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脾气有些琢磨不透,偶尔的笑意有些邪狞的吓人。说不清,反正有种儒雅随性,粗野恶劣来回切换的感觉,总之,这人怪怪的。 这便是两周多时间相处下来,春杳对这位重教授的直接印象了。 “我的助理小姐,你一直偷偷打量我,是什么意思?” 春杳一惊,偏头。重之雨正倾斜着修长的眼睛,狙击般精准盯着她,嘴角挟带不明笑意。被抓包,春杳的心脏不自觉猛突突跳。正要说些什么时,又听女人愉悦的说: “想看,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我很乐意给你欣赏我美丽的外在。” 春杳不禁嘴角一抽,抿着嘴不说话。又想到什么,问:“之雨姐,你有微信吗?” 重之雨又瞥了眼她:“想加我?” 春杳干笑回应:“……不是,是我朋友余文文非常喜欢你,想加你为好友,可以吗?” 重之雨眉头厌拧:“她喜欢我?”鼻腔发出森然冷哼,一双细长眼盯向她,“小家伙,你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 春杳微皱眉:“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一只苍蝇,透过橱窗玻璃,在觊觎我的香甜蛋糕。”重之雨嘴角轻蔑勾起,转过了头去。淡淡声音传来:“我没有手机,有也只加你。” 春杳蹙眉,前句没听懂,后句没手机只当是拒绝的借口。 …… 临近过年,亲朋好友又大多在身边,图热闹都会选择在春节前结婚,喜上加喜。 这天,春杳与母亲吃晚饭时,母亲告知她外公的姐姐,也就是姑姥姥的孙女李雅结婚了,请了她和母亲两人。地址在外公家山下的城镇里,问她想去否。 春杳回答去。她没参加过婚礼,想凑热闹的同时,也想回去看看那几座山的变化。 母亲问她:“那你的工作怎么安排?那位教授急吗?” 春杳放下筷子,说:“工作接近尾声了,重教授并不急用,我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 母亲想了想,点头。 春杳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经过上前天那晚在车里的聊天,对方第二天便拿出了一部崭新的黑色手机,要了她联系方式和微信。还说上次说没手机是指没有用智能手机。 那边几乎是刚打过去便接通,里面传来女人慵懒悦耳的嗓音:“加了好几天,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春杳微愣了下,立马告知需要请假一天。 那边顿了几秒,传来:“你去哪,我也要去。” 手机声音有点大,春杳下意识抬头,对面母亲吃饭动作停顿住,眼神疑惑又怪异。 春杳没应声,对于她的沉默对方似乎不甚高兴,语气淡淡却又独断专横:“就这么说定了,地址发我,当天我会在楼下来接你。”然后挂断了电话。 “……”春杳对视母亲。 春暖秋微皱眉,用筷子指了指春杳手机,“这位教授听声音似乎很年轻,全名叫什么?” 因为是汪教授介绍,母亲对于这份兼职并未过多问。 春杳放下手机,回道:“重之雨。” 后天很快到来。 小区原本面貌被昨夜一场大雪而变化,积雪盖满了屋顶,压断了树枝。所幸阻塞道路与交通的学已被城市工作人员清理干净。 漫天飞舞的雪片下,重之雨就靠在路边黑色轿车前,一身黑色羊驼绒大衣,头带时髦黑色套头帽,矜贵卓然。正淡淡偏头看着她,混合凛冬天气,到有些使人望而却步。 母女俩缓缓走近,重之雨也站直身,朝二人走来。三人仅仅两步之遥后,停下。重之雨面容带笑,朝春暖秋礼节伸手: “重之雨,刚从国外回来不到一个月。您就是春杳母亲?真不敢相信,您竟然如此年轻漂亮。” 春杳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只觉女人正经的面容下,带了些献媚。 却又见旁边母亲听完,在雪花飘飞下笑的花枝招展,握住女人手手的同时,回说: “我也未曾想,汪教授口中才华横溢的重教授,会是一位长相气质如此卓越的年轻女性,实在令人佩服。” “哪里,您过誉了。” “你也不必谦虚。叫我伯母吧,春杳最近叨扰你了。” “我庆幸选择了汪教授的介绍,春杳小姐的业务能力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和她相处的非常愉快和融洽。”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伯母,外面天气寒,那我们上车聊?” 说最后一句话时,重之雨的视线,在鼻尖通红面色精彩的春杳身上。 最后,春杳母亲自己驾驶白汽车,将春杳推向了重之雨车里。两辆车就此开往G市。到了G市城镇时,已是深夜。 春杳半年前来时,发现山脚下开了好几家准备营业的民宿。现在山上半点动静没有,都给关了。好在,以前这山顶本就是景区,虽然现在不让人进,但也有些专家科研人来,生意有的做,自然住的地方也不难找。 三人最终找到一处环境还不错的民宿,里面卫生非常干净,连被子都是醒目整洁的方块式。一问才得知,这间民宿是名退休军人开的。 订房时,母亲最先上前,她的意思是打算订两间房的,一间单人房给重教授,一间双人房自己和女儿住。 但刚要结账,重之雨便抢过,说她来结账。女人态度坚硬,人又高,母女俩人见争不过,无奈只好放弃。 可当母女俩拿到房卡时,发现双人房变两单人房了……
第20章 像果冻布丁 清晨,母亲早早起来敲春杳的门,说她先去姑姥姥家帮忙,让春杳午饭开席时,带重教授去宴会厅。春杳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应了声。 又过了半小时,春杳也醒了。正是早上七点多。洗漱一番后,便去敲重之雨的门,本想叫人去吃早餐,敲了几下,里面都没人应。以为是声音不够大,又重重敲了两下,结果还是没人应。 春杳觉得奇怪,又去问前台有没有看对方出门,前台告知没有。 她也没在意,自己吃完早饭后,散步时,又刚好路过之雨所在的房屋窗。 窗户是落地窗,里面窗帘没拉,春杳便趴在窗户往里瞧,看人在不在。 里面非常整洁,床上也没人,连被子都是方块形。除了一个小型行李箱,几乎没有居住过的痕迹。 人不可能不睡觉,所以这被子是女人自己叠的?那她人呢?出去了?这么早就起了? 春杳一头雾水,但对方一个大人,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自己去了市里一处高楼天台,静静坐着,静静眺望远处。 半年前来看,仅仅只有一座山被挖掘。现在却只剩一座山,没被挖掘。其余全是土丘褐色,一点青绿色的痕迹都没了。又是冬季,远远看去,灰蒙萧条,当真一片枯寒死寂,没有一点万物生动的迹象。 春杳莫名觉得一阵悲凉袭来。或许是因为外公生前那么喜爱这几座山,现在却成了这番模样的缘故。 “小家伙,你很伤心。” 春杳心一跳,偏头看,却径直撞进一双漆黑如潭穴的瞳眸里。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了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重之雨漫不经心瞥她一眼,“闻着味来的。” 春杳:“……” 这人有时说话真是怪里怪气。 “你在伤感远山的消失?” 春杳有些惊讶对方竟看出她心中所感,微微点头:“嗯。我初三毕业的暑假,曾来过这里。那时,山中绿树成阴,虫鸟鸣叫,泉水淙淙。每当夜晚,眺窗看,茂密的丛林深邃而平和。” 重之雨缓缓回应:“的确可惜,唯一有灵气的地方,现如今也没了。” 灵气? 春杳没太懂,以为对方在说景色好的意思。似想到什么,她白净面庞展颜笑,湛湛水眸注视着旁边的人: “重教授,我与你说一件很神奇的事。” 重之雨寂静睨着春杳笑脸,转过头,双手插进纯黑大衣兜,指腹反复细磨,似在抚摸感受着什么。 “哦,什么神奇的事?” 春杳转头注视高楼远处:“我曾在深山见过一条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纯紫色蛇尾,弧度优美,非常漂亮,漂亮到让我有种,它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错觉。我也知道,买下这几座山的商人,其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它。而我外公,生前也一直在进山探寻它的踪迹。” “想不到,你对它的痴迷,竟比我想象的还要狂热。” 身旁,重之雨声音倨傲的悠悠响起。 春杳懵然的抬头,只见插着大衣兜的女人,嘴角挟着一抹得意的邪笑,神情傲慢,睥睨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她,就像神灵在打量信徒一般。 此时的重之雨不得不承认,眼前小家伙,刚才露骨的描述,就像在求欢一样,激起了她肾上腺素的骚动。 春杳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 重之雨目光深幽,悠悠道:“没什么,只是发现,你似乎比汪教授说的更加痴迷蛇类。” 春杳没觉得异样,看向远山已经变成光秃秃的盘旋公路,坦诚点头道: “我的确是看见那紫色蛇开始,对蛇类开始痴迷的。” 重之雨听到这,面色不受控制的滚烫,眼神犀利地凝视着不自知的春杳。呵,还真是毫不避讳的承认对她的狂热啊,不知羞的小家伙,难怪连衣服都是紫色的。她嘴角蓦地勾起得意又猖狂的笑。 情绪低落的春杳,垂眸续道:“可惜,外公在临走前,也未找寻到它的踪迹。” “他见到了。” “什么?” 春杳蓦地偏头看重之雨,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黑压瞳眸。须臾,她的大脑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骤地卡了壳,缓缓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说不清的喟叹声。 “我的助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耳畔传来担忧的女音,春杳晃了晃脑袋,抬头看。城镇天台,冬风吹袭,穿着黑色大衣的重教授。 春杳对视上女人担忧的眉眼,满眼疑惑,“之雨姐,你为什么问我怎么了?” 重之雨唇色勾起,眼神晦暗:“没什么,你刚才好像有点头晕。” 春杳眉头微皱,她刚才,好像在遗憾外公未能探寻到他喜爱的紫蛇,然后……她不记得了。拢了拢浅紫色大衣,“是有点头晕,可能是在天台待太久了,风太大。”不甚在意的笑了下,看向重之雨,又怔愣住。 重教授面色平静,但刚才还是浅色的唇,不知为何变得十分水润嫣红,还略有水渍。 春杳抬眼,“你……” 重之雨淡淡瞥她:“怎么了?” 春杳愣缓缓的摇头,想到什么,忽道:“对了,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重之雨抬起手腕看表:“刚好十点半。” 春杳忙道:“那我们快走吧,现在赶过去刚好是城镇席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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