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去风花雪月享乐,你作为贵妃也跟着胡闹,哪里来的贼子,会知道皇上的行踪?” 杜庭曦很少刨根问底,今日到底是何意图?真的是令牌重要,还是怀疑自己身份? 官如卿总觉得她心思难测,她大胆猜杜庭曦应该是知道魏清璃身份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母女关系生疏。 “回太后,贼子也可能是针对臣妾来的,毕竟臣妾在宫中得罪人多。”她只好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杜庭曦转动佛珠,望着官如卿不言不语,她微微叹口气,抬手:“起来吧,一块牌子而已,丢了便丢了。” “谢太后。” 杜庭曦招手示意她坐于自己身旁,官如卿忍不住瞥了一眼忠王妃的画像,开始禀报天字书院的事。 “这五名入院女子,想来清遥已经挑选好了。” “是,臣妾回宫前已得知是哪些人。”官如卿将报名入院的女子名单告知,杜庭曦听完目露笑意,微微点头,她看向官如卿:“有清遥相助,哀家更加放心,谁说女子不如人,清遥与你便是不凡的女子。” “臣妾不敢当,太后与忠王妃一文一武,才堪称女子中的表率。” 听到忠王妃三个字,杜庭曦敛了敛笑意,她看向画像,唇角含笑,好似想起了什么过往。 “哀家与玉华虽为妯娌,但未出嫁前就情同姐妹,离阳王与家父是至交,我们从小就相识,可惜......”杜庭曦也会有悲伤,似乎只有离玉华这个名字,才能破了她那泰然出世的平静。 “听闻忠王妃是难产......” 杜庭曦扬手,眼底划过一丝伤感:“过去了,不提也罢。”像是触及了心中的软肋,杜庭曦竟有种令人怜惜的柔弱。 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官如卿觉得她一面吃斋念佛,一面杀伐果断,这极端两面,让人可敬可畏。掌权者的气魄,大善者的泰然,都在她身上。 “太后。”上官世青声音响起,也唯有对杜庭曦说话,她语气才会有温度。 “何事?” “皇上求见。” 杜庭曦微微睁眼,先看了官如卿一眼,挂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让她先候着。” “太后,皇上既然来了臣妾先告退。”官如卿不便夹在这二人中间,她前脚刚到凤离宫,魏清璃后脚就到,消息倒是很灵通。 “无妨。”杜庭曦按手,正色道:“哀家有句话想叮嘱你。” “太后请说。” 只有在杜庭曦这里,官如卿才会变成守规矩的贵妃,言语得体,行为收敛。 “哀家要你紧紧抓着皇上的心。” 官如卿不明其意,疑惑地望着她。 “哀家看得出来皇上对你不一般,你若能替哀家看护好皇上,哀家对你有求必应,如何?” “不知太后说的看护是?” “保护她,守护她。” “臣妾恐怕......” 杜庭曦逼问道:“你不喜欢皇儿?” 官如卿不知该作何回答,作为贵妃,她该说喜欢,可万一促使迷情毒和离心丹发作怎么办?说不喜欢,太后会怎么想?她可是宠妃,众妃之首。 杜庭曦到底知不知道魏清璃身份,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会分不清男女吗?何况那天暗道误闯时,杜庭曦的反应也相当奇怪。 倘若知道真相,为何要让自己去守护皇上,都是女子,怎么守护?像郭湄明羽那般? “臣妾......”官如卿只是不想再有切肤之痛,什么爱不爱,喜不喜欢,她不愿在意。 “罢了,既然如此,哀家只能给皇上进行选妃了。” 仿佛有个陷阱在这,等着官如卿去踩,不管她什么反应,杜庭曦都有无数招等着她。 选妃,与自己何干? “太后做主便好。” 杜庭曦不恼不怒,只是淡定地让上官世青传召魏清璃。 两人几日未见,魏清璃的记忆还停留在官如卿为自己注疗时的样子,那像被冰封的身体,是承受了怎样的痛楚? “见过皇上。” 当着太后的面,官如卿须得注重宫廷礼仪,她觉得自己不便在此,也不想留下,便微微屈身:“想来太后与皇上有要事相商,臣妾先告退。” 魏清璃望着她一言不发,见官如卿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杜庭曦点头,同意她先退下。 看这情形,应该没有因为令牌受罚。 魏清璃很少来凤离宫,也避免和杜庭曦独处,这两次若非为了官如卿,她也不会来此。 “哀家帮你选了几位妃子,皇儿看看是否满意。”杜庭曦似乎早有准备,将一本黄色的折子递来。 “母后做主就好,儿臣不用过目。” “这几位小姐出身名门,皇儿应该会感兴趣。” 见杜庭曦坚持,魏清璃只好接过折子,心不在焉地翻了翻。 自魏清璃登基以来,选妃过两次,后宫妃嫔甚少,也一直无所出,宫内外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都说皇上身体不好,喜欢流连美女间,却极少临幸妃嫔,没有开枝散叶之能。 后宫女子几乎都在争先恐后地想获得圣宠,因为无论谁先怀上龙嗣,必定会封为太子。官如卿本是最有机会,可肚子也不见有消息。 所以那些重臣大将都想方设法将女儿送入皇宫,这也给了魏清璃通过后宫女子控制权臣的机会,左相便是个例子。 尧远意图谋杀圣驾的证据,握在魏清璃手中,她还未用,这次校尉又欺凌到昭如宫头上。魏清璃恰好趁机命人秘密处理这件事,趁机渗入城防军。 魏清璃发现名册上,有几名女子出身将门,都是大家闺秀,其父或祖父在军中颇有威望。杜家军、离阳军、城防军中都有大将之女在,文官也有几位小姐名在其中。 在魏清璃看来,这些不过都是杜庭曦安插在后宫的眼线,这些朝臣谁拥戴过自己?都是太后的近臣。 “儿臣没有意见,任凭母后做主,只要长得好看就成。”她合上奏折,面无表情地说。 “那甚好。”杜庭曦柔和的目光,流转至魏清璃清瘦的脸上,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那瘦弱的肩膀,触手之地都是骨感和瘦弱。 “皇儿瘦了。”杜庭曦语气带着一丝心疼。 魏清璃收了收肩膀,弯腰毕恭毕敬地说:“母后若无它事,儿臣先行告退。”她明显的抗拒,杜庭曦已习以为常,她重握佛珠,点头说道:“好,不过哀家还是说一句,东阳之乱,由皇儿自行做主处置。” “儿臣做不了主,还请母后下令。” “母后不想多问朝政,但东阳王之事若是处置不当,得其他封王效仿,那便适得其反了。” 你参与的朝政还少么?魏清璃心念,但她依然一副慵懒姿态,说:“任凭母后做主,儿臣告退。”说罢,便退了出去。 望着离去的魏清璃,杜庭曦叹息,托额拧眉,满眼愁绪。 每次与杜庭曦相见都会不欢而散,每次见到她,魏清璃总会想起过去,有些事在心里已经生根发芽,怎么都拔不掉,她永远不会原谅杜庭曦。 走出净心苑,魏清璃深叹一口气,她左顾右看。 “皇上在找臣妾吗?”官如卿从侧门旁走出,她竟没走,特地稍作停留等着魏清璃。 回宫几日,两人没有交流过几次,每次匆匆相见,又急切离开。 魏清璃箭步向前,关切地问:“你还好吧?为何你给朕注疗时会身体生寒?” “没什么,我在修炼寒冰诀,所以近日不见皇上时都在练功,望皇上不要误会,臣妾可不是故意不理你。” “那......”魏清璃心很乱,终究还是没按捺住自己,问:“你能告诉朕,找了谁....谁帮你解的毒?”她想知道谁是那个占了便宜的人。 “这是臣妾的秘密,怎可随意告诉别人。”官如卿还不知魏清璃对此深有误会,习惯性地逆话而说,那满不在乎的表情,让魏清璃更加受伤。 她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觉得在自取其辱,自讨没趣。她早该认清现实,回到以前位置,官如卿救自己并非关心,而是另有所图,她所言所行没有一件带着真诚,包括鬼蝎。 想到此,她眼神微变,布上一层薄雾,如霜如雪如暗沉的深渊。 魏清璃只有一个办法能绝掉自己所有念想,唯有这样才能回到从前,把官如卿放于正确的位置,让自己变回冷漠无情,手段狠绝的君王。 她说:“有件事,朕想告诉你。” “什么?” “鬼蝎没死。” 官如卿笑容凝在脸上,她半信半疑地说:“怎么可能,她中了我的......被我最后一剑穿心怎会没死?” “她的心脏比常人偏一些,你没刺中要害自然不会死,朕要活口留证据,所以让她在倾和府的密室休养,可惜她一直昏迷未醒,但只要还有一口气,朕迟早把铁证如山的证据拿到手,将余孽一网打尽,斩尽杀绝。”魏清璃说着愤恨地握拳,怒视一切。 “很好,愿皇上早日如愿,臣妾告退。”官如卿支起微笑,缓缓转身,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就连背影都像被杀气笼罩着。 官如卿走后,魏清璃紧绷的弦才松了松,她垂头沮丧,有气无力地交待未央:“通知郡主,有人要去倾和府暗杀鬼蝎,让她布下天罗地网,定要抓活口。” “是。”
第35章 心动难抑 昭如宫 弄墨的轻功已经运用自如, 至少不会失控到摔跤。她喜欢时不时去树上摘个果子,取片树叶,偶尔飞到屋顶壮胆。 整个昭如宫因为有了她充满欢声笑语, 原本最冷清的宫殿, 成了最热闹最欢愉的地方。官如卿从不约束宫人,也不讲究那些宫廷礼序,各司其职就好。 郭湄和明羽没有离开,她们也成了统管昭如宫的掌事宫女,大家都听她们行事,宫女太监与不会说话的明羽相处融洽。 在这里, 他们这些下等人第一次体会到人人平等的尊重。 为了感恩, 明羽让郭湄协助官如卿完成任务再离开, 尽管她不知道二人真实身份, 也不了解更深入的事,但她觉得贵妃需要用人。 郭湄本就是个有江湖道义之人, 更加不会一走了之。 她见到官如卿面色沉重地回来, 知道有事发生。 官如卿直接去了后殿酒亭,闷闷地喝酒。她很少这样, 在郭湄眼中,她是个无所不能的人,拥有化解一切危机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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