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渺关门进去,卫念却守在门口看着江肆踉跄的走下来楼。 没多做思考,便下楼追了过去。 “王爷。” “何事?”江肆回头,见是卫念整理了一下情绪,与平时无异,可方才的样子却一滴未漏的让卫念都瞧见了。 她躬着身,开口说道:“王爷,我家殿下这些时日总是会被噩梦纷扰,醒来后便会坐在床上发呆…” “许是受了惊吓才变的这副样子,还望王爷…不要往心里去。” “知晓了。”江肆木然的回答,之后又抬起问卫念:“那她今日喊我来之前,是何模样?” “是…”卫念面露犹豫,江肆见了扯着唇角自嘲的笑了笑,也不为难她转身便走,却在同时听到卫念小声的说着:“殿下哭了许久。” 慕挽辞哭了? 方才她见到慕挽辞的时候,感受更多的都是她的冷漠,卫念这么一说她才回想起来。 慕挽辞的那双眼,确实有些红肿。 顿时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听说过,怀孕时有的会情绪起伏大,无法控制,严重一些的恐怕还会有抑郁倾向。 慕挽辞不会就是…这样吧? 自嘲的表情变了变,一脸严肃的问起卫念,这几日慕挽辞都是如何。 虽然她也从蓝韶那里得到过一些消息,可到底不如卫念和知渺这般贴身陪着的人 “殿下这些时日有些嗜睡,一天当中有大半天都是在睡觉,醒来时情绪便有些不好,这两日尤甚,醒来时都是红着眼眶,饭菜也吃得少。” “到今日,竟是没来由的哭了起来。” “奴婢询问过,殿下倒是一句话也不说。”卫念满脸担心,说着说着叹了好几口气,她本以为今日慕挽辞把江肆叫来,情绪会好转许多,却没倒是把江肆惹得情绪不好了。 江肆听完,什么话都没说,下楼去找蓝韶了。 找她说说慕挽辞的情况。 可一到了二楼却没找到蓝韶的人影,又去了甲板找她。 见到了人,江肆还没出一个字来,蓝韶就先开口:“殿下有心事,你不如给她一些时间。” 满腔的话都被噎住,江肆吐了口气,也她一样靠在甲板上。 今日慕挽辞找她过来这一趟,她倒是有些不知道为何了。 如今不想走,也不想留下。 直到傍晚,江肆想是找到事情了似的,让房林去拿个榴莲到船舱,她要给慕挽辞做榴莲蛋糕吃。 上次的那个还未来得及吃,慕挽辞身体不适了,这次她问过蓝韶了,慕挽辞安稳了许多,她江肆用的抑制贴也比之前好用。 足够让她再送去一趟。 不过。 她先胆怯了。 她到了三楼没进门,而是交给了卫念的手上就匆匆离去了。 之后每隔几日她都会做一份蛋糕或者小甜品给慕挽辞送过去,每日一餐更是必不可少。 房屋的建造也到了尾声,江肆看了看给自己和慕挽辞准备的主屋,心中满意,想着两月之前不远了,什么时候可以邀请慕挽辞前来。 不过心中也是彷徨不安,许久未见慕挽辞。 怕两人的关系,就此变的生疏。 本以为自己一直会是认定了就勇往直前的性格,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像个鸵鸟。 深夜,她在屋顶看着船舱三楼的影子出神。 明日就是她要出发去梧州岛的日子了。 磨了这么久,梧州岛的那位萧素女君,终于同意与她见面详谈。 而这一去也不知道会是多久。 虽然与慕挽辞甚少见面,但是她清楚两人距离并不算远,最近的时候是隔着一道门,可这一去那可就远了。 梧州岛与泸州岛算是东海岛屿中距离较远的了,来回往返都需一日,她这一趟是过去谈合作的,怎么也的要个几日。 心中隐隐有些不舍,可又清楚机会难得,能够说服萧素,意味着东海大半的岛屿都会与内陆建立商业,利润不容小觑。 她叹了口气,为了心中的不舍决定今晚就这般守着慕挽辞睡。 无意义,却能让她安心下来。 睡到天色泛白,她起身到卧房沐浴打扮,便带着的靖卫营的人上了船,一路出发至梧州岛。 梧州岛戒备森严,与之前登陆泸州岛的时候全然不同,与之沟通的事情还是萧琴出头。 蓝韶与她和萧孤相处的那半月时间里,不知道是达成了什么样的约定,让萧琴十分信赖与她,与梧州岛取得这般联系也都是靠着的萧琴。 萧琴进入梧州岛倒是方便的,可是江肆他们这些乾元比想象的难上许多。 仿佛这些条条框框就是给乾元君们设置的。 萧琴在梧州岛境内微有歉意的看着江肆:“虽然答应了蓝韶我会尽全力帮助你,可到了这里。” “规矩还是要守。” “出入的乾元君,全部都要用撒上特殊的抑制粉,一丁点的信香都不能露出来。” 她话音落下,就有不少梧州岛的守卫乾元往他们的身边撒上抑制粉,萧琴还在一旁解释:“这药粉只会让你们短暂的无法使用信香。” “不会有任何事的。” 江肆不大情愿,除了面前几个没躲开的将士之外,乌泰和房林等人都躲开了过去,站在江肆的身侧。 虽然临走之时,蓝韶告诉她萧琴可完全信任,可她还是觉得这事有蹊跷。 刚想吩咐房林和乌泰在外面候着的话,却听到后面闹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梧州岛的宫殿台阶甚高,他们都是爬上来的,可为围在身后上来的人似乎是坐着软轿。 直到走的越来越近时,江肆也确定了,此人还真是坐着软轿。 她又看过去一眼的时候,却发现轿子身边的人都十分熟悉。 知渺,卫念,还有那几个武婢… 几乎是猜都不用猜,里面坐着的人定然是应该在泸州岛的慕挽辞。 她一瞬间瞪圆了眼睛,捏住了一旁的乌泰的肩膀,乌泰吃痛转头看向她,又顺着她的眼神也看了过去… “王爷,这…殿下怎会在此?” 乌泰不解,江肆也同样的不解… 仔细看去,围在慕挽辞身侧的人并不多,只有她随身的武婢还有知渺卫念。 那样子,像是毫无戒备。 她心中有些着急,不明白她贸然前来是为何,推开乌泰和房林三两步走了过去,撩开轿帘果然见到了慕挽辞。 一身正红色襦裙衬的她皮肤娇嫩的很,气色照比之前她看到的那次不是好了一星半点。 近一个月未见,虽然疑惑但更欣喜,江肆一把拉住她的手,掩盖不住笑意的问她:“挽辞,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我…” “放手。”呵斥声响起,江肆才认真的看向慕挽辞的脸。 面无表情,眼底冷漠一片。 江肆顿时如坠冰窟,往后走了几步。 如果上一次她还能骗自己慕挽辞是因为情绪不佳,那么这一次,她没法骗自己了。 因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仇视。 轿帘被放下,江肆看着软轿从自己面前走过,毫无阻拦的就进入到了梧州宫殿。 自己在梧州岛守卫面前活像是个小丑。 可她却无暇顾及,各种情绪在心里蔓延,却仍然无法理解慕挽辞…
第88章 梧州宫内,一身黑衣的女君萧素端坐在棋盘前久久未下一子,直到门前有软轿落下,黑子落下。 正襟危坐,几乎是不眨眼的看着从软轿上下来的慕挽辞。 见她彻底站稳后,方才起身迎上前去。 “你便是慕挽辞?” “正是。” 慕挽辞微颔首,萧素因为她这副淡定的扯了扯嘴角。 对方千方百计联系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人,可那信物做不得假。 “请…” 萧素手一挥,引慕挽辞入座。 “听闻殿下茶艺和棋艺俱佳,可惜东海简陋,只能满足其一。” “无碍。”慕挽辞淡淡一笑,目光放在棋盘上的黑子上面。 身为女君,整个梧州岛上皆是以她为尊,执黑子并未不妥,可被慕挽辞这样盯着,倒是让萧素有些不痛快。 不过久居高位,萧素自然不愿低下头。 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十分自然的坐下,把白子递到慕挽辞的身边。 慕挽辞并未有任何的异议,可接下来的对弈却是杀她的片甲不留。 放眼整个梧州岛,除了慕挽辞还从未有过人对她如此,萧素呼吸起伏了几下,可是想到对方拿出的信物,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紫雾书院多年来,都是以扳指为信物,殿下拿出指环来就不怕吾怀疑?” “我若是怕你怀疑,倒也不会那指环来做信物了。” 闻言萧素脸上一变,刚才那副自视甚高的表情收敛了许多,慕挽辞淡笑,新局落下最后一子。 她毫无让对方的意思,正如要挫她锐气一般。 世人甚少知道紫雾书院,而知道紫雾书院的人皆是以扳指为信物,几乎无几人知晓放扳指的底层还藏有一枚指环。 扳指可调遣紫雾书院的人,却不能传唤暗使。 凌驾于三国之上数百年,树大根深,前世她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是被江肆软禁在清漪殿之中。 多年返京,曾经跟在母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貌似相助,便在临终前把紫雾书院的信物交于她,当时百无聊赖便研究起了此物,在最层除了指环之外,还有各地散落的紫雾书院家族暗使。 当时她,已经是强弩之弓,得此物也无法运作,如今从来一次… “主上,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属下定然…” 萧素的话打断了慕挽辞的思绪,转头看她时,宫殿只剩下她们两人,萧素也右手掌放在胸前,躬身有礼。 没有方才的桀骜,看向慕挽辞的眼神满是敬重。 慕挽辞没搭话,而是看向又一次被她杀的片甲不留的棋局,淡笑道:“女君,得罪了。” 了。” “主上…” “除你之外,并未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无需这么喊。” “越国长公主的身份更为好用。” “是。”萧素把腰弯的更低了些,看着慕挽辞的脚下,等着她继续吩咐下来,可慕挽辞站了许久都没回头。 萧素等得不耐,便小声喊道:“殿下。” “嗯…?”慕挽辞回头,一双眼有些不悦的看着她,萧素不敢再接话,倒是瞧着的方向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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