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陆凌洲失去理智。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叶祁安:“我给你的东西,你可用了?” 叶祁安点点头:“用了,陆凌洲没有发现。” “很好,这几日辛苦你了。” 要不是他和萧景策相互配合前后打点,这件事怕是没办法进展的这么顺利。 “弟子还好,只是姬宰被蒙在鼓里,他以为您真的性命垂危,昨天……已经回家去了。”叶祁安的神色有些无奈。 因为姬宰太过喜形于色,柳司清怕他露馅,便没告诉他这件事。 没想到他竟然回家了。 柳司清愣了片刻,不解问:“他回家做什么?” 叶祁安揉了揉太阳穴:“说是家里似乎有起死回生的药,回去找找,顺便与他父母要些钱财,为师尊聘请名医。” 柳司清:“……倒是难为他了。” 姬宰家有钱柳司清一直都是知道的,他身为三国首富家小儿子,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也不为过,当初若不是他身体羸弱,不修仙就活不下去,他家那些宠子、宠弟狂魔是坚决不会让他来仙门受苦的。 这些年姬家的产业越做越大,财富早已超越国库,只是柳司清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家竟然连起死回生的药都有。 钱,当真是个好东西。 柳司清由衷感慨道。 叶祁安陪着柳司清说了一会话,便起身去做别的事去了。 直至天色渐暗,他才再次折返。 “师尊,燕珩真人来了,如您所料,他坚决要来见您一面。”叶祁安阴沉着脸说。 “没事,让他来。”柳司清不甚在意,逗着怀里的猫问:“景策呢,可准备好了?” “已经问过了,说是已经准备妥当。” 柳司清勾了勾唇,把猫轻轻放在地上,任由它跑走:“那就让好戏开场吧。” * 半刻钟后,柳司清洞府外。 一个身穿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快步朝这边走来,下一刻,萧景策带着几个弟子御剑上前拦住了中年男人的去路。 萧景策沉着脸:“燕珩真人,在下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师尊身受重伤不宜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小友这是急什么,本道略通岐黄之术,此番前往不过是想为令尊瞧瞧伤势,若是有帮得上的地方,本道自然要尽力医治。”燕珩真人嘴上说着替柳司清着想的话,眼底却满是冷意:“毕竟,是本道的徒弟伤了你师尊,不是么?” 萧景策语气强硬:“这几日已有多位道友为我师尊瞧过,就不劳燕珩真人费心了。” 听到动静,不少特意留在仙剑门吃瓜的修仙者都聚了过来,略带谴责地看着燕珩。 这几日仙剑门忙上忙下,又是请人为柳司清诊治,又是收罗灵丹妙药,他们对柳司清重伤这件事已经坚信不疑,故而见始作俑者的师尊上门后竟如此厚颜无耻地怀疑受害者,心中多少都生出几分鄙夷。 燕珩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哪里会被这点小事震退。 “哦?是吗?”他直视着萧景策:“可本道怎么听说你们只是牵了根绳子出来让人把脉,并未有人见过司清道长的真容呢?万一绳子那头牵着的不是司清道长,我那可怜的徒儿岂不是要平白受冤?” 萧景策道:“师尊重伤无法见风,搭线实乃无奈之举。” 燕珩真人冷嗤:“不能见风设个结界便是,何必搭线把脉?难不成偌大的仙剑门,已经连设个防风结界的本事都没有了?” 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看向萧景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怀疑。 萧景策默了片刻,问:“真人打算如何?” 见舆论开始偏向自己这边,燕珩真人更得意了,“本道要亲眼见到司清道长,如若道长真如小友所说重伤不起,在下自然会让陆凌给道长磕头认错。” 萧景策静静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像是那深不见底的汪洋,“不够。” “小友何意?” “如若我师尊当真重伤不起,我要你,与你那徒弟,与那些前来找事的符箓宗所有弟子,都像我师尊一般,在胸口刺上一刃。”他说的平静,浑身却透着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意:“真人若是同意,在下即刻为真人引路。”
第39章 就你,也配与我师尊相提并论? 燕珩真人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半眯着眼眸道:“你恐吓我?” “并非恐吓,只是师尊重伤确实不宜被人叨扰,真人若执意前往,在下便是为了师尊名节,也不会强行拦着。”萧景策不卑不亢与他对视:“可此事过错方本就是陆凌洲,真人身为陆凌洲师尊,如今来了不仅不道歉,还要硬闯我师尊洞府,实在是狂妄至极,如若此事轻易揭过,往后仙门百家岂不是都当我仙剑门软弱可欺?” 听到萧景策这番话,围观的人都不自觉点了点头。 “是啊,伤了人还如此嚣张,谁咽得下这口气?” “每人胸口一刃都是便宜他们了。” 燕珩真人本想直接闯入柳司清的洞府,可是碍于这些看热闹的散修,只能强行把怒火忍了下来,“好,本道应了你的要求,现在可以为本道引路了吗?” 萧景策没动,目光直勾勾看着他,“如若我师尊重伤是真,让陆凌洲磕头道歉一事,亦不能少。” “可以。”燕珩真人答应的爽快:“可如果令尊并未受伤,本道希望令尊也能做到小友提出的那些要求。” 萧景策同样没有片刻犹豫,“行,但口说无凭,还望真人与我一同以灵魂立誓为证,违背誓言者,则当场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刚落,围观的修士们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这会不会太严重了?” “这有什么,不想灰飞烟灭遵守誓言不就好了。” “也有道理。” 燕珩真人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藏在袍袖中的手却早已攥成了拳头。 他方才的那番话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去看看柳司清到底是否真的被陆凌洲伤了,若是真的,他便做个和事佬,以陆凌洲年纪小不懂事将此事糊弄过去,同为三大仙门之一,柳司清便是不给他面子,虚无真人那老头为了仙门和谐,也不会一直扣着陆凌洲等人不放。 如若是假的,他便借题发挥,掏一掏仙剑门的家底,这些年仙剑门可积攒了不少天灵地宝,若是拿到一些增长修为的宝贝,他突破元婴便指日可待。 可萧景策突然闹这么一出,就等于生生断了他一条退路。 灵魂立誓一旦成立,他想从仙剑门拿到好处,就必须是在柳司清活蹦乱跳的情况下。 可是看柳司清这弟子的态度,柳司清重伤一事又不似作假。 一时间,燕珩真人也迟疑起来。 见他没说话,萧景策勾了勾嘴角,嘲讽之意十足:“真人若拿不准主意便请回吧,至于陆凌洲等人如何发落,待我师尊醒来再做定夺。” 这话落在燕珩真人耳中赫然变成了心虚的催促。 是了,那柳司清若真的重伤,为何不光明正大地修士进去诊治?遮遮掩掩必有猫腻。 燕珩真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便也放下心来。 “黄毛小儿,你以为这样便能唬住本道?”他伸出手快速掐诀:“立誓便立誓,只是等到你师尊真的刀刺胸口时,你可别说本道没给过你机会。” 萧景策没有回答,只默默同他掐着同样的手诀。 随着他们动作停下,一页金色透明书卷悬在空中,他们齐齐开口念出誓言,直至那句‘如有违背,则当场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落下,透明书卷瞬间撕做两半,分别飞入萧景策与燕珩真人的胸口,化作一条条金色锁链紧紧缠绕在心脏之上。 感受到天道力量的束缚,燕珩真人心底有一瞬的不安,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他看向萧景策:“誓言已成,小友可以带路了?” 萧景策淡淡让出一条道:“请。” * 刚踏入柳司清的院落,众人便隐隐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行至卧房门前,萧景策抬手敲了敲门:“是我。” 片刻,里面传出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随着房门打开,浓重难闻的药味更是扑面而来。 有些修士更是直接以袖遮鼻。 一个面容姣好的青年探出头来,看到站在外面的一众人,微微愣住,“师兄,他们是?” 萧景策没什么表情往旁边挪了半步,将燕珩真人露出来:“这位是燕珩真人,他不信师尊重伤卧床,想来看看。” 叶祁安脸色当即沉了下去:“师伯说师尊状态不好,不宜见客。” 萧景策看了看燕珩真人,道:“真人既来了,便让他瞧瞧吧,免得有人觉得我们师尊装病骗人。” 叶祁安皱眉扫了燕珩真人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转身回屋里去了。 萧景策随即转头看向跟在最前头的修士:“二位道友可否进来做个见证?” 这些修士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见有机会进屋近距离吃瓜,都欣喜应下:“自然自然。” 越是往里屋走,中药的味道也越发刺鼻,燕珩真人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目光触及那落着幔帐的床时,他几乎是疾走到了床边,推开前来阻止的叶祁安撩开了床幔。 幔帐的另一边,是一个面无血色的绝美青年,他乌发散开,蔓延了大半个床榻,整个人犹如陷入沉睡的神祇,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病态美。 “你做什么!”叶祁安反应过来,立即扑过来将他推开放下幔帐。 燕珩真人一时不察,被他推了个踉跄,神色恍惚。 “不,不可能,他是装的。”话一出口,他愣了愣,像是抓到了希望,那浑浊的眼眸再次亮了起来:“对,没错,他一定是装的。” 说罢,他再次冲到床前,往叶祁安身前贴了一张定身符,颤抖着将柳司清的手从被子里掏出来,将手指搭在柳司清的脉搏上。 片刻,他身体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床边。 “怎,怎么会这样。”他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语:“不可能,凌洲怎么可能会伤他,我早就告诫过他,只要东西……” “看来,真人的徒弟没有想象中那么听话呢。” 萧景策上前轻轻将柳司清的手托起,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刚才被燕珩真人碰过的地方,随后才将柳司清的手重新放回被子下。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传声玉,往里面注入一丝灵力后道:“师伯,可以把人带过来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旁边神色复杂的两位修士:“方才的事,两位道友可都看清了?”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萧景策见此,对两人微微颔首:“那待会便辛苦两位为我师尊正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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