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叶听晚动手抵着男人的胸膛,低下了头,紧紧抿着唇:“陛下,奴才……奴才…惶恐。” 吻就在咫尺,叶听晚头皮发麻,他不知道魏景承是无喝多了酒,无心之举,还是误会了什么……他——接受不了了。 “晚晚?”天子有些疑惑,握住青年有些微颤的小手,以为自己吓到他了,忙松开青年的腰身,抚在他背上,却发现人的身体僵持着。 魏景承蹙了蹙眉,看着青年恐惧的眼神,那种目光骗不了他:“晚晚,你在……你在怕朕?” 叶听晚真的不想哭,但是那种无力感像是绵密的海水一般,紧紧将他包围其中。魏景承是男主,他是什么?他是一个文里早就该消失的炮灰。 为什么他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变得透明了,还会发生这种颠覆剧情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魏景承馋他的身子呜呜呜呜呜…… 但凡是其他的事,他都能满足男人。 可这件事不一样,他都想好了,等魏景承把反派处理的差不多了,他就能退休,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 可能在未来,他也会遇见他喜欢的人,他们会先相识、相爱不顾世俗冷眼,成亲成为一家人。自己可以对他交心,对方无条件的信任他,他也一样对对方,他们还会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做世界上最亲密的事,他也能在他身下,包容他,爱他。 可这个人绝对不是魏景承。 魏景承是大烨的皇帝。 他是世界的掌权者,注定不会对任何人交心、他需要的只有权利、他需要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他身边注定尔虞我诈、不断磋磨成为一代明君。 那是高高在上的谪仙。 他是世俗里不起眼的一粒尘沙,他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一点都不羡慕魏景承的生活,更不想一辈子都仿徨一方天地,靠着天子的施舍度日,深宫高墙只会葬送自己意外得来的一生。 叶听晚推开男人,慌张的叩在男人身侧,颤颤巍巍道:“陛下,我……我们不合适,我也……我对你的喜欢,不是这种的喜欢,我不是,我没有想和陛下成亲的想法,也不想和陛下成亲,您……您身居高位,想要什么人都会有的,小叶子这副身子万不敢脏了您的龙塌……” 叶听晚说罢,男人并未回答。 帐内,安静的只有风吹动树梢的飒飒声。 魏景承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宛如大梦一场空。 他垂眼,看着地上那阑珊的背影,心中的暖意化作一股寒流。 他抬了抬衣袖里的手,起身将青年扶了起来:“晚晚,朕今晚确实喝多了,做了不该做的事,朕向你道歉——你先回去休息吧,一切等回京都后再说,朕绝不强求你做不喜欢的事,方才的事朕给你道歉好不好,我错了。” “晚晚,我错了。”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别害怕我。” 叶听晚心中如洪水澎湃,今晚的事对他来说,难以消化。但是他必须和魏景承说清楚,藕断丝连,对谁都不好:“陛下……奴才能问问您为什么会对奴才产生那样的想法吗?” 魏景承蹙了蹙眉心:“晚晚,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叶听晚:“陛下,还是说清楚的好,奴才知道都是奴才的错,定是做了太多不合规矩的事儿,才引起陛下产生了误会。” 魏景承衣袖中的青筋虬结,青年的话像是一个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晚晚,我……” 向定安曾说他不懂感情,那时他的确不懂。 独身在这世上二十载,记事以来,他无时无刻在担心自己的命,今日是否要到吃的、刘氏又想到了什么法子折磨他,他的父皇若是知道刘氏虐待他,会不会帮他。 直到他发现,刘氏要的是大烨的执政权,自己是他不可摒弃的棋子,他才找到了能生存下去的理由。 他要杀光所有虐待他的人,他要刘氏生不如死,他要做大烨的帝王。 感情,他没有得到过,也不需要。 魏景承看着青年清澈的双眸,谁能抢走他的晚晚呢? 日子久了,总归对他有些感情的吧。 “朕喝多了,晚晚。朕没想那么多。”魏景承把青年扶了起来,那帕子给人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吓到你了?” “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朕真的没考虑这么多,你若不愿跟着朕,朕不会强迫你,朕身边从来没养过人……”魏景承抬了抬唇,看着他:“你长的太可爱了些,朕一时糊涂,别怕,朕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了,以后都不会了。” “…………” 叶听晚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所以,陛下只是喝了酒才会对奴才这样,都怪奴才没规矩……我……等陛下回京都了,身边养些美人吧,奴才去打点,挑些陛下喜欢的好不好” 你想睡什么样的都有,可别在惦记他的屁.股了。 魏景承淡淡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叶听晚:“……哦” 叶听晚抬眼看了看男人,觉得他没什么问题了,才慢慢的走出营帐。 没入黑夜。 叶听晚迎着阵阵刺骨的晚风,脸上被吹的有些刺疼,他心乱糟糟的,也理不清魏景承方才的解释,是不是哄他。 但是想想,魏景承确实没必要对他说谎话,原著中对他的设定,就是冷冷的一个人,权利的机器。总归是个男人,总会有些不可避免的欲望,借着酒意发泄出来了而已。 他只不过恰在他身边,又长的面前说的过去,魏景承想发泄一下也正常。 还好,魏景承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 以后,怕是要在男人面前小心些。 - 夜极黑。 天子召来返回大营的向钧。 向钧走进天子的营帐内,只见男人穿上了战甲,正在用绒布擦拭刀锋。银色弯刀薄如宣纸,却斩人首级于瞬间。 那是大烨先祖开阔国土用过的开锋弯蛟,刀锋泛着寒冷的光,天子面上毫无表情,墨染的双眸冷的像是寒冰萃取的剑刃,问:“蛮夷的骑兵今夜在何处?” 向钧:“回禀陛下,一刻钟前的军报,还在淮水五十余里外,并未异动。” 天子将手里的绒布扔下,收起弯刀:“嗯,随朕夜袭,命‘鲛人’游过去,轻甲兵紧随其后,朕随我军连夜渡江,三日内,踏平蛮夷。”
第31章 翌日,叶听晚一早起来,天蒙蒙亮,不知昨夜什么时候下了雪,驻扎的营帐外白雪皑皑,气温都低了许多。 他准备去天子帐内伺候,刚出了帐便有十几个穿轻甲牵着战马的禁军在候着他。 禁军显然早早就在帐外候着了,银色的轻甲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见他出来,带头的禁军上前行礼:“先生,陛下交代您醒了就先用点吃食,但昨夜大雪河被冰封上了,不能捕鱼,属下现在命人炙牛肉,马上给您送回来。您吃完了,属下等护送您去我军大营与陛下会和。” 叶听晚微怔,魏景承已经发出了?怎么也没派人传个消息。难道是军机不可泄露?思及此,他点了点头:“不必麻烦了,我吃些干饼就好。” 此处不比京都,吃食紧张,前线的烽火未能停歇,随便垫吧些就好。 禁军有些为难,但陛下临行前交代,一切都听先生的意思,他也不好推脱,“是。” 跟着半百人的禁军往北走,大雪封路,崎岖难行,好在李德熟悉地形,他们从一山林小路走,沿途还能看见一些被雪掩盖一半的马蹄印。 这是昨夜天子行军留下的痕迹。 叶听晚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想着为魏景承昨夜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一晚上了,他辗转反则。 李德见人有心事的样子,便问道:“先生是在担心陛下吗?” “啊?”叶听晚放下帘子,心道自己难道很明显吗:“没……陛下骁勇,无需我担忧。我只是想着此行的胜算有几分,陛下安危事关国生……眼下还是要早早结束北伐回京才好。” 李德:“是。” 到了大营,已经到酉正。 禁军将叶听晚送到了营帐:“先生,此处地势险要,为了先生的安全起见,您务必不要乱走动的。” 大营驻扎在山林里,胡杨林中烟雾缭绕,几步路的距离就看不到人影,营帐也都是用的雪色的,藏在山林中看不真切。 叶听晚:“陛下的营帐在何处?” 禁军:“回先生的话,此为军机,属下也不知。” 叶听晚:“哦,好。” 禁军交代了叶听晚不要随意走动,他便和李德进了营帐,到了晚上,雪越下越大,掀开帘子,外头的雪已经没过脚踝。 帐篷里的柴火烧的霹雳作响,叶听晚坐在小几前,手里把弄着魏景承给自己的玉扳指。 要不要还回去呢? 这个玉戒自遇到魏景承以后就看见他戴着了,不会对他来说是很贵重的东西吧? 他虽贪财,但也不知道魏景承啥时候惦记上他了,这东西保不齐还是男人单方面给的什么定情信物。可是……魏景承都说了,就单纯瞧着他乖巧些,才借着酒意做了那样的事…… 啊,烦。 还回去,魏景承应该知道他的决心了。 叶听晚把李德喊了过来,让他分析分析:“李德,你瞧瞧这东西贵重吗?” “哦。”李德自小生活在宫里头,在司衣局做活,负责天子的衣物和礼用的礼服和器皿,拿了叶听晚给的玉戒,放在小几前,挑烛认真观察:“先生这是从哪里弄来的,看着款式不是您的尺寸。” 叶听晚聚精会神的看着玉戒:“这是陛下赏的。” 叶听晚心虚道:“它值钱吗?” 李德:“上头有龙纹,工艺很是精致,倒是有开国初期的风格,龙纹雕刻的比较张扬些。应该是开国制作的,料子很好,很贵重,很有可能是……” 李德有点难不准,这东西怎么那么像开国君主御用物件,若是陛下赏赐的多是仿品,但这也是天大的恩赐了:“应该是仿制祖君时期的物件,很贵重,怕是值不少钱。” 叶听晚:“啊?我知道了。” 还是还回去吧,不该挣的钱,一毛都不能挣。 叶听晚将玉戒小心的包裹起来,放在自己胸前衣襟的口袋里。 这时,帐外的禁军来信:“先生,陛下回营了,向将军方才来报,我军要连夜北行,咱们出发吧。” 叶听晚起了身,走出帐篷:“好,那我先去找陛下一趟,你去禀告一声,就说我有急事……若是陛下很忙,那你就回来,别打扰他。” 禁军:“是。”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前去报信的禁军回来了,“先生,陛下此刻在营内疗伤,唤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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