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云眼神闪烁,似有些为难。 柳司清见他似有难言之隐,解释道:“我并非有意打探你的私事,但今日·你既跟着祁安回来,便知道他是打算将你带回仙剑门的,可我们仙剑门也不是什么人都庇护,你若是因品行不端被逐出宗门,我仙剑门也是断不能护你。” 苏长云抬眸看向叶祁安,见他对自己微微点头,犹豫片刻,才无奈松了口,“是陆凌洲。” 柳司清一愣。 苏长云缓缓道:“他受伤返回宗门当日便去了宗主洞府,听跟随宗主修炼的师兄说,他向宗主告发祁安道友看不起符箓宗,不仅出言不逊,在他维护宗门后还对他大打出手,被刺伤的腿便是证据。” 说到这里,他抓着帷帽的手紧了紧:“晚辈与祁安道友打过照面,自知祁安道友不是那等无理取闹之人,便向宗主提出先调查清楚细枝末节再做判断,宗主明面上答应,私下却并未派人前去九渊城查探,只亲自盘问了同去秘境的弟子们。” 来秘境的弟子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柳司清不是没见识过,盘问后的结果是什么不得而知。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苏长云说:“这些弟子们早就受过陆凌洲的贿赂,说的话自然向着陆凌洲,宗主听了那些话,当下便指派师伯带一队人马与陆凌洲前去仙剑门讨公道。” “出发前夜,陆凌洲突然来我房里让我与他结为道侣,他说只要我答应,他便不再找祁安道友的麻烦,我虽为祁安道友不平,却也不至于做到这等地步,当下便拒绝了他。谁知他被拒绝后突然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区区纸片人也敢与我作对’,我听不懂便要赶他走,不想动静太大,引来了其他师兄弟,陆凌洲怕事情暴露,便扯乱自己的衣服倒打一耙,说我为了让他不去找祁安道友麻烦,深夜喊他过来试图玷污他的清白以此威胁他。为此还闹到了宗主面前,没做过的事我自然不会承认,可我若是不承认,就说明陆凌洲在说谎。” “陆凌洲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在所有人面前说我将来会导致宗门败落,前辈您也知道,陆凌洲有‘窥探天机’的能力,这十来年修仙界的许多大事都与他的‘预言’相符,宗主听了他的话,便下令将我赶了出来。” 没想到陆凌洲回去后还闹了这么多幺蛾子,柳司清都有点佩服他的搞事能力了。 只不过…… “无家可归应该不是祁安带你回来的主要原因吧?”他盯着苏长云问。 虽然他不是很了解苏长云,但他了解叶祁安,如果不是关乎性命,叶祁安是不会把他带回来的。 “前辈说的没错。”苏长云倒也没有隐瞒:“祁安道友是看见晚辈遭宗门杀手追杀,才对在下施以援手。” 杀手都出现了,这件事恐怕已经不在陆凌洲的掌控范围内了。 那个蠢货,以为将苏长云赶出符箓宗,拉入泥潭,他就能取代叶祁安男主受的位置,殊不知他那句‘苏长云将来会导致宗门败落’一出口,苏长云就只有死路一条。 符箓宗宗主执掌宗门权力多年,岂会允许他人破坏他的权力宝座。 叶祁安若是不将苏长云带回来,以他目前的修为,最迟不到半个月就会死在那些杀手手里。 苏长云想来也是明白这一点,才厚着脸皮跟叶祁安回来的。 柳司清静静打量着眼前容貌出众的青年:“你想寻求仙剑门的庇护?” “是,只要前辈救我,往后只要前辈有需要我的地方,便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苏长云当即便给他行了个礼。 柳司清很满意他的态度:“想去仙剑门避风头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长云抬头看他:“前辈请说。” 柳司清道:“从今日起,你每日都要给我画二十张符,符咒类型不限,但符咒威力必须要匹配你目前的实力,那些没什么用的符咒,我可不买账。” 苏长云愣了愣:“二十张?” 一旁的叶祁安扯了扯柳司清的袖袍,对他摇了摇头。 柳司清瞥了焦急的叶祁安一眼,却还是点了头:“不错。” 话音刚落,苏长云抬手一挥,无数张明黄色的符纸从他袖袍中飞出,排成排围着柳司清转了一圈,最后全数在他眼前层层叠叠垒了起来,分别垒了六个明黄色的小堆堆。 “这些符纸从左到右分别是御风符,御水符,御火符,御土符,隐息符,爆破符,各有三百张,足够一个月的份额。”苏长云话音轻快,心情似乎十分愉悦:“多出来的,便当是晚辈孝敬前辈的。” 柳司清楞楞看着眼前的符纸,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他没说话,苏长云又道:“前辈无须担忧,这些符咒都是我近一个月写的,威力与我现写的符咒无异。” 叶祁安这才小声在柳司清身侧道:“师尊,其实我刚才是想提醒您,要少了。” 柳司清:“……” 知道要少了你倒是开口啊! 柳司清看过原著,自然知道苏长云的符咒的力量有多强,可原著从未提到过苏长云一天能画多少符咒,他寻思一个人一天画三四十张应该是极限了。 所以才选了二十这个折中的数字。 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主角光环。 “前辈?” 柳司清微微抬眸,正好对上苏长云那双不安的眼眸。 片刻,他缓缓叹了口气,将眼前的符咒全数收入储物戒:“晚些我们启程返回宗门,你跟着祁安便是。” 苏长云眼眸一亮:“谢前辈!” * 处理完苏长云的事,柳司清径直回了自己的院落。 刚到门口,他就察觉到了白敛的灵力波动。 他推门而入,目光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白敛的身影,倒是在散发出白敛气息的方向看到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纸张。 柳司清走过去将那纸张从空中取下,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有事先行一步,得空再去寻你——夫君白敛。 柳司清:“……” 默默将纸张放到烛火上烧成灰烬。 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叩门声:“师尊,师伯让集合了,您收拾好了吗?” 是姬宰的声音。 柳司清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随意拿起他日常用的东西放入储物戒就出了门:“走吧。” 没有几步,柳司清突然发现姬宰身上背着个比他还大的包袱。 “姬宰,你背着的是什么?”他好奇问。 “嗯?这个吗?”姬宰炫耀战利品似的说:“是我特意买的糕点,师尊要吃吗?” “不必了。”柳司清连忙拒绝,说完又觉得奇怪:“这么多糕点,为何不放储物戒里?” 姬宰昂了昂骄傲的头颅:“当然是因为储物戒放不下啦,而且这是我要在路上吃的,放进去拿取不方便嘛。” 柳司清:“……”真不愧是你。 他们两人一路往外院的方向走,远远的,就看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 听到声响,弟子们都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可看到他们时,全都愣住了。 姬宰被他们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挠挠头,看了看那些弟子,又好奇往后看。 这一看,他也愣住了。 柳司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玉冠的青年正快步朝他们这边走来。 青年肩宽腰窄,肌肤白皙,剑眉星目,微红唇似扬着笑,仅一眼便让人如沐春风。 柳司清曾经不太理解什么叫美得雌雄难辨,现在他知道了。 像琳琅这种穿女装有女人味,穿男装有男人味的人,就是雌雄难辨的美。 不一会,琳琅已行至他身前。 靠近了看,那模样更加出众了,柳司清看了两眼,没忍住好奇:“师兄,你怎的不穿女装了?” 琳琅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轻笑道:“突然想试试男装,如何,好看吗?” 柳司清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好看。”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咳嗽声。 柳司清回头看了众人一眼,道:“师兄,时间不早了,我们启程吧。” 琳琅轻笑:“好。” 说罢,他微微抬眸,正好和人群中脸色阴沉的萧景策对上视线。 萧景策:“……” * 不知是不是他们人多的缘故,返回宗门的途中并未遇到任何情况。 故而从金陵城到宗门,也不过用了一天时间。 抵达宗门后,琳琅吩咐众弟子各自回去休息,而他则带着柳司清去门主处复命。 说是复命,其实大部分都是琳琅在说,柳司清在旁边边听边打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句‘回去吧’,便下意识站了起来。 见琳琅在拱手,他也拱了拱手。 正打算跟着琳琅离开,却突然听到虚无真人道:“司清,你留下。”
第36章 师尊是天上月,他想摘月 不明所以的柳司清下意识看向琳琅,琳琅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直至最后一缕光从门缝处消失,虚无真人才轻声唤他:“司清,过来。” 柳司清虽不解,却还是抬步行至虚无真人身前。 “手伸出来。”虚无真人又道。 柳司清茫然伸出手。 手刚伸到虚无真人身前,他突然抬手绕着柳司清的手腕掐了个诀,随后握着柳司清的手牵引着他快速变化着手势,速度快到柳司清都看不清。 片刻,以他们手掌为中心逐渐晕出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 柳司清还未明白虚无真人这是做什么,虚无真人突然神色一凛,掌心与他的掌心相对,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迅速钻入他的掌心,顺着经脉一路游走,直奔识海,最后没入其中。 柳司清只觉天灵盖传来一阵刺痛,浑身不自觉冒了一层冷汗。 等他回过神时,那股力量已经撤出他的身体。 虚无真人收回手掌,捋着山羊胡子喃喃自语:“果然如此。” 柳司清正调整着气息,就听虚无真人道:“司清,听闻你们本次秘境夺魁得了枚天元丹?” 他将气息调整平稳,才抬眸看向虚无真人:“是。” 虚无真人道:“拿给为师瞧瞧。” 柳司清没有犹豫,将装着天元丹的盒子从储物戒中掏出,递到虚无真人手中。 虚无真人将盒子打开,把里面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珠子取了出来,举在眼前静静端详。 片刻,虚无真人突然道:“你可知这天元丹是用何种材料炼制而成?” 怎么还搞突击抽查? 柳司清想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弟子不知。”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虽说人在踏入仙途后命数会发生变化,但每个阶段的修仙者拥有多少寿命都是固定的,譬如为师化神期可活九百岁,你跨入出窍期可活七百岁,这是天道诞生伊始便定下的规则,哪怕进食再多灵丹妙药,亦改变不了。”他顿了顿,盯着天元丹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但是,天元丹却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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