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俩嘀嘀咕咕半天,兰希早已经等不住了。 “没什么大碍。”医生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说,“只是伤口务必注意。” “议长大人,我先前就跟您说过,对您造成伤害的武器经过监测携带异族的特殊毒素,再迸裂的话,伤口还有可能会恶化,请您务必重视起来。” “好,我知道了。”病患看起来态度良好,如果忽略他眼里的漫不经心的话。 “……” 医生也不是第一次给他看诊了,知道亚雌就是认错态度好,但下次还敢。 “……吃完早饭记得叫护士来帮您输液。”医生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话没什么用,识趣的没有多说,麻利收起治疗箱,“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再叫我。” “好。” 医生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住脚步,意味深长的说:“平时还是要稍微节制一点。” 陆轻:“?” 兰希神色不变,慢吞吞的圈住他的腰,把雄虫往床上带,“他的意思是,让您动作轻一点。” 兰希仰头逐吻他的唇:“医疗官的意思是,不要弄疼我。” 陆轻:“……” 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怪呢? “等等,他也是你的医疗官?” “嗯。” 兰希从背后圈住了他的腰,双手绕到他身前,扣的严丝合缝。 他像是一只吸了猫薄荷的猫,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无可避免的露出几分愉悦的神色,“他虽任职于帝国第一医院,但其实一直受雇于艾德里家族,是家族配给我的专属医疗官,只是因为您之前在这里住院,所以才从本家调了过来。” “哦……” 陆轻深沉的点了点头,那看来他一应该很了解兰希的情况。 兰希见他神思不属,挠了挠头的掌心:“在想什么?” 陆轻想到医疗官先前给他背的那口大锅,决定求证一下:“兰希,你最近还在用虫工信息素吗?” 兰希顿了顿,“他告诉你的?” 陆轻指了指不远处放在桌子上的检测单,“他给我看了指标。” “没有。”兰希否认道,“您醒了之后我就没用过了。” 陆轻皱眉:“但指标好像还是很高。” “可是我真的没有,您就在眼前,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用假的?”兰希神色无辜,“或许是仪器检测错了。” 陆轻:“……” 好像有点道理。 但是虫族文明高度发展,仪器出错的概率可能跟中彩票差不了多少。 排除掉这个原因,在兰希说实话的前提下,指标怎么会这么高? 陆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然而未待他想明白,兰希已经黏黏糊糊的抱了上来,不住琢吻他的颈侧。 “别问那些了。”兰希哼哼唧唧的,“我们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吧。” 陆轻装作没听到,摁住他的脑袋,把人转了一个圈,皱眉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哪里难受?” “很高兴您关心我。”兰希捏住他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但您如果拒绝我,我想我会很难受。” 陆轻:“。” 你特么除了这档子事能不能想点别的? 都说亚雌一百岁如狼似虎,兰希这才几岁。 有鬼,肯定有鬼。 “兰希,你冷静一点——”陆轻顾忌着他的伤口,不敢用力挣扎,眼见清白岌岌可危,就在这时,门嘭的一声被砸开。 “兰希——!!” 门外是克里特那张杀神似的脸,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瘫,多么熟悉的配置。 四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的沉默了两秒。 克里特愤而关门:“有要事!!” 陆轻第一次发现克里特也能有这么亲切的时候,默默推开亚雌:“起来。” 兰希擦了下嘴,不甘不愿的爬起来了。 陆轻贴心的打开了空气循环系统。一分钟后,克里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来,脸色臭的活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 陆轻识趣的说:“你们先聊,我出去走走。” “留在这里。”兰希不愿意,“您又不是外人。” 可是我怕克里特啊。 陆轻可不想上赶着触他霉头,果断溜了,徒留兰希一个人面对来势汹汹的克里特和艾尔尼斯。 “……” 兰希正要说话,就见克里特把文件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果然是来算账的。 关于D区的计划事先没告诉克里特,其实就是怕他不同意。 但玩脱了,挨训是必然的。 “克里特,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克里特气的话都快要说不拎清了,“故意放消息给尼古斯家族,撤去安防,故意给机会让他们联结异族刺杀你,你很敢啊,议长大人。” “知不知道我来的再晚一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兰希久居高位,鲜少有被训的时候,不虞道:“上将,为了清理叛徒而已,对舆论也有帮助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 “少给我摆谱。”克里特克里特战斗力拉满,一点都不怕兰希,闻言冷笑一声,“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异族,没想到会有星盗,没想到自己玩脱了差点死了是吧?” “……” 兰希还没说什么,倒是艾尔尼斯不满的皱起眉,“上将,注意言辞。” “我注意个屁。”克里特余怒未消,“艾尔尼斯,我还没说你呢,你也帮着他胡闹。” 克里特阴阳怪气的一顿输出:“现在好啦,虫翼差点都被砍断啦,开心了?” “……”艾尔尼斯站着也躺枪,不过他沉默寡言惯了,显然不是克里特的对手,被他噎的说不出话。 克里特见状重重的哼了一声,又转过来喷罪魁祸首,“还有你,兰希,你打算疯到什么时候?” 还清除叛徒,解决舆论……这话说出来他自己相信吗? 可能有,但能有10%的占比就不错了。 兰希自知理亏,此刻也不敢摆什么议长架子,低着头乖乖挨训,“我知道错了。” “错了?我看你下次还敢。”克里特喝完一杯水,稍微冷静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他知道了之后会怎样。” 兰希闻言一顿,随后抬起眼,碧绿色的眼眸幽幽的:“……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克里特觉得他瞒不住,但也没多说什么,“抛开那些暂且不论。” 克里特挂着脸把文件递给他,“先看看议会对你的指控吧。” …… 医院的某间办公室外,陆轻探头探脑。 “你确定是在这儿?” 菲罗尔点头:“是的。” “那我先进去了。”陆轻摸上门把手,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啊。” 帝国第一医院这些年变化太大,他想去找之前给兰希看诊的医生,结果直接迷路了,好在碰到了菲罗尔。 菲罗尔没有表情,冰冷的目光却有了一点温度:“能帮到您就好。” 陆轻感激的笑笑,一把拉开门,差点跟医疗官迎面撞上。 “陆轻阁下。”年轻的亚雌惊讶的挑了挑眉,“您怎么来了……” 陆轻见他出来眼疾手快的把人往回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关上门。 等了几秒确定没人来抓他回去,陆轻这才松了口气。 “阁下,您?” “啊,抱歉。”陆轻赶紧把医疗官的衣服领子放下,“我就是有些问题想问,刚才在病房里没来得及,所以就过来了。” “关于议长的?” 陆轻点了下头。 “好吧。”医疗官看了眼时间,“我待会有一台手术,您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医疗官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摊开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陆轻支支吾吾,犹犹豫豫,憋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口浊气,说,“怀孕没有信息素的话会怎么样啊?” 医疗官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就这,就这? 医疗官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看着他,仿佛在说,您但凡有一点常识,也不至于一点常识都没有。 陆轻心虚的摸了下鼻子,虫神在上,虽然穿成了雄虫,但陆轻是个保守派,骨子里还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个人。 对于虫族社会的了解,不能说一点没有,也可以说聊胜于无,他一直以为信息素就是调情用。 然而医疗官无语过后,却说,“……会流产。” 陆轻瞳孔地震:“流产?!” 医疗官挑眉看他:“不然您以为议长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使用虫工信息素。” “当年政变,议长非要送走您,您失踪后,议长又要留下虫蛋。我们一直不同意,但谁也劝不了他。” “后来您昏迷,他的情况自然越来越差。” 陆轻也不知道心里是震惊多还是慌乱多,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陆轻联想到自己苏醒后兰希种种怪异的行为,问道:“除了莫名亢奋之外,这种信息素是不是还有别的副作用?” “当然。”医疗官想起什么,在抽屉里翻来找去,“信息素可以说是虫神赋予雄虫的礼物,每一只雄虫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这种独特性就导致它们几乎没有能够被虫为制造的可能性,被强行复刻出来,有缺陷是不可避免的。” “这是他这些年试药的报告,我一直觉得会用得上。”医疗官终于找到了文件,从最底下抽出来推给陆轻。 “截止今天,这项技术仍并不成熟,长期使用的话依赖性强就不说了,控制不当还会对本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那会怎样?”陆轻喉间干涩,艰难的说 “会……死吗?” “现在还不至于。”医疗官的神色晦涩难辨,“但如果他再不遵医嘱,那就不一定了。” “他现在是不是还变态一样……”医疗官刚起了个头,觉得这么说自己的长官好像不大好,换了种委婉的说辞,“咳,我是说……比较频繁的向您索取信息素?” 陆轻都顾不得感伤了,闻言大惊失色:“您怎么知道?” 是不是在他床底下插监控了。 “您想多了,我没有这个癖好。”医疗官有点无语,笔尖点了点报告,“我只是根据数据合理猜测。” “是……”陆轻想了想兰希仿佛皮肤饥渴症一般的黏人举动,迟疑的点了下头,“但我以为是因为信息素依赖症的关系?” “是有这一部分的原因,但从本质上说,依赖症本就是因为信息素不兼容而导致的。” 医疗官尽量说的通俗,“就好比一个人吃惯了糠咽菜,结果给他换成山珍海味,他一方面难以抗拒,另一方面身体又适应不了,所以反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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