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十分意外,薄识隔着薄薄的镜片看着她,竟然认真地想了想,随后道:“好。” 「多年前深陷名为你的漩涡,我从未走出过」 预警: 1.倪心迦受,很清醒,不贱,薄识攻,渣苏 2.女主受是娱乐圈幕后工作者,但不怎么写娱乐圈,所以不贴这个tag 3.两条线交织,过去跟现在,章节名会用N/P作区分 4.可能是古早狗血味,也可能是平平无奇都市风格,没写过这类,尝试一下 5.2024年开文 ------ 感谢在2023-02-10 23:52:58~2023-02-11 22:5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Jc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AE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灵魂 机关猎隼日行千里, 是传递消息的绝佳工具,在离开长安之前,庄晏宁得了一枚御赐的鹰哨, 而玄鹤卫作为帝王鹰爪,自然也有权调配这没有呼吸也没有生命的“畜牲”。 自入河南道境内起, 庄晏宁每隔几日便借由猎隼飞书长安,事无巨细地交代她出使洛州一路所见所闻。 猎隼只有皇家才有, 虽然偃师堂后来也做过类似的物件, 但论起耐久与速度都差得远了。 所以洛州动向崔放不可能比沈令仪先知道, 他却早早地放弃了崔庸,做到先发制人,甚至崔庸在狱中离奇毒发身亡,他也十分值得怀疑。 在长安发生的一切还得从登基典礼前说起。 崔放欲在登基大典生祸, 洛州这场天灾降临得恰到好处, 使得崔庸无意间成为了决定他棋局输赢胜负的棋眼, 太平无常, 暗流涌动,各方耳目都紧紧盯着灾区事态变化, 在朝为官者纷纷在这段时间站队归党。 而无论从前或是现在,窦新岚愿意跟随的明主从未更易。 清凉殿内,一名玄鹤卫临窗而立, 将右臂伸出窗外, 猎隼在半空中飞旋而落,歇在她的臂甲上。 玄鹤卫将木筒从猎隼脚边解下,再一抬臂, 只听猎隼体内齿轮发出极细微的运作声, 随即展开墨黑羽翅, 伴随着清啸唳鸣直入苍穹,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回身,绕过屏风走向里间,从身穿刺史官服的窦新岚身边走过,将木筒跪呈沈令仪。 沈令仪接过木筒,拆封火漆,将里头庄晏宁写的信件展开来瞧,阅后也并未像往常那般焚毁,而是递给了对面坐着的窦新岚,这份深信可见一斑。 她手边搁着一碗药,既然对外声称龙体不适且罢朝了数日,那么有些戏该演还是要演。 “江尧平竟然愿意出面,这倒有些出乎意料。” 窦新岚取下灯罩,将信件凑至烛火边,再松手,薄纸已烧作灰烬。 沈令仪微笑道:“有个人在洛州,他愿意也不算离奇。” 她从“病倒”后便移居至清凉殿,连崔放在内的几位大臣都曾见过她咳血进药,是以对于陛下抱恙在身一说,外头不疑有他,但养病养到了侍君的寝殿,不是言官也得骂一声荒唐,这李侍君莫非是甚专会下蛊的妖孽? 骂着骂着,还株连了已是个死人的李怀疏,说姐妹二人一个祸乱朝纲一个祸国殃民,万死难赎。 那名玄鹤卫已回到暗处,窦新岚听她这么说,沉吟半晌,果断道:“是二殿下。” 此处是清凉殿偏殿,不知为何,比其他殿室稍冷,沈令仪身上披着件竹叶青的外衫,她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身骨单薄,面色瞧着也很难看,双唇失了血色,仿佛真正疾病缠身一般。 “从不涉及党争,又远离朝堂多年,没有比皇姐更适合的人选了。”沈令仪慢声道。 窦新岚却道:“陛下才登基,这时启用玄鹤卫是否太过激进?” 她曾是沈令仪公主府的长史,机敏果敢,后来又迁入六部身居要职,太子与公主之间水火不容,贞丰帝既然做了取舍,也必会替自己的储君斩除后患,她便是那时被贬出京的。 既是旧主旧臣的关系,进言就比较爽直。 “嘉宁帝是千古以来首位女帝,她不得不借非常手段巩固自己政权,但从玄鹤卫初设起,她便站在了臣子的对立面,放任臣子倾轧内耗,无暇反她,此后数十年间冤假错案无数,她在位时从未一日睡得安稳。” “之所以晚年沉迷修道炼丹,纳侍君采阴补阴,也是知道自己一旦身死,身后事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最好便是能与日月同寿,江山永固。” 嘉宁帝驾鹤西归,入了皇陵,不存在遗体受辱的情况。 窦新岚说的是嘉宁帝传位给衡山公主被吴王夺政之事,还有民间肆无忌惮地将她编进淫词艳本里毁她名声,史册所载也多有编造污蔑。 “她是首位女帝,朕在她之后又有多少区别?”沈令仪道,“她如铺好了路,衡山为何坐不稳帝位?” 窦新岚明白其中症结:“并非她做得不够,而是女子被困在闺阁里太久,逆水行舟岂是易事,百年甚至千年都不足够。” 沈令仪随之一笑:“所以你仍觉得玄鹤卫不该设么?” 因是文臣,窦新岚对玄鹤卫此等不讲道理滥用武力的群体没甚好印象,适才所说启用玄鹤卫太激进的确是委婉之言,非她本心,本以为装过去了,却被沈令仪轻轻松松看穿想法,窦新岚不得不叹服。 沈令仪垂目道:“不过是一把刀罢了,该如何用,这尺度朕自有把握。” “世人总说朕与嘉宁帝长得相似,先考也因此看朕不顺眼,三不五时罚朕去跪宗祠,朕见过她画像,相似什么,简直胡言。说句不好听的,嘉宁帝若是晓得会觉得侮辱了她,在朕眼中却又是侮辱了朕。” 她说得实在有些可爱,不像统国之范的君主所言,窦新岚却熟谙她从来就是这般脾性,不由噗嗤一笑。 宗祠里不仅供奉着大绥历代皇帝,且收藏着他们生前常用之物,沈令仪被逐去北庭之前从那里顺走了嘉宁帝的佩剑。 那柄剑名曰破雪,吹毛利刃,削铁如泥,沈令仪却不是图其锋利而拿走的,她说嘉宁帝令她平白无故受了太多委屈,取其佩剑是索要赔偿。 这帝位她本来不是非要要,但既然个个都这么逼她,她不争上一争都对不起自己。 “嘉宁帝追求长生,朕却不同,生死有命,不必强求。”沈令仪从旁提来茶釜,扼袖沏茶,眉目间被热气熏蒸得柔和,口吻却斩钉截铁,“朕要的是软玉裙钗也可定乾坤,此后子孙后代亲王公主皆可继位,败者输也输得心服口服,而非可笑的输就输在自己是个女子。” 窦新岚一时恍惚,想起数年前君臣话别的雪夜,沈令仪被皇帝下令囚禁在鹿池,不日便要启程去往北庭,终生不得返京。 鹿池有鹿池的规矩,沈令仪待在那里是享受不了公主待遇的,窦新岚前去践行也颇费了一番功夫。 皇帝派礼官每日前来训话,来时沈令仪便要跪着听训,身后左右立着内宦,手里拿着鞭子,她若跪得不好便视作不肯受教,立时就要施责。 神仙也禁不住这么日日受训,沈令仪背上早已鞭痕遍布,窦新岚入内见到宫婢端走一盆血水,眼眶便红了起来,跪下道:“殿下,是臣无能。” “你已尽力了,与你无关。” 沈令仪半伏在榻上咳嗽,她的居室狭窄黯淡,一榻一案,几无陈设,中间架着盆一边烧一边冒着呛人轻烟的炭火,在这细雪漫漫的夜里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热。 她说完,又剧烈地咳嗽几声,一碗药竟是分着五六次才算吞咽下去,不晓得喉间是如何烧肿,竟哑声至此。 窦新岚从未见过她如此孱弱无助的模样,好在礼官只最后来这一次,花上几日调养身体,殿下就要出发去往北庭了。 礼官示训原本是一直要到出发那日,听闻有人进谏,使得皇帝忽然改变了主意。 具体是谁却不得而知。 “中书令已有了人选。” 屋内一灯如豆,风吹着,像要熄灭似的,光线很暗,隔着床榻上的垂纱,窦新岚依稀见到沈令仪好像握着个什么东西,她没仔细辨认,仍继续道:“东宫及几位大人共同举荐礼部尚书李怀疏。” 掌心里的磨喝乐笑望着自己,上面有划痕,也有烧过的痕迹,从来珍视,几度想毁,后者却哪里比得过前者?沈令仪怔怔地同磨喝乐对视,冷风从窗户缝隙窜入,她又咳喘起来,身上骨头似因这阵猛咳而裂开了,冷风也往里头钻。 这个泥偶是观音奴在碎叶城送给她的。 是啊,她不是观音奴,她是李怀疏,小小年纪就能演算天地博得陛下信赖的玉台卿,一出手,便害得自己没法在娘亲灵前守孝,在大漠负伤逃亡;再出手,朝夕之间沦为阶下囚,荣华富贵尽皆远去。 她浑身冰凉,再也握不住磨喝乐,松开手,由着它跌落在地。 “我究竟输在何处?”雪粒随风卷入,落在眉眼间,沈令仪不堪负般阖目,低声问道。 窦新岚伏地泣泪,惋惜道:“殿下……殿下毕竟只是公主。” 素闻率领北庭十二军的粟筠文武兼备,粟老将军膝下儿子没一个争气的,险些断了香火,幸得这个小女儿在泅水七进七出,一战成名,后来才继任了将军位。 窦新岚不知沈令仪是否还有其他境遇,只能将她这些年来的变化都归功于在北庭时粟筠将军的教导。 “窦卿以为你今日为何入得宫来?” “陛下是说……崔放的意图其实本就不在登基大典,他是用的障眼法?” 所有人都以为崔放要借举世瞩目的登基盛典生事,但倘若真是这样,崔庸那边还没消息,妙云寺客舍里的各州刺史怎么都能自由出入了? 他借这障眼法是骗晋王入局,一个野心勃勃的亲王,一个贪图富贵的族弟,他要利用他们向皇帝表忠心。 “朕退位,晋王即位,后者的阻力还小过了朕,崔放何必做这买卖?他可不像甘心为臣之人,中书令再往上,他怕是想够这九重阙。” 沈令仪低头把玩着木筒,她的口吻听来如此漫不经心,却早早洞悉了崔放设局,且似乎也已有了对策,神闲气定等着对方咬饵。 “玉阶在前,这偌大的诱惑谁又忍得住呢?”沈令仪随手将木筒扔进火炭中,眸光深若寒潭,“他想够,朕便给他机会够一够。” 窦新岚看着她发间金钗所垂玉珠在脸侧投下的阴影,心中竟不由有些发憷,今非昔比,眼前这位再也不是从前任人予夺的公主殿下了,而是她也敬之畏之的陛下。 两人喝了会儿茶,忽然闻见殿外一阵吵嚷,其中一妇人声音格外耳熟,沈令仪再凝神去听,正是晋王妃邓氏。 过两日要在天坛举行登基大典,除灾区事出有因以外,其余各州刺史均列席参拜,镇守地方的藩王也照例入京叩拜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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