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依然是在露台吃的,南熙问:“一会儿收拾东西?” “好。” “然后呢?”南熙又问,“我们就这样整天无所事事?” 自从重新开始谈恋爱,连带着薄时月也跟着懒了,除了那天去了一趟超市,再也没踏出民宿一步,整日腻歪在一起,似乎要将亏欠的十年一一补回来。 “你想出去玩吗?”薄时月征求她的意见。 南熙搜索了一下春城的旅游攻略,发现大部分来旅游的人都把这里当成中转站,逛一天就走了。 “看来我没选对地方。”她哀叹着。 “我们窝在一起也很好,”薄时月并不悲观,“等回到愉宁,我们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岁月静好是需要代价的,她们在春城有多快乐,回到愉宁就有多少腥风血雨等着她们。 南熙一想也是,“那我们搬完家看个电影怎么样,看《山村老尸》还是《咒怨》呢?” “……我宁愿看《动物世界》。” “好吧,我们看《疯狂动物城》!” 薄时月失笑,到底是怎么跳到这部电影的啊。 不过,只要和南熙在一起,她愿意看一百部恐怖片。
第七十一章 芙蓉 昏暗的房间,暧昧的气氛,唯独音乐是欢快的。 南熙躺在薄时月的大腿上,双眼紧盯着色彩斑斓的幕布,朱迪正踏上去往动物城的动车。 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唯一的不同是那时她们只看爱情片,一部影片看了半个月,还是不知道讲的是什么。 刚谈恋爱的小情侣,只需要一个对视便开始触电,接下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影片播放完毕,她们也结束了,痛定思痛下次一定好好看完,然后下次继续重蹈覆辙。 分手的那段时间,她总是刻意回避这些,现在回想起来,经由时光酝酿十年,有种别样的甜。 她移开黏在幕布上的视线,目光灼灼地仰脸看薄时月。险朱付 明明暗暗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清冷感更胜从前,唯独那双眼睛是柔和的,镌刻着似水柔情,朝南熙望过来。 对视片刻,她忽的垂首,香吻印在南熙的唇瓣上。 南熙情不自禁地探出舌尖,柔润的双唇成为她的佳肴,反复回味品尝。 暧昧的氛围一触即燃,连欢快的背景音似乎也变成情动的证明,南熙揽着她的脖颈向下压,吻得动情。 不知为何,薄时月的行动忽然变得迟缓滞涩,连默契娴熟的亲吻也慢了半拍,南熙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毕竟她们在看动画片,做出这种行为实在不太恰当。 正欲深吻,薄时月缓缓退开,扶着后颈坐正。 “脖子疼?” 南熙这才反应过来,舔了下唇角,还有些意犹未尽。 薄时月小心地转了转脖子,轻声控诉:“你压的太厉害了,我不舒服。” 南熙好整以暇,“昨晚我压得更厉害,怎么不见你躲?” 话音落下,震动声仿佛响在耳畔,还有那一抹充满玩味的、恶劣的笑。 薄时月红了下脸,“想躲,你没给我机会。看电影吧。” “我看是你年纪大了。” 南熙嘴上不饶人,身子却已经坐了起来,帮她揉捏肩颈。 “确实不小了,马上奔三,”薄时月黯然道出事实,转而又笑,“不过,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和我同岁。” 南熙轻捶她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 闹了好一会儿,终于好好看电影了。 这部电影南熙看过很多次,所以就算其中一段没看,她也印象深刻。 “Thisiscalledoutwit,sweetheart.” 南熙和尼克同步念出台词,然后一脸求夸夸的表情看向薄时月。 薄时月点评:“记忆力不错,台词清晰,发音很好。” 南熙按了暂停键,“你来念一遍。”由薄时月说出来,肯定另有一番风味。 “Thisiscalledoutwit,sweetheart.” 标准的美式英语从薄时月的口中流泻出来,与生俱来的清冷感与台词的慵懒感碰撞,炸出无数火花,点燃了南熙的眼。 “真好听,”南熙亲了她一口,“去美国十年果然有用。” 薄时月原本还笑着,闻言顿时收敛,无措地看着她。 不管是美国还是十年,她一直对这样的字眼避之不及,骤然从南熙口中听到,一时慌了神,不知该怎么接话。 “干嘛啊,你怎么避如蛇蝎似的,难道是什么禁忌的词?”南熙笑着,“这又不是在晋江写小说,还能给你口口了?” 她明白薄时月在想什么,这也是她从前极为在意的事情,像一根刺一般扎在心口,提一次便疼一分。 但是现在,一切都随风而逝了,她不会再多想。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我的sweetheart,南熙亲亲她的额头,想让薄时月也放平心态。 薄时月被她逗笑的同时,眸中也涌出泪花。 “看来也是被晋江迫害过的人,瞧瞧,听到这两个字就受不了了。” 南熙一边揶揄一边帮她擦眼泪,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她根本没有在意,那依然是彼此人生中不可磨灭的经历,她们可以分享,可以诉苦,可以骂对方是缩头乌龟,唯独不可以藏在心底。 薄时月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安静地缩进她的怀里。 “明明是一个欢乐的治愈电影,”南熙将浸湿的纸团扔进垃圾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看催泪大戏呢。” “你再逗我,我不理你了。”薄时月一边抽噎一边笑,整个人快要分裂成两个人格。 “好,我闭麦。” 南熙抿着嘴巴出声:“好好看电影。” 谁知薄时月又开始笑,笑得倒在床上,南熙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哪里好笑了? “你、你刚刚……” 薄时月反复深呼吸,断断续续地说出原因:“你刚刚说话的时候,好像在说‘阿巴阿巴’。” 南熙:“……” 她随手扯来一根丝带,朝着笑得不能自抑的人压下来,“看来你根本不想看电影,宝宝。” 薄时月很快笑不出来了,眼睁睁地看着双手被高举过头顶,紧紧缚着,毫无还手之力。 “我错了,星星。”她的脸埋在被子里,声音虽慌乱,却也透着一股子闷。 南熙动作轻柔地撩开素色半身裙,重重地拍了一下。 “晚了。” 影片放映结束,薄时月重获自由。 她挣开束缚,翻身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潮红的芙蓉面似乎能挤出水,沾湿额发。 南熙轻哼一声,“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薄时月轻瞥她一眼,没说话。 “你把刚刚的事情忘掉,不许记得,”南熙捏了下她的脸,“不然我还会更过分。” 她闭上眼睛,反复揉捏着手腕。 南熙的视线也随之落在手腕上,深深浅浅的红痕凝在上头,像冰雪之上盛放的瑰丽芙蓉,虽好看,却也残忍。 南熙这才察觉出异样,似乎做得太过火了。 她忐忑地靠近,帮薄时月舒缓一二,幸好没被拒绝,她松了口气。 这次轮到她道歉:“我一时没把握好分寸……” 薄时月冷着脸抽回手,半坐起来,疼得一僵,底下还不知道红成什么样,更气了。 南熙见状心也疼了起来,当时打得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心痛,心痛不如行动,她马上趿上拖鞋。 “我去买药。” “不许去。”薄时月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 南熙以为她害羞,解释道:“我肯定不说是因为打屁股才……” 薄时月怒目而视,她秒怂:“咳,我的意思是买活血化瘀和消肿止痛的药。” “没有很疼。”薄时月再次拒绝。 南熙放心了大半,闻言又靠近她,“刚刚和我装可怜呢,我还以为我下手很重……” 薄时月毫不犹豫地捂住她的嘴。 刚被束缚过的手能有多少力气,南熙轻易挣开,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按摩。 “我不说了,以后也绝对不这样做了,我保证。” 薄时月没说话,任她揉捏了一会儿,双手舒服了不少,径直前往浴室。 南熙立刻跟了上去,试图掀开裙子查看伤势,被薄时月一个眼神制止。 “我就是想看一眼,绝对没有别的念头。”南熙悻悻地摸摸鼻子,看她进入卫生间。 “偶尔可以。” 留下意味不明的四个字,薄时月关上门,反锁。 南熙愣了一会儿,在哗啦水声里激动地拍门,“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薄时月羞恼极了,花洒开到最大程度也盖不住她的声音! 洗完澡,薄时月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南熙早已拿出吹风机献殷勤了,“我帮宝宝吹头发。” 见她一副随时准备忙前忙后的架势,薄时月没有拒绝,安稳地坐在床边享受体贴周到的服务。 吹风机开始运作的同时,柔软的手指掠过发梢,像是撩.拨,薄时月不太自在地坐正了。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这只手与她负距离接触,见证了她所有不堪的一面。 南熙不知她心中所想,心无旁骛地将头发吹干,关掉吹风机塞进抽屉里,转身却见薄时月脸上有异样的薄红。 “热吗?”南熙看了一眼恒温26度的空调。 “不是,吹风机的风熏的。”薄时月拍拍脸颊。 原来如此,南熙也不在意这个,笑眯眯地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多久才算是偶尔?一天?一个星期?半个月?” 薄时月:“……半年。” 南熙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下一秒又容光焕发,她说的不算,这种事只要兴致来了,想挡也挡不住。 薄时月警惕地看着她,又在憋什么坏水? 南熙轻咳一声,作势掀浴巾,转移她的注意力。 “别闹。”薄时月赶她出去,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找衣服。 打开衣柜,她看着成堆的杂乱沉默了两秒,忍着想要收拾的欲.望,艰难地翻出睡衣。 今天太累了,收拾衣服又要耗费不少时间,下次吧。 等南熙进来,薄时月已经穿戴整齐了,从常穿的宽松睡裙换成半袖和短裤,像防贼似的。 “真不让看啊?” 薄时月应了一声,顺便和她约法三章:“三天不许碰我。” 南熙也想让她好好休息,只是三天是不是有点久,她想分辩几句,在薄时月谴责的目光里败下阵来,好吧,三天就三天。 在民宿里躺了两天,南熙闲得发霉,提议出去玩。薄时月有求必应,两人也没做什么攻略,准备随性点,说走就走。 只是去之前穿什么衣服成了难题,南熙想顺便拍点美照,来春城的时候她特意带了相机,结果一直没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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