换作旁人,或许根本不敢接近他。 他对所有劝他同样做个检查的医生视而不见,就这样执着地守在这儿。 好在医生给林砚做过检查说没什么事,只是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导致暂时性晕厥,全身上下最重的伤是手臂上的刀伤,麻醉缝过针后静养即可。 也算是及时安抚下了谢无宴。 否则他甚至不能好好地坐在这儿。 林砚动了动完好无损的左手,将手搭在了男人冰冷的手背上。 那样微弱的触感很难令人发觉,但谢无宴却第一时间抬起了头,眸底深处的寒意悉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涌动的温柔:“砚砚?” 林砚刚想应声,就觉得嗓子干哑,他咳嗽了一声,坐在他病床前的男人立即将床头的温水递给他:“先别说话。” 林砚就着他的手喝了一点润润嗓子,才摇摇头说:“我没事。” 谢无宴握紧了他的手:“还疼吗?” 林砚摇了摇头,观察了一下谢无宴的脸:“你去做过检查了吗?” “没必要,”谢无宴低下头,吻了吻青年的指关节,“饿不饿?” 林砚坐了起来,环视了一圈病房,问起另一件事:“我好像在那边看见了我爷爷,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谢无宴眼也不眨地看着他,自从林砚醒来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对方。 男人嗯了一声,跟林砚说起了整件事的经过。 简而言之,或许是因为自身经历的缘故,谢无宴对这类绑架事件嗅觉敏锐。 能这样猖獗到让套牌车绑人,林砚也不是树敌无数的性格,谢无宴本能地联想到一些“豪门内部纠纷”,除却报警之外,直接通过谢老爷子联系上了林志平。 林老爷子其实上次出国看过林砚以后,心中有一个怀疑的大名单,其中包括了数位政敌,以及林家自己人。 林志平不愿意相信会是自家人,但经验让他做了完全的准备。 随即他在公司公布了林砚的存在,并且更改了遗嘱,将林砚加了进去。 起初还风平浪静,除了林默跟父亲来找了他几次外,林家老大只象征性地蹦跶抗议了几下。 直到谢无宴找上他的前几分钟,林老爷子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自他插在大儿子身边的保镖。 保镖说他听到了林岳的电话,牵扯到了“林砚”,以及“做的干净点”之类的词汇。 林家和谢家两家同时针对林岳进行排查,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了他名下的经济往来,追到了那伙刚放出监狱的亡命徒,和警察一起赶到了现场。 那一伙人几十年前就在东南亚犯过事,专门拿钱消灾,原本判了无期,后来表现良好被减刑,加上林岳走了点关系,不久前被放了出来。 林岳用他们的妻子孩子当筹码,再次“买断”了他们。 他之所以如此狗急跳墙的原因很简单,林岳表面儒雅随和,比林杰靠谱不少,但私底下却嗜赌如命,曾经一夜之间在赌场输掉十分之一的身价,又被人做局欠了一大笔,只有儿子继承林家才能还上。 林老爷子偏爱林砚,对林岳来说是个坏消息,否则赌博的丑闻一旦爆出,他就会身败名裂。 林岳儿子林贤的公司业绩在他的努力之下,谈妥了一个大项目,本身超过了林默,只是比不过开挂的昆仑娱乐。 如果没有林砚,那么按照顺序,“获胜”的就成了林贤。 林岳本身有一种嫡长子的优越感,他看不起庸碌的弟弟林杰,总认为林家必然是他这一脉的,林砚的出现打破了林老爷子的原则,让他觉得有种巨大的落差。 因此林岳迫不及待地动了手。 反倒是林杰没那么着急,再怎么说,林砚都是他血缘上的小儿子,倒也不至于要采取这种行为。 现在证据确凿,林杰及相关人员已经被警方控制住。 而林老爷子因为整件事被气到旧疾复发,本来已经一同赶到医院,但老爷子几乎站立不稳太阳穴抽痛,在医生的建议下还是先行回了家。 谢无宴说完整件事,他垂眸看了一眼青年被包扎起来的右手,眸中划过一丝风暴:“你不会再见到他了,我保证。” 林砚勾了勾他的手指。 “现在几点了?”青年望了一眼窗外的夜空,他想打个电话给林老爷子,问问他身体怎么样了,但现在估计老爷子已经睡下了。 谢无宴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半。” 林砚从床头抽了几张餐巾纸,帮谢无宴擦了擦脸上的黑色灰烬,男人任由他动作,等到擦完后,他满意地看着谢无宴的脸,从病床上坐起身:“我们回家吧?我不喜欢睡在医院。” 谢无宴站了起来,单手圈住他的腰,小心地没有压到他受伤的那只手,将林砚整个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青年贴着谢无宴的胸膛,耳畔充斥着男人有力的心跳,林砚尚还有些恐慌的心也逐渐安定了下来。 那些硝烟和危险已经离他远去,林砚用脸蹭了蹭男朋友的肩膀。 怀里的人精致又脆弱,唯有唇瓣因为刚喝过水,泛着润泽的殷红,谢无宴按住他的后脑,手指插入那头柔软的头发里,生怕一旦松了力道,青年就会消失不见,将他救出来只是自己的一场幻梦。 “幸好你没事……”男人喃喃道。 林砚抓着他的衣服,青年仰着头,小声说:“我有句话想告诉你。” 谢无宴低下头吻了吻面前雪白的脖颈:“什么话?” 现在回忆起当时做决定的心情,林砚有种莫名的雀跃和羞涩,这种心情让当时无法掩盖的惊慌失措成为了过去的泡沫。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男人性感的喉结上,林砚干脆咬了一口面前的喉结,才退后一些道:“我也很爱你。” 青年鸦羽般纤长的睫毛颤动着,脸颊浮上了一层害羞般的桃花粉,漂亮的无以复加。 没想到林砚会直接抛下这么大的炸弹,谢无宴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这句话就像一道烟火,在他脑子里炸开,他几乎是失态般地说:“你说什么,宝贝,再说一遍?” 林砚半张脸都埋在他的怀里,他不好意思再重复自己的话,但耐不住谢无宴一遍又一遍地哄他,最终他只能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也爱你。” 谢无宴还想再听,他今日情绪大起大落,这会儿简直是被惊喜淹没,他看着怀里人优美的颈部线条,轻声哄他:“再说一遍,好不好?” 他这时候什么称呼都说的出来,但林砚却不肯再说了,他从谢无宴怀里直起身,佯装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我们回去吧。” 男人凝神看着青年泛红的耳根,他现在发疯一样地想吻他,但想到青年的手臂,谢无宴还是按捺住心底的冲动,他抬起手,还没等林砚下了床,就径直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林砚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想挣扎,谢无宴将他往上揽了揽:“别碰到伤口。” 青年的动作僵硬了,他对上男人黑沉的眼眸,想着刚睁开眼时谢无宴的样子,还是心软地放松了力道。 但这样被谢无宴抱出去还是很羞耻。 谢无宴取过一旁放着的大衣,罩在林砚身上,就这样打横抱着他走出了房间。 男人的力气很大,抱着他的手沉稳有力,林砚把脸埋在他怀里,觉得自己再也不用在意之前的风风雨雨,放松又安心。 直到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库,谢无宴将他放到副驾驶上,为他系好安全带,才从另一侧上了车。 谢无宴似乎很不想让视线离开他,一有机会就会往副驾驶的方向看。 林砚说:“好好开车。” 谢无宴勾了勾唇角,这时候前方正好有一个红灯,他停下车子,伸出手捏了一下青年的耳垂,说话时语调柔和:“以后你上课的时候,我都来接你。” 那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 林岳的事是意外,谢无宴那么忙,倒也不用每次都接送。 但谢无宴看起来还在应激状态,要安抚一下。 林砚想了想,顺着对方的话点头,他侧过头,不经意般地说:“我回去以后想洗个澡,但是右手不方便,你帮我洗好不好?” 谢无宴看着他的侧脸,被青年咬过的喉结隐隐发烫,良久后,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108章 哪怕已经凌晨时分, 市中心的夜晚永远光怪陆离。 在霓虹灯的照耀下,谢无宴推开公寓的大门,林砚刚走进去,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白色毛绒小团子摇着小尾巴, 甩的地板啪嗒啪嗒作响, 就往他腿上扑。 谢无宴怕他碰到林砚受伤的手臂, 提着它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 扔回沙发上。 这小狗倒也聪明, 没有再扑第二次, 只是站在沙发上,用那双小黑豆一样的狗狗眼眼巴巴地看着走进来的青年。 林砚被他看的心下一软,抬起手摸了摸它的小狗头。 谢无宴说:“我先去放水。” 他说着,挽起了袖口,走进了浴室。 公寓很高,窗外只有飒飒风声, 但只要往下看,就能窥见整个城市的地标性建筑。 谢无宴细心地测了测水温, 半个手臂被打湿, 越发显出男人的肌肉线条。 从门外传来隐隐的动静,谢无宴回过头,发觉林砚朝他走了过来。 青年已经脱掉衣服, 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长裤也在走进浴室的时候弯腰褪了下来, 扔在一边, 朝浴缸走去。 他站在浴室昏暗的光线下,白的晃人, 每一寸起伏的曲线都一如谢无宴美梦中出现的精魅。 谢无宴喉咙一紧,他抚摸过这具美妙身体,那样细腻柔软,像一块美玉,手放上去了就不会想再离开,恨不得一直和他融为一体。 他取过带回来的防水纱布,缓步走近林砚,男人微地弯下腰,动作轻柔地为他在伤口外侧又缠了一遍。 他生怕会疼到林砚的伤口,俯下身安抚性地亲了亲青年的眉心。 林砚从他浓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他坐上浴缸的边缘,用手指抓着谢无宴的领口,小声问:“要不要做?” 虽然第一次的时候谢无宴有些过于疯狂,弄的林砚心有余悸,但今天例外。 现在林砚也很想要他。 谢无宴的声音低了下去,苏的人腿软,他抬手撩开林砚的额发,看着青年璀璨的眼眸:“可以吗?你的手?” 现在麻药的作用还没过去,林砚没什么感觉。 他眨了眨眼睛:“那你少用点力,不要弄痛我。” “只有痛吗?”谢无宴低低地笑,他单手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肌理结实的上半身,“后面没有爽到?” 林砚一直觉得谢无宴的身材很好,是那种纯男性化的好看,他往前和男朋友贴贴,不肯承认,犹豫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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