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愣住,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不用去拿药膏,片刻就消了。”贺兰鸦说,顿了顿才松开手,“坐下吧,我刚才只是在想些事情,出神了。” “......好。” 梅淮安愣愣坐回原位。 刚被人牵过的手就放在桌下,他往自己腿上磨了磨痒痒的指尖。 从前听人说牵手或接吻那一瞬,有的人身上跟过电一样的麻。 他是不信的。 认为世界上没有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平白无故哪儿来的电流啊。 如果真有电流那是多少伏的? 难道就能刚好控制在不会伤身的范围内? 他认为什么麻了的电流感,都是无聊的人编出来的无聊瞎话。 可是刚才牵手的那一瞬间...... 他垂着眼的眸中,后知后觉升出欢喜! 身侧的人正拿出帕子仔细擦干桌面茶渍,袖子跟茶桌摩挲的沙沙声,只有一点点。 周围太安静了。 贺绛睡的很沉,因为是侧身背对着他们睡的,没有呼吸声能传过来。 “你刚才在想什么事?” 梅淮安压制着喜悦问,嗓音平静。 他总得找些话题啊,不然就这么呆坐在人身侧太傻了。 这是不是算有点进展?他们已经能如此自然的牵手了! —— ps:我已经忍不住要加快事业线推进剧情,想让他们快点打岭南然后亲亲啦!! (崽崽们把小礼物送一送,记得点点五星好评,言言才能更有力气爆更哟,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第121章 不算清白的窥视 你刚才在想什么事。 “......” 问话的人心神荡漾,被问的人也还在魂不守舍。 贺兰鸦快速在脑海中回忆之前都聊了什么,似乎在说梅帝是不是好皇帝? 他随意扯了一句话—— “梅崇山是个好皇帝不假,可我不明白为何他对岭南的灾情......” 没问完就断了话音,周围安静一瞬。 “是这件事啊,我也不明白,但我只要知道他是个好皇帝就够了。” 梅淮安想了想,接着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君王海量当以厚待天下万民,战乱之火也不燃百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岭南受灾时袖手旁观,但是......” “什么?你但说无妨。” 聊起正事之后,贺兰鸦把自己那些心思强行收起来。 他递话的时候都垂着眼,没敢再乱看对方的身体。 毕竟那种不算清白的窥视,对眼前少年...绝对是种无声亵渎。 刚才大抵是被迷了心窍,往后绝不能再辱了人家。 他垂着眼在心底警告自己,没发现—— 少年看向他的目光是那么炙热! 梅淮安望着这道端庄自持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喜欢,说话也不再避讳什么。 直接坦然告知真实想法,希望能得到眼前人的理解和认可。 “我认为...只要他是个好皇帝就不该被下臣犯上。” “岭南夏氏未受灾之前,只吃我中州俸禄却不进朝参拜,受灾之后却记起头上坐着位皇帝,知道求救了。” “我此刻说的话兴许违背圣贤高德,因为我自认是个凡人,不是道德高尚的神人。”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还是认为岭南该血债血偿。 贺兰鸦没有说话,只轻点了点头。 梅淮安看人能接受自己的说法,胆子就大了些。 “反正如果是我向人求助,别人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不至于因为没得到帮助就杀人全家,你说呢?” “不管梅崇山有什么隐情不伸出援手,他都没错,不论岭南的灾情有多惨重,都不该把怨气撒到中州的土地上。” “这便是我的看法。” 梅淮安说到这里,怕眼前人觉得他...忍不住伸手轻扯了扯对方的宽袖。 似是在保证什么—— “哥哥,你得相信我从来没有恶霸天下的心思,即便我想得天下,也绝不做为了一己私欲去残害生灵的畜生。” 眼前人比他大七岁,喊声哥哥不吃亏。 贺兰鸦当即就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是被人误会了,摇摇头。 “我从未怀疑过你什么,告诉你岭南起兵的原因也不是想让你宽恕他们,只是在提醒你夏氏目前银库空空。” 明明说的都是正事,但梅淮安还是忍不住笑眯了眼,身子往桌面趴了趴。 “你从未怀疑过我,那代表你很信任我,对吧?我是被你信任的。” 贺兰鸦转开脸又去端茶,不敢看少年巧笑倩兮的模样。 “嗯。” “真好,那我也一样信任哥哥你。”他盯着人侧脸看,茶香丝丝萦绕在周围。 贺兰鸦呼吸都乱了一下,一口一个‘哥哥’,喊的他连茶都端不稳。 连忙开口转移心绪—— “岭南和燕西都是你不会手软的存在,所以你的计划很好,借刀杀人这一计很适合当前局势。” “可我只怕...岭南穷,他们现在都快穷疯了,除了地盘占的多其他什么都没有。”梅淮安脸色微沉,“可是燕西很有钱,哥哥,我们处于弱势了。” 尽管表面看来燕西已经跟渭北结盟,可是经此深思后,当前局势对渭北并没有太大优势。 岭南缺钱,燕西缺地,这代表夏氏和燕氏随时都能握手言和! 这么一看,似乎此次的结盟也并不简单啊。 渭北有渭北的算计,燕西老狗自然也不傻,先投诚渭北再暗通岭南? 当了墙头草左右摇摆,这个处境才是最安稳的! 贺兰鸦从跟燕西结盟那一天,就想到了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可他当时为保太子别无他法。 其实不管保不保太子,中州失地金昭国破,天下都是要大乱的。 渭北也只是条被旁人觊觎已久的池中鱼。 他只能宽慰眼前人:“这样的处境我熬了数年,别无他法。” 话里的宽慰寥寥无几,梅淮安只听出刀架颈侧的无奈。 中州梅氏一家独大时,渭北的处境跟现在没有区别,都得随时防着被吞并,贺兰鸦这些年没有一日轻松过。 他便也跟着烦闷:“如果能让他们狗咬狗是最好的,但这件事难做成,谁都不是傻子会被我们玩于股掌。” 燕西老狗要是真那么容易中计,岂能独善其身活到今日。 贺兰鸦沉默片刻,旧事重提:“梅帝不出手相助岭南的原因,你当真一无所知?” 因为无论怎么看,当时梅帝若能出手相助,至少中州疆土能扩大三分,说不定还能赢得岭南民心,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这让他困惑许久,几番推测都觉得没道理便只能问问眼前人。 “我真的不知道,兵败那夜过后我的记忆便丧失了许多,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梅淮安脑子里又晃出些原主的模糊记忆,他揉了揉眉心嘟囔着。 “我也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先帝不至于...嘶,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就是关于这个的,想不起来。” 贺兰鸦看人久久思索不出的焦躁模样,忍不住说出他的猜想。 “有没有可能是...当时中州国库已经被燕西骗走了?岭南五月受灾,梅帝六月拒绝,七月岭南便发兵了。” “六七月?那就不会是国库不足的原因,因为时间不对,当时中州是有钱的。”梅淮安否定,“八月中旬他们就已经大军压境连破我两城。” “可西州老狗是八月底开始跟我通信,九月中旬才把我国库骗出去......” 此后的两个月里,国库无银便直接掐断了军饷。 可打起仗来,刀剑盔甲战马粮草哪样耗的不快?银子花出去就如流水一般。 很快钱财粮草就都不足了,又是已经入了冬的天气。
第122章 你们在吵架吗? 兵将们为了填饱肚子保护疆土,无奈只能沿途收走百姓们的口粮。 至此,中州便彻底乱了。 臣民和将士全都穷困潦倒,饥肠辘辘。 人饿肚子只需几日,便能慌了神智乱了心。 打开城门放敌军进城,也都只为吃上一口热汤饭,保命要紧。 梅淮安都能想象到,当时各城池里该是如何的混乱惨状。 他叹了口气,指尖在桌上有些烦躁的点了点。 “接着就是十一月初二,先帝去世,十一月十六...也就是我生辰那天,兵败城破。” 也是巧了,他在现代的生日跟这个异世原主是同一天。 这代表着,如果不洗清丧国之辱,他永远都没法儿在这里过生日。 贺兰鸦眉头一皱:“那夜是你的生辰?” “嗯。”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大开杀戒,狼狈奔逃至天水关求救,殊死搏斗险些丧命。 而那一天是少年的十七岁生辰。 贺兰鸦想到自己当时站在城墙上静立旁观,没有第一时间派兵去救援,忍不住有些懊恼。 但当时的情况远不止那么简单,背后的原因他...不能说。 梅淮安看着眼前人的表情,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直接朝人笑了笑,语气轻松—— “哎,别这样,走到哪儿都得被陌生人保护的那叫胎儿,你当时的立场能收留我们就已经很好了,如果这都要后悔,那我还后悔为什么没早点阻止岭南叛乱呢。” “不要为过去的事情烦扰,因为当时的你并不能预测未来。” “......” 少年说的句句在理,贺兰鸦却难以释怀。 这份愧疚不仅仅只是天水关那一夜,他愧对眼前人的太多太多了。 梅淮安也没在意,接着说:“眼下,我们的目标是让燕西与岭南相杀,再无暗通的可能。” 贺兰鸦其实已经有了头绪,但他不想用这招。 可是没想到,下一瞬他的弃谋就被人直接说了出来! “把我的玉玺给岭南吧。”梅淮安说,语气云淡风轻,“把燕西最想要的东西给岭南,这是最好的办法,能达到目的还不会牵连渭北。” 说完,他看着眼前人有些复杂的神色,眸中没有丝毫惊讶? 顿了一下才轻笑出声——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是怕我舍不得所以你不说?没必要,我没什么舍不得的。” “......” 眼前少年懂事的让人心疼。 贺兰鸦抿紧了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舍不得玉玺的不是眼前人,是他自己。 他舍不得让眼前少年把唯一能傍身的东西交出去,玉玺的存在比性命更重。 是一个亡国皇储最后的尊严。 他揉了揉额角,嗓音艰涩:“你知不知道,送出玉玺代表着什么......” “代表我彻底跟皇位告别了,并向世人承认我是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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