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忽然说这个?” “看你好像不开心,”宋汀雪呢喃,“从前做了抱歉的事情,现在重归于好,我不想……仍然亏欠小栀太多。” 荀烟隐隐发愣,但很快调整过来。“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哪些旧账、哪些陈年老事。”她笑,“宋二小姐,到时候可不要招架不住。” “不会的,”宋汀雪闭上眼睛,亲吻她,从唇齿亲吻到指尖,舌尖掠过她指腹与骨节,描摹掌心的温度与纹路,怎么也吻不够,“只要我知道,小栀是爱我的,并且会永远忠诚于我……就好了。” 忠诚? 荀烟仿似听了笑话,闷哼地笑了声。 宋汀雪顿察一丝微妙。 她忽然正色起来,光溜溜地坐直了身子,卷发垂在胸前。“荀烟……你会对我忠诚吗?” 荀烟果断道:“不会。” “……” 宋汀雪有点委屈,“为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对你忠诚?”荀烟理所当然地反问,“宋小姐,你明明该知道的,我们都是仅效忠于自己的势利者,利益家。试想,如果某日我们利益相冲,你就会放过我吗?我该放过你吗?” 宋汀雪怔忡几秒,转念又释然。 “哈哈,好啊。” 宋汀雪于是盯紧荀烟,漆黑的瞳仁幽深如夜色,拿水蛇的身段缠住她,轻笑: “那就比一比……谁更狡诈没底线,利欲熏心又色胆包天。” 她们确实很像。 如同金丝藤蔓相缠,总要斗得你死我活,纠葛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说: 利益家谈恋爱↑ 斯莱特林X2 谢谢营养液:“旌羽”55瓶,“阿酒”39瓶,“深溪”30瓶,“彼岸幽冥”30瓶,“77”20瓶,“蓝川”17瓶,“不眠隐士Z”14瓶,“不赢不睡”11,“又”10瓶,“余生”6,“今夜不明”4,“孑孓子”4瓶,“苏泠月的小狗”3瓶,“?29”1瓶,“L”1瓶
第63章 不仅宋汀雪的话是金丝藤, 她的身子也像金丝藤,紧紧缠着荀烟。鼻音是舒服的喟叹,宋小姐贪婪地缩在荀烟怀里呼吸, 汲取氧气与养分,箍着她, 似是要与她融为一体。 商务车前有人经过,翻包找出钥匙, 一摁, 感应的响音清脆, 惊醒了车里的二人。 荀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起后座毛毯裹在宋汀雪身上,把她摁在主驾驶位死角处,自己又单手迅速扣好纽扣,拉下衣裙裙摆, 正襟危坐。 极限的几秒里, 司机没觉察异样, 在位置上调导航。 “嗯?”她一抬头, “荀老师,你已经上车了呀。哦, 对了,是宋小姐让我来接你的。” 宋汀雪探着身子要回话,荀烟心急, 生怕她又说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手忙脚乱去捂她嘴巴。 ——然而,当手心触及温热的薄唇,宋汀雪伸出舌头, 在荀烟掌心飞快地一舐。 电光石火, 细小的电流顺着手心涌入, 让荀烟颤栗。 “……你?!” “啥?”司机在后视镜里抬头,“荀老师,您说啥?” “没、没什么!你快开车吧!” “哦哦好的。” 司机心想:荀老师难得这么激动呢。 直到轿车驶出一里地,停在某个十字路口的红灯下时,荀烟仍谨小慎微地捂紧宋汀雪半张脸。 捂得久了,大意疏忽,居然忘了宋二小姐是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差劲体质。 宋汀雪的呼吸急促起来,虚弱地张了张嘴,扶住荀烟手腕,一双眼睛雾蒙蒙,喘得要落泪了。 荀烟猝然松手。“对不起……” “没关系,”宋汀雪倒在她怀里摇头,“好冷……” 荀烟把她身上毛毯裹得更紧一些。 宋汀雪闷哼一下,舒缓了气息,伸手抱紧荀烟:“荀烟。” “嗯?” “荀烟,我也想要你。” “……” “小栀,好不好呀……” 荀烟费解:“宋汀雪,你大概忘了车里不止我们两个人?” “有人有什么关系?”宋汀雪比她更费解,“小栀管别人做什么?” “……”荀烟深吸一口气,“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这句没控制音量,换来宋汀雪很低地笑了一声。 听到动静的司机瞬间毛骨悚然:“荀老师,车车车里还有别人吗?” “抱歉,”荀烟如实回答,“有的,是宋小姐。” “哦哦哦。”司机有惊无险地松口气,又说,“不用道歉不用道歉,荀老师,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红灯变绿,司机又开始专注路况。 宋小姐也没闲着,也开始专注欲望,喋喋不休:“荀烟,我真的、真的很想要你。” 荀烟忍无可忍:“你闭嘴!” 荀烟比她有羞耻心,第三个人在场让她尴尬得要死。 宋汀雪不管这些,趁着黑暗,让毛毯滑下肩膀,半裸半趴地贴在荀烟身上,低垂眼,牙齿撩开荀烟衣扣,还在恬不知耻撩拨:“小栀,你都忍出汗了……” 她凑近,在荀烟耳边轻声说,“我给小栀舔一舔。” 话音和舌尖一起落下,荀烟闭眼哼了一声,触觉太灵敏,心猿意马,一时间忘了抗拒。 凛冬的夜间,车里暖气未开,气息还干冷着,身体却像是熟透了。 宋汀雪不断拨弄,把她逼得很紧,停顿片刻才后退,舔了舔湿润的唇角,轻声笑说:“好厉害啊,一声不吭的。” “行了,别闹,”荀烟推开她,小声又认真地说,“回去再做。” “好~”宋汀雪答应得爽快,“对了,荀烟,你之后还有事吗?” “月底连着采访,没接新戏,二月才开始有空吧。” “正好是过年呢……”宋汀雪搭着她,眼神流连在车外声色灯火。 “荀烟,今年年夜饭,你和我一起回宋家吃吧。” “啊?” 这话打得荀烟措手不及,沉默许久,她才说,“好。” * 时年二月,A城。 年夜团圆在一个中式庭院里,彤庭玉阶,青瓦檐上新雪初消融。 这也是荀烟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宋家之枝叶繁茂,人员众多。七大姑八大姨坐了十桌往上,多的是荀烟不认识的人。 对宋家这种家大业大却随性的家庭,吃不吃团圆饭,过洋节还是传统节日,在哪里庆祝,完全是以家主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从前是宋知明,现在是宋凭阑,近几年她两个女儿各自独立、宋汀雪后来居上,眼下整个宋家最需要巴结的,真成了宋汀雪。 亲人温情远不足以支撑喜宴气氛,股份实权才约等于话语权。 尤其是,她不仅手里有权,还足够心狠,做得出把亲姐姐送进监狱这种大义灭亲的事情。 自她出现在席间,一身新雪旗袍有多张扬夺目,旁人就有多怵。 一支竹叶小簪盘发,一把罗兰小扇衬身,二小姐全身上下再没有别的配饰,面上也不挂什么表情,通身清冷明澈,寒气逼人。 开席前,她心情仿似还不错,旁人攀谈,她都礼数周到地回应。 这可是攀关系的绝佳机会,总有人跃跃欲试,源源不断滔滔不绝。七时一刻,席还没开,酒已经敬了几大壶。 宋汀雪频繁张望门口,没在屏风后等到想见的人,再回头,脸上不免有些倦色。 终于,她挡掉一个不太熟的年轻人的话,放下酒杯:“失陪。” 说完几步离开宴厅,留下哗然的几人。 与此同时庭院里,荀烟裹着皮衣坐在长廊,手边在打视频通话。 视频里的齐堇玉正张牙舞爪地包饺子。 她说今年路语冰也不想回家,来她家蹭饭,居然还捎上了阿莉尔。 荀烟咋舌:“你家真是……海纳百川。” “你呢?你去宋家过节,你会不会紧张?” “说实话,会有点。” 何况荀烟直觉,宋汀雪大张旗鼓操办,应该不只是单单过个节吃个饭,一定还有别的想做的。 “七九,你……”齐堇玉还想说话,荀烟身后有人靠近,是安伽与她说:“二小姐在找你。” “来了!” 荀烟匆匆挂了电话。 看到荀烟,安伽有些犹豫:“小烟,你一身黑色,会不会有点不妥?” “啊,我还带了一套红色的,我去换……” 话未说完,已有另一人出声:“不用换。没什么不妥的,很好看,”是宋汀雪揽过荀烟,“走了。” 年夜宴开席的那一刻,宋汀雪挽着荀烟的手,出现在席间。 主桌上,宋知明一身唐装,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梳着,看到她们二人,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 她今年八十的高龄,从年轻到暮岁,见惯了大风大浪。从第一眼见到荀烟、见到女人身上那枚翡翠扳指,宋知明就知道,不管过了多久,这个女人一定还会与宋家藕断丝连。不管好坏联系,都是喜忧参半。 眼下看来结果不错,相处得还算融洽。 宋知明本以为,依宋汀雪的性格,薄情寡义是常态,大概率孤独终老,不成想,她竟也能把全身心系到另一人身上,十年如一日,定如磐石。 宋知明算是接受荀烟了,可宋凭阑没有。她坐在宋姥姥右手边,面色发黑,危险得似乎随时要发作。 宋凭阑心里,小女儿是一个很好的商人,但对宋家脉络而言,她太过离经叛道,脱离管教。她今年主动回来团圆,还包揽琐碎事宜,宋凭阑以为她终于转性,看着女儿有条不紊地说那些客套话,还些许欣慰。 但此刻见到荀烟——宋汀雪主动请缨操办事宜,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她起身,靠近宋汀雪,手压着她肩膀,咬牙切齿压低声音:“我不管你等一下想做什么,都不准说、不准做。” 宋二小姐面不改色:“谢谢母亲成全。” 宋凭阑:“?” 不等母亲再发话,宋汀雪言笑晏晏地领着荀烟入座,是主桌最靠近宋知明——权力中心——的位置。 非常明目张胆。 宋凭阑气得牙痒,想遍了所有鲁莽后果,才硬忍着没发作。 团圆宴开席,大抵算和谐,席间不断有人离座,敬酒攀谈,扯一些时政大事,探看商行口风。 “吃饭呢,聊什么工作。”宋姥姥眉头一皱,没人敢追问了,都小心赔不是。 有人盯着荀烟:“那这位和二小姐是……” 在场没多少年轻人,对娱乐时事不感兴趣,但荀烟也在国际捧了大大小小不少奖杯,再孤陋寡闻也略见其名。 她们看着荀烟觉得眼熟,又稀奇她怎么会坐在宋汀雪身边。 “咳,”宋凭阑担心宋汀雪口出妄言,立刻截住话头,“她也算商行的人,做得不错,和阿雪生死之交,半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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