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鸦棠身上的秘密,她会一个个弄清楚。 夜深了,鹿房外面来了一位新的妃子开始讲故事。怀云和鸦棠坐在宫殿里静静地听着,妃子讲完,怀云问鸦棠:“讲得如何?” 怀云以前从来不问别人意见,只以自己心情作为评判标准。 鸦棠生怕踩了这位女王的雷点,她恭敬道:“谨遵王指导”。 怀云抬手:“连你也分不清好不好,便是不好。”遂而又评价道:“她讲的故事不如你动听。” “丢了吧。” 话毕,门外传来妃子痛苦的声音,鸦棠静坐在椅子上,手指掐住掌心。每一天夜里,都有人断断续续的死去,时间一久,人就会麻木。 今日池塘被害,鸦棠爬出池塘那一瞬间真的起了杀意。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多余的渴望和念想,只求好好活下去。怀云心机深沉,论手段论权力都是她无法反抗之人。 压抑下的情绪逐日递增,没人想要过日日刻刻颤颤惊惊的生活。怀云就算了,连那女官也想要来害她的命,她由衷感到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在宫里,除去怀云,她是贡女,是怀云名义上的妃子。尽管她不愿意做妃子,但暂且轮不到女官为她做决定。 至于为什么重新救起女官,鸦棠内心有过纠结。始终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关卡,她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变脏。从还待在江南起,她的父母去世双亡,鸦棠干净的心就已经脏了。她在乎的只有风零一个人,她清楚她不说今天的事情,远在天边的风零可能永远不清楚。 在随时可能丧失生命的当下,她未必能等到活着见到风零的那天。 为了活下去,铲除异己才是正确的念头和想法。 但是鸦棠还是为了将来哪怕百分之一的见面机会动摇了。她发现自从穿越到卡洛世界里,随着在宫殿里待的时间越长,她就能获得更加稳定的神力。 传说中,神器都具备超越极限的神力。从她能看清黑暗开始,又到她能够随意地听清周围很多的声音,直至今天掉入池塘后开天匙给了她力量,让她能够从池塘中浮起,甚至在受伤情况下救起比自己重许多倍的女官。 其实鸦棠知道咬她的蛇是碧蛇后就起了杀心。因为在石碑上,曾经记载过关于风零卡洛之行其中的一个小插曲,里面就有关于碧蛇的信息。 碧蛇:毒性极强的一种绿环形花纹蛇,只要被它咬上一口的生物,哪怕是沙漠中最健壮的马驼也会当场毙命。人就不用说了,何况是五岁的小孩。 女官一直在岸边等候她,即使能够看清楚一些水下的模糊身影,但又怎么会知道水下有蛇呢? 而且又如此确定那蛇就是碧蛇。 放蛇这件事跟女官没有关系,鸦棠不信。 鸦棠用开天匙的神力帮助下救起女官,与其说救那女官,其实是在救自己。 只要不是她杀的人,她的心上就没有罪过。没有罪过才能将来坦荡让风零接受她。 鹿房外痛苦的声音戛然而止,鸦棠的思绪从远处飘了回来。 寒月高悬于天上,天色将晚,鸦棠正准备离开鹿房,只听到怀云在讲:“今晚留夜。” 鸦棠停下了脚步,按照规矩,女官带着她走进了浴房。 —— 风零有强烈的感觉,鸦棠就在云上城中。 她一到这里,就感觉到玄镜比平时更加炙热的温度,乃至于她揉了很多次眼睛。冥冥之中,风零感觉到一种召唤,一段若隐若现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神女....神女...” 有时像是一个人的声音,有时间又变成好多个人的声音。 嘈杂的声音让她的心变得不再安宁,忍无可忍,她寻着其中一个声音往前走,恰好看到奴隶所对面高墙上掉下的一面琉璃瓦。 琉璃瓦上倒影着风零出尘的容貌。风零轻轻按上瓦片的倒影,转瞬之间,巷道的人影消失不见。 这是一座冰冷的牢笼,牢笼之中关押着许多面目疮痍的囚犯。风零的凭空而现,把这座地下牢笼里所有的囚犯都吓了一跳。 他们当中大多人为男性,许多人畏惧地望风零,目光中带着怀疑和惊讶。 “你是谁?”一位被囚的老者问到。 老者曾是建造云上城新宫殿的工匠,因云上城下曾经是太阳帝国的都城,有着不少的遗迹和文字记载。对于过去那段历史,老者较之其他人要知道的更多。 隐隐约约,他心中有着一个大胆的超乎平常的猜想。 “何人?”那位纤瘦的白色身影在昏暗的牢房中看不清相貌,但听到她的声音,所有人神经为之一振,好像给滚烫的铁浇筑最后一瓢凉水。 她的声音,有着能刺进人心神的力量。 风零当然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回那位老人的话,但如果说名字,老者也未必认识她。 这里她从来没有来过,问她是谁也没有了意义。 “我不存在于这里,只是过客。”冰凉的声音似滴滴清泉,那人说话的嗓音有让人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我是谁不重要。”风零陈述。 风零如此讲,但老者不这么想。试问这世界上,谁才能不受限于这里,又能路过这里?老者本就有所猜测,如今风零似是而非并没有给答案的话语,恰恰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被证明了一般。 老者喜极而泣,他跪倒在地痛哭道:“你当然不属于这里,但我们的一切都属于你。神啊,救救我们吧。” 老者从建造新的宫殿起,如今已经过去四十多年,在地下囚牢度过的岁月,他成为了这里理所当然的长者和智者。因为老者,其他人才有机会吃上一碗饱饭。大家都信任这位老者,老者一跪,所有囚犯都想起了老者曾经讲过的那个关于太阳帝国的神话: 传说在太阳帝国建立前,卡洛大地一片黑暗,人类只能同沙漠中的野兽共存,人们找不到食物,还得躲避野兽的残杀和追击。有一天,一位奇怪的女人带着火种点燃了卡洛世界的光。她不仅带来火种,还赐予了卡洛第一轮太阳,并且把在沙漠中如何种植绿洲的方法教给一位叫做“乔”的少女。 后来,乔凭着女人赐予的方法让沙漠出现了一片片绿洲,她收获了赞誉和信任,有着一大帮拥护者。乔就是后来的“太阳女帝”,因为乔,人类统治了沙漠,建立了文明,成为了沙漠里的主人。
第22章 太阳帝国的文明,延续了整整一百年。百年间,跟随一代女帝的意愿,从都城到民间,随处可见神女雕像。是的,那位曾经带来火种和太阳希望的女人,她自称为神之女儿。后来,天神成为了太阳帝国所有民众的信仰,而神女,便是天神的使者和传道化身。 变故起于一场灾难,百年间,文明高速发展,诞生了技术。人们在矿石中发现蓝晶,而珍贵的蓝色晶石,是支撑技术发展的能源。为了开采蓝晶,许多沙漠沦陷成滩涂,绿洲再次消失不见。后来,太阳帝国各处城邦开始讨伐帝国的不作为,表达了对帝国的不满。 那一夜,蓝色的血笼罩整个太阳帝国。第二天清晨,太阳帝国的都城太/阳/城被烧毁,所有的神女雕像一夜之间诡异地消失不见,仿佛神遗忘了这里。 再后来,卡洛的漫长的历史中再也没有重现帝国的辉煌,后来卡洛每一个居民,都想念传说中那个衣食无忧的美好世界。每一位城邦主的心中,都暗藏着一颗复辟太阳帝国的野心。 老者修复遗迹时,曾从一块神女雕像脚下站立的石碑底部发现这样一句话:神女降临,太阳重现。 因为这句秘密,他被关了四十余年。 前些日子老者已经有生命尽头即将来临的预感,传说只要对神女真心许愿,神女就会化身成任何人的形象救助世人。老者近来每日所思所想,无不是在他沉入泥土中前,最后一次能够仰望地面上的阳光。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用自己的鲜血写成祷文,日日跪于地上祈祷。 此时此刻一个如天外仙子的女人,凭空出现在看管森严,鲜有人知的地下密牢里。老者只愿相信是自己的鲜血感动了天神,才让神女下凡救助自己。 漆黑的人群跪倒一地,人人泪流满面,虔诚而悲伤。风零耳边细碎的声音越来越响,她闭上了眼睛,听到了声音最大最迫切的话语:“吾神在上,我愿献上我的鲜血灵魂,让我在生命余留之际重见天日。” 风零很快分辨出这是来自那位老者的声音。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神,她站在这里望着跪拜的人们,情绪无悲无喜,甚至只要她愿意,便能感知其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风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她还有一种想法,如果她愿意,完成每一个人的愿望,她轻而易举。此时,脚下的人是蚂蚁,是人,是命运里一根根缠绕好的线条。 心有所念,她感觉到体内的玄镜已经有一种迫不及待飞出去的欲望。她跟随这欲望打开了囚牢的大门,点了点指尖,众目睽睽下,囚牢中老者出现在身侧。 他依旧保留着跪拜的姿势,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逃出生天。 风零勾了一下手指,老者睁开了眼睛,不受控制扬起头颅。 那双金黄的眼睛里,倒影着风零的人影。风零的手掌隔空抚上老者的眼睛,一瞬间,云上城的贫民窟巷道里,穿着囚服的老者和风零一同出现在这里。 长时间的地下生活,让老者一下难以适应光亮,忽然而来的光明让他的眼角流出了泪水。很多人下意识都会闭上双眼缓解眼睛的干涩,但是老者努力睁着眼睛,渴望而热情地看着地面世界。他的泪水很快布满面庞,没过一会儿,老者跪在地上抑制不住地捶地痛哭起来。 周围的贫民窟里走出来许多好奇的人群,老者视若不见,一直哭到爽快,方才收场。等他想起感谢神女,才发现找了一圈,神女早就不知何时消失了。 离开贫民窟的风零,看着街上的人群,心随所想换了一套当地的服装。从第一次穿越她就发现,如鸦棠所说那样,在她穿越的世界中,拥有玄镜拥有一切。 比如跟随想念就可以随时变换的衣服。 带老者出了牢狱之后,风零就发现在卡洛位面中独有的现象,在她的眼睛视野中,一根金线形状的东西从老者的身体剥离落入她的手中。金线刚一到手,关于老者的所有信息就刻入脑海中,包括了从他出生到现在,人生的所有经历信息。 通过老者一生的信息,风零对卡洛位面有了详细的了解。她还发现另外一件事,当她完全消化完老者的信息,属于老者的那根金线消失不见,但是她对玄镜的掌控更心有灵犀了。 风零一连又解决了耳边的许多祈祷,每一次的解决完事情,她耳边的嘈杂声音就减轻了许多。而通过数十个不同人掌握的信息,风零对云上城有了一个完整全面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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