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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

时间:2023-12-30 13:00:09  状态:完结  作者:孤舟煮酒


秋白派人请他们已经是辰末,早就过了早饭的时辰,没吃饭的都是旬日贪睡晚起的人,和贪生怕死的懒散性子是一模一样。


王济哆哆嗦嗦地从白子瑜白净的手里接过芋头,塞到嘴里时连皮都忘了剥,吃得是食不知味。


师正杰看着王济吃芋头,不像是饿,倒像是被陈廉的话吓的,他回想陈廉之前的话,看着身边的白子瑜若有所思。


白子瑜只当不知道身边的视线,转头去看姜几道,说:“今日你还当差,我午膳便不留你,明日劄子交上去,陛下的旨意下来我再派人告诉你。”


姜几道闻言一愣,他以为白子瑜今日找他或许也是合议户部银库的事来反击太后,没想到陈廉刚聊到正题,白子瑜会支开他。


“秋白,你亲自送虞侯回去。”白子瑜拍了拍姜几道的肩膀,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宽慰。


丞相门前三品官,对方竟然猜到自己在禁军里的处境,专门让相府的总管陪他走一趟,姜几道心里不觉有些感动。


后面的事白子瑜不让他参与,或许也是看出了他对太后娘娘还有些愧疚,便不让他留在这里为难。


姜几道出了屋里,秋白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后,从长袍底下取下一个装满碎银子的钱袋递给姜几道,说:“相爷一早安排的,说这雪势压人,您如今落了难也是他难预料的,让您别恨他。”


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姜几道眼睛立刻红了。


他这十六年,“父亲”偏心,母亲不管,他十几岁就在勾栏院里放歌纵酒,抱怨人生大不如意,每日痛苦纠结,甚至他在公主被赐婚别人时一度心理扭曲阴暗,可直到如今才知道,那东宫求学的几年已经算是他这辈子最得意快活的日子了。


那时的公主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母亲“父亲”即便对他不喜,可他始终还有一个家,太后娘娘的凤仪宫他也可以常进常出,那时少年轻狂的他根本没想到看似并不喜欢他的白子瑜会是最后帮他的人。


姜几道没有说感谢,秋白已经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这份感动。


两人上马,没再说话,秋白按照白子瑜的吩咐将姜几道送到了冯翊跟前。


“虞侯既然到了,小人便回去复命了。告辞。”秋白在冯翊跟前并没下马,只拱手向姜几道告辞。


“秋叔慢走。”姜几道不想占着冯翊的马,秋白一走就把缰绳还给了冯翊。


“呵~”冯翊目光不善接了缰绳,狠狠往地上碎了一口,看不起姜几道奉承的嘴脸。


周围的禁军力士看到相府管家亲自送姜几道回来,不敢再随便闲聊,这是看见贵人时的忌讳。


这种谨慎的态度,是姜几道落魄之后难得再遇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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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芋头(三)


支走了姜几道,白子瑜和陈廉转述了户部暗账的存在。


“这账如今不想查也得查,既是为了保命,也是为了一年后的皇帝亲政,没有账本,很难逼太后放权。”白子瑜说。


陈廉面露思索,没有说话,这件事没有头绪,他可以置身事外。


王济咬了咬牙,说:“原来户部失踪的人我倒是一直在找,可找到都已经被叶冬杀了干净。而姜家的下人那日都跟着姜青柏送到了明镜司刑狱,现在应当又跟着姜夫人转到了内狱。”


这关键之处又到了内狱。


“那怎么能进内狱?”陈廉开口。


这事儿只要有七成把握,陈廉就敢跟着白子瑜往下查。


师正杰这会儿提醒那两人:“姜几道的劄子就是为了进内狱。”


“他进内狱和这事有什么关系?”王济不明白,说,“刚才提起太后,他可一句话都没说,能帮我们去内狱找线索?”


“这个我自有办法,只是如何让他进内狱却需要各位助力。”白子瑜给两人添茶。


如今但凡与他沾点关系,姜世岚母子都得多想。


“劄子我来递,但叶冬呢?叶冬怎么除?”陈廉最担心的还是明镜司。


明镜司监察百官,惯会搜罗罪名,从姜湛一事上他们就都领教过了。


如今的叶冬比之秋明还要狠辣,白子瑜的两次遇刺不得不说极大地震慑了陈、王二人,尤其是陈廉刚刚和白子瑜联手谋事,心里自然有顾虑。


白子瑜也理解陈廉又想又怕的心理,便转头向身边示意了一下,说:“师将军在此就是为叶冬而来。”


十日前,白子瑜遇刺当晚就让魏玠找人给师正杰送了消息,里面说了银库和河池追杀的事,让他分批派了百十好手埋伏在京城暗处。


陈廉见师正杰点头默认,便不再纠结叶冬的事,说:“叶冬和她身边的人那天都得调走,姜几道进内狱还得让人跟着,这么重要的事,若姜几道并非心志坚定地帮我们,届时即便拿到了线索,恐怕也不会如实交给我们,反而白费我们这一番谋划。”


王济都能看出姜几道对他们所谋之事的抗拒,陈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白子瑜说:“姜几道我教过他几年,我会让他真心实意地站在我们这一边。”


陈廉这才放心,王济在三只狐狸跟前听了半晌,这会儿隐约估摸出对抗太后的优势,脸上慢慢恢复了三分气色,才忽然发觉手里吃了一半的芋头没有剥皮。


“王大人怎么了?”师正杰看王济盯着手里芋头呆呆傻傻的样子觉得有趣。


白子瑜身边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芋头而有百折千回的情绪变化,实在有些单纯得可笑,白子瑜竟也敢用他。


王济这会看着芋头突然不想吃了,放在桌前,刚要说话,白子瑜又拿个芋头放在他跟前。


“冯翊是现在禁军的领头,又负责全城巡防,王大人不妨先盯住这个人,在合适的时机让他给姜几道让让位。”


王济眼珠转了转,半天没敢吭声,这是让他干什么?


让监察刑事重案的大理寺杀人?


白子瑜的话说得不明白,继续道:“陆平既然爱喝酒,就等他喝醉了,让冯翊和他叙叙旧。他们闹大了,叶冬是不是也会出来?”


师正杰不想这么麻烦,说:“我还是喜欢直接闷棍打杀的办法。你这办法变数多,我的人担的风险太大。”


两人对视,有道是物以类聚,臭味相投,师正杰自问是单纯的人,可每次和白子瑜在一起都能瞬间察觉到白子瑜的心机。


白子瑜笑了笑,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欣赏师正杰的天生敏锐。


“一石三鸟一劳永逸的事分两次三次做,风险似乎更大。”


师正杰觉得白子瑜这人古怪得很,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样子,谈起杀人的事还能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让他更觉这人笑容之下的城府惊心动魄。


陈廉自己要做的事清晰明了,听白子瑜已经在做其他谋划,便起身告辞。


王济也想走,可白子瑜不开口放人。


“要不,您二位商量好了我再来?”


“可以。”


“稍等。”


师正杰和白子瑜的声音同时响起。


“咕噜……”


这是王济身上发出来的。


家国大事在前,他怎么能说饿。


王济也不起身,把跪坐的姿势调整成盘腿坐姿,这腿也麻了。


反正也要听对面二位商量怎么杀人的事,同在一条船上,他还在意什么高低贵贱。


正襟危坐的人突然地松弛下来,倒让对面的师正杰一时忘了反驳的说辞。


“叶冬死了,不管你是明是暗,明镜司落到谁手里都不会善罢甘休,总要交人上去顶罪,冯翊替你兄弟们送死,即便麻烦点也划算。”


“用不上,我倒觉得暗棍打死事成以后推给刺杀你的那波人就合适。”师正杰还是不同意。


这是准备把叶冬杀了后再推到叶冬身上,分明是在挑衅姜世岚。


白子瑜发觉这人有点混不吝,劝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水够混了,小心把你自己搅沉底了。”


师正杰把剩下的芋头捡起来,说:“浑水摸鱼,摸到我算她倒霉。”


朔北已经不是师荣刚的朔北,他们兄弟从来不讲忠君之事,如今的朔北军既是保护京都的厚盾,也可以做撕咬京都的凶兽。


姜世岚来招惹他,他倒是乐意振臂高呼,去推翻了这烂透了的天。


就像这茶,就像手里的芋头,都是他们拼杀打下来的繁华,他们自然也可以让宫墙里的繁华梦转眼间灰飞烟灭。


因为朔北的风沙,师正杰嫉妒京都的富贵繁华。


王济吃着芋头喝着茶,觉得肚子里终于不再空落落的了,这会儿听着那两人打哑谜也不觉得整个心被提起来晃荡了。


“看不出,师将军如今这般嚣张了。”白子瑜看着激愤的少年,有心把人往回拉拉,“一贯如将军这般嚣张的人往往死得比较出其不意,这次进京觐见还是低调点好。”


“王济,你回去吧。”师正杰已经冷了眸。


王济从紧绷的气氛里嗅出不安,利索起身赶紧告辞。


屋里没了外人,白子瑜再抬眼看师正杰时,眼底变得凝重。


“师将军不肯隐秘蛰伏,是想做什么?挥兵南下?带兵造反?宰了叶冬再冲进去宰了姜世岚吗?”白子瑜的语气严厉。


她虽然有意挑拨师正杰对京都的反意,可这份反意须得控制在她的掌控里,最后在最合适的时机交到夏颜汐的手里。


而且以夏颜汐此时的状态,师正杰的人绝对不可以暴露。


“白相公今日举办的这个会谈,谋划的难道不是造反?”


白子瑜眼眸微寒,遽然间身上的那份润泽退了干干净净,露出冷如冰山的尖锐。


师正杰在这一刻终于窥探到那润泽之下惊心动魄的黑暗。


“你也想反了这片天,不是吗?”


“你今日千般谋划为的就是姜世岚母子掏空国库穷奢极欲的证据,难道你拿到账本,不想公布天下?”


说话间,师正杰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子瑜的脸,带着沙场之上横扫千军的威压,这一刻的野心暴露无疑。


他的野心与白子瑜的黑暗碰撞在一起,视线交聚时似有刀鞘闪出锋芒,倏然斩向那道冰山。


“我不要像父亲一样死在那份窝囊的忠君大义里,也不要让谁牵住我脖子上的绳,白子瑜,你也是与我一样的人。”


“皇帝要杀你,姜世岚要杀你,你不想反?”


他的怨恨在朔北的风沙里滋长,在十几年的饥寒里滋长,在姜家给他的旧米里滋长,在眼前这份松弛的富贵里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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