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官如卿确实另有所想,因为魏清遥一旦即位,这边境再无存活可能,所有小国恐怕都会被她覆灭。可阿璃,或许会看在两人情分上,放过北国,至少还能留有一线生机...... 她把玩着魏清璃的鬓发,又捏了捏她的耳垂,情意从心底溢满眼中:“我当然会在你身边的,阿璃。”说罢她依偎在魏清璃怀里,心生不舍,:“不能再让我的阿璃气血攻心,担心得夜不能寐。” 官如卿原本抚摸脸颊的手,滑落在不盈一握的腰间,冰凉的手指塞入了她暖和的衣间。 魏清璃身子微微一颤,瞳孔微撑,感觉到一股凉意袭入心间:“手冷么?官官?” “冷~需要你给我暖一暖。”她抵住魏清璃的肩头,狐媚眸光,流转而来,有种诱人的魔力。 她知道官如卿是什么意思,羞涩道:“这是在马车。” “马车怎么了?”官如卿满不在乎,她邪笑的嘴角拉长,魏清璃绷直地坐着,不敢动,也没有反抗。 “等...回宫吧...” 官如卿就像千年成精的妖孽,总是能随时摄走人的魂魄,魏清璃很难抗拒她,永远被吸引着,一颗心被牢牢地拴着。 “可我想你啊,阿璃。” 这句话击垮了魏清璃的防线,她的脸登时如晚霞夕照,染上一层红晕,紧绷的腿也渐渐放松。 路途有些颠簸,马车一路摇晃,她紧紧抱着官如卿,在起伏中疲惫不已,最后倒在官如卿的怀里。 官如卿抱着她,邪魅的眼神,透着占有后的满足,正当她享受这片刻的温柔时,突然听见了白鹰鸣叫,官如卿脸色骤变。 定是有事,同门才会用白鹰传书。 此时,远处的夕阳正在没入帝京的城墙,只剩下微弱的余晖,照着回去的路。 官如卿掀开车帘,吹了个白鹰才懂的哨音,接着探手向外,白鹰将一只细小的竹笺丢下后,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出何事了?”魏清璃问。 “许连心的来信。”官如卿打开信笺后,表情起了变化,蹙眉说:“她说郡主有些异常,不知发生了何事,还说了奇怪的话。” “什么话?” “好一个离剑歌,好一个离剑山庄。” 魏清璃从她怀中起身,调整心绪后,托腮思忖,细品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谭无心......”官如卿深感不妙,看向魏清璃,说:“她可能去找了郡主。” “她找清遥会做什么呢?说身世?说离尊主当年的所作所为?” “她一直说自己会死在师尊手上,嗜亲血咒她临死前会告诉我怎么解,但就算死也要让师尊痛苦,什么方式会让师尊痛苦?” “母后和清遥是离尊主的软肋,但她不会伤害清遥,尊主亲自守着母后,应该也安全。” 官如卿心中一紧,想起了慕容海宁临死前说的话,她问离剑歌看着自己徒儿一个一个死去是不是很痛苦,所以...... “你还有几个师兄弟在帝京?”魏清璃好像也想到了什么,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云罗钱庄!” “停车!” 修远当即停下马车,官如卿走出去,说道:“我先过去,你们去调人!”说罢她纵身一跃,用轻功向云罗钱庄赶去。 魏清璃面露忧色,吩咐修远:“先送我回宫,随即你就调集箭队赶过去。”她要去凤鸣宫请离剑歌,这个场面若真的发生混战,后果不堪设想。 “是!” 一场大战甚至乱战可能要开始了,那种不好的预感和不安再次在魏清璃的心底无边无际地蔓延。
第138章 云罗悲事 黄昏离去, 霞光已灭,云罗钱庄一如往常准时打烊,平静的门头下, 是两盏火红的灯笼, 里面的烛火用力地燃烧,给傍晚增添了一丝明亮,也默默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年关。 可惜,一切都只是假象。 盘踞云罗钱庄的班若门和离剑山庄弟子,已死伤大半。 后院的炼丹炉尽毁,所有丹药被焚烧殆尽, 业火将鬼医对嗜亲血咒研究的所有成果, 尽数毁灭。而她, 跌落轮椅, 装好的两只假臂也被生生拔掉,断臂处鲜血淋淋。 谭无心坐在空地的一张椅子上, 皎皎月光, 照得她那张脸棱廓分明,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酷似离剑歌,只是多几分邪恶之气。 她连面具都没戴,带着最后十几名红衣谍士,来血洗云罗钱庄。 阴魑毫无反抗之力,她的轮椅和假臂都有很多层机关,可这些机关伤害不了刀枪不入的红衣谍士,那些人已没有自身意识, 就如一具行走的尸体和武器。 而她的武功,在谭无心跟前更是不堪一击。 腥风血雨弥漫在整个云罗钱庄, 驻守这里的离剑山庄弟子共五人,两名离心功法继承者,功力可布四象阵法的,鬼云和鬼树已惨遭毒手,纵然他们功法再高,武学造诣也不若谭无心,加上红衣业火的围攻,很快就败下阵来。 还有三人,因是同一天被离剑歌带回山庄,便以入门排行命名鬼八、鬼九、鬼十。官如卿是第二十二个进山庄者,只是因为天赋异禀,才能一跃向前。 继承三大功法的就十八人,是离剑歌在百名弟子中精挑细选出来,他们根骨好,适合练功,都是从小被养大,手把手教会的武功。 每个人都没让离剑歌失望,每个人都练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阴魑不在其中,因为她精研医术,而与众不同。 可如今,离剑歌的十八名弟子,只剩下了官如卿、许连心和上官世青。 谭无心脚下是苟延残喘的阴魑,她断肢流着鲜血,身上看得见看不见的伤痕无数。 不知为何,她已完全不能动弹,好像很疼,又好像很麻木,只觉得像深陷冰潭中,没有一丝温暖,冷得她瑟瑟发抖。 夜空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明月,谭无心双目微闭,再睁眼时,依然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她抬头,扬起嘴角:“今晚的月色,可真应景。” 后院的梧桐树下,五人被锁链刺穿身体,连同脖子悬挂着,鲜血染红了地面,像梧桐开出了血叶,鬼云、鬼树、鬼八、鬼九、鬼十已奄奄一息,谭无心给他们留了一口气,不知离剑歌能不能见到这些心爱的徒儿最后一面呢? 这些人啊,就算临死被威胁,也不愿说一句有辱师尊的话。谭无心说过,只要谁骂离剑歌一句,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可最后换来的是,他们对谭无心的嗤之以鼻。 从来没有人可以让离剑山庄弟子背叛师尊,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们对离剑歌心生异心。谭无心嫉妒,嫉妒了离剑歌一辈子,为何她能得所爱,得一切,得尊重,得人心。 她不服,她就要让离剑歌痛苦,她不信死了这么多好徒儿,离剑歌会没感觉。 “师尊一定会杀了你!”阴魑紧咬牙关说道,她的头被谭无心踩着,生死一线,没有半点惧色,唯一遗憾的是,临死前或许见不到阿凤了。 可也是幸运的,班若凤一直亲自去研制机关腿,听说最后一个暗器零件到了铁铺,她便出去拿了。 她一直说要让阴魑变得完整,变成正常的姑娘。阴魑想到这里,眼眶红润,只祈祷班若凤别这么快回来。 谭无心歪头望着阴魑,俯身捏起她下颚,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掰断头骨:“你能活到今天也算奇迹,被我砍了双手双脚还能活着被离剑歌所救,可真是命大。” 阴魑瞪大眼睛,艰难地顶着头,忿忿说道:“我的手脚是你砍的?!” “你连业火都练不成,要手脚有何用?” “你!”阴魑撑肘想起来为自己报仇,可谭无心只要脚下稍稍用力,她便会吐血不止,内脏恐怕被打裂了,只要牵一发而痛全身。 阴魑成为弃子的那天,恰好遇见谭无心去视察,见她好几年了一事无成,便让人砍断手脚把她丢了。 她漫不经心的残忍,成了阴魑一辈子的痛苦。 “我留你到最后,是想让离剑歌看着你死,你为她钻研各种丹药,相处甚多,她不会无动于衷的。” 阴魑冷笑:“那你可打错如意算盘了,师尊不会因我的死而难过,更加不会受你威胁。” “是吗?那你可太不了解她了。”谭无心话音刚落,脸色骤变,一条飞刃带着重影,夹杂着无数看不见的暗器向自己飞来。 谭无心轻咳一声,红衣谍卫上来几个人用身体阻挡,千机绳打在他们身上,没有攻击力,他们被练得刀枪不入,找不到命门便杀不死。 就因为有这堆铜墙铁壁,离剑山庄五名弟子才会受到重创,谭无心在他们周旋红衣谍士时出手,一击即溃。她本就功力深厚,除了离剑歌,没有弟子的武功能够与之抗衡。 班若凤怒火中烧,她听见了砍断阴魑手脚的那句,面对阻挡自己的红衣谍士,她释放功力,注入千机绳,直接射穿那三人身体后,重重一甩,将那些人大卸八块。 “啧啧,不愧是班门主,听说我的大护法也不能与你匹敌,门规禁术你是不想遵守了。” 她眼含厉光,看向被杀的几个门人,再看向被踩在脚底的阴魑,涌动的内力变成杀气。 “阿凤......”阴魑担忧地望着她,“走啊,快走。”她想让班若凤走,这个道姑的身手,除了师尊没人能对付,本来四象阵法可以耗她,可布阵的师兄师姐也死了。 红衣谍士像一堵高墙守着谭无心,她笑着挥挥手,人让开两边,班若凤翻手向上,控制千机绳的同时,双手迅速结印,一道鬼面金光闪现。 “鬼道符。”谭无心松开脚,旋身而起,飞上空中,倒挂推掌下压,以雷霆万钧之速,击向班若凤。 班若凤双腿微开,蓄力接掌,可谭无心功力太深了,她结一次符就会耗损很多内力,对掌时被震得腿脚发软,内脏受伤,嘴角顷刻溢出鲜血。 “阿凤!阿凤!”阴魑开始向前爬,嘴里一直叨叨:“阿凤,快走,你打不过她,快走,快走,快走!!”她甚至吼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鬼道符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有摧拉枯朽之能,一名红衣谍士想拦下,刚触碰到便被鬼道符控制,开始和自己人自相残杀,最后被削去了头颅。 班若凤一手要控制鬼道符,一手与谭无心对掌,已经处于下风。可鬼道符的弊端便是速度慢,在此之前,谭无心奋力一震,踢中班若凤的胸口,她飞出几丈远,倒地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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