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者露出真面目,尖牙像狼齿,浑身散发着恶臭,匍匐在地上,与贴近地面的司玉衡面对面相望。 都怨浓云遮住太阳,饥饿的吸血鬼趁机打劫。 近在眼前的血瞳里像要渗出血来,司玉衡顺势滚到草地另一侧,迅疾站起来,又一次躲过野外吸血鬼的攻击。 血淋淋的现实提醒她,这个世界不欢迎她养老,半人半吸血鬼的设定早就注定结局。 为两方不容,这就是她的处境。 司玉衡抽出田地边的长木桩,用握剑的姿势持着顶端尖锐的木棍,她身子向下压,重心落了下去。 面对吸血鬼时,用同样身份厮杀,看起来像野兽扭打在一起,司玉衡要用人身和眼前的怪物作战。 吸血鬼似有所感,猛扑向前,似乎要做殊死搏斗。 “哐——” 等雨停下来,天空澄澈无云,司玉衡仰头看着被冲刷过的蓝天,面颊上血迹斑斑,没有雨水再为她清洗。 灼热日光炙烤着地上血肉模糊,肢体扭曲的尸体,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生物承受不住这等洗礼,转眼间燃烧殆尽。 司玉衡也觉得阳光刺眼,戴上斗篷帽,蹲在路中央的水坑前洗手。 真臭,怎么也洗不干净。 水坑倒映着红艳艳的太阳,当一双脚出现在水面上,司玉衡立刻抬头看前方,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她不相信自己是眼花了,猛地转过身,修长的手臂迎面盖上来,司玉衡往后轻轻一跳,落在水坑对面,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来者是一个女人,黑色宽大的斗篷遮住身形,眼睛忧郁,眼下有两片明显乌青,她唇红肤白,白得像冷水里面打捞起来的尸体。 结合她移动的速度来看,女人属于消失已久的正统吸血鬼一族。司玉衡刚经过一场决斗,剩下的精力并不足以再无间隙开启另一场。 “你要问路还是干什么?” 司玉衡睁眼编瞎话。 女人殷红的嘴唇勾起来:“我是来你的,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司玉衡?” 司玉衡迷茫地说:“我不是。”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令人作呕。” 司玉衡皮笑肉不笑,不追问她话里深意,微笑着转身:“雨停了,该回家去了。” 女人转眼追上来,单手拎住司玉衡肩膀,把人拽停下来。 司玉衡眼神狠厉地与她对视:“你有事?” 女人阴森森地笑:“我不是来害你,我是来救你,还有圣女。” 司玉衡冷笑:“前言不搭后语,我为什么要听一个疯子的话。至于你说的圣女,很抱歉,我和她不熟,你有事直接找她就好了,纠缠我纯是浪费时间。”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女人好奇地看着司玉衡。 “不知道,不感兴趣。放手。” 司玉衡甩开她的手,刚要走,女人就在身后嘟囔了一句话,司玉衡听完,背上蹿过一阵冷汗。 将信将疑地停下来,觑着得意忘形的女人。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我的话应该值得听一听。” 司玉衡不说话,视线在女人脸上游动,女人仿佛知道她在找什么,撩开发帘,尾指指甲盖大一点的红印子藏在乌发下,肤色越白,红印就越鲜艳。 女人在司玉衡开口之前脱下斗篷,晶莹剔透的肌肤在太阳下逐渐发红。她背过身去,解开后背上的衣带,随着衣物一层层被剥开,司玉衡见到那个月牙型印记,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人们说女王挑圣女愈发没眼光了,说得不仅是这一任的索黛,也是在说上一任圣女,城民皆认为圣女身上有疤痕,尤其是在脸颊,是不祥的事。 娜菲莎没有孕育出圣果,谣言便被事实证明,她是不祥的人。 这个女人刚才说了摘下圣果时必须要说的祝词,司玉衡曾经是圣女候选人之一,但在正式成为圣女之前,她也不知道这句祝词。 索黛同她说过祝词,司玉衡无意记了下来。 而她现在的反应,间接把索黛出卖了,因为不熟悉的鬼话显然骗不了面前的女人。 司玉衡没放松警惕,不清楚娜菲莎目的之前,交谈只会暴露软肋。 然而司玉衡内心无比明白,她的软肋只有一处。 就是索黛。 女人摇摇头:“你回去吧,不用一个月你就会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司玉衡看了娜菲莎一眼,朝王城方向慢慢悠悠地走着。 娜菲莎在背后说:“你要是想见我,就到这棵树下,我在这儿等你。” 司玉衡闷声向前走,并不回答。 几年前,娜菲莎遭人唾弃,女王并没有责怪她,而是允许她和其他圣女一样,在圣岛隐居,可以无差别地享受桃源梦乡。 问题来了,谁也没有见任何一个圣女从圣山离开,更别提,见字不见形的圣岛。 圣女最后的归宿真的是圣岛吗? 司玉衡不禁开始怀疑。 她没有回城,而是改变方向回了圣山,女王已经离开,圣山再度成为冷清的地方。 司玉衡直接从圣树旁落下来,圣果像长了眼睛,比索黛更快觉察到入侵,司玉衡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被迫退到入口。 索黛看着她折腾一圈,才说:“你不要命了,招惹它做什么?” 司玉衡与索黛遥遥相望,岔开话题:“好像又长大了,都能看见有一点成熟的红色。” 索黛所有心事都写在圣果上,她丢下手上竹篮,款款走过来。 司玉衡没等她靠近,向前一步,手心绕到索黛后腰,让她贴近自己。 “女王都说了什么?” 索黛两手撑在她肩膀上:“好好说话,放开。” 司玉衡松开手,又立刻捧着索黛脸颊吻了上去。 索黛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温热的唇舌磨着她的神经。算上这次,她们共接吻过四次,愉快和不愉快的体验公平地对半开。这次深吻,司玉衡吻得温柔缱绻,完全将上回血吻记忆覆盖,索黛很快沦陷了。 唇齿间只剩下温情脉脉。 司玉衡指尖在软滑的大腿内侧跳跃,挑开纯白长裙。 索黛有些腿软,站不住就靠在司玉衡肩膀上,带着闷闷的腔调拒绝:“不行,住手,它在看着这边。” 它指的是圣果。 司玉衡受够了看圣果脸色过日子,她含住小巧的耳垂,语气不由分说:“它要是想看着那就看着,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索黛抱着她肩膀不说话,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珠,默许了这场亵渎圣女的仪式继续进行。 圣果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怎么样,果尖那点红色逐渐蔓延开来。
第74章 异世·圣女的傲慢9 一切结束之后, 司玉衡把索黛抱到床上。她每一个举动,无不是在向索黛的羞耻心发出挑战,索黛最后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偌大的山林中, 仅有几只小兔在树下蹦跶,月光照在它们的身体上,落在地上的影子绒毛像一大簇蒲公英花。 索黛被司玉衡折腾到精疲力竭, 早上的露水也没有去采,一直睡到了中午。 司玉衡伸出手指, 描摹她肩上的红痕。雪白的肌肤像是用上等牛奶泡出来的,触感细腻, 让人爱不释手。 可惜,那突兀的月牙,破坏了美感。 司玉衡不禁想到了娜菲莎说过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一丁点都不信。大概是有了后顾之忧,司玉衡行事变得畏手畏脚。 索黛没有完全清醒,司玉衡碰她的时候, 她还迷迷糊糊地躲闪。想到正事,司玉衡硬生生把她摇醒,怜香惜玉不是她的风格,至少不是每一时刻都是。 “你能不能安生一点?”索黛睡眼朦胧, 疲惫睁不开眼。 司玉衡搂着她的身体问道:“女王有没有说一些特别的事?” 索黛眼睛又干又涩,缓缓闭了回去:“她特意过来, 不过是看看圣果, 你这么紧张, 我还以为她是特意来看我的。” 又说:“你有事瞒着我吧,感觉你神经很紧张。你一直盯着我, 似乎下一秒,我就要出事了。” 司玉衡不想让她提前消费焦虑,而且此事还没有一个定论,都只是猜测。 “没有见过人诅咒自己,你不要多想。”司玉衡说了干巴巴的一句话。 索黛半睡半醒:“你要相信有一种东西叫做直觉,我的直觉很少出错。做为圣女,我把身子交给你了,已经犯了大忌,就不应该心存幻想,妄想一切事情顺顺利利。” “这不是你,你不应该说这么丧气的话。” “那我应该怎么说话,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吗?” 司玉衡想也不想便接话:“也不是不可以,这也是你的特权之一。” 索黛说话声越来越小,几乎堵在喉咙里嘟囔:“对别人有这个必要,但对你应该不用了。” 听完这句话,司玉衡觉得这是她此生莫大的荣耀。 “睡吧。” 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司玉衡在索黛耳廓上落下一吻,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索黛任她离开,只想再多睡一会儿。 穿好衣服来到书架前,司玉衡连翻书的声音也控制得极低。上面的书已经多年没有更换过了,每一任圣女都会靠阅读消磨时光。 司玉衡希望从书里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一丁点也好,作为证据,哪怕一丝一毫,都有利于现在的境况。 书籍翻阅的痕迹十分明显,薄薄的书,在日积月累的阅读里,厚度变成原来的两倍。 圣女在圣山度过的时光并不像常人想象得轻松,人前光鲜亮丽,人后是无边的孤寂。 索黛不明确表达,可是司玉衡心底清楚,对她而言,自己也是从天而降的幸运礼物。陪伴从来都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奔赴。 司玉衡轻靠在书架上,一目十行。书里讲的都是些哲理性的故事,深奥无聊,还故作深沉。 看了半天,司玉衡拿起被翻阅得最多的圣树成长手札,此书由第一任圣女书写而成,记录了圣树从无到有再结出果实的过程。 没过多久,味同嚼蜡的文字像无声的安眠曲,差点把司玉衡哄睡着了。 她笔下的圣树,和一颗普通树没有区别。只是字里行间,她似乎把这棵树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悉心照料,无微不至。 她的字笔力遒劲,带着锋芒,通篇没有一个错字。 看到最后一页洋洋洒洒的最后几笔,每一个字都在表达圣果成熟时欣喜,从这些年代久远的文字中,能够轻易想象到她当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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