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唇角, 索黛高傲地扬起头。 “你胆量还是超越了太多人,除非你能保证把我嘴封死, 否则,我把这事告诉别人,不用是女王,哪怕一个普通侍卫,我们就能在刑场见最后一面了。” 原话奉还算是让司玉衡玩明白了。 索黛象牙白的手指从发丝中滑过,做了一丝妥协。 “话回到正题,你来圣地做什么?” 司玉衡佯装思考半天,话在嘴边徘徊,说出来时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我是来看圣果的。” 往往实话实说反而没人相信,索黛嘴角抽动,丝毫不遮掩怀疑的目光,慢吞吞倾身上前,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或者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又是说了真话。 听到这话,索黛眸光像风吹动涟漪上的月影,闪了一下,很快又被傲慢的色彩取代。 短短一瞬间的变化却让司玉衡抓到了,司玉衡愣了会儿,垂下眼眸。 似乎说的太过轻浮,贬低了对方,也贬低了自己。 流逝的时间忽然变得很漫长。 是索黛先打破沉默,抱着手臂,傲人的身材微微往后仰:“跟我来吧,你想看圣果就让你看一下,除这次机会外,你也没别的机会进来了。” 话里话外在宣示自己对这个地方的宣誓权。她说话方式并不讨喜,司玉衡却愿意看她端着架子做事,这让司玉衡有一种看着台上喜剧演员认真表演的享受。 索黛说完,优雅地转过身。 司玉衡立刻走上前,前面缓步慢行的索黛却忽然回过头,提出要求:“按着法律,你要与我保持距离,太近了,你往后退几步。” “你还在意法律?”司玉衡明显不信这个理由。 索黛于是说出真正原因:“当然也有我刚沐浴过,你一身灰尘,不能靠近我的缘由。” “我还救过你,当时我们离得很近,看来这也不是一条铁律。” 索黛两手一摊:“要说这个的话,你还拿走了我袖子上的珍珠,要怎么换算?” 光线明显的洞穴里水滴声不断,安静的环境把司玉衡的尴尬烘托到极致,都怪索黛太会说了,偏偏把这种云泥之别说出来。 “珍珠和你的性命不能做比较。”可是司玉衡面上虽然是自惭形秽,实际上根本无所谓,她只是在满足索黛的需求。 索黛赞同地颔首:“说得也是。” 沿着一尘不染的玉石路往上走,一股清幽的香味扑了上来,顶天而立的圣树枝繁叶茂,蓝绿的叶片肥美,犹如纹路细腻的碧玉,圣树主干粗壮,三个人也合抱不过来。圣树结出的圣果可以祛除疾病和污秽,有优秀事迹的子民可以获得一滴圣果榨成的果汁。 不过,圣树上面只有树叶并无果实。 司玉衡皱眉看向树枝,目光搜索一圈,仍旧没有看见圣果的半点影子。 看到司玉衡疑惑的表情,索黛表情窃喜,坐在圣树下面的玉桌上。 作为圣女,她吃住都在这里,并且在圣果成熟之前不能离开圣地。看来,距离索黛出去的日子还差得远呢。 司玉衡心道一声“麻烦”,坐到桌子对面,自来熟地倒水喝,向索黛打听:“你的职责就是照料圣树,圣树不结果实,作为圣女,你看起来很悠闲。我记得这里有相关书籍,你查阅过了?” 索黛了然地笑,漂亮如宝石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司玉衡:“现在轮到你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了吗?” “那你主动告诉我好了,我请求你告诉我。” 索黛把杯子从司玉衡手里夺过来,用衣袖擦过一遍,嘴里同步说:“它不结果又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谁都怪不到我头上。” 司玉衡表示明白了,索黛光享受膜拜,不干实事。 她四处环视,这边实在太冷清,月光从头顶的巨洞口照进来,勉强照亮里面的物体,完全不像是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司玉衡随意往后一靠,翘着腿,从容地说起往事:“你不是很喜欢热闹,学校大小庆典都要站在第一排,整天一个人待在这个巨大坑洞里,不会觉得寂寞?” 索黛嘴硬成习惯,听完直接反驳:“我不喜欢热闹。” “哦,你只喜欢被仰视的感觉。” 索黛对此不避讳:“你回答对了。” 司玉衡拍拍裤子站起来:“也看过圣树了,我的目的达到,那希望圣女大人早点把圣果孕育出来……”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索黛抬手打断她说话:“你要走了?” 司玉衡满脸疑惑:“不然呢,等着守卫进来把我叉出去?我才活了几年而已,我还是想保住这颗脑袋,回到自己该回去的地方。” “不行。” 索黛:“你留下来,陪我。”她几乎是一字一顿。 司玉衡撑着桌子,往那边靠了靠:“让我用性命陪你吗?” “不愿意?”索黛脸刹那就冷下来了,犹如冰霜。 司玉衡站直身体,挥挥手:“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 索黛紧紧攥着细长的杯子,磨着后槽牙看司玉衡潇洒离去。她就算摔进泥浆了,别人也不能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快走到出口,司玉衡蓦然回首,瞧见索黛眼下有一缕落寞,她看见司玉衡转过身来,连忙藏起失落,仍然用幽冷的目光看过来。 司玉衡这回彻底转头,没再回看一眼。 “果然会觉得无聊啊。” “过几天再来吧。” 晾一晾她。 司玉衡自言自语,从来路回去。收起绳索,清凉的晚风扑打着单薄的衣物,司玉衡把腰带系紧,望着遥远处的万家灯火忽然想说点什么。 明暗对比如此明显,在这个世界,贫穷是原罪,堕入贫穷的人更是十恶不赦。 要是司玉衡是主宰者,她就把富人和穷人放在一个区域里,让他们随着天性去厮杀,没有道理让规则来保护某一方。 她思维一如既往简单且暴力,不会过分留意到某一方的劣势,很少悲悯众人,也就造成她的身份不能是任何一个世界的首领。把整个世界囫囵吞枣咽下去的司玉衡,说到底,一直游离在世界之外,没有融入进来。 没走多远,司玉衡听见远处传来狼叫声,她忽然想到密林里有的不止狼群,还有相貌扭曲的吸血鬼,她昨天才吃过亏,而且从圣山回到王城至少要走一个小时,司玉衡驻步,省去徘徊的步骤,转身进入隧道里。 来去自如的架势,好像这里只是她的破屋子。 一进去,她径直往圣树那边走。 索黛已经不在桌边了。 司玉衡想到其他地方找人,侧耳听见头顶枝叶颤动的声音,抬头一看,冷不防看见索黛玉白圆润地脚后跟踩在树枝上,颤巍巍一步步往上爬。 送常人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碰圣树一下。而现在,索黛直接光脚上树,连司玉衡也吃惊了。 司玉衡先清了清嗓子,还没说话,索黛猛一听到声响浑身战栗,脚下没踩稳,在枝丫上前后晃了晃,挣扎无果,慌里慌张地掉下来。 洁白无瑕的身影伴着月光落下真有几分圣女的意思。 司玉衡一面想着,一面皱着眉头,移动位置在索黛落地之前接住了她。可是索黛一个成年人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重量增加数倍,司玉衡接到人后,手上承受了如同断骨一般的疼痛。手一抖,脚下一滑,两个人同时躺在松软的草地上。 索黛整个人压在司玉衡身上,草地上的小包硌到司玉衡的背,她本能地弓起身体,疼得闭上了眼睛。 “下去。” 索黛摔得晕头转向,手掌撑到柔软物体,眼神忽然变得惊慌,求证似的低头一看,见到自己的手撑在司玉衡胸脯上,那人眸光似刀,十分不悦地看过来。 若无其事地缩手回来,索黛站起来后把手放在后腰上,攥紧手心,背过身去不看司玉衡。 司玉衡修长的手指支着前额,屈腿坐起来,背上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过,她探手摸了一把,一看脸都黑了。 血。 她第一反应是圣树不能见血。 “索黛,扶我起来。” 索黛以为自己听错了,冷漠回头,重复她的话:“你让我扶你起来?” 司玉衡:“这里还有别的人叫这个名字吗,快点,我背上流血了。” 索黛瞳孔战栗,不情愿地走过来,说是扶,其实只是把手递给司玉衡,后者立马抓住她的手,触碰那瞬间两个人都懵了一下。 好凉。 是暖的。 司玉衡借力站起来,这才发现脚崴了,叫索黛扶着她往外走,圣树嗅到血腥味,浑身颤抖,簌簌落下几片叶子。 圣树饮血,结出来的就不是圣果,而是灾难果实。 远离圣树后,司玉衡脚下脱力,整个身体压在索黛身上,索黛明显撑不住她,重重呼吸一下。 索黛语气疑惑:“奇怪,你身上好香。” 司玉衡自嘲一句:“我虽然落魄了,但是会洗澡的好吧。” “哦,好吧。” “在这里停下。” 司玉衡指的地方是圣池,她坐到石头上,等索黛的手从身上撤走,慢悠悠地解开腰带,索黛抿紧唇线看着她。 随着一件件衣物落下,洁白的肌肤露在眼前,肩胛骨依旧漂亮到极致,上面的伤口在流血,染出半边血翼,腰比之前更窄,月亮印记颇有种画蛇添足的感觉。 司玉衡从地上的包里找出老板塞到她包里的纱布,先用圣池水清理伤口,熟练地进行包扎。 幸好,圣池里面的是活水。 重新穿上衣服,司玉衡不出一声便回头,撞上索黛炽热的视线,索黛眸子一缩,暗暗咬着下唇偏过头
第68章 异世·圣女的傲慢3 “你回来干嘛?” 司玉衡转头也问她:“你爬上去干嘛?” 索黛理直气壮:“我先问你的。” “晚上不安全, 我等天亮了再走。到你了,你好端端爬上去想干嘛?”司玉衡直视索黛,想从她躲闪的目光中窥得一丝其他意味。 沉默一阵, 索黛手指碰到耳根,像在确定什么,左右摸了一遍, 缓缓开口:“履行圣女职责,检查圣树是不是出问题了。” 司玉衡:“你这话就是在说, 这个国家出问题了,你说话的风格一直没变吗, 连我都知道祸从口出,你倒也不当一回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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