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自恃了解太后么,那你便回去告诉太后,皇上不适时常唤母后,你觉得太后会不会出凤鸣宫,前来探望?” 上官世青不予回答。 “不敢猜?” 明知道被刺激,上官世青还是魔怔地回答:“不会。”说罢她抬头,正视魏清遥:“奴婢诏命已完成。”随之看向官如卿,说道:“太后召如贵妃觐见,有请贵妃随奴婢至凤鸣宫。” 魏清遥脸色微变,太后并不是简单寻病关心,而是为了传召官如卿,她怎知官如卿在奉先殿?巧合吗? 终于来了,官如卿上前几步,虽有几分惶恐,但还是加深了笑意:“臣妾遵旨。”
第28章 太多秘密 太后的召见, 让官如卿心生疑惑,暗道和身份,这两个惊天秘密, 她到底是知还是不知? 杜庭曦经历过两朝风浪, 镇压朝臣,何事何人没见过,不露惊色当也合情合理。 夜晚的皇宫,清冷几许,刚下过雨的地面,路滑潮湿, 空气中泛着草木的清香。上官世青不带宫人, 独身前来, 她吝于表达, 只言片语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入更的皇宫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零星的灯火遥挂各宫门檐前, 通往凤鸣宫的路上, 隔十尺便有几盏灯火照明。 两人默然向前,除了偶遇巡逻锦卫御, 没有来往宫人。 此次,上官世青没带官如卿走正门,而是走了西北角的偏门,踏进去便是凤鸣宫西殿,可杜庭曦的日常起居都在东殿。 何故来此绕一圈? 官如卿前脚踏入,后脚的门便“哐当”一声关上了,四下无人, 空旷的草地,几颗樟树矗立着, 树上的藏身之人,在官如卿这种高手跟前无所遁形。 她眼珠轻轻转动,伸指轻挑鬓发,顾盼之间,挂起媚笑:“上官大人,是得太后令还是在擅自做主?” 上官世青转身,目光如刃,本就冷峻的脸庞,挂上了冰霜。她的眼神,像深渊在凝望,像死神在逼近。 “你知道得太多,今日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凤鸣宫。”话音刚落,四名脸谱人从樟树上窜出,地字门四大高手到齐,他们各持刀剑将官如卿团团包围。 与此同时,上官世青轻甩外袍,从后腰拔出两把镰刀形武器,悬挂而下。她持铁链,拎着寒光凛冽的短刀,双手微抬,刀起落手,她握住刀柄,铁链在手腕缠绕几圈,稳稳握着。 官如卿面露喜色,颇有兴致地左右走了几步,视线定格在上官世青的武器上,她双臂交叉,手挠了挠下颚,笑道:“原来是双冥斩,鬼语呀。” 没料想会被一眼认出,上官世青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面露惊愕,杀气更重。 “瞧瞧,这皇宫大院果然卧虎藏龙,不知太后是否清楚自己养了头沉睡的猛虎呢?”官如卿发出娇媚的咯咯笑声,满是轻佻与不屑。 言语的挑衅激怒了上官世青,她反手前推,两柄刀如闪电般,蓝光四射,如野兽般扑来。 官如卿唇角勾了勾,中指从眉心缓缓抚过,划至眉梢时,掌心已聚气,正要回击。登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道黄色锋芒,与蓝光正面相碰。 “砰!”好似刀剑相击,内力震慑得地字门几人后退了几步,只见一名黄裙长衫女子从天而降,飞来的是一支黄玉长箫,与双冥斩拼杀后,被稳稳接住。 上官世青收刀正要再出手,看清来人之后,不可思议地说:“郡主?” 来人正是魏清遥,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深更半夜宣旨本就不合时宜,又怎会知道官如卿恰好就在奉先殿。 只有一种可能,是不是官如卿背人误闯了不该去的地方,或者她的行迹一直被人监视着。 可谁又有本事跟踪她而不被发现?魏清遥怕事情失控,便悄悄跟了过来。 她箫指上官世青,厉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假传太后懿旨,在宫内刺杀贵妃。” “郡主擅闯凤鸣宫是漠视太后谕令吗?”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宫婢,真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了。”魏清遥和上官世青争锋相对,互不相让,上官世青在凤鸣宫是一人之下,可魏清遥毕竟是忠王妃女儿,上官世青心有顾忌,不敢过于无礼。 她不下令地字门不敢动,官如卿笑脸盈盈地站在一边,看着这出好戏。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官如卿想起初次见到上官世青便觉得面熟,今日她想杀自己,没想到会泄露身份。 世上只有一把双冥斩,归离门谍卫者鬼语所有。 “处置如贵妃是凤鸣宫之事,还望郡主请回。”上官世青断然不能放官如卿离开,她必须在这里解决掉这个心头大患,为太后,也为自己。 魏清遥轻笑,当即站在官如卿身边:“如贵妃是奉先殿的人,她若有所闪失,皇上必定伤心,恕我不能如上官大人所愿。” “郡主!”上官世青气得想跺脚,为什么魏清遥总是出来捣乱,跟自己作对。 无奈她是高高在上,深受太后宠爱的郡主,上官世青不可能真的跟她动武,可现在要怎么办?双方僵持不下吗? 就在局面难以收拾之时,杜庭曦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这凤鸣宫许久没这般热闹了。” 听到她声音,众人皆跪,杜庭曦素面朝天,双手相握,手腕永远套着一串红木佛珠。她微微抬手,地字门四人嗖地没了踪影。 “世青。” “奴婢在。”上官世青头磕得更低。 “哀家是请如卿过来叙叙家常的,这当中起了什么误会,你自行与郡主解释。”杜庭曦看破不说破,又转眸看向魏清遥,挂着浅浅笑意:“清遥照顾皇儿辛苦,就罚无礼的世青送你回奉先殿,如卿留下,去陪哀家说说体己话。” “是,太后。” 杜庭曦自带威严,自是没人敢违命。 在凤鸣宫动手本就是以下犯上的大罪,但她好似一位长者,望着家中孩子斗气,没有予以惩罚,和事之后,只是一笑置之。 官如卿跟着杜庭曦身后往东殿走去。 魏清遥和上官世青相视一看,都没有说话。魏清遥将长箫,斜插腰间,说:“不劳驾上官大人费心,本郡主自行回去就好。” “郡主莫要叫我大人,奴婢只是个宫女。” “这会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魏清遥向前走着,上官世青在身后跟着,她停下脚步,上官世青就停下。 “本郡主说了,不用你送。” “太后之命,奴婢不敢违逆。”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魏清遥径自向前走,她甚至故意绕远几圈,就是不回奉先殿。上官世青也无怨言,只是沉默地跟着。 最后魏清遥失去耐心,又担心魏清璃身体,只好速速回了奉先殿。 望着魏清遥入了宫门后,上官世青表情才有了变化,她忙匆匆赶回凤鸣宫。 静心苑 官如卿误闯的那扇暗道之门,在佛像右侧的壁画,她的自投入网,果然掀起了波澜。 她以为上官世青是奉命将自己灭口,若真是如此,就证明杜庭曦一直都知道皇上是女扮男装。知道如此大的秘密,暗中却推进天字书院之事,是在暗中相助女儿吗? “不知太后传召臣妾有何旨意?”官如卿开口打破沉寂。 杜庭曦正在拨弄烛火,昏暗的静心苑总是灯火昏暗,她亲自加点了一盏,四周开始明亮。那天没看清的画像,清晰地映入官如卿的眼帘。 官如卿望着画中人,大为震惊,眼神瞬息万变。 “如卿可是认识此人?”杜庭曦端袖而望,静心苑是任何宫人都不得踏足的地方,除了上官世青,其他误闯者皆会被杀。 官如卿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慢慢回答:“容貌神似郡主,却颇有女将之风,这莫非就是忠王妃。” “是她,如卿可有见过?” 杜庭曦平静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疑虑,是试探还是真心发问? “忠王妃离世时,臣妾才一岁,如何有幸能见识到王妃的风姿。” “嗯,是啊,你怎会见过她,哀家只是随口问问。” 官如卿望着画像攒眉,有些心虚地收回视线,杜庭曦为何会这样发问,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太后召见,不会只是为了让臣妾见这幅画吧?” “哀家是另有其事,想拜托如卿。” “太后请说。”从谈昭如变成官如卿后,从未有人这样亲昵地称过她,杜庭曦身上竟有种母亲的温暖。 她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不像伪装,本就是大家闺秀,才如此大体优雅吧。 可为何会对自己一双儿女如此冷淡呢? 或许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她可是杜庭曦啊。 “这些年,哀家一直在找治愈皇上的顽疾之法,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无法祛除。相传离剑山庄有门心法,可助人治病,有妙手回春之效,你可知其事?” 杜庭曦果然不出宫门就知天下,晓江湖,是上官世青透露的吗?还是她的棋子,遍布天下呢? “臣妾略有耳闻。” “帮哀家把这个门派找出来,皇儿之病若再不找治愈之法,后果难测。”杜庭曦面露忧愁,似乎意识到了魏清璃的病情严重。 她究竟是知道自己出自离剑山庄才这样,还是真心想嘱托自己为她办事?官如卿心念。 “太后一定派出过不少人去查离剑山庄,他们都束手无策,臣妾何德何能。” “哀家觉着你能。” 杜庭曦之言无懈可击,只透露自己想透露的,她的话密不透风,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对晚上误闯之事,杜庭曦真的只字未提,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官如卿心中没底,她总觉得自己身在局中,可怕的是,这个局是谁布置的都不知道。 话多引罪,只能点到为止。 跟杜庭曦交流,她每句话都要三思而说。 “太后,有句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卿可与我知无不言,我虽为太后,但也算你们长辈,无需拘谨。”杜庭曦又在用她的慈祥和温和,蛊惑她心。 官如卿不能被其所骗,她只是想不通一件事。母女相互关心在意,为何这般生疏,难道都是假象? “太后关心皇上,皇上梦中和病态皆在叫唤母后,为何......” 官如卿没再继续说,点到为止,她相信杜庭曦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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