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夏博商只有一条路能走,就是与你们两人交好,坐等着收他的投诚书吧!” “......” 饭桌上沉默一瞬。 贺兰鸦眸色发亮的望着右侧少年,夸赞的毫不吝啬:“好手段,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几乎有九成。” 此次一战,燕西必死无疑! 裴不知狐疑的看了一眼对面人,问:“还没收到岭南的投诚书呢,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这小太子在一向慎重无比的人心里,就这么靠谱? 等等! 这两人....似乎不对劲儿啊。 “!” 贺兰鸦被盯得心头一跳,淡定找补着:“七哥有所不知,殿下年纪虽小,却并不是个会信口开河的。” 对方饶有兴致的点点头:“哦~” “喂。”梅淮安以为裴不知还在不依不饶的质疑他,恼了,“我既然敢把话说出来就是有把握,没把握的话我从来不说,你别把我当小孩看待!” “是啊,已经不是小孩....”裴不知突然笑了笑,“好,那就拭目以待吧,等收到岭南投诚书我跟你道个歉?” “行啊,那你就记得这个道歉,你欠我的!” 梅淮安抬着下巴说。 但奇怪的是—— 他说完这句话,饭桌上另外两人都是一愣。 他只能转头问贺兰鸦:“怎么了?” “....没什么。”贺兰鸦说,垂眼一瞬盯着桌上的菜,“我会帮他记住的,欠你一个道歉。” “你为什么要帮他记住,我说的是他又没说你。” 裴不知突然打断他俩的对话:“还吃不吃饭了,菜都要凉了。” “......”
第398章 只要殿下点头,我们随时都能舍命护他离开渭北! 梅淮安能看出贺兰鸦今天组这个饭局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想让他跟裴不知的关系能缓和缓和,不要一见面就针锋相对,毕竟往后是要一起做事的。 可站在梅淮安的立场上,一起做事归一起做事。 裴不知只是贺兰鸦的好友,又不是他的好友,两人之间互相看不顺眼是无法改变的。 最多往后少些争吵就得了,要发展成什么亲近的好友关系....绝不可能! 接下来的饭桌上,贺兰鸦有意帮裴不知‘歌功颂德。’ 比如引着裴不知说—— 他过往是怎么对待牧民的,怎么让牧民过上更好的生活。 梅淮安就只是听着,偶尔配合的点头微笑。 裴不知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在贺兰鸦主动提起他曾做过利民守业的好事时,可能是不好意思吧,没有多说什么,只浅浅带过去随意点头。 不过裴不知其中有句话,让梅淮安对他高看了一眼。 是贺兰鸦有些感慨的说—— “其实这些年,你在辽东的作为算是五州里最不易的,到头来却没落得一个好名声。” 裴不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把手里茶盏放下。 “做事就是做事,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我不屑像旁人一样装点门面,有时间歌功颂德倒不如多做几件实事儿。” “谁说我没有好名声?”他挑眉看贺兰鸦,神态有种俾倪天下的傲然感,“现在要让辽东换个主子,你看那些人答不答应。” “七哥。” 贺兰鸦报以了然的浅笑,以茶代酒朝对面的人敬了敬。 “......” 确实。 梅淮安想到他在辽东时的所见所闻。 王帐里那些人看起来是惧怕裴不知,但凡事得先有敬,才会有怕。 如果裴不知并不受人敬重,又何来的威震四方? 世人总会大骂暴君残忍无情,可却没一个人敢说—— 我们把暴君弄下去,换个人来当主君吧。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能压住辽东的人只有裴不知。 换了旁的任何人来,都不行。 梅淮安低头吃饭,心说—— 这姓裴的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难怪贺兰鸦这样的人都还甘愿喊他一声七哥。 这会儿看桌上另外两人闲聊民生的模样,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 等等! 怎么这就对裴不知改观了? 只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又中了秃驴的‘圈套’,这人为了裴老七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梅淮安在桌下拿鞋尖轻轻碰他的鞋尖。 贺,老,六。 ...... 另一边的军营里,天色已晚。 二妞跟着陈香一路来到斥候军附近,找到陈元礼兄弟俩。 碰面之后,陈元礼把他们领到一处放闲物的空帐篷里,约莫有二十多个中州兵已经等在这儿了。 帐篷里原是一片死寂,众人愁眉不展。 但听到二妞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出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帐篷入口处。 帐篷里或坐或站的,也全都站了起来—— “陈将军!” “将军!” “......” 在这个帐篷里最有信服力的,当属陈老将军的长子陈元礼。 不止是身份的缘故,而是陈元礼从前在中州就已经屡立战功,得了御赐赤峰将军的名衔。 不管是德行还是身手威名,都足以叫他在中州旧部里当得领军人物。 陈元礼摆摆手,语气沉着:“都坐下说话吧,嘘,动静小点儿。” 此刻在帐篷里的二十几个人都是原中州将领,来了渭北军营后也很快凭借过高素质出彩,各有职称。 他们都是晚上趁人不注意聚集在一起的,不能耽搁时间太久。 一些虚礼就更无所谓了,很快就都围在陈家三兄弟身边。 二妞自己找了一个角落空位,窝在边上静静听着。 众人压低嗓音七嘴八舌的问—— “陈三将军,殿下那边怎么说?” “是啊,后天就要出兵了可我们怎么办?” “我后军这边的几千弟兄都说了,若是殿下不成....他们跑也要跑回中州去!绝不顶着渭北军籍丧命.....” “胡说!”听见这话陈元礼呵斥一声,半是心痛。 “陈将军,兄弟们都在渭北熬了半年,这心里实在是....” “莫说是手下人,连我们也——” “好了,先别吵。” “陈三将军你说呢?你可是日日都跟在殿下身侧,殿下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是啊,只要殿下点头,我们随时都能舍命护他离开渭北!” “殿下在辽渭二主的挟制下,日子定然不好过.....” “都是我等无能....唉!” “诸位先静一静,听我说。 ”陈香自然得先安抚众人情绪,“我知道兄弟们这些时日熬的苦,可谁不是如此?” “......” 帐篷里逐渐静下来。 一群大老爷们缩在这处帐篷里饱受大仇磋磨,眼眶都熬红了。 陈元礼抿了抿唇,问:“殿下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问过没有?” “大表哥,我....”陈香没问,二妞不让他告知殿下。 陈元义急了:“你到底问了没有?不行明日校场誓师我寻个机会去找殿下——” “二哥,不可。”陈香攥住他手腕摇摇头。 有人发问:“陈三将军,那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得告诉我们啊,否则底下的人我是压不住了!” 两万多人若都要宁死回中州跟岭南兵拼命,场面定是控制不住的。 二妞坐在角落里垂眼听着,身侧有人用异样眼光频频看他。 毕竟他是渭北的人,不该出现在这处帐篷里。 有人忍不住撞他胳膊:“哎,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二妞顿时摆出嬉皮笑脸的架势,“我跟香哥一起来的啊,放心,我是咱自己人,所有对话绝不外传,我向着咱殿下呢!” “啊,难道你就是那个混进温泉山庄找到殿下的李二牛?” “对。” “你小子好本事!” “......” 帐篷里争论不休,场面稍稍有些乱,陈香这才把眼下的两条路娓娓道来。
第399章 佛君醉酒都惦念着你家殿下怎么可能不允! 军营另一边。 李万吉已经洗漱过准备入睡了,却突然听帐篷外有道急促脚步声响起。 他当即坐起身披了件外袍,门口那边已经有人低声喊了:“将军,将军?” “进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 他浓眉皱起看人走进来。 来人是他手下一个小将,小跑着一路到床榻边弯腰低语。 李万吉嘶了一声,诧异挑眉:“此事当真?” “是。”小将脸色严肃,“末将亲眼看着他们聚在一处,似是要密谋拥护太子逃出渭北....” “简直是添乱!你先不要惊动旁人。”李万吉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猛地攥拳,“待我去瞧瞧这些人想干什么,不行再....” 禀告佛君提前镇压! 小将点头:“是。” 中州旧部自从被分到渭北军营里之后,全都规矩极了,没有丝毫要作乱的模样。 可现在马上就要攻打燕西了,在这个紧要关头闹什么? 李万吉沉默一瞬,起身把外袍穿好就往外走。 出了门以后就像平日里散步似的,自己往那处隐蔽帐篷走去。 ...... 月色朦胧,隐有乌云密布。 帐篷外有一排拴马的柱子,李万吉就蹲在马柱旁边侧耳细听着。 里面似乎有吵架的动静.... 竟然还听见侄儿李二牛的声音! 帐篷里—— “那佛君能同意吗?宽容仁义也不是这个仁义法儿!” “对啊,给吃给喝还好生宽恕咱们重随旧主?想来也不可能!” “陈三将军怎么能听这小子的话,这小子可是渭北的人!” “....其实佛君待咱们也够仁义了,不是说佛君不好,只是....唉。” “我倒是觉得可以一试,若佛君不同意咱们再——” “你说的轻巧,若是不同意那岂不是打草惊蛇?咱们这辈子都甭想跟着殿下了!” “哥哥们听我一句!”二妞忍不住插话,“辽东那边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此事佛君未必会不同意,你们是要保护殿下又不是作乱的....” “二牛兄弟,你是这样想的可不代表旁人也这样想啊,在旁人眼里....我们保护殿下就是作乱的。” “是啊,渭北若人人都似你一般,我们何至于此刻困顿难抉择!” 陈香皱眉看陈元礼:“大表哥你说呢?我拿不定主意。” 陈元义先大哥一步开口,攥着拳头:“佛君那边....不能冒险,我赞同直接禀告殿下,看殿下的意思行事!” “殿下若是不许咱跟着呢?” “....誓死也得跟!否则还能怎么办?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咱们不跟着如何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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