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洛眼里几分恍然,心跳莫名加快,垂下眼,当真就不说了。 乔山温也没有真的挂掉。 她的呼吸声在闻洛朵里奏响——极力控制,却仍然很乱的。 “轰隆”一声,闻洛这边打雷了,接连着她的心也重重一跳。 也许是她们离得有点远,乔山温那边并没有雷声。 “会长......”闻洛轻轻地,哑着声音唤她。 她不复刚刚的轻佻,乔山温忍不住应:“嗯?” “会长,你一般都在这个点睡觉吗?” “十点半。” 闻洛:“好早啊。” 还有半个小时。乔山温在心里默念。 “我一般都十一点过后才睡。” 闻洛问:“会长睡前一般都干些什么?” 乔山温:“背单词。” “那你背啊。”闻洛轻声说:“你背单词,不用管我。” “但是不能挂断。”闻洛忽然又说:“你说过要陪我的。” 乔山温什么时候说过? 那边传来乔山温欲言又止的气音。 闻洛没再说话了,眼眸盯着屏幕上乔山温的头像,眼神在手机屏幕的亮光下显得很柔和。 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乔山温为什么这么可爱。 乔山温怎么这么爱口是心非。 没多久,耳机来传来乔山温翻阅书本的声音,又一会儿,乔山温口齿清晰地背起单词。她的声音在雨夜里犹如一块立在雨中的坚冰,原本很冷很硬,慢慢地,被雨水浇灌,变得湿漉漉,冷中裹着如春水般的柔,听起来很有感觉。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闻洛甚至有一种自己在上英语课的错觉,但课堂上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老师严厉又温柔。 “faithfully...reliable...absorb......” 闻洛缓缓合上双眼,雷声好久没响过,雨声渐渐消失了,乔山温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 “exclusive......” ...... “闻洛?” 乔山温缓缓合上课本,极轻地唤了声闻洛的名字,没反应。 四下安静,她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大,耳机不断地向她输入那人清晰的,均匀绵延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像那天一样。
第038章 【2014年的某个下午,雨很大,雨水打在窗子上,像乔山温的心跳,很闷,很响。】 墙上的时钟指针走到两点二十分,学生冒雨进教学楼上课,躺在小床上的闻洛还是没有醒。 乔山温收敛了思绪,启唇想要叫醒她。睡梦中的人忽然,浅浅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乔山温......” 乔山温一愣,“……什么?” 闻洛不再应声了,那只是一句呓语。 她在做梦吗? 梦到她了吗? 乔山温陷入这可耻想象中,盯着她失神。 渐渐,睡梦中的闻洛变得不安,她皱起眉头,急促地冒出两句难受的呼唤,乔山温听不懂,问她怎么了,她似还没醒过来,无法回答。 乔山温去抚摸她的额头,发现她发烧了。 “闻洛?” “闻洛,醒醒。” “闻洛……” 闻洛睁开的眼,乔山温强装镇定,故作平静地注视,却猝不及防地在闻洛眼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一面。 闻洛眼神迷蒙,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无助、恐惧。她脆弱又害怕,懵懂不清醒的样子让乔山温心头一动。 乔山温说:“闻洛,你发烧了。” 原来,闻洛也会展露出这样的神态吗? “乔山温......” “让我抱抱......” 乔山温毫无防备地坠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直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所有的一切为这一刻而静止。 除了心跳。 不足一米宽的小床被占满,两具穿着南淮中学校服的身躯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乔山温僵硬低头,看到的是闻洛的发顶,茂密的乌黑中掺杂几缕银白。 闻洛还时不时嘤咛,乔山温不知所措,笨拙地抬手,轻轻去抚摸她的头,轻声说了几句哄人的话,她才慢慢平静下去。 乔山温慢慢抽离自己的身体,闻洛往侧边跌了跌,侧躺着,唇瓣与鼻尖贴着枕头。 就像在亲吻着。 她一呼一吸都会是她的味道。 乔山温出门,锁了门,撑着伞去校医给她拿退烧药。 回来后,乔山温盛了热水,弯下腰,唤了她几声。 “闻洛,起来吃药。” “闻洛......”乔山温扶住她的头,将她稍稍带起来些。 闻洛她似乎处于一种难受的半梦半醒的状态,会说话。她说药苦,抗拒吃药,还有一堆听不清的胡话。 她烧傻了吗? 还是原本就这样。 乔山温甚至害怕自己的心跳将人弄醒,轻声说:“是胶囊,就水吞下去不会苦的。” “我不吃药......” 乔山温垂眸,有些苦恼。 丝毫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让她束手无策,只能尽量温柔,学着自己从来都不熟悉的哄人语气:“吃了才会好。” “乔山温......” 闻洛忽然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她。 乔山温以为她醒了,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 闻洛:“你为什么要亲我?” “……什么?” 乔山温想也没想地赶紧否认:“我没有亲你。” 某人意识不清,语气很飘,也仍要强调:“我梦到了。” 她梦到…… “你现在,在做梦吗?” 闻洛又闭上了眼睛,没有应答,似乎再一次睡了过去。 刚才只是半梦半醒的胡话。 “那...你是什么感觉......” 本以为闻洛不会再回答,下边又弱弱地飘上来一句:“很舒服......” 尾音弱得近乎消失,钻进了乔山温心里。 乔山温背脊僵硬,立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回神。 她底下头,只瞧见闻洛埋进她腹中的侧脸。 乔山温哪里听过这么暧昧这么露骨的话,脸红得犹如夏日天边被烧透的云朵。 很舒服...... 很舒服...... 闻洛还没有吃药。 闻洛还在发烧。 乔山温只得压住心中的羞赧给人喂药。 手中捏着一颗退烧药胶囊,乔山温指尖抵住她的唇,将胶囊塞进去,让她含住。随后把她扶起来些,拿杯子往她唇中灌水,不料这人不会吞咽,水从嘴角流下,染湿床单。 乔山温不知如何是好,“闻洛......” “嗯……” 她又在哼唧了。 闻洛刚刚在睡梦中唤她的名字,原来是在做梦。 梦到与她接吻,还说出来,告诉她感受。 觉得很舒服…… 就像这段日子不记得的的多少个夜晚,乔山温也梦到她一样。 闻洛此刻浑身泛红,就像乔山温深夜从床上起来,看镜中自己绯红的脸一样。 乔山温以前很少做梦的,更没有做过春梦。 梦里的画面好虚幻,她努力记住,还是模糊了许多。 梦里,是闻洛抱着她,欺负她。 此时此刻,闻洛脆弱地缩进了她怀里,她只要抬手就可以摸她到她的发丝与脸颊。身体因为她滚烫的体温而染出了细汗,像被扔进了一个小火慢炖的锅里,一开始的时候舒适极了,会被毫无察觉地熟透。 安安心心地,彻底陷进去。 乔山温失神到几乎要忘了一切,床边放着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忽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一个可爱的备注,不知道是谁。她说,她听说闻洛生病了,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她去照顾她。 这么可爱的备注。 紧接着,是一通电话打来,闻洛忘记关静音了,铃声格外的刺耳。 那边的人一定很着急。 不悦的情绪在这一刻占满心脏。 所以闻洛这脆弱的一面,从来都不止向乔山温展示。不管是谁去关心她,她都会撒个娇吗? 不久前她与阮轻恬亲密的场景在乔山温脑子里回闪,这个备注,会是她吗? 乔山温觉得很难受。 她有点平衡不了,自己都只远远地看着闻洛而已。 乔山温将手机拿在手里,静了音。 然后,一去不复返地将震动的手机按在掌心里,捂在床单上。她看着闻洛,用视线抚摸她的脸颊。 闻洛的骨相优越高挺,皮相又极为柔和。这就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凶的缘故吗? 她的唇瓣中间有着一颗若隐若现的唇珠,唇色总是淡淡的粉色,很健康,很养眼。 她为什么这么漂亮? 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脸颊泛着红,她的睫毛好长,像扇子一样扑下去,动也不动,把她那双看谁都多情的眼睛给藏起来了。 她笑起来为什么这么好看? 她为什么对谁都笑呢? 她的笑好廉价,谁都给,又好珍贵,因为乔山温只有她的笑。 她就像是待宰羔羊,催发人占有她的欲望。 乔山温眼神愈发的深邃迷离。 乔山温鬼使神差地端起杯子,含了一口水在口中,缓缓低下头,封住熟睡中的人的唇瓣,颤抖又笨拙地用舌头抵开她的唇瓣与齿关,将水渡进她口中。 感受手机在自己手掌心里一声一声地震动,仿佛震到她心头,让她浑身都跟着颤栗,红了眼眶。 闻洛开始下意识的吞咽,喉咙滚动,把胶囊吞了下去。 又下意识的去摄取水源,吮吸侵入口腔的柔软,成了回应。 乔山温承受不住,眼泪蓄满了眼眶。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为之酥麻。 她在心里重复无数遍:自己只是为了让闻洛吃药。 可后来,她忍不住摸她的脸,揉她的脑袋,躺在她身边,让她怎么抱都可以,就好像,她是她的谁。 她是她的谁? “会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洛洛是你的女朋友,要是我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 “我是喜欢洛洛,但我绝对没有要插足你们的心思,我不是想要做小三的……” “我当时就是看她生病了难受,想带她去校医,也不知道怎么发展的,就变成了你看到的那样,我......” “会长你别生气好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小三......” 那时的阮轻恬已然染满哭腔,抬手擦泪,怕得不行。 乔山温说:“好。” “我相信你说的,我也不生气。” “但我和闻洛的事,你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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