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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应识我

时间:2023-12-23 09:00:33  状态:完结  作者:半色水浅葱

  李怀疏停顿一会儿,才道:“是,陛下。”

  手腕倏然被人拎起,她想起这里或有奸细的猜测,立即警惕地向后躲了躲,却被沈令仪向前几步逼退到墙边,退无可退,就这么被她按着肩膀亲了起来。这个吻温柔又绵长,将她弄得浑身瘫软无力,最后只能扶住沈令仪的身躯。

  “不是说不可以……”

  “本来不想的,你这般乖巧的模样实在少见,我很喜欢。”

  沈令仪轻轻一笑,将她从官帽中散落的碎发细细别到耳后,凑过去絮语:“亲密些也不要紧,你我关系在那些人眼中不是秘密。”

  那些人?李怀疏双唇被她吻得有了几分血色,垂眸去想她话中深意,渐渐有了些许眉目。

  这时,屋外一阵嘈杂,两人好像寻常君臣似的走出去,却见邓则兰正与驿舍外面的几个士兵争吵,她口称要进去找人,士兵哪敢随意放她入内。

  沈令仪似笑非笑地看李怀疏一眼,李怀疏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唤道“则兰——”

  “老师!”邓则兰手里拿着李怀疏送给她的玉佩,约莫是从孟春处听到消息便赶到这儿来,想要见李怀疏一面。

  她见到沈令仪居然也在这里,嘴角还没来得及往下一撇,先听到那个将军模样的女人称呼沈令仪为“陛下”,立即瞠目结舌地呆在原地。

  “李主事,给你时间处理下私事,不得耽搁。”

  沈令仪已表明态度,裘典也命手下放人,邓则兰冲进来便紧紧抱住李怀疏,哽咽道:“你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对不起,实在是太过匆忙。”她清冷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温柔,对待邓则兰就像对待七娘。

  邓则兰知道她很快要走,一时也不晓得再说些什么,想了又想,问起为何送自己玉佩。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送你玉佩跟送你玉簪花是一样的道理,你之前说你想当官,想改变武源县女子难以独立的现状,我也愿你早日成为有识之士,像玉一样温和润泽,像陈悬清一样为民请命,名垂青史。”

  邓则兰望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庞,心中感怀万千,红着眼眶说道:“我想成为像老师这样的人。”

  这样基于远志的评价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分外质朴,更叫人愧不敢受。李怀疏想了想,稍稍弯身,替邓则兰拢好奔跑得散乱的衣领,说:“像我不好,像陈悬清也不好,我对你的期许是……玉有万千,走出你自己值得称颂的人生,才是最好。”

  “我以后还会见到你么?”

  李怀疏见到她眼中闪烁的泪,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所有人,到得如今却仍是形单影只,简简单单一个“会”字无法说出口。望向远方连绵不断的雪山轮廓,低声道:“人之一生长不过高山沧海,何其渺小。则兰,你就当是一阵风将我这朵蒲公英吹到你身边,下一阵风起是几时,你我都没法知道的。”

  邓则兰鼻间酸涩,却不大懂:“蒲公英?”

  “呃,咳……就是凫公英。”她也不晓得康瑶琴整日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别称,管秦楼楚馆叫妓院,管凫公英叫蒲公英。

  邓则兰听话地点头,想起沈令仪,又不甘心地索要答案:“老师,您喜欢她是因为她是皇帝么?”

  “……你怎么晓得的?”

  “她与我说的,炫耀似的。”

  李怀疏垂下眼眸,暗暗笑她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否认道:“我喜欢她时,她还不是皇帝呢。”

  是被君父驱逐到塞外,朝不保夕的公主。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邓则兰心想,难不成是因为生得漂亮,身段修长,声音好听……她越想越生气,不肯再往下想了。

  李怀疏随口道:“不晓得,晓得可能就不喜欢了。”

  邓则兰心头一喜,片刻间便想了编了无数沈令仪的坏话,却听李怀疏牵唇一笑,微微耸肩,装模作样地叹息:“但我不想晓得,这可怎么办啊。”

  另一头,洛州出使的队伍也自洛水出发,两边人马将会在乌儿兔河上游的营地汇合,然后一同前往玉瑟城。

  直至出发这日,庄晏宁与沈知蕴的关系仍未缓和,她不敢再多说什么,一心想着立功以后再回来请罚,求殿下原谅,暂未送出去的竹簪也那时再送出去。

  她骑着马缀在车队最后,想着这样就能多看殿下几眼,她总是忍不住回头,直到满天柳絮遮住了沈知蕴渺小如微粒的身影。


第97章 神明

  半年多前, 乌伤草原的夜空坠落一颗明星。昆勒王突染重疾过世,这只不可一世的雄鹰统御政权数十载,养在窝里的一群雏鸟羽翼渐丰, 早就蠢蠢欲动,终于在鹰亡之时倾巢而出。

  昆勒王死后, 被他留在羊皮卷上的遗愿也不再作数,草原人不讲究什么谦卑礼让, 谁兵强马壮谁就有说话的资格, 出局者就好比孱弱得吸不动乳汁的羊羔, 活该被饿死。这些利欲熏心的贵族根本顾不得前线漫天的战火,眼前只有仿佛唾手可得的王座。

  如果说他们还会顾忌什么,那大概是对神明仍然怀有一颗敬畏之心,所以没人敢对本该继承王位的都兰公主沙楼绒动手。

  直至举行盛大的天葬仪式那日, 秃鹫盘旋在盘柔山脉的主峰, 昆勒王即将与天长生。阿多吉突然发难, 他向众人宣布沙楼绒的死讯, 质疑的声音被金帐大将军苦察布以武力弹压下去,圣河神使玉泽睺也认可他的身份, 因为他是沙楼绒一母同胞的兄长,是公主最亲近之人。

  于是,阿多吉仓促即位, 尊号利狼王。

  可是他的王座坐得并不安稳, 这个所谓的利狼王太年轻,又没有昆勒王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绩,难以服众。阿多吉的叔伯兄弟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叛乱, 战火像割不尽的野草随风蔓延, 他麾下忠心耿耿的苦察布纵然厉害也无法兼顾内外纷争。

  兵马不足, 人心不齐的情况下,同绥朝的战争从最初的平分秋色到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曾经纵马踏过的土地渐渐被敌军攻占,苦察布最终被中原人射杀,死在自己一战成名的大律城里。

  消息传到都城,阿多吉慌得六神无主,一脚踢开床上肢体横陈的几个美人,呼喝宰相入殿商量,随后派遣使臣下书求和。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说法不被草原人认可,他们相信英明勇武的王不会让自己的臣民孤军奋战,阿多吉再不情愿也只有硬着头皮带兵前往议和地点。

  几日夜后,利狼王镶金嵌玉的车辇驶入玉瑟城。在大军压阵的车队中,有一辆蒙着黑色毡布的囚车格外引人注目,自利狼王即位以来,他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这辆囚车,这不禁令人好奇,囚车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让他这么不放心?

  是可怕的凶兽还是身份特殊不可暴露之人?

  在都兰公主只闻死讯不见尸骨的当下,在国土一寸寸失陷的当下,这群信奉神明的百姓无疑倾向于是后者。他们希望沙楼绒没有死,希望这位带着神谕降世的公主登上王座,好叫天神息怒,他们也不会再受战乱之苦。

  绣着金色神鸟的大纛树立在城墙上,被夜风鼓动得猎猎作响。

  天气严寒,看守大牢的士兵围着炉火煨着马奶酒,往日都有说有笑,这会儿却因国家陷入危亡之际变得一脸愁苦,酒也喝得没滋没味。

  忽然,有队兵马由远及近奔向此地,踢踏的马蹄溅起漫天雪屑。领头之人乌发披散,额间勒着一条细窄的银链,束成小辫的发间点缀着璀璨的明珠,他骑马的身姿相当潇洒,比起身旁驭马的高大士兵来说,因为身形单薄更显得轻盈矫健。

  这样瘦小的男人在草原上会沦为被人取笑的对象,可他衣着不凡,要知道只有尊贵之人才穿得起这身白金衣袍,谁又敢肆意取笑身份地位高于自己的人呢?

  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走动间发出银铃清脆的声响,士兵纷纷站起来,惊讶道:“是神使大人。”

  神女布雨,干涸的水泽重新得到灌溉,生命垂危的百姓也随之被解救,他们在雨中欢呼雀跃,牵着自己饥渴的牛羊去喝水,然后听见一声婴孩的啼哭——这个没有经历十月怀胎,突然降生的婴孩便是乌伤政权的创立者,月轮王。

  自盘柔山脉流下的生命之源被更名为玉泽,以纪念悲悯苍生的神女,为月轮王立下汗马功劳的部族被赐予与这条圣河同姓。

  月轮王对外宣称,他是唯一由神女钦点的圣明君主,是北方草原旷古未有的传奇。

  但治下的部众与百姓不必忧虑,几乎每过百年,在玉泽部族中便会诞生一名神明的替身。这个人身上没有什么显著的特征,不好辨认,但他戴着没有铃舌的银铃也会碰出铃铛的声响,那是神明在以自然为媒介同他交流。

  神明将他派遣到人间,也会告诉他在宗室中谁会是下一任汗王。

  玉泽部族现在的神使便是这位长相俊美得雌雄莫辨的男子,单名一个睺字。

  他在深夜带着数十亲兵突然到访,向士兵出示利狼王的令牌,随即步入大牢。

  雕刻着金鸟图腾的铜门闭合前,玉泽睺听见士兵在轻声议论——

  “这神使大人怎么生得跟个女人似的,细胳膊细腿,脸跟脖子都白得像是没晒过太阳。”

  “我听说神使大人从小身体不好,十岁时生过一场重病差点被天神带走,之后一直在家中静养,很少出门见风。”

  “原来是这样。”

  ……

  玉泽睺不需要有人带路,利狼王为了确保这座牢狱万无一失,已经将之前的犯人都转移到普通的石牢中,这条幽深阴冷的甬道尽头只关押着一个人。因为她双手被铁链所缚,脸上又戴着青铜面具,所以从关进来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她是谁。

  牢门落着重锁,玉泽睺止步在外,借着墙角燃烧的火盆,他见到跪在稻草堆里的那个女人,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鞭子留下的血痕早已干涸,给漂亮的袍子染上深浅不一的褐色。

  她天生傲骨,如果不是肢体被四边铁锁牵引着只能屈辱地跪下,恐怕膝盖骨被敲碎也不肯向人屈膝。

  阿多吉害怕天神的责难,自然不敢杀她,但他对这个经常被父汗夸赞的妹妹早就怀恨在心,囚禁她的这段日子里怎会叫她舒舒服服?单从她这一身没见好过的鞭伤与瘦得皮包骨头的手腕,也知道她过的什么畜生不如的日子。

  玉泽睺从未见过她这般悲惨可怜的模样,这会儿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迟疑片刻才开门进去。

  这间牢房犹如铜墙铁壁,连窗户都没有,刚走进去便闻见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饭菜的馊味、血腥味还有一些难言的臭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这味道浓郁得直冲天灵盖,玉泽睺禁不住干呕了几声,望向女人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稻草堆里忽然传出剧烈的动静,被铁链紧紧锁住的女人好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她伸长脖颈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躯干动不得,她就将后脑勺狠狠地磕向墙壁,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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