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快地回到房间,脚下踩到一个小坑,司玉衡停住步伐,质量上佳的海星闹钟竟然把略带松软的地板砸出伤痕,某种程度上,她暴力解决事情的态度和时山水如出一辙。 次日,阳光明媚。 楠楠擦洗桌椅,冷不防看见鱼缸里的鱼肚皮朝上,没了呼吸,当即便吓了一跳,又看清水底的闹钟,尖叫出声:“谁把大小姐房里的闹钟扔水缸里了!” 比起颜色绚丽的金鱼,很明显,那个黑色物体更重要。 旁边吃早餐的司玉衡抬起头,看了看惊慌的楠楠,事不关己地接着喝粥。 梦惠贞立马从座椅上起身,爱惜地把闹钟从水里捞出来,用袖口擦了半天,可惜里面的积水太多,根本擦不干净。 她蹙眉,递到时山水面前:“山水,你看看,还能修吗,这怎么会在鱼缸里。” 时山水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接过去转着看了半分钟,回答说:“我找人修一下。” “一定要把它修好。”梦惠贞不放心地嘱托。 时山水垂下眼帘:“好。” 一场闹剧很快过去,谁也不知道不知轻重的那个人是谁,鱼缸里重新养了鲜艳的金鱼,在假山里摇头甩尾,样子又蠢又漂亮。 大概四天后,梦惠贞疼爱司玉衡到了极点,一日三餐亲自进厨房,带着司玉衡出门购物,更重要的是她让司玉衡叫她母亲。 司玉衡佯装不知深意,前面的都依言照做,唯独没同意最后的请求。 时家有几个女佣和她一起在游轮上干过活,当时司玉衡就是一个临时上去打杂的,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她摇身一变成了使唤人的主人,本就不喜她高高在上的做派,现在还被呼来喝去,几日下来,妒意剧增。 司玉衡闲着无趣,在后院散步的功夫听见不少议论,她一一记下。 低头看表,原来又到了品用下午茶的时间,这一周的时间里,司玉衡每日作息规律,按点做事,闲暇的模样令人歆羡,然而她觉得十分无聊。 联系不上系统,也无法判断任务完成的时间,每一天都想在荒废日子。 困在无趣的情绪中,人很容易暴怒。 幸好,司玉衡还能控制大脑里的冲动。 拇指按在黄玫瑰的花骨朵上,司玉衡轻轻一用力,折下一朵芳香回去。 安安静静吃完一块黄桃蛋糕,拿起纸巾擦擦红润的嘴角,司玉衡往后靠去,说话时皓齿若隐若现:“蛋糕谁做的,这么腻。” 饭厅里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蛋糕不是司玉衡点名让她们之中的高个子做的吗,她不是忘了,而是要训人。 高个子女孩一双丹凤眼眸光闪烁,瓮声瓮气地说:“我做的,下次会注意。” 司玉衡点点头,又说:“我想吃葡萄。” 女孩转身去端,刚回来就听司玉衡提出无理要求:“我吃葡萄只吃能剥下整张果皮的,盘子里的葡萄很新鲜,幺五二二七五二八一品相也好,一定都符合我的要求。剥吧。” 说完,司玉衡嘴角露出玩味的微笑。 女孩敢在背后嚼舌根,但是不敢当着司玉衡的面公然抵抗,她很厌恶双腿交叠坐在那里的人,又不得洗手后站到小圆桌边,内心希望夫人赶紧回来看清司玉衡的丑恶的真面目的同时,一声不吭地剥葡萄。 紫色的外衣与果肉分离,途中险些碎下一块皮。 她剥好一颗,司玉衡朱唇半张,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司玉衡含着酸甜的果肉,连着经脉一起滑进肚子,没把籽吐出来。准备小碟装籽的女孩愣住,后背没由来地冒出冷汗。 她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人外出归家,在旁边看了几秒,了解情况后走过来。 “你们先去忙其他事。” 三双眼睛都在看时山水,两个人如蒙大赦,放下碟子赶紧出去。 “她们只是来做工,为什么为难她们?”时山水眸底古井无波,大概又是例行分内之事。 司玉衡忽然觉得扫兴,失去解释真相的欲望,浑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单纯无聊,想吃葡萄。” “想吃?” “嗯。”司玉衡早知道她在观看,就赌她现身阻止的时间。 时山水去洗完手,擦手说:“既然想吃,我剥给你吃。” 她的手指纤细,嫩白,手腕骨骼明显,司玉衡面无表情盯了须臾,抬眸说:“也行。” 当她点头同意时,时山水内心没有波澜,粉红的指尖捏住一颗葡萄,仔细地剥下一张完整果皮。 司玉衡照样没脸没皮,眸子淡然地张嘴。 时山水凑近喂到她嘴里,手指无意碰到温热的唇,二人对视一眼,司玉衡镇静自若,舌尖一抿,尝到甘甜的汁水,粉舌往外顶,要把里面的一对籽吐出来。 随后低头吐在时山水递过来的盘子里。 “很甜。” “我是不是恃宠而骄了?”司玉衡声音没有起伏,甚至那对眸子也无半点动容,偏偏带有独属于女性的俊美。 时山水不回话,擦完手要走。 司玉衡望着她的背影:“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背后议论我,有什么话大可当着我的面说,我应该没有占了你在时夫人心中的位置,不是鸠占鹊巢吧?” 听到那个词,时山水终究是步子慢了半拍。 显然,她有,理直气壮的做派让人喜欢不起来。 司玉衡视线一直紧随着时山水,又说:“我错了。山水,明天让我跟着你出门透透气吧。” 时山水头也不回:“好。”
第7章 都市·女管家的秘密7 晚些时候,梦惠贞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司玉衡进来心情不佳,嘱咐时山水多加照顾,有时间就带她出去转转。 金科玉律一下来,不管时山水原来是敷衍,还是真心答应,现在都要按照命令做。 这些日子,司玉衡也看明白了,在时家,时山水做什么都像是赎罪,为那股内疚,宁愿咬牙违背意愿。多无理的要求,司玉衡都没听她说过一个“不”字。 这不是她身上吸引人的点,比起一个听话的机器,司玉衡更想看看冰山一角下的真容。 只怕,会付出代价。 晨光微熹,朦胧的蓝雾笼罩着法式别墅,两个女人先后从里面出来,打头那个身材高挑,步伐颇有力量感,随后那位气质冷淡,犹如缥缈的雾。 一前一后坐上车,司玉衡望着红艳艳的朝阳,貌似好奇地问:“怎么这么早出门?” 时山水不紧不慢地扣上袖口,身体往后倾斜,靠在座位上:“怕你想做的事太多。” 司机启动车,驶出绵延不绝的玫瑰群。 司玉衡一脸刚清醒的样子,嗓音比平常低:“我没想好去哪里。” 清秀的眉毛直入乌发,眼眸平静,丝毫不见歉意。 “现在想。” 阳光倾注在时山水的身上,司玉衡余光看见一层金辉,真怕这尊冰像被太阳烤化了。 也不是非要去特定目的地,和时山水待在一起,司玉衡便觉得有意思,就算现在在时家也是一样的想法,奈何时山水整日往外跑,见面的机会比较少。 司玉衡做出思考的表象,实际在想她的攻略对象。 她没有焦急,只是粉色爱心始终没有增加,司玉衡不由自主怀疑自己的能力,没了系统的帮扶,就一点进程也没有? 司玉衡忽然开口说:“你喜欢10这个数字吗?” 正是当前好感值。 时山水虽觉疑惑,仍回答:“谈不上喜欢。” 司玉衡:“我也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开,十七分钟后不管到哪里,我们都直接下车。” 冷漠的视线看过来,玉白无暇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时山水收回视线,眉眼舒展:“好。” 司玉衡没见过她真正笑起来的样子,大概就是刚才的模样,细微到难以察觉。 下一秒,司玉衡双目忽地定住,而后露出微笑。 刚刚还在嫌弃停滞不前的好感值,在司玉衡说完提议,7颗爱心忽然出现,当前总数为17颗,巧合发生了。想来,时山水和她一样,不喜欢循规蹈矩地活着。 且不说其他,若是在现实世界,司玉衡一定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十七分钟说快不快,两个人在一片荒芜的老城区下车。 时山水环视一圈,眸底暗藏期待。 司玉衡熟练地扎起头发,惋惜地说:“没想到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好勉强上楼顶看看了。” 脚边就是生锈的铁皮,从这里走到楼下,要经过一块泥地,道路中央嵌着塑料垃圾袋一类物品。 时山水一眼望尽废楼高度,仰头时头发及腰,未完工的大楼顶层飘下一块不明物体,站在这,仿佛能闻到窒息的水泥味。 时山水不解地问:“要上去?” 司玉衡笑着看她:“可以不用。” 犹豫没有超过三秒,时山水无声地编头发,利落地把尾端扎好。 “怎么同意和我上去?” 话音未落,司玉衡已经迈步向前,步履沉稳。 时山水跟上去,说话节奏缓慢:“从这里,可以看到完完整整的时针总公司。” 听时山水这么说,司玉衡迫不及待想看一眼时针的真实面目,她对家产没有兴趣,单纯想等那一瞬间时山水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也许看过之后,今后就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努力了。 拾级而上,踏在堆积已久的灰尘里,鞋边沾了一圈深褐色的痕迹,脚步声在空荡的大楼回旋,由低到高,越来越远。 花了十七分钟,徒步上到楼顶,上面的窗户还只是一个大口,通过这个小口,外界变得渺小。 司玉衡额头浸出薄薄一层细汗,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时山水的脸颊上,至于楼外是什么样的景象,那都不重要,因为时山水眸中的欲望和光被她捕捉到了。 时山水也只看了一眼,便说:“下去?” “走吧,还有下一个地点。”司玉衡并无留恋,干脆地移动脚步。 “一直右拐,23分钟下车。” 经过第一轮命运游戏,时山水开始制定路线。 司玉衡去哪都无所谓,反正她不会吃亏。 这次是繁华的奢侈品街道,和高雅的妇人千金比起来两人多少有点灰头土脸,正好换身行头。 司玉衡视线放远,斜对面橱窗里的模特穿着一条珍珠镶边的长裙,让人无法移开眼球,她无声走过去,赞叹道:“真漂亮。” 虚虚摸了一把金线底花的白裙,司玉衡缓缓弯起双唇:“山水,要怎么样你才会穿上这条裙子?” 时山水刚走过来,先看她一眼,再去看吊带低领口的裙子,认真思索一阵,回道:“进店之后,店员先看谁,谁就穿。” 又是赌局游戏。 司玉衡果断同意:“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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