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郑容融唰地睁开眼,为了不吓到宋佰枝,郑容融没有做出什么更加澎湃的兴奋之举,她只是咧着嘴认真看向她:“母妃,母,我可以叫你阿枝吗?“ 宋佰枝白皙的脸早红成了亮灯笼,她想了想后才扭捏地点点头,“随你怎么叫。”说完了话,又羞得想溜,人刚转了个身,手就被身后的人紧紧攥住,“那,我就叫母妃阿枝。”说完了话,才觉得这话别扭,她垂睫笑了笑,又拉了拉宋佰枝的手,“这话不好笑吗?阿枝。” “不好笑。”宋佰枝快速回了她一句,忙垂下头往房门那儿走,“我得去看看小明空。” “别逃。”郑容融攥住了她的手腕,人未动,两人的手臂在空中悬成一道临时的桥。等宋佰枝转过身看她时,她才一步步走过去,“我想再确认一遍,母妃是真的愿意给我机会了吗?” “不是。”宋佰枝摇摇头,就在郑容融失落的同时,她沉下嗓音温柔地开口:“我的原话是,要你爱我。追加条件是,要比世界上任何一对夫妇都要相爱,要永远不放弃我。”顿了会儿,才可爱地朝她眨眨眼:“这算过分吗?我不知道。但你要是还没想好,可以回去好好考虑,” “不要。”郑容融拉着她的手,率先推开房门,等两人都踏进屋子,郑容融才继续道:“我才不要浪费时间。” 将屋里所有的侍女打发了后,她回手关门。 背抵在门板上,看着厅里唯一喘气儿的宋佰枝笑。 “我小名唤阿蛮,打定了主意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本来入宫的名额不是我,母妃,你知道我用尽了多少手段才能走到你面前吗?” 宋佰枝抬眉,认真抓毛病,“可你入宫之后,也没怎么理过我。我申请继续追加条件,不许对我说谎。” 郑容融被可爱得脚趾暗暗蜷起,她对热切望过来的宋佰枝点点头:“允许追加,但申请解释。” “好。”宋佰枝冲她指指卧房内,“等我去看看小明空,再出来听你说。” 郑容融当然是同意。 在等宋佰枝重新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极力压抑着自己想要跟上去的腿,拇指死死掐着自己另只手的虎口,用痛意提醒自己此时的幸福是的确存在的。 一起回到临时下榻的房间后,宋佰玉将初兰送到门口就要离开,手却被初兰攥得生疼。初兰的不安全感汹涌淹没了她的理智,她往前一步,掂起脚亲了亲宋佰玉的侧脸。 “自从你同意和我在一起后,就再也没碰过我了。” 宋佰玉抽搐了下脸部肌肉,才缓和下声音哄她:“我不想,你知道的,我做那事时,时常会伤到你。” “我不怕。” 宋佰玉面对初兰今夜的固执,也只能选择继续迂回,“我还没做好准备,我不想伤害到你。” “你怂什么?宋佰玉,就算你今晚把我折腾到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你知道的,我也不会怨你。”初兰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宋佰玉的手,语气也变得婉转恳切:“求你了,还不行吗?我自己愿意的。我出身勾..栏,就是贱到骨头里,我喜欢被你伤,喜欢你粗..暴地对待我,这样还不行吗?” 宋佰玉狠皱了下眉头,用力拉了她一下,才不满地对她道:“不要用言语这么糟践你自己,我不喜欢听。” “你看,”初兰开始无声流泪,“你就是这样,”她胡乱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继续控诉道:“永远这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模样,让人想恨都恨不起来。比起被你这么相敬如宾地对待,我还不如从没有离开过兰熹坊,最起码那时候的你是你,我也是,”她抿了抿唇,用口型无声地说了最后一个字,“我。” “初兰,”宋佰玉颤着声音叫了她一声,“对不起。” 那对不起里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连宋佰玉自己都没想明白。她只是知道,她的命不好,初兰的命更烂。
第90章 出了宫后才发现雪层根本压抑不住人间的热闹。 满京城的花灯,还有巨大的鲤鱼灯矗立在东西两市的路中间,正对着旋转。 孩子们穿着新衣裳,手里抓了小荷花灯,红着脸蛋儿在无数个腿中间打闹。 景黛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抬眼看向安静陪在她身侧的宋伯元。 “你喜欢孩子吗?” 宋伯元眉梢一挑,似试探又似好奇地反问她:“姐姐呢?” 景黛低下头,浅浅笑过了后才抬起手握住宋伯元的,“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总想着试探什么。” 宋伯元久违地站在热闹人群中,她抬起脸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鲤鱼嘴,无声地看了好一会儿后才看向景黛摇摇头。 “为什么?” “孩子要管教,我觉得,我管不好。” 景黛攥了攥宋伯元的指头根儿,并排走了一会儿后才下了定论,“你还真是长大了,想得多了也就相应地少了不少活着的乐趣。” 宋伯元对此不置可否。 两人从皇宫中出来就一直并排往前走,都快走出聚集的人群时,宋伯元率先开口:“咱们回吧,这天儿是越晚越凉。” 景黛却执拗地摇摇头,在不时升起的烟火下反问她:“我若是明日就死了,你还愿意此刻就回去吗?” 宋伯元笑笑,故作轻松地抬起相交的手,亲了亲景黛的手背后才说:“姐姐别总是把‘死’字挂在嘴边儿,不吉利。姐姐既然愿意走,那我是一定要陪着的。” ji 乍起的风卷起一地的飞雪,又卷着尘土归于新的寂静。 景黛身弱,就是身上穿了不少的厚实料子,还是会轻而易举地被风吹透。她演技一向不错,就算那风刮进了骨头里,她也只是稍稍往宋伯元那儿靠了靠,继续嘴角噙着笑意用自己的双眼看那盛大又夺目的人间。 “聊聊姐姐身上的极乐吧。”宋伯元突然定住脚步,紧抓着景黛的手,不允许她再逃避。 “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我怕疼,不打算治了。你知道的,找个能做这种技术的郎中很难,或者真的找到了,途中又会出现千百种不可控的因素,令人失血过多而亡。不管我再怎么推算,成功率都不足一成,还不如就这样,选个日子,再选个舒适的位置,吃了药结束这并不灿烂的半生。最起码,留下一个漂亮的身体,下了地府,也能漂漂亮亮地受刑。” 宋伯元苦笑了一声,又问:“那姐姐对我的规划是?” “你呀,”景黛长叹口气,又掂起脚摘掉她被风挂在眉骨上的发丝,“我走了以后,你得替我看着小九。国库空虚,临时的人才择选又不精。若是小九上位,这大梁不知会有多少人用多极端的办法进行抗议,我是不会踏实放心的,但你在的话,我总归能安心闭了眼。”见宋伯元一脸的痛苦,她又笑着对宋伯元玩笑道:“但你若是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看漂亮的人,独自快活一生也算是个良选。老了,就寻个庙宇安心修行,不要给年轻人添乱。我呢,”景黛抬起头,像临时起意般亮着双眼对她道:“要不我在奈何桥下等你几十年吧,给孟婆作副手,栽花熬汤的我也算半个成手,等你来了,再帮我去阎王爷那儿受罚,” “等下,”宋伯元抬起手捂在景黛被冻得发红的双颊上,“说来说去,你是一身轻松拂衣去,独把难事留给我了。死了还不算,还要我下了地府替你受罚,这是个什么道理?” 景黛状似为难地蹙蹙眉头,“也是啊。”她可爱地跺了跺脚,双臂紧紧箍在宋伯元的腰间,用脸贴着宋伯元的胸膛小声撒娇:“但你不管我的话,就真的没人愿意管我了,我一想到我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就怕得要命。” “这时候知道怕了,”宋伯元恨铁不成钢地回抱住景黛,又怕自己力气大了箍得她疼,松了几分力气,又被景黛使了力拉回去,她只能弓着背,继续对景黛道:“不如一步到位,我随你而去,你把这些烂摊子尽数交给小叶。我和她同生,又是同一灵魂,” 景黛快速打断她:“你是愿意了,小叶她愿意吗?”她冰凉的手紧贴着宋伯元热乎的后颈,一张唇,就含住了宋伯元近在嘴边被冻红的耳朵,因口腔里有异物,说的话里还带有几分诙谐,“不和你开玩笑了,走吧,回家去。” 说罢,她快速转身,拉着宋伯元的手就上了跟在她们二人后头的马车。 马车夫不管春夏秋冬,依然只着一双满哪儿漏风的草鞋。 车厢里,安乐安静躺在车板一侧,整个人裹在毛垫里,正抱臂缩脖在睡觉。 等她们二人坐定后,安乐才揉揉脑袋,睁开眼问景黛:“小姐,是回家还是回宫?” 景黛瞥了一眼身边的宋伯元后才小声回答她:“回家。” 安乐大喊一声,“好耶。终于回家了,再也不想回那枯燥无味的皇宫了。” 宋伯元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拎着那披风在车厢内的炉子边烤过火后,才回手披到景黛身上。 手拿了炉勾翻了几下炉里的火后,对安乐笑道:“你没偷偷出过宫去玩吗?” “我以草原雄鹰起誓,”安乐像模像样地将双指并拢搁到额前,“绝不敢留小姐独自一人在皇宫,这期间,一分一秒的犹豫都没有,” “好了,”景黛身体前倾,拉了拉安乐挂在额前的手,“我刚交代完阿元,这次就讲讲你吧。安乐,待我离开后,你即刻启程回到你哥哥身边去,” “不听不听,不听!”景黛话还未说完,只见安乐双指插..进自己的耳道,边闭着眼摇头,嘴上边重复着不听二字。 景黛求助似的看了眼身边的宋伯元,宋伯元收到后立刻用手里精致的小炉勾重重地敲了敲炉子的边沿。 待安乐停止摇头后,宋伯元放下手上的炉勾,整个人坐到安乐身边,双手铁钳般牵制住安乐的手,“听吧,这时候你就别气她了。她就算再拖,她那身子又能为我们拖上多久呢。” 安乐听了宋伯元的话,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自己的手,她肩膀贴着宋伯元的肩膀,手紧抓着宋伯元的小臂,抖着身体泪眼汪汪地看向景黛。 宋伯元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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