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连她自己都委屈地轻皱起眉,只是她忽地闭上嘴巴,又轻轻深吸了几口气,尔后踮起脚尖。 雪浸梅的凌冽的香气顺着晚风袭来。 而公主殿下陡然睁大了眼睛,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双手手足无措地揪着那人的裙摆,直至心上人将眼角的泪轻柔地卷入舌腹。 电流般的酥麻令她微眯了一下眼睛,过度运转的大脑已经发热发烫到要宕机的程度了。 呃......她!....她她她!...这!这!...询问....脑子...还在么?!.... 哦....还好还好.....烧坏了....呃嗯...还好.... !?什么!? 上官大人偷偷红了耳垂,那个....不是很过分吧.....没有吧....她只是替公主殿下擦擦眼泪.....嗯...对..仅此而已 ....对...呃....没错... 上官大人再一次心满意足地说服了自己。 ~~~~~~~~~~~~~~~~~~~~~~~~~~~~~~ 另一边,明堂的地面上,却陡然升起了一座佛像,吓得刚进入明堂的侍卫宫女纷纷倒退两步,有的差点没发出惊叫。 武皇只是微笑,面色不变,幸好那些个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虽说还是被惊到,但她仍保持着女皇的那悠然自得的风度。 “怀义这是作甚?”她忍着想把那群将佛像从坑底拉起的那群废物剁掉的戾气,微笑地询问着身边一脸自得的薛怀义。 “送陛下小小的惊喜罢了”薛怀义满脸的不在乎。 “陛下可还喜欢?” 武皇神情莫测,一脸淡淡的笑意,也不作声。 可才安静不到一会儿,身边人又嘈杂了起来。她顺着薛怀义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张两百尺高的佛像被张挂在了天津桥上。 “我为了给你画这幅画,特意割破了膝盖,用自己的血画成的”薛怀义一脸情深地看向武皇,希望眼前这个薄情的女人能够回心转意,专宠他一人便够了。 武皇自是明白,但她仍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理会。只是朝旁边的老太监道: “去别处看看,朕乏了” 只留下薛怀义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武皇身边的其他些个男宠们亦是不屑地瞧着眼前的小丑,有甚者出言讽刺。 “奴家看薛师你走起路来,可是带风呢,莫不成,伤势好全了?”那名男宠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一旁的张昌宗亦是趁机踩着落水狗:“薛师今个儿,还不如不从寺里出来的好,看,真是白白闹了笑话。” 薛怀义脸一会青一会红,攥紧了拳头看着这群人,双眸嗜血般的通红。明明他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个讨那女人欢心的法子,那女人竟然不领情!还让他白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他狠狠地瞪了不嫌事大的人一眼,撂下一句:“给我等着!” ~~~~~~~~~~~~~~~~~~~~~~~~~~~~~ “走水了!走水了!”宫人们大喊,火势蔓延的飞快,武皇被侍卫护送着出来,惊魂未定。 仓促之间,只见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很快天堂就成了一片火海。 大火又继续蔓延,把唐明堂也给点着了。 烈火熊熊,把神都洛阳照耀得如同白昼。 所有人忙的团团转,甚至不少人因此丧生,只有一人狂喜,他心中的那口恶气,算是出了个彻彻底底。 这一场大火一直烧至天明,明堂和天堂一起化为灰烬,武皇坐在偏殿里神色恍惚地地看着婉儿在阶下报告伤亡人数,损失财帛等等。 当初建天堂的时候,所费以万计,府藏为之枯竭,如今只剩下一片锦灰堆。又何况象征帝国命运和皇权的唐明堂? 武皇笑了笑,笑得不知何谓,笑得连肩膀都在颤抖,头上的凤冠亦是轻晃步摇。唐高宗时重议明堂,但还没来的及建造,那人便一病不起,呜呼而去。 待她掌权时,她力排众议,拆除了前朝东都乾元殿,在此地的基础上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建成了唐明堂,期间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数不清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想来也算是在昭告天下真正掌权人的同时,完成了那人的一桩遗愿。 武皇苦笑着扶额。 而今,竟付之一炬 “讲吧”武皇看着阶下婉儿欲言又止的模样,挥了挥手。 “纵火者,是陛下的面首,薛怀义”婉儿站的笔直,轻声道。 武皇又笑了,笑得令人不寒而栗。她起身,踱至婉儿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也是辛苦你了” “臣本分”婉儿低头,拱手道。 “安排安排,准备重修明堂”武皇也不多加废话。 “是”婉儿转身退下。 武皇兀自沉默了一会,朝身侧亲信轻声道:“把太平叫来” 不多时,公主殿下便到了,见主座上雍容华贵的人盯着她看,她低头略一思索,拱手规规矩矩行礼道:“皇儿拜见母后” 武皇轻笑了一声:“自昨晚事发以来,皇嗣们无不遣人来问朕的安康,倒是皇儿,连问也不问一声” 武皇声音陡然一转,低呵道:“令朕寒心!” 刹那间,满殿侍从无不低头跪下。 可公主殿下仍是气定神闲地站着,再一低头拱手: “皇儿知错” 想了想,这才又抬起头来,笑道:“待过些个时日,皇儿为母后分忧” 武皇这才哼了一声,让人退下。 半个多月后,张夫人领着手下诸多壮士,将薛怀义殴杀在瑶光殿前,尔后尸体被送往白马寺,焚之以造塔。瑶光殿前树干上沾满了鲜血,让路过的人不忍直视。 ~~~~~~~~~~~~~~~~~~~~~~~~~~~ “公主,清理干净了” “辛苦阿娘”太平点点头,将人扶起。 “唉,不过是些小事”张夫人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自己喂养大的孩子,接着道:“公主也别怪老奴多嘴,只是母女之间的矛盾,还是要多谈一谈才能化解。” 张夫人又叹了一口气:“您也别怪陛下,她这都是为了你好” 太平轻声笑了笑:“好了,阿娘,时候不早了,快些去休息吧” 张夫人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退下了。 “公主,陛下召您进宫”武皇身边的老太监进来传话,面色有些担忧地看着公主殿下,似是情况不太好。 “走吧”太平接过老太监递来的暖炉。 他将人带到后,便挥了挥手,领着一群宫人识趣地退了下去,为这两人留下空间。 “这花若是再不听话,往那些个别的枝桠上疯长,朕还是剪掉的为好” 那人悠哉游哉地修剪着花园中的花,背对着她。 而她不应声,只是依言乖顺地跪下。 “知错了吗?” “皇儿知错了”她仍然回答的是那么的乖巧。 武皇转过身来,明灭的火光让她的眼眸像是无情的神祗:“错哪了?” “皇儿理应亲自为母后分忧”她低眉顺眼,好像是真的在检讨自己的过错。 武皇猛地将手上的花折断,丢在那人的脑门上,气急道:“朕是如何教你的?”她来回踱了两步,像是在按捺自己的怒气,可转身又骂道:“朕教你隐忍些!识局势些!可你呢?!” “叫自己的乳娘去处理这件事!是当真要那些个人知道,你太平能和那些个李家皇嗣平起平坐么?!” 武皇深吸了几口气,本想平复下心绪,见眼前人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气极呵道:“且不说底牌让那些个人知道了有甚后果,至少朕还保得住你!可日后!?你让后世史官如何写你!?” “母后,您看您...说的多动听啊”公主殿下笑了笑,笑得嘴角的讽刺跟那人一模一样。 “完全不在意旁人的感受,呵...真是您的风格呢.....哈...您真是,一厢情愿啊” 武皇愣住了 太平看着满园的春色,缓缓道:“那您当初就该把我一同处死!何必留到今日碍您的眼呢?” 公主殿下拂了拂肩上的落花:“看看您身边的子嗣,哪个不畏惧您?您不过是担心百岁之后,祖父的例子重演,而那时您孤立无援。” 最后,她终于直视那位人主的眼,笑得礼貌。 “有利,才有爱,这是您教我的啊” 武皇苦笑了几下,叹道:“原来皇儿是这么想朕的...原来...” “当真令朕,痛心!”她转身拂袖而去,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走了两步又顿住了。 “不知错,便一直跪着,跪到直到知错了为止”那人终是离去,只留遍地的残花狼藉。 她跪到麻木,虽然起先还在昏昏欲睡,看来,腰上的伤势仍让她有些虚弱。 一袭裙摆突然翩跹至她眼前,令她陡然一惊,抬头一看,眼底哑然:“婉儿?” 眼周的青色仍挥之不去,可见人这阵子是累坏了,也是物资调转,人事任命这些,大都由婉儿来处理。 上官大人扬了扬手上的手上的《中庸》,无奈道:“陛下令臣过来讲学” “这都多大了”公主殿下嘟囔一声。 “故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之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之” 彼时春光正好,恰逢园中鸟鸣,婉儿清冷的声线在清风中显得舒畅。 “天下国家可担矣,爵禄荣华可辞矣,白刃可蹈也,惟中庸实难矣” “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能已矣” 俟岸风翻金浪,林下漏扶光,公主殿下清朗的声音婉转动听。 “麻了” 公主殿下撒娇,无奈地伸出手,要婉儿拉她一把 婉儿无奈地笑了笑,拂落那人头上的落花,欲将人扶起,不妨眼前人却是整个跌入了她怀中。 “好了”上官大人半哄着怀中的大狗狗。 公主殿下眸色温柔,抱紧了眼前人,耍赖道:“唉,麻意还未曾消退,婉儿怎忍心就这么放开我呢?” “行吧,那就再抱一会”上官大人的耳垂逐渐染上粉红,可面上的镇定仍是分毫不减。 远处的武皇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驻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悠悠的一句叹息: “软肋都暴露出来了,你今后可如何护好身边人?” ---- 嗯.....再改改
第33章 是意气,是少年肆意 婉儿莫不是生气了?不然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和她说话? 太平提着笔,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公主” “公主!” 傅阶一连叫了好几声,却见殿下心不在焉地应着,应完又没了反应。 看那情形就知道人是还在这,魂不知道飘哪去了。 傅阶脸立刻沉了下来,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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