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部长开了口的人情世故,没有人敢拒绝。 这在从前是温盏和陆昙都不会主动触及的话题,陆昙有她的操守,温盏懂她的操守。 陆昙也确实变得更主动一些,在令温盏快乐的时刻,可她却总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温盏的回馈,这几天温盏竟未有一次察觉到陆昙有任何需求。她像是失去了人类最原始的乐趣一般,在满足温盏的同时囚住自己。 至于游刃有余,除了某项夜间作业的技术之外,更多是语言上的亲昵,老婆陆太太的称呼在家随口而出,可温盏却清楚地记着,这么多年,陆昙没有对同事朋友介绍过一次,自己是她的爱人。温盏可以体谅她不喜欢将自己的私人生活公开的心情,却也渴望陆昙有一日能给自己一个该有的称谓。 这几日下来,温盏反而更加患得患失,她不晓得陆昙在云里雾里背后,藏着几分真心。 有些事她能感受到,不需要陆昙刻意去表达。 爱情也是。 相处七年,陆昙对她有感情,这点温盏是肯定的,但陆昙到底有多爱她,温盏却拿不准。 她的爱人姿色艳绝,举手投足间别具风情,可在感情上却深沉且内敛,掺杂了太多温盏看不清读不懂的情绪。 她和陆昙到底隔着什么,温盏花了许多年都没能闹明白,索性丨交给时间。她始终相信,虽然她反应总是慢一点,但胜在足够真诚,陆昙那么聪明一定能懂。 但陆昙现在的转变并不是她想要的,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流于形式的表达堆积到第三日,温盏忍无可忍,将下班主动吻她唇角的陆昙拉到一边问:“陆华优,你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同我说说么?” “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陆昙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扣,一边漫不经心地反问。 她今天穿了件天丝的黑色衬衫,白色的绣线点缀,设计感十足。她低着头,脖颈的曲线微微收起,没有那么分明,雪肤玉质被收进衬衫的领口,又在陆昙解开的衣缝处若隐若现,惹得温盏心口一热。 好想咬一口…… 不对不对,绝不能被美色丨诱惑失去信仰! 温盏在心中默念,手不自觉地拍拍脸,迫使自己清醒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管工作还是生活,你都可以同我倾诉,你是真的遇到状况了吗?” 陆昙解衣扣的手一顿,想了想,也伸出手拍拍温盏的面颊:“生活上没有啊。” 温盏:“那工作上呢?” 陆昙拍拍她的下巴:“工作机密,不能说。” 温盏没有问到答案,显得有些泄气。 陆昙又怕拍她的额头:“为什么这么问?” 温盏没有在意她的动作:“就是觉得你最近很奇怪,好像对我也同从前不一样……” 陆昙四指并拢拍拍她的鼻尖:“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温盏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按住陆昙作乱的手,纳闷道:“你老拍我做什么?” “阿盏方才不就是一边拍拍自己一边问我问题?”陆昙一只手被温盏捉着,另一只手插进西裤口袋里,衣衫半解,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我以为这是阿盏自创的瘦脸方式。” 温盏噎了一下,做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问:“那你为什么不拍自己?” “我的脸比你小,没有这方面的困扰。”陆昙大言不惭地道。 “陆华优你再、说、一、遍。”温盏将唇角咧得更开,手却已经袭上陆昙的衣领。 陆昙眸中有笑意闪过,她借着温盏的力将自己的头低了一点,用自己鼻子蹭蹭温盏的鼻尖,道:“阿盏,还没吃饭呢,饱暖之后再思淫丨欲,才更有持久力不是吗?” 温盏闻言,想起连日来陆昙的热情,赶紧跳开三步远,双手在胸口比了个大大的叉:“我家亲戚来串门了,我这几日得矜持稳重一点!” 陆昙狭长的眼尾一挑,对她的话表示存疑。 “你赶紧去换衣服!”温盏不再看陆昙敞开的衣襟,转而环住陆昙纤细有力的腰身,将她朝衣帽间带。 陆昙倒是没再捉弄她,老老实实地进去换衣服。 温盏站在衣帽间外,背着身听着里面的声音,斟酌良久才道:“陆昙。” “嗯?”衣帽间里的人应得随意。 “我是你最亲密的人,而不是每日里躺在你枕边的摆设,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大可以直白地对我倾诉,不用这么别扭隐晦的。”温盏用牙齿刮了下自己的唇,郑重地道。 “别扭?”里面的人精准地捕捉她的措辞,“哪种别扭?” “你有时候像刚才那样让我觉得很自然很轻松,可有时又会以另一种看似主动热情的姿态面对我,让我猜不透你是什么心情。” “你不喜欢我这么对你?”衣帽间的人问道。 “不喜欢。”温盏尊重自己的感觉道:“陆昙,你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做改变,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里面的人静了许久也没答她,温盏知道陆昙又一次想要这段对话不了了之,可她却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她们以后还有无数个七年要一起过,无效的沟通积累太多只会消耗彼此的坦诚,让彼此在婚姻里变得更加畏缩。 也许这次的沟通会将两个人的感情推到更加边缘化的位置,但至少比这样虚伪尴尬的好。 “陆昙。” “温清沅。” 陆昙与温盏同时开口,唤的却不是温盏的名姓。 这名字温盏刚认识陆昙那阵子曾听陆昙念叨过几次,被陆昙以口误蒙混过去,后来陆昙不提,温盏也渐渐忘却。未曾想,今时今日再一次从陆昙听到。 陆昙的语气明显不是口误,倒像是真切地在称呼她。 温盏不再说话,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温盏。”陆昙迅速换了称呼,仿佛刚才那声温清沅只是错觉,她语气微冷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说,这样用感情的假象来麻木我,很有意思么?” “假象?”温盏不解:“我们的感情是假象?” 可她的疑惑却成为引爆陆昙情绪的导火索。 衣帽间的人忽然打开门,她根本没换衣服,唇角微扬,狭长的眼尾尽是冷淡的弧度,晶亮的眸子里像是在印着一个陌生人:“我们的感情或许不是虚假,但你是,温盏,你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却来同我谈感情,你不觉得可笑吗?” “陆昙,你什么意思?”温盏更加困惑:“什么叫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不明白?”陆昙唇角的笑容更盛:“那便等你想起来再同我谈。” “……” —— 这次没头没尾的谈话完全超出了温盏的理解范畴,接连几日两人未能说上一句话,关系更是陷入前所未有的冰点。 她该想起来什么?温盏没有答案。 陆昙身上不缺秘密,这点温盏很早便清楚,但陆昙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温盏与之相处多年,却未能窥得全貌。 而且,“温情缘”到底是谁? 陆昙只是单纯的口误吗? 温盏想要问清楚,可回应她的却是白天陆昙背过去的身影和每晚空置的床。 陆昙在她这里埋下疑心的种子,却不肯为她解惑。 心里存着事的温盏几天都没能睡好觉,整个人显得浑浑噩噩。 原本写得好好的人物小传,不知怎么的便写上了“温情缘”三个字。 协议的电子签,下意识便签上“温情缘”的名字。 连去工作室遇到粉丝要签名,都差点写成“温情缘”。 幸好助理乔菲先一步反应过来,才及时阻止她犯蠢。 会议室里,经纪人唐筹与温盏聊完下一个季度的工作安排,以及后续的戏约计划后,将话题引到温盏的个人情况上来:“盏盏,你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魂不守舍的?” “有吗?”温盏没抬头,将视线定在平板电脑上。 “刚才在门口,要不是菲菲拉着你,你连名字都能签错。”唐筹看出她的逃避,抱着臂直言道:“你是不是同陆部长吵架了?” 温盏沉默半天,摇头:“我倒希望我们只是吵架。” 可惜,陆昙给她出的难题,根本不是吵架这样简单。 唐筹见她情绪不佳,看了看表,提议道:“马上下班了,陪我去喝一杯?” 作者有话说: 不正经的场外。 唐经纪:你签名写的温情缘到底是谁?! 阿盏苦恼:我哪知道…… 铁粉:姐姐要我们珍惜这段缘???姐姐好会!! 阿盏:? 阿盏:…… 感谢在2023-07-18 00:05:05~2023-07-22 00:0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子還老鼠 10瓶;虎子爱吃蜜 7瓶;1_Zhou~ 5瓶;仫眠、老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容忍度80% 盏盏不怕陆部长误会? 作为温盏的经纪人,也是工作室的合伙人,唐筹在工作上可谓无可挑剔,业务能力强人脉广,也很会为艺人做规划,两人工作多年一直很合拍。 只是看似强势的经纪人在闲暇时间更喜欢泡在酒吧里,和陌生人喝一杯酒,调一段情,酒后到附近的酒店放纵一晚,第二天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牵挂谁,真正的游戏人间。 原本温盏很少参与唐筹的酒局,可今天她需要放松心情,所以对于唐筹的邀约,温盏应承得很痛快。 觥筹酒吧。 温盏和助理乔菲与唐筹共同坐在一处雅间之内,温好的酒还在咕嘟咕嘟地冒泡,周围摆放的白色酒盏,雀羽暗纹翻飞,配上雅间内的绿植和桌上云雾袅袅的香炉,倒像是在茶室。 “这里是……酒吧?” 温盏见惯那种吵闹起来震得人心脏突突的夜店,也见过一些小酒馆,但像觥筹酒吧这么雅致的倒是第一次见。 她和一旁同样震惊的小助理乔菲各自观察了一会儿,问道:“筹姐……在这里怎么找约会对象?” 唐筹将几颗特制的梅子用竹镊依次放进酒盏中,闻言道:“你们很好奇?” 温盏和乔菲一起点头。 “盏盏不怕陆部长误会?”唐筹抬起头,朝温盏道。 温盏眨眨眼,没有理解唐筹物色约会对象同陆昙能有什么关系,呆呆地道:“不怕啊。” “菲菲呢?”唐筹又问。 “我没对象呢筹姐。”小姑娘直爽道。 “成,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唐筹在桌下的小抽屉里取出一片树叶状的小木板,递给乔菲道:“菲菲,把这个放进包间门边的凹槽里。” “这是什么?”小助理端详半天,温盏也凑过去看了看。 “请君牌。”唐筹回答道:“把这个挂在门口就代表你有意愿开展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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