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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应识我

时间:2023-12-23 09:00:33  状态:完结  作者:半色水浅葱

  既然药都熬好了,所谓沉溺于温柔乡醉生梦死多半是她想太多,沈令仪开门耽搁的功夫兴许是在拾掇杂物。

  冥君走上前,站得板正,问候道:“李姑娘,伤可见好了?”

  她以半大孩子的皮囊示人,端着冥府之君的腔调,偶尔冒出这般老气横秋的姿态,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花俟忍不住一笑,沈令仪慢条斯理将衣袖叠了几叠,从木架上拣了帕子拎起陶炉,边倒着药,唇角也勾了勾。

  “多谢关心,已大好了。”李怀疏不知花俟为何在笑,回得有些迟疑。

  只因她眼疾未愈,没见着冥君的真面目,不然也会被逗笑的。

  李怀疏双眼仍敷着约莫三指宽的白布,沈令仪出去迎客,几人即便不熟也会客气地谈几句天,走过来还有段时间,她因行动不便,恐礼数不周,早早地扶案起身,静立在那儿等候。

  冥君不知她性情端方守礼,也不知人间本就规矩繁琐,当下只是微微怔住了,心道远远望见与近前一睹果然大不一样,不由得又深深看她几眼,似乎难以将眼前这人与那夜在孽海台苦苦受刑之人联系起来。

  生就弱柳扶风之姿,风吹就倒似的,须知青鸾心中恨意滔天,遭煞气腐蚀,心智已失,疯疯癫癫,下手狠辣,厉魂鞭的狠厉就更不用说了。

  从无尽墟至此,李怀疏这一路上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冥君颇为心虚地瞄了花俟一眼,半作真半打趣地说:“若早知道你要我出面救的是这等标致的人物,本君便是冒着与玄镜大动干戈的风险也定会好好整治青鸾。”

  “你少来。”花俟不信,“我信中已与你晓明利害,你舍不得你那日进斗金的衡度司,做不了取舍。”

  冥君眉梢微动:“本君岂是贪财图利之人。”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前一刻怎么说的来着……貔貅是你近亲,揽财是天性,你承不承认是你说的?”

  ……

  这两个“客人”莫名其妙拌起嘴来,沈令仪只嫌聒噪,难耐地蹙了蹙眉,屋内倒是有旁的空处可去,她却不去,只在这儿待着,抬眸向李怀疏道:“坐下。”

  简短的话语,配上她说一不二的身份,像是发了道指令,可偏偏她将温热的指尖同李怀疏自然垂下的指头搭了搭,要勾不勾的,更像是形影不离的亲密,那点细微的弧度一直曳到心里,叫人痒了又痒。

  李怀疏唇角轻轻弯了弯,没说什么,乖乖听话坐下了。

  “喝药。”

  她双手交错置于桌面,仍在倾耳聆听冥君与花俟吵闹不休,指背感受到贴过来的药碗温度,微微的热,正正好入口。

  摸索着捏起搁在碗边的汤匙,蓦地想起来有些不对劲,顿了顿,怅然道:“你好像将我视作了小孩,我好像也很习惯这么被你对待。”

  沈令仪暂将煎药的陶炉置在旁,先要起身处理药渣,之后又要掬水净手,她这会儿不想离开,也不能离开。

  冥君敌友不明,花俟这次救了她们不假,但说到底是为了弥因,且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早早便在她身边埋线,从初时便是利用的关系,这二者她都未能深信,自然不会由着李怀疏独自面对。

  “你儿时在碎叶城就是这么被我侍候的。”

  沈令仪慢条斯理将叠好的衣袖放下,见李怀疏不自在地捏起了指尖,捉弄心起,凑过去唤了个十分久违的称呼,轻声问道:“想起来了么?”

  观音奴欲将来历不明的沈三顺路捎上,但沈三没有任何身份凭证入不了城,于是心生一计,使她充作自己买来的奴隶,这样没有过所她也入得了城。

  碎叶城有和蔼开明的外祖母,有交浅言深却注定纠缠一生的沈三,那里天幕低垂,好像伸手即可碰触,连星月也可揽入怀中……是李怀疏记忆中最温暖最能予她支撑的地方,她又怎会忘?

  可唯独这件事,还不如忘了好,想起便叫人害臊。

  说来也奇怪,那时整日被沈三“主人”长“主人”短地叫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长大了反倒听不得了,被沈令仪叫了一声,后颈便起满了鸡皮疙瘩,耳根也跟着泛红。

  “还没想起?”

  沈令仪未向后退,仍贴近她,貌似好意地提醒,眼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还待再逗弄她几句,双唇才动了动,冷不丁便被她匆忙抬手捂住,一脸慌张地告饶:“别再说了。”

  李怀疏素来平淡的脸上浑然失了冷静,恰这时,冥君与花俟吵腻味了,已偃旗息鼓,双双回头,见到的便是她与沈令仪凑得很近,她的手还贴到了沈令仪唇边,瞧着就好似沈令仪在亲吻她的掌心。

  花俟有一瞬的失语,冥君先回了神,难得尴尬地清清嗓子:“两位……咳,本君来得是否有些不是时候?不如改日再……”

  “没有的事。”李怀疏很快收回手,是个瞎子也不妨碍她听出二人定是误会了。

  她垂下颈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几口气,稳定心神,又不紧不慢地扶住药碗,喝起了药。

  人之情绪多靠眼神传递,李怀疏双眼被遮,又不言语,线条明净的五官顺顺利利便摆出生人勿近的架势,将赧然埋尽,好像真的没发生什么。

  但她喝药时狠狠被呛了下,耳根的血色也未及时褪净。

  愈发欲盖弥彰。

  花俟吵架没吵赢,一肚子火没处泄,立时便坐下有滋有味地瞧起了热闹。

  冥君也闲适地抱着手臂,眯起眼来。

  听她呛咳得难受,沈令仪眉心微拧,似乎后悔自己不适时地开玩笑,又从袖袋中摸出干净的帕子,并未替她擦拭,只是伸手递去,叫她将这份妥帖牢牢攥在了手心,尔后抬眸看向冥君,淡淡重复道:“没有的事。”

  同样的四个字,却掷地有声,不是简单的否认,何以只盯着她不盯花俟,冥君闻弦歌知雅意,笑一笑,舌尖绕一绕,很快便将话头转到了正题上。

  花俟虽没得热闹瞧,但她至今也不明白弥因是使了什么法子令李怀疏得以重生的,于是支起了下巴仔细听。

  “你妹妹的事已经查明,不如由始作俑者自己道来罢。”冥君向旁甩袖,只见青光一闪,一活物从她宽大的袍袖中被掼到了地上。

  这是个戴了半边面具的中年男子,濯春尘有乾坤袋可以储物,冥君也有自己的储物空间。

  男子困于其中,随着冥君的举动被颠来倒去,胃中早是翻江倒海般难受,一时也顾不得磕磕碰碰的疼,痛苦地伏在地面干呕了半晌,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阴阳使。”

  李怀疏看不见,沈令仪替她作了眼睛,捕捉到男子腰间系了枚刻着阴阳使司印的如意钮,与濯春尘腕间那枚如出一辙。

  同濯春尘在痴念水边一别,音信全无,虽只是萍水相逢,却到底有缘,她二人醒来之后都向花俟问过濯春尘下落,得知她被衡度司的人发信号弹骗去,受了些伤,又被路过的旧友所救,尚在修养中,幸好有惊无险。

  “休要浪费时间,速速交代。”冥君冷声喝斥。

  沈令仪对阴阳使的了解多半来自濯春尘,见这男子皮不松肉不垮,往多了说也就三十来岁,却须发皆白,好似已逾知天命,较之濯春尘霜白的两鬓严重得多,便猜测此人利欲熏心,不惜消耗自己寿元,频频来往阴阳两界倒卖货物赚大钱。

  果不其然,男子在交代案底时证实了自己财迷心窍。

  他跪倒在地,瑟瑟缩缩地向冥君作了个揖:“冥君晓得,能任阴阳使的皆身负异能,小人没有旁的长处傍身,就是耳力好。那日,李氏府君故去,未闻哀乐,也没见缟素,但府里头一位小娘子的哭声凑巧叫小人听了去。”

  “她哭得很小心,好像怕被人晓得,却又哭得很伤心,吵得小人耳朵受不了,只听见她跟老天哀求想要阿姐回来,她愿意付出所有,想起李氏家大业大,小人不知怎地就起了歪脑筋……”

  事情厘清,冥君将那满口求饶的男子收回袖中,回去后预备交由谢浮名处置,先按照阴阳使司的规矩惩处,再除名,终身不得踏入无尽墟。

  知晓了前因后果,李怀疏久久未能回神,过了片刻,斟酌问道:“冥君,可否让我见见妹妹。”

  冥君稍一顿,笑道:“只是你妹妹如今有些离不得人,见面会费些劲。”

  “离不得人?”李怀疏不解。

  “确切地说,是离不得某个人。”冥君面色微妙,想了想,索性将话挑明:“你要见她,我是做不得主的,改日叫谢浮名带来见你便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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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血咒

  冥君几次吞吐, 旁人还只当这事棘手,拘束魂魄,按其生平撰写命书, 使之投胎往生是冥府职能所在,弥因虽是受人蛊惑才导致阴阳颠倒, 但终究乱了规矩,她作为冥府之主, 要明罚敕法也无可厚非。

  却不料症结竟系于谢浮名一人。

  李怀疏与花俟俱都神色一松, 后者微笑道:“那便有劳冥君了。”

  “怎么, 你与谢浮名认识?”冥君回过味来。

  沈令仪捏了枚木片,听着她一无所知的内情,轻抿着唇,有一搭没一搭地擓着碗里的药渣。

  “谢老板精通鬼事, 在人间有些名望, 我无故占用了妹妹躯体, 莫名其妙重生, 又遍寻不得妹妹魂魄,心下难安, 于是找上门去请她帮忙。”李怀疏坦言。

  “这便奇怪了,她身兼阴阳使司诸事,少不得要在人间走动, 但那半间凶肆实则是个幌子, 她做的也不是什么银钱交易,你空有一具魂魄,却做不得躯体的主, 既没有三两骨, 又拿什么同她谈生意?”

  言罢, 冥君多看了李怀疏几眼,忽地扬唇一笑,却是自个儿想明白了:“我说呢,原是她一双嫌丑爱美的眼睛又在坏事。”

  眼睛?谢浮名之前似乎也提过自己会受双眼控制,做自己并不想做的事,话里话外俨然将双眼视作了身外物,非是与她同体所出。

  听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你们既有这层关系在,想必不用我说,谢浮名也定会将弥因带来见你,你且等等罢。”

  冥君理了理衣摆,指尖捏着穗子向下一牵,引着足以号令千魂万鬼的令牌庄严地搭在膝上,她再抬头时已换了副颜色,肃穆道:“本君今日来此,还有桩要紧事与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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