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做这种事。” 兰希其实很清楚,对于陆轻只能来软的,威胁和恐吓只会让他越退越远。 毕竟他的雄虫,胆小又善良,还嘴硬心软。 兰希挠了挠他的掌心,又说:“这还是您教我的呢,记得吗?” 陆轻糟心的看他一眼,挨他旁边坐下,明明最讨厌被人拿捏,但面对亚雌时却又总是一点办法没有。 陆轻恨恨的拿背对他,以保留自己最后的倔强。 然后他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闷闷的笑。 陆轻:“………” 可恶啊。 兰希又挨上来,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不安分的手指戳他的背:“陆轻,你还没回答我呢。” 还没完了是吧。 “那您告诉我嘛。”兰希叹气,心说雄虫怎么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给您买终端好不好?” “星舰?游艇?”兰希说,“您想要的都可以哦。” “呵呵。” 我才不会为区区几亿金币而折腰。 “输你的液吧。” 陆轻非常冷酷的把人推到一边,然后搬起小板凳挪远了一点,是刚刚好让兰希碰不到的距离,不远,但也不会被兰希骚扰到。 陆轻满意了,开始用兰希的终端刷星网。 输液架的轮子还没收上去,兰希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继续骚扰他。 然而手还没碰到手背,就收货了陆轻一个不善的眼神。 #你动一下试试# 兰希被瞪了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笑了笑,然后乖乖缩回手等营养液打完。 陆轻满意的收回视线,专心逛星网。 一夜过去,议会首脑D区遇袭的事以如星火燎原之势迅速传遍了整个首都星。 陆轻刷了半天,奇怪的是,无论是议会还是艾德里家族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风波愈演愈烈,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陆轻看的直皱眉头。 什么星盗横行,首都星危矣啦;什么兰希重伤不治,艾德里家族内乱啦……相比之下,兰希非法囚禁的事倒是没有几个人在提了。 果然,压下一个新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另一个更大的新闻取代它。 陆轻正想问点什么,甫一抬眼,就看到兰希笑意盈盈的支着下巴看他,眼眸温柔似水。 陆轻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看着我干嘛。” 兰希冲他招招手:“您过来我再告诉您。” 陆轻忽然就不想知道了,猜也能猜到他肯定没憋好屁。 果然,兰希下一秒就肉麻兮兮的说:“因为感觉到您爱我,所以很开心。” 兰希的脑补能力向来是可以的,陆轻很佩服,调出网页给他看,“这些……不管吗?” 陆轻没忘记自己的合约里还有一项是帮兰希解决非法拘禁的丑闻。 “嗯,暂时不用。”兰希说,“还没到时候。” “那行吧。” 抛开别的不提,兰希的政治手腕比陆轻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说不用管,那自己也用不着替他着急。 陆轻于是暂时放弃乌烟瘴气的星网,选择去骚扰费尔南医生。 兰希的终端无法跟外界建立双向连接,不能跟外面的虫沟通,但内部却是可以的。 陆轻很快检索到了费尔南医生,然后发过去一句话,等待回复。 结果医疗官的手术大概没结束,好半天也不见他回话,倒把陆轻自己等的昏昏欲睡。 虫神在上,他昨夜被枕了一夜,压根没睡好。 兰希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安静了好一会儿的亚雌冲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像一只大尾巴狼。 “陆轻,过来休息一会儿吧。” “您昨晚都没睡好。”兰希十分善解人意的说,“放心,我不会对您做什么的。” “……” 陆轻觉得兰希说话没有可信度,但困意就像开了闸的洪水,越来越汹涌。 陆轻在睡沙发和睡床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柔软的床。 主要是沙发太远了,兰希可能会作妖。 陆轻绕到病床的另一边躺下,盖好小被子。 “营养针吊完了要记得喊我……” 陆轻强撑着意识,语调模糊不清。 兰希的目光柔软的不像话,心中酸酸软软,却又难得的平静。 “好。” 陆轻放心的跟周公约会去了。 他睡的位置不远,兰希一点点的挪到他的身边,拨开他脸颊边散落的头发。 陆轻似乎是感觉到痒,握住他的手,团巴团巴塞怀里,“……别闹。” “嗯。” 兰希换了一边躺着,直到心贴着心,身体挨着身体,严丝合缝,像十年前的每一个深夜。 陆轻醒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雄虫总是战战兢兢的,不知在害怕些什么。 所以兰希隔绝他和外界的联系,他担心他离开,所以致力于杜绝一切的可能性。 直到今天,直到现在。 兰希蹭了蹭他的脸颊,然后把脑袋埋进他颈窝,听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兰希感觉到久违的心安。 他终于有了一点陆轻回到他身边的真实感。 兰希无意识摩挲雄虫手腕上的手环。 好像……暂时没必要修复了。
第27章 或许是生死逃亡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又或许是太缺觉,总而言之,陆轻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 房间里光线昏暗,没有开灯,夕阳的余烬透过窗,洒下一片昏黄柔和的光影,兰希就靠在床边处理政务。 或许是因为光线看不大清,兰希戴了一副金边无框眼镜,镜架上的银链弯曲垂落,最终隐在柔顺的银发之中。 穿着病服也很好看。 陆轻漫无目的的想,只可惜,头发剪短了。 “醒了?” 陆轻慢半拍的抬起眼,就对上兰希略带笑意的眼眸。 兰希本就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他身上,雄虫一醒就发现了,只是想看看陆轻会做什么这才没出声,哪想到雄虫什么也不做,就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兰希说:“您睡了很久。” “……嗯。”陆轻像一台生锈的机器,因为太久没有使用,思维都变得混沌缓慢,“针打完了怎么都不叫我。” 兰希笑的很温和:“想让您好好休息一会儿。” “哦。”陆轻点了点头,慢慢的挪动身体,像一只蜕壳的蚕蛹,艰难的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里抻出来,“几点了。” 兰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半。” “我还以为您会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讽刺我贪睡。”陆轻小声嘀咕。 “真令虫伤心。”兰希摘下眼镜,又把光脑放在一边,隔着被子抱住他,“您怎么能这样想我,一位优秀的雌君是不会嘲讽他的雄主的。” 兰希说着委屈的话,语调却轻快无比,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即使他的雄主是一只瞌睡虫。”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陆轻无语的起身穿衣服。 兰希不懂什么是避讳,碧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陆轻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这么看着我干嘛?” 怪瘆人的。 “陆轻,知道吗?”兰希翻了个身,把脑袋枕在他腿上,“您睡着的时候,我好几次想叫醒您。” “我其实很害怕……那个样子总让我想起您昏迷的那段日子。” 陆轻整理衣领的动作一顿,好半天才说:“那你干嘛不叫我。” 兰希仰头看他:“因为我知道这次和过去都不一样,我知道您回到我身边了,过会儿就会醒。” 陆轻一愣,慢半拍的垂下眼,抚摸着兰希柔顺光滑的银发:“你这些年……” 陆轻想问兰希过的怎么样,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兰希打断了。 “挺好的。”兰希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大权在握,吃喝不愁。” “。”陆轻那一点点的伤感顿时被冲散了大半。 我这好不容易起了点情绪,就不能等我酝酿酝酿,别那么破坏气氛。 兰希笑的花枝乱颤,笑够了,又靠在他肩膀上,“就是想您。” 兰希说:“高处不胜寒,没有您和我一起分享,一点意思都没有。” 事实上,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兰希不想工作,也不想开会,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如果不是陆璟还小,如果不是陆轻还在那里,能让他触摸到,恐怕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过到现在。”兰希的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陆轻不知为何,心里竟然隐秘的刺痛了一下。 兰希伸手圈住他的脖颈,迫使陆轻俯下身体,“艾德里家族的虫富有耐心,我愿意等待。” “只要您最终会醒来……只要您最终回我的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他们面对面,鼻尖几乎抵在一起,陆轻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颊,“只是无论如何,您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兰希话里有话,陆轻听出来了,却不知为何不敢深想,生怕背后隐藏的含义会将他灼伤到体无完肤。 然而陆轻也不是全然无所触动,他舔了舔干涩的唇,“什么都可以?” “当然。”兰希注视着他,眼中包含着陆轻无法完全解读的情绪,有喜欢,包容,或许还有一些无奈。他又重复了一遍,“什么都可以。” 陆轻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心酸,复杂,苦涩……又夹杂着一些希望和动摇。 即使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兰希也能毫不在意吗? 陆轻想问兰希是不是真心的,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扼灭在摇篮中。 没有意义。 假使兰希无法割舍那数年的甜蜜时光,因为爱而不在乎他的背刺和抛弃。 那么,当他知道自己珍惜的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一场处心积虑的接近,那些甜蜜美好的记忆,其实只是一个用谎言和利用构筑的虚幻美梦。 如果兰希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即使有过动心,也从没放下过离开的念头。 如果兰希知道……到那个时候,他又会是反应? 他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陆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心情复杂的叹一口气。 喜欢谁都好,非要喜欢我。 搞得人心里怪不好受的。 兰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此刻的陆轻好像温柔,好像还有点无奈。 兰希挠他下巴:“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有那么一个瞬间,陆轻想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模糊的应了一声。 “我答应你。” 如果一直没有“恢复”记忆,他是不是可以自欺欺人的装作那些谎言背叛不存在,如果兰希还想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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