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清楚,苏大人应该清楚得很,右相与国师成亲,周相岂会不急呢。”沈夫人狠狠嘲讽,“周家着实恶心。” “周家让我来提亲,说什么两人已有一双孩子了,那孩子是?”苏夫人有些懵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沈夫人解释道:“那是国师府上的孩子,你去问国师。阿笙喜欢国师,将孩子接过来玩闹,至于相似,也是巧合,那两个孩子都是五六岁了,阿笙多大,再者你不相信阿笙,应该相信我,凭空捏造的事情,也拿上桌面来说?” 话音落地,婢女报国师来了。 阿奴走进来,苏夫人吓得坐不住了忙起身揖礼,垂着眸子,不敢去看。 国师手中死过很多人,至于是什么样的人,苏夫人不清楚,但她听了很多传言,国师很残暴。 阿奴施施然坐了下来,“苏夫人,我与沈家定亲了,是你去提亲的,如今,你又代周家来提亲,是何道理。右相喜欢女子,你是来恶心人的吗?” “不敢、不敢,是周相、周相说……”苏夫人说不下去了,惶恐不安,生怕哪里说不好就得罪了国师。 国师与周相,她宁愿得罪周相。 阿奴抬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淡若秋水,她直视着苏夫人,“你知道如何回话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苏夫人忙点头,生怕反应慢了给自己招揽罪责。 阿奴笑了,“苏侧妃在宫中有右相照看,你心中偏向谁,也该有定夺。苏夫人,人是不可能搭上两条船的,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国师说得极对。”苏夫人如木头人一般附和。 上座的沈夫人也吓得不敢言语,她对国师,一直都是恐惧多过于敬佩。 苏夫人匆匆走了,周家人依旧没有进门。 阿奴歪头看向外间的虚空,沈夫人定了定才开口:“周家这样搅事也不好。” “是不好。”阿奴移动视线,目光落在沈夫人身上,但周家没了,谁来背骂名呢。 果真是不好办。 阿奴起身,叹一句:“别管周家,一群废物罢了。” 沈夫人叹气,国师明明可以出手除了周家,轻而易举的事情,偏偏什么都不做,让人想不明白。 **** 苏夫人回家后吓得半死,坐立不安,一听到脚步声就站了起来,心中怕得不行。 太可怕了。 今日国师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清澈见底,偏偏让人不安,就像是一面平静的镜子,打破镜面后,背后是可怕的魔鬼。 晚上,苏夫人便病了。 消息传到沈夫人处,沈夫人愁死了,这叫什么事,媒人病了,还要不要成亲了。 沈夫人一个头有两个大,思索一番后,还是得等苏夫人。 让国师去救人,自己作孽,自己收拾,谁让你吓唬人家。 婢女前去国师跟前传话,沈笙恰好也在,闻言后,恶心得皱眉,“周正父子俩想做什么。” “娶你呀。”阿奴笑吟吟地扭头看向她,眸若秋水。 沈笙心中一梗,说道:“你别这么看我,像是很大的诱惑。” 婢女还在等着,见两人目光缠绵,羞得她不敢抬首。好在国师很快挪开了眼睛,道一句:“我知道了,我会去一趟苏府。” 婢女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阿奴站起身,看向沈笙:“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 “我也去。” “你明日不上朝了?”阿奴嗤笑,“好好睡觉,再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将你的喜服拿回来。” 沈笙:“……” 阿奴走了,沈笙一人坐在屋内,郁闷极了,横竖睡不着,她提着两只兔子灯去上房。 先哄哄再说。 大也好,小也好,哄了总是没错的。 到了母亲的上房,沈夫人已睡下了,两只小的在屋里对弈,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下的有模有样。 沈笙探首去看,两人立即同仇敌忾地瞪着她:“做什么?” “买了两只灯,要不要?”沈笙晃了晃手中的灯,“你祖母都睡下了,你们怎么还不睡?” “不困。”江不言盯着沈笙手中的灯,“你来道歉的吗?” “不是。”沈笙一口拒绝,自己又没做错,凭什么要道歉。 江不语警惕:“那你来做什么?” “和好的呀,你们接受吗?”沈笙再度晃着兔子灯,“这么好看的灯,你们不要吗?” 江不言伸手接过灯,“你的衣服在衣柜里,自己去找。” “你没出息,一盏灯就让你妥协了。”江不语气得丢了棋子。 沈笙喜滋滋地去找衣裳,江不语从榻上爬站了起来,“沈笙,你给我们安排屋子了吗?” “安排了,成亲后,你们就搬进去。” 沈笙打开衣柜,自己的衣裳果然放在柜子里,她随手就取下了。 两只小的坐在榻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就拿件衣裳罢了,你们俩怎么像被人剜了心头肉一般呢。”沈笙疑惑。 “沈笙,你娶了我阿娘,是不是就要回南河了?”江不语紧紧地凝着沈笙。 沈笙皱眉,江不言追着说一句:“再过不久,我们就得离开这里了。” 她二人一直都没有露于人前,是沈笙回来后,她们才出面试探的。 “你们想什么时候离开?” “最多一年。” 沈笙点点头,算算时间,一年应该可以的,她点点头,说道:“好,一年,到时我们一起走。” “你舍得吗?”江不语脱口而出,“你舍得祖母吗?” 话问到了心坎里,沈笙低叹一声,人活在世上,有太多的羁绊了。 她是沈家的女儿,也是南乾的大将军,也是阿奴的妻子。 她还有一个身份。 沈笙低眸,看向两只小的,说道:“总得有些割舍。” 不言不语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了。 **** 苏夫人翌日就病愈,发病前后不过几个时辰,接下来,便是过六礼,沈江两府忙得热火朝天。 阿奴没有插手,却细细观察人族成亲的规矩,不得不说,人族礼仪繁杂,前后百套规矩。 婚期定在八月里,秋高气爽的好日子,还有三四个月,准备的时间很充足。 沈府的大操大办成为京城内茶余饭后的笑谈,哪家姑娘娶妻还这么办呀,办得这么大。 虽说京城不抵触女子娶妻,可也不是光明磊落的事情,都藏着办。 沈家也不怕丢人。 沈笙习以为常,当年南河多少神仙成亲,其他神族照样来恭贺。 这时,陆臻送了回礼,是一杆银枪! 沈家世代刀法,陆家为枪,沈笙握在手中试了试,枪重,不如刀剑轻便。 沈笙也会使枪,但不如使刀来得顺手。 她给陆臻送了几盒胭脂做回礼,还有一份京城时报,胭脂不重要,时报才是陆臻想要的。 打发陆家人离开后,她一人坐在书房里,站在窗下眺望远景。 一年的时间,掐着时间,她有许多事情去做,第一件事便是让陆臻与沈家紧紧联系在一起。 思考半晌后,她写信去沈家军,调出两名老将去陆家堡。 真正的兵,与散打的兵可不一样的。陆臻缺的不是主意,而是懂兵法的将军。且军营里的规矩多,若陆臻做不到,半途而废,沈家便要另谋出路。 写过信后,阿奴便回来了,一袭道袍,风尘仆仆。 她好奇,“你去哪里了?” 她询问,阿奴的眸子看了过来,眸内精光内敛,继而温柔一笑,“出城去玩了。” 实际是那只虎妖找她。她是世上最后的神族,而在大荒内,还有最后的魔。 “又有大妖吗?”沈笙问道,心中有一些缥缈的东西,摸不着边,更是看不清。 阿奴点点头,“嗯,不过这只妖没有伤人。” “那你去做什么。” “玩儿。” 沈笙说不出话了,像是算盘珠子,她问一句,说一句,挑战耐性。 “你找大妖玩什么?”沈笙语气有些急切,“一次性说完。” 阿奴忍不住莞尔,说道:“你急什么呢,瞧你急得,热锅上的蚂蚁。” 她上前,捧着沈笙的脸颊,吻上喋喋不休的唇角。 沈笙心口一惊,瞧瞧,又来了,又是这么热情。 热情似火!
第69章 下次 阿奴一高兴, 面对沈笙,就会极为热情。 这一吻,时间很久, 久到沈笙自己要调整呼吸,险些喘不过气。 沈笙的唇角红了, 阿奴眼中极为明亮, 澄澈见光。 “你有高兴的事。” “尚可。”阿奴弯弯眼眸。 沈笙不信‘尚可’二字, 也没有继续问,伸手抱住她的腰肢, 贴近她的耳畔低语:“我答应不言不语,一年的时间内解决这里的事情, 带她们离开。” “嗯。”阿奴没有意外, 不言不语要么不露面, 一旦露面,就不能待太久的时间。 她又问道:“你舍得吗?” “舍不得又如何,你说过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阿奴对上沈笙坦然的目光,心情复杂, “青苏或许还在。” “青苏?”沈笙略有些迷茫。 “是或许,我无法确定,当年我青苏废去一身魔功后,我将她带回南河, 可南河的水无法让她复原, 我恐神族赶尽杀绝,便将她送去大荒。万年来, 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阿奴语气淡淡, 当年那场大战,顾落凡与凡音陨落,青苏伤心欲绝,最后选择放弃魔族的身份。 然而哪怕她做了断绝,南河依旧不容纳她。 或许因为如此,青苏才活了下来。 转而一想,青苏是南河后嗣,身上有南河的力量,她又怎么活下来的。 这点又让她琢磨不定。 她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因此用了‘或许’二字。 沈笙听后,甚是奇怪:“她不是南河后嗣吗?” “我不清楚,虎妖说守住大荒,杜绝大妖出大荒扰乱人间秩序的人是一魔族,手持木簪,我在想,要么是青苏,要么那只木簪化为人形了。不过,木簪本就是魔器,怎么会心中向善呢。” 阿奴语气沉沉,她无法确定那人是谁,便令虎妖会大荒去查探。 “或许就是青苏呢。”沈笙也跟着高兴,青苏若活着,也是一件好事。 两人舒展眉眼,阿奴再度吻上沈笙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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