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淡淡扫过众人:“你们都瞧见是祁安伤的陆小友?” 话音刚落,萧景策便往他身侧挪了半步。 那些人见识过萧景策的狠厉,哪敢在他面前乱说,你看看我,我推推你,愣是没人敢开口。 陆凌洲见没人吭声,顿时红了眼眶:“师伯,算了吧,不过是一点小伤,我回去养养便好了。” 这模样可给那狐狸眼男人心疼坏了:“凌洲,你胡说什么,哪有欺负别人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道理,你别怕,师伯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说罢,恶狠狠看向柳司清:“柳司清,我知道你修为高,可那又如何,这难道就是你肆无忌惮欺负他人的资本吗?” 柳司清无辜眨了眨眼:“阁下这话我怎么没听明白呢,请问我欺负谁了?” 男人厉声呵斥:“你纵容弟子打伤凌洲,难道不是在欺负他?” 柳司清都有点怀疑陆凌洲是不是会点什么降头术了,怎么他身边的男人都像是被僵尸掏了脑子一样失了智地维护他? 默了片刻,他目光转回陆凌洲身上:“陆小友,你来说说,当真是我纵容祁安伤了你?” 陆凌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侧没什么表情的萧景策,慌乱垂下眼眸:“我……我……” 察觉到他的目光,柳司清瞥了萧景策一眼,缓缓行至陆凌洲的轮椅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别怕,大家都看着呢,勇敢的说。”他注视着陆凌洲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是我纵容弟子伤了你吗?” 陆凌洲不知怎么了,看着他的眼神从憎恨转为惊恐,大叫着将柳司清推倒摔在地上。 他的喊声让众人脸色一变,符箓宗的弟子们纷纷将他护在身后,而仙剑门的弟子则全都跑到柳司清身旁,萧景策正要将他扶起,却见他金色的外袍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染红了衣料,而他胸口处正插着一柄锐利的短刀。 萧景策瞳孔骤缩,抬起的手想碰那个匕首,却又怕碰疼柳司清,只不知所措地悬在空中。 叶祁安和姬宰众人则是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陆凌洲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柳司清动手。 愣了一瞬,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叶祁安对众人大喊:“符箓宗带人行刺师尊,快将他们抓起来!” 一时间,仙剑门所有弟子散开,将符箓宗的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符箓宗这些人不是打不过仙剑门的弟子,只是想突破他们的包围离开,最后怕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下场,他们此行过来只是为了坑仙剑门一点宝物,可没想挂彩离开,故而一时间也没人敢真的动手。 只是那狐狸眼男人还在叫嚣着:“我们可是符箓宗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姬宰冷笑:“符箓宗又如何,敢伤我师尊,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今日也走不出仙剑门。” 眼见仙剑门的弟子围了过来,陆凌洲又是推搡又是大喊:“不,不是,柳司清你陷害我,我根本没碰到你!” 姬宰眼底满是杀意:“可笑,你没碰我师尊,难不成是我师尊自己将自己伤成这样的?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拿下!” 陆凌洲看着不远处奄奄一息靠在萧景策怀中的柳司清,气得一下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柳司清你别装了,我根本没有碰到你!柳司清!你起来啊!柳司清!” 把原本要过来拉他的仙剑门弟子吓了一跳,那弟子愣了愣,很快意识到陆凌洲是在装瘸骗他们,脸色更难看了,连带着拉扯陆凌洲的力道都粗鲁不少。 “住嘴!再吵着我们师尊,小心我把你舌头拔了!” “你敢!”陆凌洲丝毫不惧,被绑起双手时嘴里还在不断喊着:“柳司清,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萧景策阴沉沉地瞥了他一眼,抱着柳司清御剑往柳司清洞府的方向飞去。 回到房内,他小心翼翼将青年放在床上,伸手就去扯柳司清匕首周围的布料。 嘶啦—— 随着布料被撕开,原本沾在衣服上的匕首柄随之弹至空中,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最后‘哒’的一声掉在地上。 而原本眉头紧锁的青年此时也睁开了眼,沉默地看着双手还放在自己被撕破的布料上的大弟子。 凉风吹过,暴露在空气中的茱萸似受不得凉,于是在两人的注视下缓缓……挺了起来。 萧景策:“……” 柳司清:“……” 草。 * 哪怕穿好衣服,房内还是安静了许久。 最后,是萧景策开口打破了寂静:“方才,你身上的血……” 柳司清默了一会,“是之前收集的魔兽的血。” 萧景策:“那匕首……” 柳司清:“特制的道具。” 对话结束,屋内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柳司清隐隐听到萧景策长长叹了一口气:“往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话音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倦。 柳司清抬眸看向他,纠正道:“不是玩笑,从今日起,我便要卧床不起了。” “……”萧景策默默看了他一会:“你想以牙还牙?” “不可以吗?”既然陆凌洲那么喜欢装柔弱碰瓷,那他就一次性碰个够,让陆凌洲知道什么叫现世报。 萧景策静静看了他一会,最后还是松了口:“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他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柳司清悠闲地靠在枕头上:“你去将你师伯请来,记住,神色要慌张,情绪要失控,最好跌跌撞撞的去,让大家以为我快死了唔……” 话未说完,萧景策就捂住了他的嘴。 “知道了。”萧景策神色复杂看着他:“别说那个字。” 柳司清眨了眨眼:“哦,那你去不去请?” 萧景策:“……去。”
第38章 诱敌深入 萧景策也不知道是怎么跟琳琅说的,不到一刻钟,琳琅就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把正在吃点心的柳司清吓了一跳,手里的桃酥差点没拿稳:“师兄?” 见他好端端坐在桌前,琳琅迟疑一瞬,然后快步走到身前,扯着他的衣服就要扒开看。 “诶,师兄,你这是……” 柳司清拼命护着自己的胸口,奈何他一只手还拿着糕点,哪里挡得住琳琅的攻势,眼见衣襟就要被扒开,琳琅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 “师伯自重。”青年的声音很淡,却莫名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寒意。 琳琅动了动,发现根本无法将手从青年手中抽回。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柳司清看了看琳琅,又看了看萧景策,轻轻咳了一声,“景策,不可无礼。” 闻言,萧景策皱了皱眉,神色虽有些不愿,却还是松了手。 琳琅长年扮做女子,肌肤本就娇嫩,被萧景策这么一抓,手腕处顿时隐隐青了一片,琳琅垂眸扫了一眼,并未发作,只淡淡问,“你不是说清儿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 一刻钟前,萧景策突然跌跌撞撞跑来他的洞府,神色慌张地说柳司清被人用匕首刺伤,性命垂危,让他赶紧过来瞧瞧。 他这才忙不迭的赶了来。 现下一看,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时,萧景策已经将柳司清被扯乱的衣襟整理妥帖。 柳司清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往旁边挪挪。 萧景策有些不悦,终究还是侧身站到他身后。 “是我让他这么说的。”柳司清道。 琳琅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为何?” 柳司清倒了一杯茶水,缓缓推到他身前,笑的人畜无害:“因为师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柳司清仔细将陆凌洲的所作所为和符箓宗的态度与琳琅讲了一遍。 “此等颠倒黑白之人,一剑杀了便是。”琳琅毫不掩饰眼底的杀意:“何须清儿如此费心。” “一剑杀了岂不是便宜了他,再说,他们此番带着其他门派的人来,就是想告诉我们,这件事还有仙门百家看着,我们若伤了他们,仙剑门怕是真的要背上倚强凌弱的骂名,为这等小人损害仙剑门名声,实在不值。” 顿了顿,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更何况,陆凌洲当众伤我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们若是不借此发挥,岂不是白白浪费我费心演的这出戏?” 琳琅沉思片刻,问:“清儿想如何做?” 柳司清白玉般的指节轻轻叩着桌面,缓缓开口:“把那几个与符箓宗一起来的人放了。” 琳琅眉头轻皱:“放了?” “不错。”柳司清勾了勾唇:“不过,有个条件……” 他身体微微倾斜,在琳琅耳畔耳语了一番。 片刻,琳琅点了点头,起身道:“我这就去办。” * 那几个修士离开没两天,关于箓宗弟子陆凌洲强抢仙剑门弟子宝剑不成,自残嫁祸仙剑门弟子,符箓宗宗主不分青红皂白纵容弟子来仙剑门闹事,仙剑门司清道长对其好言相劝,陆凌洲见讹人不成恼羞成怒将人刺伤,致司清道长生死未卜的流言已经传遍修仙界各个角落。 不少好奇的修士为了吃到一手瓜,都打着来仙剑门参观学习的名号上门拜访。 这种参观拜帖仙剑门以往都是不接的,但这几日,来多少他们接多少,特别是会黄芪之术的修士,更是被奉为座上宾。 一开始修士们并不理解,后来想到那个被刺伤的司清道长,这才意识到,仙剑门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可是连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医仙琳琅仙子都治不好的人,他们哪里又医治得了。 故而他们被挨个带到那位司清道长屋外,用丝线诊脉后,各个都是摇头叹息一声:“道长脉搏古怪,只怕要早做打算。” 而脉搏古怪的司清道长本人此时正开心地逗着猫玩,而那根诊断丝线正稳稳绑在猫的身体上。 他一边逗着猫一边问:“符箓宗那边可有动静了?” 坐在一旁陪他解闷的叶祁安点了点头:“有了,据说那符箓宗宗主听了传闻,当下摔坏了好几个名贵花瓶,然后将此事丢给了燕珩真人处理。”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燕珩真人便是陆凌洲的师尊。” 柳司清捏着猫爪,轻轻按了两下:“他来了?” 叶祁安道:“若情报无误,莫约今夜便能抵达宗门。” “不错。”柳司清很满意这个进度,又问:“陆凌洲呢?” 想到那个人,叶祁安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很冷静,该吃吃该喝喝,也没有闹腾,瞧着倒是比他那个师伯沉稳许多。” 这倒是让柳司清有些意外,毕竟那天他假装晕倒的时候,陆凌洲可是气得当场站了起来。 如今这么沉稳,他怕是已经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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