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不能这么打架你懂不懂?” “哼。”人鱼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也不知道她心里的背着她走了一路的季鳞是个什么样的。可能,还是‘可恶的人族天师’那样的。 但季鳞是有几分后悔之前搭救的行为。人鱼亲水,反正不会溺死,发现她身份的第一刻就该给她丢海里得了。 “我走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季鳞才有离开的动作,人鱼就又朝她后脑勺攻来。 她早有准备地往地上一蹲,腿脚一弯,抓住了一只跨在她肩上,被她蹲身躲过去的白嫩嫩的腿。人鱼的腿太嫩,季鳞紧紧一握,上面立马多了几个紫红色的手印,她不敢分心松手,只能掐着她的脚,迅速转身起身。 人鱼不甘心的继续纠缠她,挣脱后,说出了见到季鳞的第二句话:“就是你,趁我重伤不能动弹时亲我的!” 人鱼暗下眼魅,盈波辗转,狠厉的动作丝毫不慢,光靠出肘击就把手上尚有千钧大力符之力的季鳞扑出去几米。 季鳞总算懂了她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原来不是妖怪对天师从古至今的不喜导致,只是一个不含任何私人感情的亲吻? 吹口气的功夫,也算得上亲? “你醒着?醒着怎么不动弹呢,还躺在海边?”季鳞也是不爽,明明那也是自己的初吻。 给了妖怪算什么事。 “谁知道你是昏迷了,还是躺在海边睡大觉?谁家的人鱼像你啊,妖怪在大白天就出来作妖,天道好轮回,人妖殊途,小心遭报应!” 她心意一动,用手挡了一下。 被气冲冲的人鱼接二连三的气势汹汹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中抓住了一只白腿,趁机掐了一把,然后连忙松开。 “啊!你竟然还敢掐我!”人鱼的腿上红了一块,眼神一扫怒火中烧,脸色黑得难看。 她指着季鳞怒骂:“还有,谁是妖怪了!你见过很多人鱼吗无知的人类。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杀了你!” “依我看,你才是应该遭报应!”人鱼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简直气炸了。 余光中,她看到了季鳞身后的一条河,想也不想就弯腰冲过去怀抱住季鳞的腰,想要连人带鱼,把季鳞撞进去。 陆地上打不过两条腿的人类,到水里总行了吧! “喂!你放手!小心我”,“喂唔……!” “咕噜噜……” 季鳞摔进了水里,冲破水面的那一刻给人鱼垫了个背,后悔的同时尾椎骨撞到了什么,痛得她挺跨向后弯腰,险些岔气,好险憋住了没被水流呛到。 但这么一会儿意外的功夫,嘴里的氧气吐成连珠泡,跑了一半。 一人一鱼被水完全淹没。 人鱼的影子就在她身前,入水后又变成了一条妖娆的紫色鱼尾,游动间游刃有余,充满着张弛的力量,从眼前游过。 …… 这条河半是天然成渠,半是人工修凿。河内清澈得透明,但水深却不浅,水势更是湍急。 季鳞的眼前浮出一簇的气泡,在水底的睁眼让她觉察眼睛刺痛,她挥动双手,想要游上岸。可猛然出现的完全妖族形态的人鱼立马抱住她的腿,把她往下拖,看样子是心狠手辣想把她淹死。 季鳞心里骂街一般滔滔不绝,只恨不得把这个绊脚石弄走。 她奋力解开背包的拖累,上衣被流水冲得掀起,露出平滑的细腰。腰间是紧绷的裤头,下面裤脚也被拉出脚板很长一截,季鳞鼓着腮帮子,在河里艰难的弯腰,扯开人鱼抱住她的双臂。 一人一鱼在河里大眼瞪小眼,各种出力使坏。 季鳞握住了人鱼的臂弯,按住了她的肩头。 比起她的窘境,人鱼在水下微微倾斜着漂浮,视水流与无物,眼里势在必得的嚣张气焰让人嫉妒得眼睛干涩。 季鳞眯着眼睛,险些要被流泪的眼睛弄得心里防备骤减。时光静了一瞬,在她艰难去对视时,那双绚烂而梦幻的紫瞳里,得意的神色丝毫不掩饰。 人鱼的鱼尾在河底漂泊,悠然地游动挂着璀璨珍珠链的尾鳍,腰身牵动鱼纱,幔帘一般层层鲽开。 季鳞有种感觉自己是在看一场演出,演出的主角是一条在水里逍遥自在了不知道几百年的人鱼。‘她’在水中得意的歌唱,单纯而任性地藐视水面天空,迂回着鱼尾跳跃游泳,做出一系列人类无法想象的动作和姿态。 她的美貌足以称得上是水中尤`物,美得斑斓梦幻,唯恐触之化作泡沫消散。 回神后的季鳞求生欲望强烈,就算是在水里和人鱼比腕力,也要让人鱼松开她。 一人一鱼纠缠了十多秒,季鳞撑不住了,眼白翻了翻,又猛地憋住。 她决定动用武力伤害鱼了! 但人鱼此刻却松开了她,那两只机灵得意的眼睛突然阖上,紫色长发被水冲乱,从发尾褪色而深,又变成了黑发。 她放开柔软的双臂,向水底躺去。 鱼尾也不动了,悄然无声,仿佛正在进行某种沉棺水葬的仪式。 刚游到水面的季鳞,水膜冲进她的耳朵,震得她耳聋窒息,低头的一幕使得她差点被人鱼的样子吓死! 季鳞没忍住吐了个泡,呛了一口水后,重新在水面上吸了一口气,向下湍游,她用手抓住了“沉河”的人鱼。 一只手很顺利的绕过人鱼臂膀,圈起前胸,一只手和两只脚配合着往水面游去。 最终,人鱼躺在水底的样子,还是触动了她对美的事物的向往。向上游去的动作,一时间说不清是怕被淹死在河里,还是担心别的。 她的心乱了一拍。 …… “汩汩——” 青山绿林中,河水照流不误。 绿树青草,净水滑苔。照耀夺目的阳光透过头顶的绿荫,渗透出一道道斑驳的光线,在铺垫着草屑和黄绿叶的地上堪堪打出金箔般的璀璨光泽,过眼却温润柔和。 “哗啦——” 一人一鱼游上了河岸。 季鳞全身都在流淌水,长发贴在身上和脸上,衣服裤子每动一下都被勒得紧紧的。她就像一只水鬼,拖着另一只落水的人鱼艰难地爬上河岸。 人鱼被她松手丢在地上。 季鳞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可她仍记得要把手放在水里。 背包里的灵物带着背包自发地浮上来,漂到她手边,被她顺手拎上来,丢在一旁的地上。 背包压住了人鱼的鱼尾,鱼尾蔫巴无力的躺在青青草地上,鱼纱卷成一裹。 季鳞看了一眼,力竭地用脚缓慢踹开背包,然后抹了两把脸上的水,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咳嗽。陷住富 “咳咳,咳咳……” 她头疼得不行,暗自骂了句:“……今天真是作孽啊。这都什么事,怎么还昏了,” “真是条作死的人鱼。” 她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五六分的力气,爬起来去看人鱼的情况。 粗略看到鱼身上几处隐藏很深的伤口,还有掉鳞片的新伤疤,季鳞无奈的拧了拧衣服的水道:“身上还有伤呢,肯定是受了伤才昏倒在海边的。都这样了还和我打?” 她郁闷不已,又去探人鱼的手腕。 “都什么啊?经脉紊乱,用力过度导致竭力昏迷,引发内伤。她和身怀法术的人…的妖怪打过架?” 季鳞探着脉,她认真起来后表情也变了,逐渐严肃脸。若她再不给人鱼止血,人鱼就要流血半瘫了,也有可能终身不遂。 季鳞想通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背包里找出没被水浸过的金疮药,也不吝惜洋洋洒洒就给人鱼倒上。一指一抹地涂抹开,鱼鳞边缘处也不放过。 “会有点疼,你……” “算了,反正你也没醒着。快点、重些,少受罪。” 做完这些,她想到人鱼凶残的攻击力,打了个寒噤,摸着下巴呢喃:“这么美的妖怪,怎么会这么凶?” 她拧了拧衣服、裤子和鞋子的水,又穿戴好,蹲在人鱼身边一会儿。 经过深思熟虑,决心不能让人鱼再攻击她。 “这样吧,我给你画一个契印,天师契。”说着,季鳞毫不犹豫用手指捅破自己肩上已有的伤口,忍痛用手在烂肉血口上压了压。 指尖蘸取自己的血。 掀开人鱼的上衣盖到胸口,露出她光滑的小腹和瘦得能凹下去露出的肋骨肌,和一个干干瘪瘪的小肚子。 季鳞的左手捧住沾血的右手食指和拇指,用眼神判断了下人鱼没有醒着,随口解释道:“这个契约在我们天师一行里很常见,叫天师契约印,类似于古时候的禁制。或者,你也可以把它当作平等契约的一种,而且是临时的。” 她很坦然的表示:“等你醒后,你就不能再攻击我,一旦作出伤害施术者身体的行为,就会浑身虚软乏力,产生作呕恶心等情绪。具体的我还没有找人试过,你是第一个。” “等你决定和我和解后,我就给你解开。” “现在我不管你是醒着,还是听到了,我先画,你别动。如果我画错了……”季鳞俯身把手按在了人鱼的小腹上,绕着肚脐悠悠作画。 鲜血染在人鱼腹部,留下一条条蜿蜒的红痕,仿佛在湿滑洞穴内壁里发现的蚰蜒生物,被水晕开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毛刺’。 她继续碎碎念,“画错了也没事,大不了重画好了。”然后她继续抽空看了眼人鱼的状态,心道果然人鱼这个种族,在安安静静的时候就是个大美人。 不过两分钟左右,季鳞就画好了整个天师契约印。 遍布人鱼小腹表面的诡秘印记,整整让她抠了三次肩上的伤。血都差点流干了。 后面的印记清晰些,先画的那些则被人鱼身上的水给晕开了。整个印虽然保留着大概雏形,但季鳞也不确定最后有没有效果。 “唔……” 见人鱼快要醒了,她顾不上那么多,单手按在人鱼的小腹上,迅速点了几个血印的灵窍。 然后只手结印,轻轻握住拳头,又飞快摊开,抚掌压下!拇指紧扣肚脐下面三寸的位置,滑嫩的肌肤让季鳞没有去思考别的。 鲜血消失在雪白肌肤上,灵光一闪,契约成! “好了,让我看看现在效果是……”话音未毕,天师契印的形状就变了。 那晕开让她重画很多遍的部分,最终被灵印吸取了她血里的精气,变化成相似但完全不同的样子。 季鳞察觉不对劲后,低头连忙用手指描摹新成印的样子,不由震惊地呼道:“怎么,变了?” “天师印怎么变成了,这是生死印?!” 天师印的平等契约有迹可循,可解。 生死契约,隐秘后再也难找,解开更是痴人说梦! 生死印最大的效果就是异身同感,说得严重点就是一个死了,另一个也得死。以前那些心念不坚的天师害怕自己的道侣出轨,就用这个契约把道侣和自己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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