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熙将糖放进她的手心,“想抽烟的时候就吃一颗。” 嘶啦—— 话音刚落,薄时月撕开包装袋,将糖含进口中,沁爽的薄荷味在口腔中爆炸。 南熙瞪大眼睛,“你居然现在就想抽烟!” 薄时月坦然颔首,“某人气我,满腔愁闷无处发泄。” “明明是烟瘾犯了,”南熙担心地看着她,“要不我们去做个体检吧,你的肺可能已经变黑变黄了。” 薄时月:“……”她抽得最凶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星期一包而已。 她不理会,南熙便一直碎碎念,誓要说服她去体检,直到一颗糖被塞进嘴里,突如其来的冰凉感让她忘了说话。 “只是为了祛除晚饭的味道。”薄时月不得不解释。 “你早说嘛。” 薄荷的气息充斥口腔,南熙被冰得龇牙咧嘴,总觉得呵出的气息也带着团团雾气。 不再喝咖啡之后,她挺喜欢闻薄荷味的,可以提神醒脑,功效对她来说和咖啡不相上下,但是她不喜欢吃薄荷味的东西,连牙膏也拒绝薄荷味。 不过薄时月似乎挺喜欢的,眼瞧着她又剥开一粒。 “看来我买少了,”南熙笑道,“过两天给你买一大箱。” 薄时月随口应道:“好啊。” 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三天后她真的收到了一个快递,打开之后是一小罐薄荷糖。 “鉴于旅行携带不方便,先给你买了一小罐,”南熙解释,“还有一大罐已经送到你办公室里了。” 既然是女朋友的心意,薄时月欣然点头,重新和南熙在一起后,她确实不需要烟了,但是就算自制力再强大,偶尔还是会犯烟瘾,吃糖可以舒缓一二。 “还有一瓶薄荷味的香水,”南熙献宝似的将背在身后的手举起来,“我找了好多家店呢。” 薄时月失笑,“你是想让我全身都是这个味道吗?” 她对薄荷味没有这么浓烈的爱。 “试试嘛。” 南熙拆开包装,环抱住薄时月,掀开衣服在她的后腰上喷了一下。 凉意瞬间从腰间扩散至全身,薄时月不自觉地抱紧怀里的人,汲取温暖。 前调是小豆蔻,暖意弥漫,糅杂着薄荷的冷,像窖藏多年的烈酒,灼热与清凉一同蔓延,唯一不变的是历久弥新的醉意。 一如此刻的薄时月。 南熙在她的颈侧印下轻吻,声音变得低哑,“香水味道被衣服掩盖了,我闻不到,脱掉好不好?” “不……” 单音节刚一出口,双唇便被人衔住,用温柔的举动迷惑她,趁她沉沦,顷刻间变得霸道,扯着衣服下摆的手开始用力,一切都难以抗拒。 薄时月自顾不暇,想逃,被她拥得更紧,被迫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坚硬的墙壁上。 腰间的肌肤再次触到一片凉意,锁骨却热得发烫,薄时月仰起头,双目迷离,面色酡红,连薄荷的气息也无法让她清醒。 叮铃——叮铃—— 手机持续震动,发出惹人生厌的噪音。 南熙试图忽略,可铃声响个不停,她埋在颈间吸了一口气,“等我一下。” 拿起床边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妈妈。 南熙清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这才接通。 “熙熙,我也来春城玩了,现在在绿意小筑,你在哪个房间?”
第七十三章 蓝盆花 陈女士来得出乎意料,完全打破了南熙所有的计划。 但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她就在楼下。 “妈妈,我在外面玩呢,要等一会儿才能回去。”南熙镇定出声。 “那你先把房间密码告诉我,”陈千盈的声音里带着喘意,“你住的民宿太偏了,我快累死了。” 南熙沉默两秒,“我忘记了,我让小芸……也就是民宿老板给你找个歇息的地方,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南熙一边给小芸发微信一边说:“我妈在楼下。” 所有的旖旎气氛因为这五个字全部打碎。 薄时月只茫然了一秒便做出了决定:“让小芸尽量拖住伯母,顺便问她有没有空房间,我们收拾东西,把我的东西全都放进空房间里。” 整理工作有序地进行着,薄时月去收拾洗漱用品,南熙便将她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全都是价值不菲的衣物,需要小心保养,但是现在根本来不及了,南熙全都团成一团塞进行李箱。 等薄时月出来,她也将行李箱拖了过来。 最后检查一遍有无遗漏,南熙满头大汗地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才过去十分钟。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南熙忽然反应过来,“我根本没说什么时间回来。”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薄时月一一细数,“我要住在一个不被你妈妈发现的地方,或者直接回家;你要假装从外面回来,怎么不被伯母发现……这些都需要我们现在去想。” 南熙沉默片刻,轻声说:“其实,我可以直接告诉她我们的关系,早晚要坦白的。” 春城是她的乌托邦,在这里可以无忧无虑地做一个孩子,可是她迟早要回去的,那些该面对、该坦诚的事情,也应该有一个结果。 薄时月摇摇头,冷静否决:“至少要循序渐进,我怕吓到伯母。” 她何尝不想早日将她和南熙的关系昭告天下,可是现在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伯母千里迢迢地来到春城,不是为了听这个“噩耗”的。就算她已经从别的地方知道她和南熙重修旧好了,也要先试探一番再做打算,不能贸然行动。 南熙深吸一口气,脑子也转过弯来,妥协了。 彼此沉默几秒,薄时月放下手机,提议道:“我直接坐最近一班飞机回去吧。”两个小时后有直飞愉宁的飞机,时间完全来得及。 如果住在这里,迟早要撞见的,搬到别的酒店又太麻烦,南熙的旅行只剩最后三天了,这三天不见面也没什么。 南熙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到底觉得不舍,她们还没好好谈几天恋爱,又要被迫分别。 想到这里,她心头有些惴惴不安,“我们会不会和十年前一样,这次分别之后,又是十年不见。” “说什么傻话,”薄时月摸摸她的脸,“我们已经长大了,不是任人摆布的十八岁。” 是啊,赚到第一桶金的那一刻起,她们已经拥有了自由支配人生的权利。 南熙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如果父母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就私奔,去一个我们都喜欢的国家或城市生活。” 薄时月失笑:“古人说聘为妻,奔为妾,你想让我做妾啊?” “这是现代,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就是合法的。”南熙掷地有声地反驳。 薄时月还没来得及感动,又听她说:“不过你做妾也挺好的,我再找个妻子,保守禁欲的那种,一妻一妾美滋滋。” 紧张又迫切的气氛硬生生地变成了南熙的白日梦现场。 薄时月扶额不语,忽然想起一件旧事,“其实我真的想过。” “什么?” “当初你骗我说你结婚了的时候,我真的想过,”薄时月低声笑,“你知道我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吗?” 南熙困惑地摇摇头,她根本没想过薄时月甚至能接受做小三。 “很荒谬的,”薄时月小声说,“我说了之后你不许笑我。” “好。” “一夫一妻制,不就是一个丈夫一个妻子吗?” 南熙没有笑,完全没有一丝想笑的感觉,神色愕然地看着她。 “这句话不好笑吗?”薄时月微微歪头。 下一秒,被人抱紧。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你开的一个玩笑居然会让你打破底线,”南熙的声音闷闷的,“当时你肯定也纠结了很久吧,都怪我。” “我说出来不是让你难过的。”薄时月叹息,她的本意是让南熙放松一点。 嗡嗡嗡—— 手机持续震动着,薄时月轻柔地推开她,接通小芸的电话。 “喂,月月姐,你们收拾好了吗?” 小芸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有流水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躲在卫生间打的电话。 “嗯,别让伯母出来,我们马上出去。” “好,准备好之后给我发个消息。” 挂断电话,两人谨慎地走出房门,快步来到绿意小筑门外。 分别的时刻到了,她们没有多少时间互诉衷肠,南熙也不想再说肉麻的话,叮嘱道:“落地之后记得报平安。” 薄时月轻轻颔首,“好好陪伯母散散心,她应该不是心血来潮过来的。” 南熙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闻言点点头,吻向她的唇,一触即离。 看着她坐上出租车绝尘而去,南熙深呼吸一番,给小芸和妈妈各发了一条信息,原地跑了半分钟,气喘吁吁地进入绿意小筑。 刚走到秋千处,妈妈提着小行李箱在小芸的陪伴下从餐厅走过来,丝巾与风衣不失优雅,但平日里保养尚好的脸上到底还是带了点风尘仆仆,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只是不知是因为赶路而憔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南熙心里这样想,表面却笑盈盈地张开手臂扑过去,“妈妈,你怎么过来了?” “接你回家。”陈千盈捏捏她的脸,心疼道,“怎么又瘦了,看这小脸尖的。” 其实南熙胖了三斤。出一趟远门再见面,大概每一位家长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瘦了。 南熙不和她争辩这个,谢过小芸,和妈妈一起上楼。 “云澜居是我的房间,”南熙输入密码,“你想和我住一起还是另开一间房?” 只剩两晚了,另开一间不划算,但是住在一起,她又觉得不自在,晚上母女俩难免会谈心,她心里有一根刺,根本睡不好,所以将选择权交给对方。 “我已经和小芸说好了,再开一间,咱们俩作息不一样,谁都别打扰谁。” 南熙松了口气,“你住哪间?” 陈千盈仔细回忆,“好像叫什么鹤……” “云鹤居?”南熙马上回答,“就在隔壁。” 陈千盈愣了愣,漾开笑容,“熙熙记忆力不错。”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南熙总觉得她的停顿是猜到了什么,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房门都长得一样,我经常走错,所以记住了。” “还是个小迷糊呢。”陈千盈笑笑,打量着整个房间的布局,径直走向卧室。 南熙心中一紧,跟着过去,又回头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她的东西,没有一件属于薄时月,心中安定。 走进卧室,陈千盈叹道:“没想到床还挺大的,早知道这样我就和你一起住了。” 南熙笑道:“既然出来旅游了,当然要享受一把,你也过两天清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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