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顺滑的礼裙完全扯过来,时山水垂下清冷的双眸,开始解司玉衡领口的第一个纽扣。 司玉衡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时山水头也不抬,单手的动作也很灵巧,漫不经心地开口:“时家走丢了唯一的继承人,这不是秘密。” 这是要摊牌啊,司玉衡比时山水高一点,视线同样向下,顺着她的眉眼滑到轻薄的红唇上。 双唇一开一合,不急不缓地接着说:“昨晚夫人看见了你腰上的胎记,她认为你就是她失散二十一年的女儿。但是现在就凭这个胎记并不能下定论,在亲子鉴定出来之前,她不会与你相认,在这期间,由我亲自照料你的衣食住行。” 身上的睡衣被褪下,司玉衡仿佛感觉到了海风从察觉不到的缝隙里渗透进来,吹得她肩胛骨发凉。 随着时山水的动作转过身去,最后的贴身遮挡物也被迫离开。 司玉衡大方地双手下垂,没有要护着身子的意思,她目视前方,问:“那你觉得我是她要找的人吗?” 时山水连思索也无:“不信。” 听完,司玉衡眉眼展开,笑了。 就算心里不服气,还是会照着命令做事,时山水的弱点就是时家,不可违背的话语如同她的使命。 司玉衡也不和她假客套了,再推脱时山水的好意,很容易拂到她的逆鳞,倒不如任摆弄。 换上高档的衣物,司玉衡整个人气质大变,无端有了贵气。时山水绕着转了一圈,实在感觉违和,怎么看司玉衡都像披着华美皮囊的雪狼,耐心地蛰伏在雪地里,就等时机成熟,一击毙命。 司玉衡抬起手臂,浑身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少了很多安全感,这种整个脊背露在外面的衣服设计,仿佛是露出弱点,随时任君采撷。 特别是她身上的淤青还未消退。 “你先洗漱吧,暂时待在房间不要出去。” 丢下这句话,时山水踩着高跟鞋出门。 少许,司玉衡的清秀的眉毛上还挂着水珠,她端着药膏回来了。 司玉衡坐在沙发上,双腿也收上去,目光懒散地看她:“我像不像被软禁了?” 果然,时山水的动作慢了半拍:“等会我陪你出去散心。” 司玉衡视线落在晶莹罐子里装着的绿色膏体,等着时山水解释它的用途。 “很抱歉,刚穿上的衣服又要脱了,我拿了活血化瘀的药,涂完之后,你的伤要不了两天就会痊愈。”时山水一点歉意也没有。 从沙发上下来,司玉衡走近:“不是伤筋动骨的伤,过两天自然会消下去,时小姐没挨过打吗,这点常识也没有。” 既然她一点诚意也没有,司玉衡就故意说话激她,那个称呼现在已经充满了讽刺意味,真是一脚稳稳踩在时山水的禁区。 时山水嘴角动了一下,把司玉衡推倒在床上,望着凌乱的美人,冷冷地说:“我只是在完成我的任务,我不希望有太多的干扰,擦完药就到外面去,你配合一点。” 司玉衡陷在柔软的床上,默默翻了个身,主动拉下衣服。 擦了药,随着系统提示音,三颗爱心出现在进度条内。 时山水的控制欲比想象中要强。 药膏被肌肤吸收,无色无味,披上时山水挑选的丝巾,司玉衡如愿见到了碧蓝的天空。 她和时山水走到甲板上,交杯换盏的人们低声议论,时山水与别人形影不离的模样只在梦惠贞的身边见过。 梦惠贞翘首盼望,连忙招呼她们过去坐下,亲切地握住司玉衡的手,忍不住嘘寒问暖,而时山水站在她的身边。 与她一起聊天的几位妇人好奇司玉衡的来历,谈笑间打听灰姑娘变身的过程。 “惠贞啊,别光顾着说话啊,也和我们介绍一下。” 梦惠贞仍然抓住司玉衡的手心,喜上眉梢,脱口而出:“我女儿。” 短短三个字,围坐在一起的几个富太太瞬间全部看向司玉衡,下意识以为梦惠贞在开玩笑。 “我刚认的干女儿。” 把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梦惠贞淡定地补充。 司玉衡微微笑着,笑不及眼底,余光瞥向冷如寒冰的人。 “哎哟,说话怎么还大喘气,惠贞你也太会享福了,有了这么好的山水还不知足,又认了一个的干女儿。” “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惠贞家千金多,我们家儿子多,如果孩子们相处好,说不一定还能姐妹们还能成为亲家。” “那就是我们高攀了。” 气度非凡的她们笑得眼睛弯起来了。 梦惠贞说话时也在笑:“哪来的高攀,我们的友谊不掺杂其他东西,孩子们的事我们也不操心,都这个年代了,要随孩子的想法。” 几个人又连连应和。 司玉衡从始至终保持沉默,倒是刚好和寡言冷脸的时山水凑一块去了。 陪梦惠贞坐了两个小时,司玉衡对那些话题毫无兴趣,越发无聊,还有点烦躁,梦惠贞察觉到她情绪变化,就随她去休息。 司玉衡皮笑肉不笑地把手从梦惠贞的手心里抽出来,心想,她只做一段时间的时家千金,但愿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梦惠贞的寻女美梦会成真。 她这一走,时山水也要跟上去。 故意放慢脚步和时山水肩并肩,司玉衡疑惑地说:“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时夫人笃定我的身份,万一只是一场误会,该怎么办?” 时山水回答:“她喜欢你,多一个干女儿也无所谓。” “是吗,这才一天过去,我就不会再想着回到后厨洗盘子,既然时夫人对我满意,那我就顺着她的意,借机脱离苦海。” 司玉衡用言语诉说着世俗的渴望。 谁又想低人一等,整日被呼来喝去,还要吞下一肚子的苦水呢。 时山水停下步伐,好奇地看她:“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 司玉衡笑,笑容犹如雪后初霁的天气,只是说:“怕你不开心。” 属于是实话实说了。 闻言,时山水轻哼,用着高傲的语气自我贬低:“你怕是想错了,归根结底我是一个外人,我没能力把手伸这么长。” 实际上,她涉及的领域,比梦惠贞了解的还要深。 司玉衡想在房间休息,时山水也不可能时刻守着她,只要不出房门,两人都落得清闲。 夜晚,经过两天一夜的狂欢,九成的人此刻兴趣缺缺,不再满足精神上的享受。娇软的声音从严丝密合的门缝里传来,再高雅的人种,也会被骨子里原始的欲望征服。 百无聊赖地和组织汇报任务进程,司玉衡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听到门锁被撬动的声音,快速将手机黑屏,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沙发上等着来人。 那人用了五分多钟才把门打开,蹑手蹑脚地进来,而失去耐心的司玉衡早已到了门边,等人从眼前路过,才突然发力,把娇柔的身躯摔在地上。 听到因为吃痛而哼哼的声音,司玉衡立马猜到了她的真面目,往后一蹬,门关上,也把光亮关在外面。 司玉衡压低声音,单膝跪在柔软的后背:“胆子挺大,偷东西偷到这里来了。” 女人在地上扑腾两下,软和的胸脯紧压着冰凉的地面,她喘不上气,怒道:“放开我,我是林鸢,不是小偷。” 司玉衡当然知道她是谁。 顿了顿,司玉衡故意提高音量:“林鸢,你来干什么!” 林鸢正要说话,司玉衡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她惊讶的表情,并且毫无偏移地捂住林鸢的嘴,不要她出声。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赶紧离开,不然我叫人了。” 与此同时,司玉衡在手机上快速打字,拿给林鸢看:“有人偷听。” 林鸢果然不闹腾了,司玉衡暂且放过她,移开压在她身上的力,慢慢站起来。 “我来看你是不是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别以为有时家给你撑腰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司玉衡看她狼狈地爬起来,安静打字:“快走。” 林鸢有气没地发:“哼,等着瞧。”然后摔门而出。 司玉衡上床躺着,她才没时间和林鸢周旋,赶紧打发走,省得头疼。 前后两秒,另一边收到了信息。 “林鸢进过房间,来吵架。”
第5章 都市·女管家的秘密5 从漫无边际的碧海上落到实地,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些幻觉,分明是走在坚硬的地面,却像在随波漂浮。 司玉衡脚下晃了两步,本能扶住身边的物体。 此刻,有一段电流阻断她的视线,其来势凶猛,大有从左脑横穿右脑的架势。 只有司玉衡能听见的那个声音苟延残喘地重复着,如同远古传来的魔咒。 【抱歉,重启失败,请稍后再试。】 【抱歉……】 身边的低语声逐渐增多,绿头苍蝇般扰得人心烦意乱。 司玉衡咬紧后槽牙,忽然抬头那瞬,下巴尖的汗珠飞了出去,盛满落日金辉,摔在深灰的地上,变为转眼即逝的一滩水渍。 “哪里难受,晕船了吗?”梦惠贞焦急地扶着司玉衡的肩膀。 于嘈杂的人声中,司玉衡分辨出梦惠贞的声音,调整好呼吸才回复:“没事,可能是有点中暑。” 说完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攥着时山水的手臂,担心把这块冰雕捏碎了,司玉衡镇定地放开沁满汗水的手,说:“谢谢你扶我。” 时山水神色未变,明明是司玉衡要凑上来,她手都没抬。 松手时,司玉衡有意碰到时山水手腕上的玉镯,不过是尾指刮到一点,那人立刻缩手,眸子更冷了。 梦惠贞这边关心则乱,亲手送司玉衡上车,一起坐在后座,途中一直嘘寒问暖。 那波冷汗去得快,司玉衡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本人无病无痛,身体素质比许多女生都要优秀,中暑是说谎而已。 昨晚重新登录系统,半个小时没有响应,司玉衡没了脾气,不再管它,不曾想系统居然延迟到这个地步,将近18个小时,才施舍似的,给出点回应。 “回家了不要拘谨,就是自己家,吃饭和我一起吃,喜欢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太久没下厨了,就吃个开心。” 梦惠贞始终拉着她的手心说话,如普通母亲絮絮叨叨半天,说不了几句有意义的话。 司玉衡垂眸看见梦惠贞的双手,早已不是雪白的肤色,有点梨花跌落枝头之后枯萎的黄,可是,很温暖。 在没有生命危险的世界里,司玉衡过着游戏人生的生活,经历过无数感人肺腑的故事,她内心深处时刻都保持清醒,再温情的场景都是假的,眼前的也是。 司玉衡时不时搭话:“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我不挑食。” “好孩子,也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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