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氛围其实算不上安静,毕竟位于风景区这一块,里面的老人和小孩都有不少,说话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就显得嘈杂,三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谢晚凝理所应当地坐到两人对面,奇怪,这会儿这具身体怎么不闹着和程安坐一起,间接性发疯是吧? 服务员很快就端着菜单来到这边,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来份这个烤面包、芥末虾、芝士焗薯角,最后来份意面。” 谢晚凝轻车熟路地点着和平时大差不差的菜品,所有的餐厅是不是都换汤不换药啊。姜初也要了一份意面,程安则是给三人都加份牛排,另点一份提拉米苏。 在氛围陷入沉默时,谢晚凝突然想起来他们这会儿好像还没有拿到自己公司的把柄,因为最后一批质检在四天后,那时候赵明才能够把确凿的证据收集到手,再上交给程安。谢晚凝如梦初醒,那她现在在这里待着干什么?!她应该回公司先把郑休凯和赵明两个人抓起来啊!并且以最大的速度销毁那一批药,但是她已经知道姜初和程安的目的是谢家,而攻击到谢家的最快最合理的办法就是搞垮至源制药集团,她必须要在两人不察觉的情况下处理完郑休凯所有的烂摊子。 谢晚凝再也没有心思坐下去,但是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把她摁在这个桌椅上,动弹不得,也不好当两人的面拿出手机打给公司内部人员让他们先一步行动,不适感加上焦急的情绪顿时让她如坐针毡。 心不在焉的谢晚凝也没有听进去对面两人的聊天,郑休凯买通三甲医院和药店,如果他的合作伙伴都是赵明推荐的话,那是很难在快速的时间内完美地解决,因为姜初他们已经知道药有问题的事实,要证明这件事情,一个买家就够了。 舆论就足够让一家制药公司彻底崩溃,但是既然望安制药集团用这种低贱的暗招,那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他们能让至源制药集团的药有问题,谢晚凝自然也可以让望安制药集团的药有问题,不需要有多确凿的证据,她说有,就有,乌合之众的数量永远不会让传谣者失望。 菜在谢晚凝思略的间隙端上来了,除了分量不像西餐,其他的地方都还挺像模像样的。她呆愣地看着那么一大块的面包,这家餐厅真的不会亏损吗?但也许是地理位置好的缘故,人川流不息,不愁没有客流量。 谢晚凝机械地拿起刀叉,细嚼慢咽着,先下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想到一个十全十美的策略,而是开始行动。姜初他们已经领先自己太久,但现在谢晚凝不仅不可以擅自地动作,连自由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下去只会坐以待毙,冷静下来的谢晚凝第一次对自己重生的这个事实产生质疑,权衡片刻,她还是觉得先处理公司的事务。 所以她不放弃地双掌强撑着桌面试图让自己站起来,但是无动于衷,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腿无力还是手无力,她不解地看向自己摊开的手掌,没什么毛病啊。 “怎么了?” 姜初察觉到谢晚凝的怪异行为,柔声询问道, “是不舒服吗?” 当这句话说出来时,还在借力的谢晚凝瞬间噌地一下站起来,把程安吓得咀嚼都停止了,她眨眼尴尬地看向迷惑的两人,恐怖的想法慢慢地从心底滋生,她不会被姜初控制了吧。 谢晚凝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记得她上一世虽然打不通几个人的电话,但是其余公司成员的电话是可以行得通的,她需要的是一个独立空间的契机,拜姜初所赐,她似乎得到一个合理的途径。两人点点头,姜初习惯性地体贴道, “需要我陪你吗?” 谢晚凝刚准备拒绝,就发现自己脱口而出, “麻烦了。” 不要啊啊啊!你理我远一点啊!好不容易可以得到一个机会,就这么被操纵者轻而易举地击碎,谢晚凝紧紧盯着准备起身的姜初,坐下去!坐下去!试图用意念阻止她的行动,但很遗憾她意料之中地失败了。 谢晚凝无可奈何地和姜初并肩前往洗手间,如果操纵者姑且就这么喊它吧,既然她都可以重生,有个操纵她身体的人存在也不足为奇,它的目的很显然不是和谢晚凝一致,所以……很可能又要来洗手间刁难姜初。不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老是喜欢去招惹姜初,你惹又惹不过,还非得上去腆个脸挨巴掌,贱不贱啊,这个它不会还是个抖M吧。 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个很直接的解释,就是她的身体被某个不明生物夺去等等,自己不会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吧,搞来搞去,还是科学? 嘶谢晚凝胡思乱想的时候,肩膀被人重重一撞,生疼,小身板直接一个酿跄跌进姜初的怀里,谢晚凝被气笑了,她拿舌尖顶着腮帮,扶着姜初的肩膀站直身子,回头去看是哪个畜生,眼睛不用就给我挖出来。 那个男人也回头,黑色的运动衫和短裤,脸上带着黑色的口罩,头发是干脆利索的板寸,眼神凶狠,被这么不客气地一剐,谢晚凝脾气顿时爆炸,刚准备开口教育他谁是爹的时候,肩膀被温软的触感包裹,身后人小心翼翼地给她揉了揉, “没事吧?” 刚才着急骂人,谢晚凝都忘记此时此刻自己的背部还贴着姜初的胸,两人刚好还卡在一个餐桌的一侧,姜初也退无可退,只能硬生生地被挤住,她确实有点难受,但出于教养,没有直接将谢晚凝推开,她怕给眼前这个脆弱的小女孩火上浇油。 轻飘飘的气音像羽毛一样刮过谢晚凝的耳廓,又轻哑又好听,像是揉碎天边卷着的云,谢晚凝感觉姜初不是在自己耳边说话,而是直接拿了个打火机烤着它,几乎同时,她就迅速地转身退出姜初的怀抱,不自然地将头发撩到耳后,等等,那自己害羞的证据不就展露无遗了吗?谢晚凝坚决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又没好气地将头发一顺,拨到肩前,盖住了大半张脸。 “看什么看啊?” 谢晚凝发现姜初带着探寻和揶揄的目光,羞恼地嗔道,被这么一搅和,那个男人也早就不见踪影。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谢小姐有没有被撞伤。” 姜初娴熟地露出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 “你……” 谢晚凝一副吃东西被噎着的表情,但半晌头一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算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的怪异,但当双双步入洗手间时,谢晚凝开口第一句就撞破所有的暧昧, “姜小姐,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触程安,但你不适合。” 大姐,你公司都没了,你还搁这里雌竞呢?谢晚凝恨不得抓着眼前这个十分倔强的恋爱脑一阵狂摇,把脑子里的甜蜜泡泡都给md晃掉。 姜初收敛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地对谢晚凝露出的宠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对于谢晚凝她只会觉得可惜,明明未来可以很出彩的,却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谢小姐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姜初还以为她发现公司的端倪,想找她对峙,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多心。 “都是女人,你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攀高枝也得找对人,进不去的圈子不要硬融。” 什么傻x女配发言,不过攀高枝确实是,姜初没有程安这个跳板,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弄垮谢家,但是如果以高枝定位的话,姜初这气质,程安顶多算个垫脚石。再说,她哪点比程安差。谢晚凝在心里委屈地嘟嘴。 姜初冷笑一声,仿佛是对她无理取闹的蔑视,谢晚凝让她有点恨铁不成钢,那她就做个好人,把漂亮妹妹从火坑里推出去吧,骂醒的话也算功德一件。 “哼,谢小姐,你是聪明人,你该不会以为所有的死缠烂打都是一厢情愿吧,没有对方的纵容哪来那么多暧昧横生。” 程安他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人家心可碎成好几块,都分给不同的女人,说好听点就是绅士情深,难听点就是人渣肤浅。至于姜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他,程安哄女生的本事确实有一套,而且她需要这个高枝。 “……” 谢晚凝给姜初加油助威,姜姐姐多骂,好听爱听,把谢晚凝骂回去管公司。 “看来谢小姐状态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姜初在洗手池里慢悠悠地揉搓自己的双手,通过镜子反光看到神色诡异的谢晚凝, “去曼彻斯特的机票一万二,快的话一天就能达到,你该不会以为程安是因为下雨不能去吧。” 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才不来。
第9章 消逝的时间 谢晚凝现在宣布,姜初是她的神。一针见血、毫不客气地点破程安那个王八蛋的真实想法。你这要是还不开窍,谢晚凝就打算自己往墙上一撞,再重生一次得了。 但很显然,她低估了谢晚凝的疯狂,比没开窍更恐怖的事情发生,她眼睁睁地看着谢晚凝从包里拿出水果刀,难怪她感觉今天谢晚凝的状态从进餐厅开始就六神无主的。姜初看着逐步露出的银色刀片,立马转身,企图安抚癫狂的对方。 谢晚凝眼睛已经布满血丝,阴鸷狠厉地注视尽管在这一刻还完美地维持面部表情的姜初,对方波澜不惊的神色是她嫉妒的催化剂,她低声咒骂, “去死吧。” 来个人杀了自己。就现在。谢晚凝刚准备发力企图控制自己的身体,结果她就和一阵风一样冲出去,毫不犹豫地将刀捅进姜初的身体,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她第一次离姜初的脸这么近,谢晚凝用鼻尖暧昧地蹭蹭她的脸颊, “我会把你葬到我爸爸旁边,每年给你烧纸的。” 谢晚凝在姜初的耳边,冷静漠然地说着。 谢晚凝无助地感受自己的动作,她慢慢地旋转刀柄,姜初的喘息声愈来愈重,难以抑制的□□声从谢晚凝的指间溢出,她的手因为想要推拒自己,而放在肩膀处,却又因为生命的流逝而无力地搭在上面,姜初转变了方向,没有任何威胁性地掐住谢晚凝的脖颈,在对方来感觉,就好像被柔弱丝滑的绸缎宽松地禁锢,背后是刚好能抵住人的洗手台,忽略浸染两人衣服的血迹,她们的姿势就好像一对耳鬓厮磨的情人。 “啊杀人了啊” 谢晚凝迅速地偏头,她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被吓得连滚带爬的出去呼救的客人,一边感受姜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程安真的很喜欢你……” 谢晚凝迷离的目光在身下压着的女人面庞上游走,她确实很漂亮,初见的惊心动魄和久看的欲罢不能。 保安冲进来将两人拉开,姜初没了谢晚凝的支撑,慢慢地滑落在地,又被程安急速地扶住, “姜初!你醒醒!你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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