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象一下,假如你有女朋友,你该怎么跟她相处?” “哈,假如?” 闻洛双手撑着石桌,仰头看天,“我和我女朋友该怎么相处啊......”说到这儿,她露出那酒窝与笑眼。 “嗯哼?” “假如我有女朋友的话,那当然是要每天都跟她黏在一起,走路要牵手,见面要拥抱……嗯,要一天亲八百次,想做所有可以表达爱意的事儿。”闻洛一顿:“怎么会不知道怎么相处呢?” 学姐惊了,耳朵刷一下红掉。 眼见下课学生来来往往多,她不好意思,拉起闻洛要离开这儿,边走边低声说:“可是...可是我才跟她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做这些,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什么?”这回轮到闻洛惊掉了大牙。 “......” 天啊,她的学姐平时满足跑火车不着调,这么会纯情到这个地步? “你听我的,你先去试试看,缓慢温柔地去抱她亲她,但凡她稍微有点抗拒,你就打住,要是她没抗拒,反而脸红了呢,你亲直接抱住她,亲上去!” “这一层枷锁,你先给她破了,以后就好办了,自然就懂得怎么相——” “处”这个字儿到了嘴边就要吐出来,闻洛猝不及防地与某人对视。 那人就离她不足五米,身着制服,抱着两本课本,静静地看着她。 “会长?” 反应过来乔山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闻洛眼中缓滞的笑意变得更深。 “学姐,我刚刚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吧?”她千叮万嘱,告了辞:“我还有事儿,你慢慢逛。” “欸,洛——”看到闻洛小跑向一个女孩儿,学姐珉了唇,随她去。 可不能耽误了她的好事,还有...她刚刚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先试探,只要不抗拒……就霸道亲上去! “会长?你怎么在这儿呀?” 闻洛明知故问。 乔山温眼眸仿若刚融化的冰雪,冷中带柔,与她说:“在教室没看到你,听说你们班上体育课。” 闻洛低笑说:“会长,你怎么这么贴心,还专门来找我。” “是怕我找不到你,然后找你麻烦吗?” “......” 她话中有话,显然还记着今天早上的仇。 她总是爱说这种乔山温根本回答不上来的话。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乔山温转移话题:“你的卷子带了么?” “没有,今天也要讲卷子啊?” “要。” 闻洛“啊”了一声,耸拉起眉眼想抱怨,忽然感觉到自己手背被什么温烫的东西碰了碰,痒痒的。 她低头看,乔山温不知何时换了一只手抱书本,垂下那只手与她贴得好近,走两步便会碰一下。 闻洛正盯着发愣,忽然,手猛地被乔山温牵住,被她往旁边拉了拉,一个篮球重重地与她擦肩而过。 ”——小心。”弦逐腐 去捡篮球的男生连声道歉,闻洛一个字儿也没听清。 她的注意力全在…… ——她和乔山温的手牵在了一起。 危机过后,乔山温缓缓松开了力道,闻洛以为她要彻底放开,那温软的触感却一直不散地包裹着她。 牵着她,一起走…… 觉得好梦幻,闻洛呼吸都轻了,像生怕惊到她,让她会如梦初醒地松了手。 忍不住轻轻回握,忍不住悄悄瞥眼去看乔山温,只见会长低着头,垂着眼帘,如羽毛的睫毛盖下,看不清神情。 只有一只白里透红的耳朵暴露在闻洛的视线试下,让她盯得失神,手心出了一股细汗。 乔山温为什么……不松开……? 这个问题像个四通八达的洞穴,好多答案,绕来绕去。 想得深入,乔山温忽然偏头看她,闻洛心惊,眼睫一时间颤得厉害。 “闻洛。” “嗯?” “学校不许戴耳饰。” 闻洛什么都忘了,哪还记得什么耳饰,“噢......” 乔山温停住了脚步,将手从闻洛手中抽离,抬起将她耳朵上的耳环摘掉,闻洛垂眸看她冷静的眼睛,心如擂鼓。 一颗、两颗,耳环都被乔山温给摘掉了,收进手心里。 “低头一点……“ 闻洛望着她手心,听话地微微低下了头。 乔山温从手腕处拿出一根皮筋,顺了顺她的长发,给她绑个低马尾。 “好了。” 现在规矩多了。 乔山温走了,闻洛慢半拍跟上去,时不时就盯向乔山温垂下的手。 她怎么不牵了。 收拾完人就不牵了。
第040章 在淮中高三大家的印象里,2014年的一整个秋天,被那位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闻大小姐盯上的人是淮中最严肃且难撩的冰山会长。 闻大小姐有钱任性且很会捉弄人,不顺着她的话搞不好连会长的职务都得丢,再严重点被赶出淮中也说不定。 会长就算再高冷也无法抵御闻大小姐有权有势的力量。 但如果是顺着她,把她哄开心被她当成朋友的话,那好处可就多了。她阔绰且仗义,从此在淮中再也不会受除她以外的人欺负了。 学生会那位会长大人明智的选择了后者。她们俩几乎每天中午都会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一起消失不见一整个中午。 到底干什么?谁也不知道,大抵是做一些对于会长来说见不得人的事儿。 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闻大小姐非常体贴的帮她保密,也非常给面子地在外人面前像其他学生一样,乖乖地叫她会长。 ...... 这一年闻洛18岁,她有很多弄不明白的事儿。 全都是关于乔山温且她不敢问乔山温的。 比如说,她发烧的那一个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梦里,或者说幻想中,她对乔山温做了那样僭越的事情,乔山温却没有对她疏离,也没有讨厌。 也许那天下午根本什么也没发生。 那个拥抱并不令乔山温感到厌恶的原因其实很好解释,乔山温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知道她当时在做噩梦,被吓到的人抱一下她很能理解。 但为什么,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抱了一下,她们之间的关系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乔山温为什么会跟她越来越亲密?是亲密吗?闻洛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用错词。 亲密这个词应该用在朋友或者是恋人之间。 但她和乔山温的关系似乎两者都不太匹配。 她们并不是朋友,她们并没有朋友之间那种互相吐槽,说说笑笑的感觉。一开始,闻洛只是个寻仇找乐子的,乔山温只是个为了报恩被迫承受她恶劣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闻洛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针对她,乔山温也不再想要远离她,反而很主动地,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乔山温等她下课,给她讲题,每天晚上发的“骚扰”消息她都会回,而且最近还回复得很快,甚至打视频连麦睡觉也能接受,偶尔的牵手,甚至是十指相扣也能接受。 十指相扣还要从某一个刮风的大阴天说起。 闻洛那远在天边的老爸不知道发什么疯,又给学校打了个电话,害得闻洛被莫姐留在办公室教育了快四十分钟,站得她腰酸背痛,听得她心烦意乱。 饶是她都这么不耐烦,她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在等她。 放学四十分钟,整栋教学楼的人都走光了,走廊空荡又静谧,只有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立在15班后门,她一只手扶着围墙,面向天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她很安静,闻声偏头时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清冷,随即平静柔和地注视着闻洛。 给人一种无比安心的安全感。 这一刻闻洛觉得特别的不真实,她差点以为是梦——梦里的乔山温站在远处等她,会靠近她,跟她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然后做一些暧昧不清的事。 她最近总做这样的梦,特别是在乔山温的休息室午睡时,隔三差五就会梦到,搞得她醒来的时候总是无法直视乔山温。 走廊上风将闻洛的长发吹得凌乱,心中的烦闷也一扫而空。她控制不住地小跑向那人,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让她牵住了乔山温的手。 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牵手了。 乔山温不光等了她四十多分钟,还帮她整理好了书包,拿好了需要复习的书籍,正轻声细语地跟她说今天要辅导哪里。 等了这么久,一丁点责怪和抱怨也没有。 闻洛其实是个道德感不太强的人,或者说没心没肺。总不会感到愧疚,这一次特别愧疚,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出来,听莫姐讲那些不重要的话,让她站着等了这么久。 两个人一起下楼,肩并着肩,手还牵在一起。闻洛没跟乔山温抱怨莫姐对她怎么怎么样,反倒是乔山温主动问。 闻洛一边回答,一边将牵着她的手缓缓松开。 旁边的那人似乎僵硬了一下,闻洛感受到一股几乎不可察的阻力,微弱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就算是错觉,也给了她更多的勇气。 她的手转动,手指缓慢而小心地试图挤进她的指缝。乔山温察觉到这股力量只是偏了偏头,垂下的手放松着,任由她的手指完全挤入,叩住。 十指相扣牵得更紧,更不容易松开。 十指相扣也可以。 乔山温或许脸红了,但当时闻洛也不敢看她,就没看到。 模糊不清这举动有什么意义,但当时她很确定了一件事,乔山温在她心中又变重要了一点。 乔山温真的彻彻底底地进入了她的世界,变成了重要的一人。 那天,闻洛没舍得自己霸占了乔山温的床,强压着让她躺下休息,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个午休的呆。 除此之外,闻洛还很疑惑,乔山温到底为什么这么热衷于给她讲题呢? 她又没有工资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做那种事还浪费时间耗费精力。 难道就是为了报答她几个月对她的那段恩情吗?毫无疑问乔山温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一起开始就答应闻洛那个压榨人的,每天送一份早餐送一个学期的无理要求。 可乔山温又在某天午睡前冷不丁地忽然问过她一个问题,想要考哪一所国内的大学。 闻洛没什么确切的想法,瞎说了一个大学的名字,在海边。那时,乔山温的眼神好像有些许黯淡,但也什么都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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