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和小黑是因为玩累了,九九是哭累了,总之现在它们都睡了……这样说出来可能会有些尴尬,但是…… “呃,还是留在这里……帮我照顾下九九它们?” 以前步思帷也并非没有帮忙照顾过九九它们,也并非没有在封雪峰上留宿过,至少在比武招亲结束后的两个月里,这种行为还是……比较频繁的,但不知为何,孟易觉现在说出来这句话,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刚刚还在想着怎么甩掉人家,现在竟然就好腆着脸……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渣女,于是孟易觉干脆就不想了,直截了当地问道: “怎么说?” “我……” 步思帷的眉心微微蹙起: “我留在这里吧,我也……不太想回去。” 的确。 孟易觉了然地点点头,自从比武招亲那件事情过去以后,步思帷的确除了她这儿哪儿都不想去,之前那两个月中,常用的也是这个理由。 “但是,” 孟易觉冷淡的目光看向那杯不属于她们两人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茶杯: “记住我说的话,不要相信任何话,也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小咪为了让步思帷这个危楼层帮它突破禁制到底会用什么样的话术,无非就是梁旅落威胁到了她孟易觉的个人安全,它与步思帷同仇敌忾之类的话。 如果是孟易觉,她当然是能够把这些话都当作耳旁风的,但若是换作了步思帷……那可真是不一定。 是而临走前,仍旧不放心的孟易觉还狠狠地虚空瞪了胆大妄为的猫头鹰一眼以示警告。 …… 步思帷一直送孟易觉到玄关前。 “等等!” 就在孟易觉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正要推开时,步思帷突然开口挽留道。 “嗯?” 孟易觉回头,表情并不友善。 步思帷张开双臂,意思不言而喻。 孟易觉看着她,眼睛中流露出半分无奈: “来的时候不是抱过了吗?” “被你推开了。” 步思帷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整个人坦诚得可怕。 两个人就这么在玄关处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孟易觉败下了阵来。 “好好好,行行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她生无可恋地抱了上去。 老实说,抱步思帷的感觉并不差,孟易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享受在里面,毕竟温香软玉在怀,又有什么人能感觉不好呢? 常常有人说,拥抱有利于解压,如果放在以前,孟易觉肯定会嘲笑那些人太傻,相信这种没由头的事情,但是现在……她,好像、真的,有些认可这个说法了。 对方的怀抱里暖融融的,从这么近的距离,孟易觉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心脏的跳动、她娇嫩皮肤下血液的流淌、她呼吸的温热……这常常给孟易觉一种错觉,就好像、就好像……在步思帷环绕的双臂之间,她拥有了她的整个世界,不仅仅是步思帷这个人,还有步思帷的过去、步思帷的现在、步思帷的未来,在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里……孟易觉却感觉到了许多。 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连孟易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错觉,太过光怪陆离,太过让人满足、让人想要沉浸下去。 这让洒脱如孟易觉,都不自禁感到害怕。 “喂,该放开了吧,我要走了。” 孟易觉拍了拍步思帷的背,示意她放开自己,谁曾想换来的并不是松手,而是脖颈边越发粗重的呼吸和越发束紧的手臂。 “你……” 还没等孟易觉来得及发怒,脖子上的压力就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正好温柔地落在了孟易觉的侧脸。 轻柔的如同一片雪花,却又比雪花温暖的多;柔软的如同一团棉絮,却又比棉絮坚定的多……如同错觉,但孟易觉又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那份触感——即使现在对方的唇瓣已然离开,也依旧……如同彰显存在感一般,停留在孟易觉的脸颊,和她骤然变快的心跳中。 “步!思!帷!” 孟易觉双眼睁大,毫不留情地瞪着步思帷,这恐怕是她这么多年来眼睛睁得最大的一次了,就因为这个人刚刚莫名其妙的轻薄行为。 “再见,一路顺风。” 步思帷温柔地挥着手,同恼羞成怒的孟易觉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能够看出她脸上也同孟易觉一样,残留着羞赧的红。 “啧……!” 气了半天,孟易觉最终也还是没能说出来一句训斥的话,也没能打出来一个反对性/骚/扰的巴掌,只得愤愤地重重关上门,于风雪已停的夜中找吞海去了。 步思帷呆呆地在玄关处看着那扇被关起来的门好一会儿,这才强忍着心中因挂念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产生出的失落感,抬脚迈回室内。 厅室内,原本消失了的猫头鹰又一次出现在了座位之上,优雅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开口道: “孟易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那副样子,但是着实是个好孩子,不是吗?” “嗯,” 看见神出鬼没的猫头鹰,步思帷没有半分惊讶,只是顺着它的话点了点头: “的确,比我要……好得多……” 不仅比她要好得多,而且还是是她所喜欢的,她所爱慕的,她所想要永远留在身边的……那种最好的……好孩子。
第083章 剑祖 当吞海又一次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 孟易觉正坐在它的床边,百无聊赖地揪它那仅余半片的完好皮毛。 即使看到它醒了,孟易觉也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犯罪行为, 只是懒懒地问了一句: “醒了?” 缩成一团的小猫疲倦地点点头, 带着点睡眼惺忪的味道。 妖兽的体魄较之人类要强大许多, 像吞海这种程度的伤,换作一般的修仙者, 可能还真够呛, 但对于吞海白虎来说, 无非也就是睡几觉的功夫, 虽然可能一觉就是百年…… 为了加速恢复,吞海还特地恢复成了小猫的形态, 这样可以减少灵力损耗,让更多的灵力得空去修复血肉。一百多年前, 当它从一片火海中逃出来的时候,它也是这么做的。 蜷成一团的小猫连伸懒腰的力气也没有, 小脑袋搭在自己的前爪上, 眼睛半睁不睁的, 但还是费心地问道: “你还好吧,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孟易觉淡定地收回揪人家白毛的手,回复道: “如果他们为难我的话,我还有可能出现在这里吗?” “嗯……万一他们就为了糊弄我, 特意把你放出来呢?” “那我一定瞬间就跪下来和你哭诉,毕竟我可不是那种报喜不报忧的乖孩子。” 听见孟易觉这打趣的话语,吞海难得地笑出了声, 但笑过以后又是一阵阵眩晕冲上大脑,催促着它赶快陷入沉睡之中。 并非它不想陷入沉睡, 而是……现在的情形,实在不允许它陷入沉睡。 那天,孟易觉被修仙界的救援人员发现的时候,它也在场。 那些救援人员眼睛里的惊悚与恐惧,它也是切切实实看到了的。 从那个时候起,它就知道,大事不妙。 孟易觉,很可能不死在外敌的手中,而是死在……这些“同伴”的“审判”中。 这让它忧心又焦躁,但偏偏自己一到了安全地方便瞬间昏了过去,也不能为孟易觉帮上些什么忙。 不过好在,梁旅落虽与它缠斗,却始终未下死手,就如同戏弄鸟雀的猫儿一般,一直戏耍着它,虽伤痕处处,但终究没有一处危及生命,草草恢复了之后吞海便就醒了过来。 它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孟易觉在哪里,直到见到孟易觉本人时,它的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 “我还以为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半会对你温柔一点,没想到竟然是想在我醒来之前将你给审判掉,真是……” 吞海有些难以言喻,终究它还是对修仙界太抱有幻想了。 天生具有“真知眼”的吞海白虎一向代表着“公正”,虽然在人间这么些年,吞海早就已经不是以往那个在族群中一无所知的“殿下”了,也能够理解“欺骗”与“谎言”了,但它仍旧不能理解那些人类的短视。 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孟易觉对于吞海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为了孟易觉,吞海能够豁出性命来去阻挡魔尊,这难道还不够明示吗? 还是说……他们知道,只是太过傲慢。 傲慢于觉得一只小小的吞海白虎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傲慢于根本不将近在咫尺的魔尊放在眼中,傲慢于……为了那么一点点利益,就足够牺牲一个,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人。 吞海一向无法理解这些,从前也是,往后也是。 就像它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梁旅落那么复杂。 她明明在火炉前朝着宛采露出了谁也没见过的笑容,明明眼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宛采,就算毛毛就在宛采暖烘烘的怀里,她也从来没有分出一丝视线来给它,可是她却仅仅留了一座墓碑给她,又在百年之后,从地狱之中爬出,挂着那张丑恶的嘴脸,用深情的名义做出自私的举动。 每个人都很复杂。 吞海理解不了,吞海的族群也理解不了,所以它的族群消失在了冰原无柴自燃的火海中,只剩下它一只,无依无靠,流浪到宛采的身边,栖居在她的怀里,然后又被梁旅落夺走了归处。 “我还以为……” 吞海欲言又止。 它还以为修仙界会因为他们对吞海白虎们做出的事,而在面对它时,至少心虚地稍微收敛一点。 可是他们没有。 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 “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易觉一脸淡然,在已经能够伸展开了的小猫旁边削着苹果。 她的刀工不好,果肉牵连着苹果皮就这么掉到垃圾桶中,让人看了不得不心疼。 “我习惯了,那地方我可熟了,而且现在也已经完全解决了,不是吗?” 孟易觉将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递给吞海,恍然发现它现在这个小爪子没办法吃苹果,于是又只好将已经伸出去了的手给收了回来,自己啃起了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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