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耐心显然已经被叶听晚耗光,收起虎符,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 叶听晚:“!” 说着,男人身后的重甲兵统统翻身下马,手持长剑,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禁军做防御姿态,皆目视前方,显然已经做好了牺牲也要护他到最后的决心。 啊啊啊啊啊谁来救救他! 眼看着众人即将兵戎相见。 “慢着!” 叶听晚喊了一声,扒拉开身前的禁军。 呜呜呜呜他真的超级勇敢啊! 这群坏蛋不知道想用他做什么,但是既然来找他了,就必定不会伤害他的性命 ——起码暂时不会噶了他。 “我……”叶听晚乖乖走过去,“我又没说不去,你动什么手,都是自己人。” 刘飞哼了声,转身上了马,勒紧缰绳:“将人带走 。” 叶听晚被左右架着上了一匹马,他看着身后的禁军和李德,道:“我……我先跟着他们去,你们就在身后快些跟上。” 禁军:“是。” 李德机灵,和叶听晚一对视,就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叶听晚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对着身后的大头兵道:“你,走吧,慢一些,别颠死本官了……啊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马儿一阵长嘶,快速在风雪奔驰,从没有骑过马的叶听晚差点原地晕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天空中开始出现火红的火硝石,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味,雪化成了蒙蒙雨滴落下。 马儿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众人走到一山崖边缘,叶听晚被人粗鲁的扔下马,差点摔个面朝地。刘飞下了马,拎着叶听晚胳膊,将他拉往悬崖。 叶听晚拼了老命的往后坠,但是男人的力气大的出气,拎着他像是小鸡一样,他就用嘴巴输出““你你你你要谋杀朝廷明官,你不想活辣!” “放开小爷你这个混蛋 !” “蛇精病啊你!” “你个猪狗不如的坏蛋,蠢蛋,放开放开劳资!” 眼瞧着就要走到悬崖边上,叶听晚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头盔也弄掉了,扒拉着男人结实的手臂,两条腿乱踢:“放开我!!!!” “吵死了!”刘飞不耐烦的将人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身下的小太监,俯下身去:“本将军不想杀你,你要是再不老实,就真把你扔下去,摔死你。” 叶听晚被摔的腿都快折了,看着身前凶巴巴的男人,恶狠狠的瞪着他,朝他吐了口口水:“呸 !你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你是太后的人,你要杀就杀,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别以为杀了我你们的奸计就能得逞,陛下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刘飞被一口口水啐了满脸,抹了一把,骂了声脏话:“反了你了,真以为本将军——你在激怒我?” 叶听晚:“??” 小声道:“……那又怎样?” “你倒是聪明,但是本将军也不傻,杀了你本将军用什么东西刺激魏景承那个白眼狼?”刘飞轻笑了声:“怪不得魏景承喜欢你这个小太监。” 叶听晚:终于找到比他还傻的傻帽了。 他只是单纯的发泄而已,跟着他走了之后,叶听晚本就没认为自己能活多久。 他知道魏景承现在救不了他,那几个禁军最多撑一会,还是落个死。何必。啊啊啊啊死前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可怜可怜他让他再穿越一次吧QAQ 叶听晚恶狠狠哼了声,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哼!” 他……他是怕死。 但是越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越是无所谓了。就算刚才他哭着喊着,逃跑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跟着索命的无常走,好好发泄一下。 叶听晚呸呸呸吐了男人好几口:“大傻帽,你准备怎么杀小爷,来吧,小爷男子汉,才不怕你!” “本将军说了暂时不会杀你。” 刘飞也不气了,站起身,拎着叶听晚走到悬崖边缘:“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将军是怎么帮阿姐除掉魏景承这个白眼狼的。” 叶听晚被男人捏着脖子,疼的他直打咧咧,男人将他扔在了悬崖边缘,砂石从叶听晚手边滑落,跌下崖山。 叶听晚撑着身子起来,看着悬崖下———战火纷飞,赤地千里。 天子身披战甲,手持利箭,在马背上朝着远处的山崖疾行,身后黑压压的重甲兵随着男人的战马疾行,士气磅礴,气吞山河。 叶听晚皱眉,终于知道身后的男人,只不过带着几千人,就敢谋反的理由了。 他果真要用自己去要挟魏景承吗? 还以为他吹牛。 叶听晚:“……” 当真是蠢啊-_-无语 叶听晚洞悉结局,魏景承此行北伐,注定凯旋而归,没有人能牵着魏景承的鼻子走。 更何况只是一个稍微用顺手的小太监。 他,叶听晚,这是又活到头了啊。 叶听晚脑海里已经开始播放回忆片段了。 呜呜呜呜。 眼泪不争气了这会儿。
第33章 逶崖前,蛮夷只剩百人的逃兵溃不成军。蕃国可汗兰图尔身负重伤,身下的战马鲜血直流不止,终于,到了悬崖边缘,他勒紧的缰绳,松动的山石滚落山崖:“吁。” 大烨重甲兵已有大半押送着战俘回营,天子身后跟着列将军向钧,仅不足千人的队伍,把曾经的草原狼王逼到了水尽山穷时。 天子勒紧缰绳,马儿在对方不足百米停下:“兰图尔,投降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青面獠牙的兰图尔啐了一口:“呸,中原小儿,乳臭未干,岂敢猖狂!” 魏景承翻身下马,执手中的长剑,身后重甲兵拉弓,对着天子面前的男人瞄准。 魏景承:“退兵,回到淮水界三百里外,向我大烨称臣,朕便保你天狼一族。” 吐蕃狼族是大烨边境的游牧民族,自先帝登基时便一直在淮水以北活跃,先帝仁心,这才得以让天狼族休养生息,逐渐扩大到今日的地步。 兰图尔是他们第二代可汗,此人野心勃勃,自他继承可汗之位后便屡屡越过淮水,侵犯大烨边境。 兰图尔闻言狂笑不止,卸下身上的图腾高高举起,“我天狼祖先在上,兰图尔愿以灵魂献祭我草原大地,佑我奔月图腾驻扎瓦土,天狼血脉生生不息!” 向钧牵着身下的战马踌躇不前,他急的出了一头汗,摸不清天子的意思,“陛下,这人死到临头嘟嘟囔囔作甚?臣去砍下他的首级,我军今年便可回京。” 魏景承道:“蛮夷崇尚巫蛊之术,他这是用诅咒我大烨,大概是想拼死一战。” 向钧大大的疑问:“呸,真是晦气,那臣去杀了他!” 魏景承点了点头:“不知悔改,降者留命,抵死不从杀无赦。” 向钧得令,带着身后的重甲兵:“杀!” 霎时间,重甲兵举起长矛,从天子身侧涌过,“杀!杀!杀!” 黑压压的重甲兵宛如黑鲛出海,雪花随着疾风旋转飘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与鲜血的腥味。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蛮夷剩下的残兵败将已悉数倒下,向钧收了剑,命人烧了尸首。 北征终于结束。 魏景承上马,转身回营。 “——陛下。” 一记箭簇穿过雪海,直击天子身侧的重甲兵面部,'噗呲'一声,禁军跌落下战马,重重的摔下雪地上。 向钧心中警铃大作:“护驾!!!” 刘飞牵着缰绳,慢悠悠的从白色浓雾中走来:“是臣。” 刘飞在悬崖上候了两个多时辰,终于等到魏景承身侧没什么人的时候。 叶听晚被刘飞身后的禁军拿刀抵着脖子,押到了男人面,刘飞身后数千人的军队,挡住了天子的去路。 北疆军由定北侯统辖多年,定北侯死了之后,向钧和刘飞接手北疆军。向钧与刘党不合,短短数月,难以把持军心,他早知刘飞居心不正,却没想到他竟敢带兵谋反! 向钧气的要咬碎后槽牙:“刘飞,你疯了?!” 天子的目光穿过人海,牢牢锁在人群里的青年身上。 刘飞猖狂大笑:“陛下为国捐躯,我这是来接向将军回营的,怎么就疯了?” 向钧牵着马儿,拿着剑指着他:“放肆,陛下已取下兰图尔首级,北征大捷,你瞎了吗?!” “啧。”刘飞跳下战马,摘下头盔夹在臂弯,哂笑道:“将军糊涂,陛下这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吗?” “你!大逆不道!”说着,向钧勒紧缰绳,带着身后的重甲兵就要上前。 “慢着。” 天子抬手,看着刘飞身后的叶听晚,如墨染的瞳孔里尽是寒意,他冷冷道:“你要什么?” 叶听晚被捂着嘴巴,唔唔唔说不出来话。 刚才刘飞在悬崖上十分自信的说着他的计划,他以为自己和魏景承是那种关系,所以才想用他的命去要挟魏景承,可是魏景承是什么人?他是这本的男主啊。 刘飞注定要失败的。 叶听晚看着魏景承,眼泪不争气的吧嗒吧嗒掉。 魏景承……我呜呜呜呜呜。 刘飞选择铤而走险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魏景承动了魏炳志,眼下他阿姐在朝中能用的人都被魏景承一个一个全都拔掉了,若是他在按兵不动,魏景承迟早要杀了他的阿姐。 刘飞本是刘家庶子,他的母亲不得父亲喜欢,早早驾鹤西去。家里的几个哥哥不喜欢他、欺负他,大冬天给他的棉衣浇水,放火烧过他,父亲又对他这个庶子置之不理,每次不过一句小孩子玩闹罢了了事。 若不是阿姐护着他,他又怎么长大。 刘飞知道,他今日就算杀了魏景承,回到京都也是死路一条,但他不怕,只要阿姐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阿姐虽然告诉他,魏景承的软肋是这个小太监,可是想魏景承这样狼心狗肺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乎一个小太监。 不过,眼下看来,阿姐没有骗他,魏景承的表现告诉他,这个小太监对魏景承来说很重要。 他冷笑道:“我要的很简单,用你的命来换这个小太监的命,或者,今日让这个小太监和我一起上路?你自己选。” 魏景承滑了滑喉:“你觉得朕——你未必太张狂了些?” “哈哈哈哈哈,魏景承你现在要不要找个镜子看看你的表情?” 刘飞挥了挥手,命人把叶听晚带到身边,取下他口中的布团,一脚将人揣在地上,用剑抵着他的脖子,道:“来,求你的好皇帝救救你的贱命。” 叶听晚吃痛,手上被粗粝的砂石磨出了血痕,撑着地起来,他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看着不远处的魏景承,抿了抿唇:“陛下……” 魏景承根本不会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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