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佰玉压低声音否定:“我说过了,那晚,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初兰的双手被宋佰玉牢牢地按在床上,她偏过头笑了笑:“不是你痛哭流涕地求我教你的吗?不手把手地教,你怎么学得会?说到这个,”她虚虚抬起下半身,轻轻蹭了蹭宋佰玉,同时她压低了嗓音问她:“你去试过了吗?和你二姐姐。” 宋佰玉恨恨地瞪她,她突然松开禁锢初兰的手,跪在床榻上脱她自己身上的衣裳。 初兰躺在床榻上小声地笑,笑着笑着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她:“你知道宋伯元娶了个厉害的吧?不如你猜猜,你那好看的‘弟弟’在床上,到底是上边那个还是下边那个?” 宋佰玉俯下身揪了初兰的头发,狠狠咬她的鼻尖,她断断续续地说:“你管那么多,反正我知道,你是下边那个就够了。” 她侵吞了初兰的回话,像无情地君王那样掌控着初兰的一切。 屋外有人“咚咚”地敲门,“姑娘,可发现什么可疑人等?外头禁军和金吾卫满街的晃荡,我就想着先上来问问姑娘。” 初兰躲了躲,小小声地求饶后,却换来更加无情的压榨。 “姑娘?”来人又快速敲了敲门。 初兰豁出去般屏住呼吸,硬是一声都不肯吭了。 门外的人听不到回答,立刻撞了门进来。 隔着道屏风,宋佰玉顿住手,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掐了初兰的脖子,她在她耳边轻轻道:“让她出去。” 初兰却笑,她扬起修长的脖颈,抬了手蹭了蹭宋佰玉两侧鬓角上的薄汗,“你,求我呀。”
第44章 对峙,在狭小的空间,每个呼吸,脑海里都有千百种想法一瞬而过。 脑中最后的那条线被人轻轻一拨,她整个人就像漂泊在海上的渔船突然找到了渔港的方向。 那人就快绕过屏风之时,初兰突然抬起脸,“没事,我刚醒,外面怎么了嘛?”懒洋洋的语调,配初醒沙哑的嗓音。 “姑娘没事就好,也不知道怎么的,外头都是禁军和金吾卫,想来是宫里又发生什么大事了。”那人退离开,“既然姑娘没事,我就退下了。” 她转身,突然感受到一阵冷风,抬眼,看到窗子大开着,正呼呼地往里灌风。她挠挠头,径直走到窗边,亲自合上后才转身离去。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之后,初兰推了推身上的宋佰玉,“外头怎么回事啊?” “没事。”宋佰玉怏怏的,她坐起身,随手拿了干净的布擦了擦初兰的身体,又轻拉起她:“最近不太平,你这兰熹坊该关门就关门吧,反正你也不缺银子花。” 初兰意外地看她一眼,昏暗的室内,她却能清晰地看到她硬朗的侧脸,下颌线如刀割,眼神却柔软得让人心疼。 她拽拽宋佰玉的手,人趴过去,轻声安慰她:“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的。” 宋佰玉轻翘了翘唇角,突地转过身看向初兰:“二姐姐不知道我喜欢她,除了你以外,这世上没人知道我喜欢她。” 初兰顿了顿,人趴在她的背上,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那你学的那些床..上功夫,岂不都用在我身上了。”连这种时候,她都要说些浪..荡话来掩盖住自己的爱意。她们之间的身份隔着天堑,她不能喜欢宋三娘子,就像宋三娘子不能喜欢贵妃娘娘。 宋佰玉抓过她的手,把她整个人从自己背上扯下来,“我们也,是不对的。”她真诚地看向初兰,“你不怕吗?” “怕什么?”初兰挣开她的手腕,“我要是惧那闲言碎语,汴京城人口一言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宋佰玉沉默下去,“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初兰在她身边坐好,房间里的窗子已被人合上,密闭的空间里没有流动的空气,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随之凝滞,只留对面那个爱慕许多年的人还鲜活着,“我这身份,能与三娘子得过几晚真心实意的□□,还算三娘子对我开了恩呢。” “什么都对不起。”宋佰玉回身拿了自己的衣裳,三下五除二地套上后,“我也绝非姑娘的良人。”说罢,那个一推就开的小窗户被人轻轻推开,屋外的夜风从窗外缓缓吹进来,吹走了初兰身上那点子刚经历过情..事的暧昧味道。 姑娘,满世界只有宋佰玉这么叫她。 初兰一个泄力,人整个躺回进刚还有些挤的床榻。 此刻只剩自己,还显得有些空旷,她轻轻转了个身,看着身旁凌乱的床单发呆。 夜,重新变得静悄悄。 宋伯元赌气,她坐在床上打盹儿,就是不想躺下去。 地灯还亮着,两人默契地睁着眼望天儿。 远处传来开市的鼓声,宋伯元打了个哈欠,回身去看景黛。 景黛虽闭着眼,眼皮下的眼珠却咕噜噜地转个不停,一看就没睡。 宋伯元叹了口气,自己起身,静悄悄地去门外面洗漱。 等她快要吃完早餐时,景黛才姗姗来迟。 宋伯元抬眼,将桌上晾了好一会儿的红枣羹往她那边推了推:“现在吃,温度正好。” 景黛瞥了她一眼,没动那碗红枣羹。自己舀了碗菜汤,坐在一侧乖乖巧巧地一汤匙一汤匙地喝。 天大的事,也要一道回门。 宋伯元对景府不陌生,骑上小花,闷头就往景府的方向走。 景黛坐在轿内,王姑坐在她身侧。 “小姐,这才刚入秋没多久,您就开始犯病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景黛笑着宽慰她:“还好,这不是能起床能做事吗?” 王姑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北境雪山水,南湖万年鳖首,琉球碧萝草,高丽冒肩花,这些个东西殿下都存着多少年了,就算九殿下能等,您的身体可是等不住了。” 景黛蹙眉抬起手,“这事不要再说了,就当匹秋氏确实都死绝了吧。” “可是,”王姑还欲再说,被景黛着急地打断,“嘘!” 王姑抿起唇,视线朝下静默下去了。 景雄因宋伯元的暴打而未来得及参加殿试,这分明是一辈子的遗憾。 按景雄的性格,他绝不会令宋伯元顺利入门。 车队突然停下,景黛偷偷打了帘往前头望了望。 宋伯元站在最前头,正与人分辨。 景黛手一松,帘子垂下。 “景卓呢?” 外头的马车夫回头:“未见大公子。” 景黛略一沉吟,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她打了门帘儿,对外头的马车夫道:“去寻安乐,叫她进景府看看景卓在干什么。” 外头的人垂头应了声好,脚尖儿一点木板,立刻不见了踪影。 景家内宅,原属于景黛的高阁内。 景卓小心抬眼看了下对面的人,“殿下?” 那人眉眼肖似景黛,但细看却是分外不同的两人。除了都有些病态外,那人看着倒更像是养在道馆里的人,满脸的超脱淡然,恍若什么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她手轻拄在那张收拾得非常舒适的大椅上,转头对景卓道:“这么久也够了。” 景卓忙跪下身,恭敬泥首道:“遵旨。” 他从那高阁上起身,麻溜地顺着那梯子下来,径直走向府门,拉了景雄的肩,朝宋伯元温声道:“请国舅爷原谅我这弟弟顽劣,快进来吧,进来再说。” 宋伯元狠瞪了景雄一眼,才撩了下袍入门。 安乐上了景家的房顶却完全摸不着头脑,四周看不到半个人,但只要她单脚踏入小姐的小院儿,就会被人用圆滑的小石子精准地打在后脑勺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安乐就被打成了猪头。 她愤怒地抓了抓脑袋,转身就往景黛那儿去了。 趁人不注意,她一个闪身钻进景黛的马车:“小姐,我根本就进不去,有人在外头守着,好几个高手,与宇文广身边那几个大内高手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景黛看着安乐被打肿的头,立刻心生惧意。她微侧了侧身,将安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安乐不知道景黛为何突然如此恐惧,只是被小姐抱着,脑袋上那点儿痛也就不觉痛了。 王姑也察觉出景黛的不对劲儿来,她伸手碰了碰景黛绷直的背,小声问她:“怎么了?小姐。” 景黛扬起头朝王姑摇了摇头,又突然问她:“真人说下次什么时候来?” “三日后。” 景黛点点头,抿起唇再不说话了。 景卓过来亲自扶她下了马车,还偷偷告诉她:“景雄犯了糊涂,小妹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这是又要熬上三年,心里愤懑不满呢。” 景黛不接他的茬,突然拉他的手问:“咱们府上可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景卓干笑了两声对她摇摇头道:“没有的事,小妹想多了。” 景黛分明看出他眼里的游移,但还是点了头默认了。 在景府吃了午餐后,她与宋伯元准备入宫。 景卓送她们出府之际,突然煞有介事地提醒道:“小妹身上这病啊,要抓抓紧,再重要的事那也不如自己个儿的命重要,对吧?国舅爷。”他突然转头看向宋伯元。 宋伯元跟着转头看向景黛,想起她那所剩不多的寿命,那点子不忿立刻烟消云散了。 她沉默的对景卓点点头,亲手拉了景黛的手,一起坐进轿子里。 两人分坐轿厢两端,中间还能再添补上七八个人。 “这么多年,你也收集过解药吧?”宋伯元突然打破沉默问道。 景黛从思绪里抬起头,看了眼宋伯元,语调不起波澜地回:“还差匹秋氏的血。” “这匹秋氏就真的一个都不剩了?”宋伯元抬眉。 景黛拢了拢身下的裙摆,闷闷地朝她“嗯”了声,“我知道你好心,但事实就是事实,不要瞎想了。” “姐姐这是什么话?”宋伯元攥了攥膝上的拳头,偷偷抬起屁股朝景黛那儿挪了挪,“胡族疆域辽阔,就算匹秋氏主脉俱损,也总有未死的分支吧,不可能那么倒霉就这么绝了后。” 景黛稍抬了下眼皮,“匹秋氏,是胡族皇脉,统治胡族千百年,每位部落王也只能娶一位布佳。子嗣本就不盛,又有族规,后代里选出最雄壮的儿子当了大王后,第一时间就要杀死父亲与其他全部的兄弟姐妹,如若不从,会给全族带来灭顶之灾。所以说,就算有漂泊在外的匹秋氏,他们自己隐藏起自己都够难的了,哪还能可哪宣称自己是匹秋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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