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类似的情况就越来越多。但刚有这个发现的时候,我其实分不清哪一段记忆才是“这个世界”的,除非有像这种照片作为佐证……但后来,我发现,其实这两次大家的性格都不太一样,通过这一点,就能比较明确地区分开了。 “比如言行,就会比现在的要行事乖张一些、骄纵一些。比如我,就会比现在自尊心强一些,也没什么耐心。”他说到这里,摸摸喻止的后背,指腹搭在微微凹陷的脊柱旁,“比如小鱼,现在的小鱼就比上一次勇敢多了,是你上一次所期待的那种,独立又洒脱的人。” 喻止在心里暗暗撇嘴,他捏捏薄言知腰侧的衣服,没觉得自己能洒脱到哪里去,便半真半假地问:“既然有这么多不一样的地方,那怎么这一次你们还是遇到我了?” 薄言知放在他后脑勺的手掌动了动,跑去捏他的耳朵:“小鱼,即使蝴蝶效应会改变很多事情,但是改变不了我和你会相遇,这是注定会发生的,不会被任何所改变的事情。” 喻止又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薄言知低头看着他的头顶,在心里默默补充道:或许还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我的小鱼,你还是会对两个人动心。 53. 自从薄言知回来,两个人还没有像这样平静地独处过。先前喻止还气势汹汹地,现在也趴在薄言知身上不想动弹。 但久别重逢,爱人难免心猿意马,薄言知搭在喻止后背上的手沿着脊骨一节一节向下数,数到“五”的时候,喻止的手也摸到薄言知腹肌上蹭了蹭。他没有抬头,闷在薄言知胸膛上隔着布料吸气:“今天没有烟味。” 薄言知“嗯”了一声,温声问他:“我好好洗过澡了,也刷过很多次牙,漱口水用了好几遍,所以……可以吗?” 喻止抓着他身侧的手攥紧了,心脏怦怦跳:“可以什么?” “接吻啊。”薄言知笑了声,逗他,“你以为呢?” 喻止撑起胳膊有点羞恼地瞪薄言知一眼。 薄言知眼神无辜,心里却想:可以的话也不能在医院啊,总得等我脚好了再说。 喻止直起腰来,一本正经地用手指指他。 薄言知眼睛弯弯地将他手指握住包在手心里:“干嘛啊,想想都不行?” “想,当然可以,但是你现在,不行。”喻止凑近了贴着他的嘴唇说,“怎么办呢老公,你不会想让我动吧,你也知道的,我不健身,我没力气。” 薄言知只觉得脑袋里“轰”得一声,当即就要给喻止证明他就算一只脚不能动也很行,然而喻止迅速地在他嘴唇上贴了一下就退开了:“就亲一下,等你——唔!” 话还没说完,薄言知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朝自己贴紧,他学着刚才喻止那样同他唇贴着唇,说一句话就亲他一下:“就亲一下?” 他一抬下巴,就吻到喻止微张的嘴唇:“明明是你要亲的。” “凭什么唔——只亲一下?”薄言知浅吻了他四次之后,扣住喻止的后脑勺不让他退开,二人交换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薄言知这次没有闭眼睛,他就那样和喻止对视着,眼里尽是清醒又热烈的情感。 “咔哒”一声,门把手被拧动了几下,而后木门被敲响。喻止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将薄言知已经伸到他腰间的手从衣服里抽出来,然后匆忙扯了扯衬衫褶皱,跑去开门。 薄言行斜斜倚在门口,提着饭盒。他上下打量了喻止一眼,挑了挑眉,随意往屋内一看,皱起眉笑了:“哥,这次是不是该轮到我说那句‘打扰你们了’?” 喻止随着他的视线转头,发现他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薄言知就还是什么样,头发乱糟糟,胸口的衣服皱巴一片,他身体两边的床垫还有两个凹陷的大坑,那是喻止刚刚膝盖跪着的地方。 薄言知还跟没事人一样靠在床头,悠闲自得,甚至还挑挑眉毛。 【就是故意的。】 他回头看薄言行,又有些哑然。 薄言行倒是也没说什么,也没想什么,表情自然地抬起手,伸出小拇指,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将喻止翻到内侧的左边衬衫领挑出来了。 柔和布料磨在锁骨上的触感一闪而过,喻止呆呆地摸了一下领口,才发觉刚刚自己就是那样衣衫不整地给薄言行开了门。 薄言行径直走到薄言知床前,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弯身抱起一床被子面无表情地抖开,把薄言知浑身上下盖了个严严实实,只露个脑袋。 薄言知的显摆行为被迫中止,便抗议道:“这么热的天你给我盖被子干什么?” 薄言行背对着喻止,低头看薄言知,声音冷冷地:“你这个形象有违公序良俗。” 54. 薄言知明白他就是找不痛快,反正自己只是脚不方便,手又不是不能动,便把两条胳膊一伸,又将被子掀起来了。 见此情景,喻止暗暗想:刚才薄言知只说了另一个“他”比这个他要自尊心强一些,现在看来,可能不仅是自尊心强一些,说不定还要成熟多了,至少干不出这种为了气自己弟弟而故意把被子掀开的事。 他想了想,又觉得出事之前的薄言知应该也干不出这种事,八成是受了那段记忆的刺激,对此刻的薄言行进行一些报复行为。 ——但也不对啊,那刚刚薄言行给他盖被子是干什么,要是正常来说薄言行会当没看见吧……他俩也说开了?薄言知告诉薄言行“重生”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薄言行知道在所谓平行时空里,他们在一起了? 喻止拖了个离兄弟二人远远的椅子,坐下了,开始假装自己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承重墙。 薄言行眼睁睁看着薄言知把被子掀开,有点无语,但还是礼貌性地代了一下,又觉得现在自己和哥不是特别像,代不进去,于是一秒也不愿再多看,转身打开保温盒。 “妈说就算不严重也是伤筋动骨了,给你熬了猪骨汤补补。”他一边说,一边一层一层地把小碗摆开,“陈律师那边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我会带他过来跟你对一下具体方案。” 他说到这,凑近薄言知打着石膏的脚看了看:“你这看着不用住院啊,今晚上回家吧。” 薄言知摇摇头,目光转向喻止:“我不回别墅行吗?” 【不回别墅,和你一起回家。】 喻止仰头看别处,假装没读到他想什么,嘟囔道:“你回不回家出不出院我管你呢。” 薄言行来回转头看了看,惊讶道:“都一上午了,你俩还没谈拢?合着我出去忙活半天你俩光在这白日那什么了?” “喻止!”薄言知提高音量,叫了一声,又软下语气,“我想回我们家睡觉,好不好?” 喻止本想答应的,却说:“不行,家里就我自己不方便照顾你,你还是先回别墅几天吧,等脚好了再回家。” 话音刚落,薄言行转过来瞥了喻止一眼,意味不明。 【我可以住过去照顾我哥!】 【……算了,喻止说不定不想看见我。】 紧接着,薄言知的声音又传来:“那小鱼你跟我一起回别墅可以吗?我想多跟你待一会儿,就这个周末,下周一让司机送你去上班。” 语气带了一点点请求,听起来稍微有些可怜兮兮,但又不太明显,是薄言知在喻止这里惯用的小伎俩,百试百灵,这次也一样。所以喻止一下就心软了,点点头答应下来。 薄言行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折叠桌,撑开了往薄言知腿上一放,叮叮咣咣地就往上摆碗。摆完了,才像是刚想起来一样,从兜里掏了个小绒布袋子出来。 “嫂子,我上午去把我哥那个坟刨了。” 薄言知刚喝一口汤,差点呛得喷出来。 薄言行看他一眼,抽了张纸巾给他,又回头朝喻止走过去,冲他张开手:“这个是你的吧,我给你拿回来了。” 喻止似有所感,他拿起小袋子,从里面捏出来一个小小的雪花领扣,把它放在掌心里发呆。 薄言知坐在床上探头,看不见喻止手里是什么,就问:“小鱼,你们在说什么?” 喻止把掌心朝他稍稍倾斜了一些,薄言知便看到那颗亮晶晶的雪花。 “是这个,但不是你的。”喻止说话的同时,薄言行也转头看向薄言知,喻止却谁都没看,只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你给我的那个。”
第22章 55-57 | 规则之外 = 55. 薄言行只知道当初喻止放了一枚领扣进去,他也清楚这是哥哥和喻止一人一个的“定情信物”,但他一直以为喻止埋下去的是属于他哥的那个,而不是喻止自己的。 于是眼神也跟着落下去,觉得距离喻止又远了些。 如果只是埋了属于薄言知的那份,可能只是一种对逝去之人的寄托。但喻止把属于自己的埋了下去,而把薄言知的留下,这到底是为了让“自己”去地下陪他,也让“他”留在身边陪着自己,还是干脆就是有种要和薄言知“死同穴”的意思在?薄言行不敢多想,他一直都明白喻止比他想象中的更爱薄言知,但每一次意识到这点,都像是一盆冰水浇在头上,让他那颗总是因不听话而对着喻止怦怦跳动的心脏慢慢冷却下来。 他现在站的位置的确离喻止太近了,这是他下意识的亲近,也包含了他不可告人的私心。此刻他又垂眸往后退了两步,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与喻止的鞋尖步步变远。 然后他视线中喻止的鞋尖稍微挪动了一下,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跟着看过去,发现那双鞋停在薄言知的床边。 “你把它放进哪了?埋起来了?”薄言知问,语气有点难以置信,“你把它埋了是什么意思,想要忘却旧情吗?” “……其实我是觉得只埋衣服有点代表不了你,但我又找不到你那颗领扣收在哪,就把我的这个放进去了。”喻止嘟囔道,“其实有点后悔,但埋进去就挖不出来了。” 薄言行眨了下眼睛,终于抬起眼皮,把目光放回喻止脸上。 ——他怎么总是这样,在他即将退却的时候又把希望放在他眼前。 喻止把薄言知手里的领扣抢回来,小心地装进袋子里:“所以你的那颗放在哪里了?” “在我们一起拼的乐高城堡里。”薄言知手里的雪花被他拿走,于是胳膊柔顺地落到被子上,他倚成了一个很乖巧的姿势,自下而上仰头看着喻止,“我说了我在里面藏了秘密,你以为是什么?” 喻止把小绒布袋子揣进兜里,斜睨他一眼:“我以为你又在诓我。” 他说完,回头去看薄言行,问道:“下午要去办出院吗?还是不用走手续?” 话锋转得太突然,薄言行尚未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喻止便直直撞进他的视线里,将他脑海中正充斥着的东西窥探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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