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腾空而起,两秒后被杵在地上。 “……” 秦奈被迫洗漱换好衣服,还没彻底回神,就被塞进了江浮的车里,锁了车门。 “我知道你临时起意回洝州,多半是因为乔颂今,我不想你离开港城,可说破嘴皮也无法挽留,只能从乔颂今身上下手。” “她不会见我的。” “她见我就行,见我约等于见你。” 当初租房的时候,秦奈动了点小心思,选了套离乔颂今家不算远的公寓,现在要过去只有三十来分钟的路程。路上她一直在想该以什么措辞做开场白,想等会儿见到乔颂今该怎么办。可所想和所做根本不同。 江浮将车停在乔颂今家的门口,摁了十几遍门铃都无人回应,她有一瞬间怀疑,乔颂今是否真的打算切断和秦奈的联系。 “回去吧,我都说了她肯定不会见我。” 秦奈扯了扯江浮的衣袖,想把她拉走。 她十分后悔那天表明心意,更后悔在那之后主动亲了乔颂今。 如果没有发生那一切,她和乔颂今就还能保持原样。虽然没有发展,但起码不会后退,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种两难境地,让她如此难堪。 江浮拧了拧门把手,只听见咔嗒一声,密码门骤然被打开。 门根本没锁。 秦奈被吓到,她脑海一片空白,很怕乔颂今从里面走出来,立刻就要转身回到车上。没等迈开步子,就被江浮拉住。 “求你了,江浮,放我走吧,我不敢……” 秦奈眼角隐约闪现泪花,她上次那么害怕,还是在洝州听到那些闹鬼传闻。 江浮心知今晚秦奈回了洝州,事情就没了转圜余地。她对着门口摄像头颔首致歉,趁秦奈还没反应过来就拉着她走了进去。 门虽然开着,乔颂今却不在家。江浮站在玄关处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伴着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灰鹦鹉光光从角落盆栽钻出,欢快地朝她们飞来。 缩在江浮后面的秦奈看到光光,眼底惊惶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看着扑飞的鸟影,失神喃喃:“不对,光光为什么在家,乔颂今以前出去都会捎上它的。” 江浮想起什么,她打电话给林声,不过五六秒就接通。 林声那边似乎正在举行开机仪式,导演慷慨激昂的演讲掩盖一切,她冷然的话传到江浮耳朵里,只剩一点尾巴。 “有什么事让冯澄处理,我现在抽不开身。” “乔颂今在你那吗?” “……她很少到剧组找我。” 江浮一听,彻底没了头绪。她担心打扰到林声,嘴快地说了两句话就准备结束通话。 挂断瞬间,林声被杂音遮掩的话传来,“她昨天跟我提过,要见顾鸢。” 顾鸢两个字扎在秦奈身上,她的脸色白了几分,挣开江浮的手就往外走。 恰在这时,从来只会喊“美女”“老婆”的光光忽然大叫。它清了清嗓子,喊了句十分奇怪的话。 “撑潘揪关——撑潘揪关——” “你说什么?” 光光又复读机似地重复了几遍,可江浮根本听不懂。她想起自己在默尔斯时靠翻译器过了两周,于是打开软件捣鼓了会儿,切换成国语口音模式。 在翻译器下,光光的话终于清晰可辨。 “城畔酒馆。” 此时,城畔酒馆。 “阿乔,我后悔了。” 顾鸢满怀期待地看着乔颂今,却没有从她眼底看到哪怕一丝开心。 “如果你早八年说这句话。” “现在也不迟!”顾鸢把就被震在桌上,急声喊了出来。 乔颂今笑得释然,她对任何人都难发起脾气,“我曾经确实刨心置腹地爱过你,这没什么可避讳的,可我爱你的时候你轻贱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顾鸢,我有脑子,不会觍着脸等你回头,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没有谁会一直困囿于过去。” 顾鸢不愿相信,乔颂今曾经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被八年时间消磨掉。她想到秦奈,眼底发起狠,“你不答应她,是觉得曾和我在一起是污点吗?” 乔颂今避开了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事,今天就这样吧。” 顾鸢倒是不着急,她闷了口酒,意味深深地威胁,“阿乔这样离开,难道不怕我把那段视频公布到网上,你和我的——”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顾鸢的脸偏到一侧。 她拿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眼底闪过阴蛰怒意,片刻后又恢复如初。 “这次要多少,”乔颂今彻底对顾鸢失望,“拿了钱就把视频销毁,传到网上毁了我,你也不能置身事外,给彼此一个台阶,非要闹到不能收场吗?” 网赌带来的债务,无限放大了顾鸢的劣根性,她早就不是多年前乔颂今所认识的模样。 “阿乔,我们最后喝一杯,就这样结束吧。” 乔颂今冷声拒绝,“我开车。” 顾鸢眼底闪过喜色,“所以你这是隐晦告诉我,你不想结束吗?” 乔颂今夺过自己原先喝了一半的酒杯,仰头喝下后不再多做停留,起身想要离开城畔酒馆。 可她终究低估了顾鸢的劣根性,刚刚争吵的间隙,酒里已经被加了东西。 刚走到门口,眩晕感就铺天盖地袭来。 乔颂今扶着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她不敢置信地回头,顾鸢已经走来将她揽入怀抱。 “滚开……” 酒保收到乔颂今无声的求救,怯怯地想上来阻拦。 他还没开口说一个字,就被顾鸢恶意昭揭的目光吓退。 “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阿乔,现在你也要离开,我不甘心。” 手机持续响个不停,乔颂今想挣开束缚接听,却被暴怒的顾鸢扔到墙上摔得稀巴烂。
第92章 (二更) 乔颂今很快被带到城畔酒馆毗邻的酒店。 药效使她浑身发软,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解不开绑在床头的绳索,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鸢走进浴室,很后悔和秦奈争吵后答应见面请求。 顾鸢很快洗澡回来,寸头湿漉漉的往下淌水。她坐在床边擦着打火机点了支女士香烟,对着乔颂今缓缓吐出口烟,毫不顾忌对方的感受。 “阿乔,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见你吗?” 她佯装情深,俯身靠近想落下一吻。 乔颂今顶着残存理智,偏头避开了她。 这个动作深深刺痛了顾鸢,她擒住乔颂今的下颌,逼迫她和自己对视。粗暴的拉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烟头在暗灯下忽明忽灭。 “看着我,你看着我!嫌我恶心是吗,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被绳索绑缚在床头的右手很快勒出红痕,呛人烟味混着顾鸢身上的薄荷香水,像锉刀一样磨着乔颂今摇摇欲坠的神经。 这些年她一直游刃有余,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浓烈的惧意裹挟。 “放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听到这句话,顾鸢立刻收起满身棱角断刺,徒手把烟头掐灭,“不要怕,我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她收敛犬牙,装得乖顺,“霍伊不自量力招惹林声,自毁长城葬送了她的事业,把我也拉下了水。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成为艺人助理,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顾鸢说着,用指腹摩挲着乔颂今眼角勾人的泪痣,为她擦去因惶惧而流下的泪水,而后送到唇舌间舔舐。 “四天前,我网赌赔了三百万,现在追债狗到处找我,可是我没钱了,房车都抵押了出去,阿乔,只有你能帮我。” 药效蚕食着乔颂今的理智,她将唇咬出血,企图以此保持些许清醒,“我可以给你,放我离开。” “可是阿乔,”顾鸢拢着乔颂今颤抖的腰身,将她往身前带,“我不只是想要钱。” 今天这次见面,顾鸢谋划了很久。 这些日子她在乔颂今住所周围盯梢,总能看到秦奈登门,有时两人还会带着灰鹦鹉光光出游。 网赌把她毁得体无完肤,乔颂今却往更好的人靠近。 她妒恨,所以她疯狂。 “阿乔别怕,稍后我会把视频发给你的新欢,不论是多年前的,还是今天的。” 她说着还嫌不够,打开私密相册找出那段视频,调到最大音量羞辱乔颂今。 “看吧,阿乔,你曾经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你不就是厌恶我赌博吗。只要你离开那个女孩,我可以为你改过自新,以后做的所有事都以你为中心,这段视频我也会就此销毁。” “阿乔,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 乔颂今听着顾鸢忏悔似的虚假低语,忽而闭起眼睛。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沾湿软枕后洇泯出暗痕。 “顾鸢,”乔颂今低喊了声,“一定要这样伤我的心么……” 她对顾鸢的最后一丝感情,蒸发得干干净净。她今天见顾鸢的事只告诉过林声,无人知晓她正在经历什么,即将经历什么。 心一旦凉下,就无法轻易再捂暖。 她放弃了挣扎,任凭缠着手腕的粗麻绳勒出痛辣感。 “随你的便,顾鸢。” “除非你之后杀了我,要是我活着走出酒店,围困你的就不再只是追债打手,你会为今天的所为付出代价。” 人什么都失去后,自尊心就会无限膨胀。 这番毫不服软的话变成鞭子抽在顾鸢脸上,像在嘲笑她刚才那些算盘有多么可笑。她陡然发狂,扯破了那贴身修腰的衣裙。 恰在这时,房间门被服务员敲响。 “小姐,您点的酒送到,请开一下门。” 顾鸢没有回应,不管不顾压在乔颂今身上,满是烟味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小姐?麻烦开开门,您的酒送到了。”服务员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仍在笃声敲着房门。 顾鸢再次被激怒,暴躁地吼了句不要。 奈何酒店隔音太好,服务员根本没听清,仍旧尽职尽责地敲着门。 顾鸢披上浴袍,走过去一把拉开门,“听不懂人话吗,我说——” 满含怒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蜂拥而入的人打断。 那个敲门的服务员端着酒盘惴惴不安站在门外,旁边还跟着城畔酒馆曾打算解救乔颂今的酒保。 短短几秒间,顾鸢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江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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