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入房间后的蓝韶,一眼就看到了滚到地上煎熬的江肆,她啧了一声,有些嫌弃的把人给扶好,坐在地上。 她可不是苏洵,有那个力气把江肆扛起来扶到床上去。 “侯爷,醒醒了…”她轻喊了几声,江肆没任何反应,最后伸手拍在了她的脸上,声音大了些许:“江肆,起来!” 江肆本就浑浑噩噩,被拍醒时还有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直到意识到面前怼着脸的人是蓝韶,才回神的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在这还没说出来,蓝韶坐直了身体打断道:“我就该在这。” “接下来的事情别打断,听我说完。”蓝韶说完等着她反应。 江肆眼珠转动了一下,见蓝韶颇为认真,抿了抿嘴点头。 “长公主那里我去看了看,状况还能稳住,不过也就是十二时辰又会爆发一次,而且状况会比刚刚还要强烈。” “我问长公主了,你的体内确实有两种信香。” “这点,你清楚吗?” 江肆摇头,实话实说:“不清楚。” “那你清楚的信香呢?” “是琥珀。” “我猜的没错,另一种应该是几乎无色无味的信香。” “而奇怪的是,这种信香的气味虽淡,却又十分难闻,无论对待的是乾元还是坤泽,都一样难闻,且攻击性十足。”蓝韶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确认她听懂了。 之后又继续说:“侯爷分化时,是由我守在身边的,那时起便是这样的气味。” “不过后来,每一年都会出现一种琥珀信香,那个时候的你会陷入很深的昏迷当中,大约三日后你会清醒,之后便又是那种难闻的气味。” “旁人不觉得,可我知道,还对你的信香进行过研究。” “这两种信香,有一种信香大概率是不属于你的,具体为何我不清楚。” “琥珀香气出现的时间太少,但这种香气能救长公主,反之,便能尽快让长公主毒发。” “在您回到凌上城之前,我就把这套说辞说给长公主听过,你的信香能救她的命,只是有一定的风险。” “长公主决定冒险,也幸好我及时找到了破解之法。” “侯爷,接下来可能会很难,您能为长公主做到吗?” 江肆很听话,蓝韶不问她不多言,完完整整的停下来之后,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她的话里,好似句句都在为慕挽辞着想,那么蓝韶对她呢? 她深思了一会儿,把蓝韶的话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几遍,才抬头问她:“这样做了之后,我的好处是什么?” “有那么一丝的机会,能够让信香稳定。” “不过稳定在哪一种,我不敢肯定。” “所以…你帮长公主,是为了帮我吗?” 蓝韶还记得,最开始发现江肆这样情况的时候,她便提起过,要为她研制药,改变这种不正常的信香。 可江肆很排斥,甚至对待她比任何时刻都要冷漠。 她也是从那时起离开了侯府,除了例行公事的治疗外,绝不多言。 可这次去上京,让她觉得有点不一样。 或许有些话,方便说出口了…吧? 蓝韶盯着江肆看了一会儿,见她眼神清澈,确实是好奇的。 “属下虽为医者,但也是嘉靖候麾下的将士,自然是一心为侯爷。” “从前侯爷听不进去,属下便不说,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属下…” “但说无妨。”江肆焦急的催促了声,不需要她有这么长的开场白,蓝韶这下更加坚定,直言道:“侯爷之前的那种状况,不可能标记任何一个坤泽。” “乾元与坤泽的信香相互吸引,而侯爷您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排斥,也除了攻击性之外,再无任何能力。” “但这次不同,长公主与您的信香相辅相成。” “我放下给您的药丸,便是确定这一事,如果此刻蔓延的仍旧是无色无味的信香,那么您和长公主的治疗,都会停滞下来,直到属下找到更合适的方法。” 蓝韶说着说着,突然变的激动了起来:“所幸,您如今还有办法改变的。” “长公主,就是您的良药。” “您对长公主而言,亦是同样存在。” 这几句话在江肆的脑子里来回转了好几遍,终于捋顺了一些。 就是说,原主可能,是个丧失能力的乾元。 她不行! 是在慕挽辞的影响之下,才有可能行?
第24章 幸亏江肆不是天生的乾元君,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当中,只有男女两种性别,老一辈的人讲究阴阳调和男女在一起才是正确的。 可她偏偏不走寻常路,从小便喜欢女孩,久而久之… 接受度变的越来越高。 所以听完蓝韶的话,江肆想了想原身的毛病有些感慨,不过她觉得或许,信香的作用未必那样大,她的正常生活还是可以保持的,便问出真正关注的事情:“可有生命危险?” “或者说,会影响日常生活什么的。” 江肆问的不觉有什么不对,可却让蓝韶大跌眼镜,因为这很不符合一个乾元听到自己不太行的反应,她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江肆,问道“侯爷…您难道对…这?” 蓝韶如此样子极少见,江肆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问的太过于,平淡。 总之不是蓝韶想象的样子,她轻咳了声背着手说道:“本侯近日有所感悟,对这些看淡了不少。” 蓝韶听闻此言的表情没变,高声问她:“谁人能够看淡这些?嘉靖侯莫不是在开什么玩笑?” 可江肆却还是那副样子:“既如此,不看淡又如何,唉…”江肆还长叹了口气,满脸愁容。 蓝韶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激。 她这些年来偶尔也还是会为她的‘毛病’伤神,更何况是她本人了? 作为乾元君却没有标记坤泽的能力,谁人能受得了? 这样说不过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她竟然还大惊小怪。 于是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双手抱拳郑重的说道:“侯爷放心,此事交给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让侯爷恢复如常。” 江肆信她又此等决心,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蓝韶维持着弯下腰的姿势,江肆上下打量了两句才恍然的问道:“虽然我有病症,可眼下着急的不该是长公主吗?” 蓝韶的面容一僵,身体忍不住的停止了,脸色也变的极为不自然:“侯爷,长公主之事,属下自然也会尽力而为。” “可您是我的主公,救治我与水火当中,自然是以您的想法为先…” “都救,哪个容易你就先救哪个。” 这话江肆脱口而出,说完便怔愣在了原地。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关心慕挽辞的安危了? 明明不久之前,还说好了两人互不打扰,她现在就企图…干涉慕挽辞的事情。 她面色有些黑,背着手坐到了椅子上,开始沉思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有爱心了。 从前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挺淡泊的,对名利,对感情,对亲情,甚至她也以为会对旁人的生死淡泊。 可是从穿成这嘉靖侯之后,对待百姓,对待战乱多出了一种使命感不说,现在还对慕挽辞格外怜惜,和害怕。 害怕她出事,害怕… 再也见不到她。 “你方才说,我和长公主的信香相辅相成,如何相辅相成?” 江肆所言简直震碎了蓝韶对她的固有印象。 她有所改变但也没想到会变化如此之大。 江肆曾救她不假,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蓝韶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认得她,便主动渐远,尽管挂心依旧,却也不是那么愿意走近了。 若不是此事事关重大,怕是她也不愿意说这么多的话。 如今江肆执意,她便也只好听从。 “长公主所毒其解药能解,只是难寻亦难制,时间拖的太久,怕是会伤及根本。 “不过方才我去查看了长公主的状态,接触到您的信香之后,雨露期已经有所缓解。” “所以,方法有二,其一便是您与长公主行标记之事,且是永久标记。” “其二便是,您的信香为药引,属下为长公主熬制解药。” “这是为长公主的解毒之法,而您的救治之法与之相差不多,方法之一都是永久标记,但您的信香并不稳定,眼下怕是做不到,所以方法只能是您与长公主长久在一处,若是分离最多也不得超过七日,而且在雨露期的时候更是时刻不能分离。” 蓝韶说这些的时候江肆频频点头,直到她说完才最后一句,江肆不点头了,而是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相辅相成,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相成啊! 她这跟慕挽辞可不就真的是捆绑在一起了吗? 永久标记是,不得离开是。 反倒是对慕挽辞没有太多的影响… “若是,我不听话会如何?” “不听话…?”蓝韶没反应过来,方才还说要先救长公主,这么快就变卦了? 江肆看出她的意思,立马打断道:“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我可以用信香帮长公主解毒,可我…不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江肆越说脸颊越是发红,最后直接扭过头说:“就没有…其他方法吗?” “没有。” “若是您不愿,怕就会有性命之忧了。” “虽说乾元比坤泽会好一些,但到三十岁时您的信香还未稳定,并且没有标记过坤泽,寿命也会大打折扣。” “再加上你的两种信香不得已解决,能活多久,属下也不好说。” 蓝韶面无表情说完这几句话,让江肆愣是接不下去话,张了张嘴最后闷声坐在椅子上发呆。 片刻之后,江肆才开口:“那便如此吧。” 蓝韶这才勾唇笑了笑,躬身告退:“属下这就去准备工作,为您和长公主医治。” 江肆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又在蓝韶准备离开时喊住了她:“等等,你与长公主说过了?” “并未。” “不过…长公主多半是会同意的,因为属下说了解毒与您有关,长公主并未拒绝。” 蓝韶狡黠一笑,躬了躬身直接推门而去。 留下有些凌乱的江肆。 如果她想的没错,那就是偏心眼的蓝韶套路了长公主? 对长公主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却把决定权交到了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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