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会看到惨无人道的“穴”的存在和散失人权自由的“贡女”选拔。 上辈子短暂的一生中,也遇到过许多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唯有怀云,做到了知行合一的“惊心动魄”。足够美得炫丽,也足够危险得颠覆认知。 听到怀云,也就是云上城唯一女王的话后,鸦棠小心谨慎回复:“谨遵王上命令。”话毕,鸦棠咬了咬牙跳进池塘里,她在赌,赌怀云这个疯女人会不会往池塘中放蛇。 从那一天在地下密室中讲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怀云就开始了对故事的乐此不疲。也不知道是《一千零一夜》给她的灵感,还是她本来就是一个残暴嗜血的人。 第二天,怀云下了命令:她后宫中所有的嫔妃每天都要轮流给她讲一个新奇不俗套的故事,只要她觉得厌烦,便要把那位不听话的嫔妃丢进她圈养毒蛇的一个池子内。 同时,云上城宫殿内一个令所有王宫内成员们大吃一惊的消息传得漫天跑:王终于册封了自己的王妃,一位只有五岁的贡女。 虽然册封仪式还没有举行,但是有女官亲自看见那独一无二的白皮肤贡女脚上的金蛇脚环。赤金蛇脚环是古老的太阳帝国流传下来的古董,历来只有王妃才能佩戴。在此之前,这脚环在金库中已经放了几十年。自上一任王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册封过任何一位王妃。 两个消息迅速在宫殿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传播着,人人闻之自危,尤其后宫中的嫔妃。能够取悦到女王留在宫殿里的女人,个个不是绝顶聪明,就是各有所长。女王历来雨露均沾,她宠幸一位嫔妃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三天,三天过后,那嫔妃就被女王抛掷脑后。而源源不断进入的新鲜血液和无法被打破的规矩竟然奇异地维持了后宫的平衡。 只要不过分明目张胆,被女王宠幸后,留在后宫是一件相比于部落生活更加幸福的事情。更有很多妃子间无法忍受寂寞而暗通款曲,女官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对于女官来说,王上奚落不在意的美人,留下来反而可能会轮到自己享用。 云上城中有一传闻:王之后宫,百花竞放,实乃人间天堂。 鸦棠的到来,接连打破两个规矩:已经过去五天了,王时常把那小娃带在身边,上朝带,下朝带,就连去花园歇息也带着。那小娃竟有何等过人之处和魅力? 所有妃子不得不承认,后宫里所有艳丽的鲜花与王相比,连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王的身体,温软如玉,清新如兰;王的容貌,倾国倾城,无人能比。如果不是她们又惧又怕王,谁又不渴望与王上的夜夜笙歌,耳鬓厮磨呢? 众妃心思各异,纷纷算计。再有忽然而来的王的命令,若是没有讲好故事就扔进蛇池,这无疑往平静的后宫扔下了一枚沉重的石头。 昨晚,第一位讲故事的嫔妃被处死了,王淡然扔了一句话:“寡淡。” 鸦棠跳入池塘里,猛然间回想起那位身娇体软,如一株菟丝花的女人最后被蟒蛇一口吞进腹中的可怕场面。她小腿一软,差点在水里没有保持好平衡。 池塘里流动着碧玉水波,鸦棠小心地调整四肢,以免碰上不知会从哪里窜出的毒蛇。她仔细地探寻着水面下的每一个角落,只要她在这个池塘里顺利地游一圈,她今日就能安全挺过去了。在岸边给怀云讲故事的过程中,鸦棠就已经暗自打量好这池塘的大小,其实池塘不大,也就相当于一个地球上小篮球场的大小,来回游一圈应当很简单。 从池塘的东面顺着边往西游动,期间只有零星的几尾蓝色像鲤鱼的鱼儿好奇过来打扰。鸦棠不敢放松警惕,只剩下一半的路程了,只要一半时间,她就能活过今晚。 池塘上边,热风从城外吹来,涌来丝丝燥热,怀云忽觉座下的毯有些热了。她招了招手,唤来女官褪下衣服,日光透过池塘边的树叶,筛成细碎的光片,斜射在玲珑美好的胴/体之上。 女官呼吸一窒,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薄纱披风。她将披风从女王身后绕过,恭敬包裹好那令人痴醉的春光。怀云看了一眼清澈的池塘,不远处能够清晰看到池塘底下有一抹干净的白在游动。 看来,女娃快要游玩了。怀云弯了一下眼角,那笑转瞬即逝。 “等她上来后带来鹿房。” “谨遵王上命令。” 待怀云走远,女官看着池塘水面若有所思。 还有大概十米的距离,鸦棠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只要她熬过这十米,她就成功了。 一时间,喜悦扬上眉梢,鸦棠加快速度向终点冲去。倏忽间,从鸦棠看不见的背后快速游动着窜出一条碧绿的蛇,一口咬上了她的臂膀。 红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然后在水中晕染开来。鸦棠捂住疼痛的手臂,一时之间控制不住地往下沉。 怀云刚刚还说:如果她明天还活着,就要把她的皮肤筛成黑色。听起来,分明是今天放过她的样子。 不对,不对,不对! 鸦棠快要沉入池塘底部,忽然回想过来,怀云那人似疯狂,但也有理可寻,至少说出的话绝对不会食言。鸦棠咬着牙齿,她不能死,她一定不能死!忽然,她胸口那块皮肤在池塘深处亮了起来,胸中好像激发出万千力量,鸦棠重新挣扎着游动起来,浮出了水面。 池塘边上,女官讶异地看着在水里漂浮的红色,直到它渐渐淡去,而从池塘中爬出的贡女,手臂上流出的鲜血触目惊心。很快她收起了脸上的惊讶,说出的话里透着死寂的冷静:“贡女,如今水下有蛇,按照赌约,您输了。” 输了的后果,不言而喻。 鸦棠捂着流血的伤口,往日纯真的一双黑眸,如今看起来颇有些阴森可怖,眼底的黑像是来自异域的深渊,压抑得女官透不过气。 “水下有蛇?我怎么不知道?”鸦棠冷笑,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女官的心思。 她的嘴唇疼得发白,可是整个人冷静的样子像极了王,这联想一下子令女官腿根发软。 女官哆嗦着嗓音:“您的伤口,难道不是碧蛇咬的吗?”是了,被那剧毒的碧蛇咬一口,不死也去半条命。就算是未来王妃又如何,迟早都会死去的女人,最不得王的喜欢了。 “哦,原来咬我的是碧蛇。”鸦棠慢慢靠近女官身边,女官看着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下意识脚步忍不住往后退。 鸦棠瞟过女官即将摔进池塘的脚,停下了脚步。 “那你能告诉我,谁指使你往池塘里放的碧蛇?”鸦棠眼神坚定,任凭女官解释。 “贡女不要冤枉属下,我......”女官出于心虚,又往池塘后退了一步。 池塘传来一声惨叫,女官摔进水中,不断伸手挣扎呼叫救命。 直至她沉进池塘水底,只听到水面上孩童稚嫩的话语:“既然你那么笃定水里有蛇,不如亲自试试感觉。我在水里没有看见什么毒蛇,才不信你的话哦。” 女官白眼一翻,沉入水底。 鸦棠站在池塘边看了很久,她的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可她只觉得心里更疼,第一次。 鸦棠颤抖着双手,她不知道水底还有没有那条毒蛇,但是女官不会游泳却是事实。 如果没有开天匙,此时池塘底部的那具尸体,就是她自己的。 而她终究,还是踏出了卡洛这个世界里最“恶”的那一步。 这个吃人的世界,你不把想要吃你的敌人吃了,你就被吃。 沙漠的风都是热的,鸦棠却觉得自己心很冷,七天如同半生的体验,她的心还是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的小天使们,本章评论前100发红包(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有100个人)
第21章 鹿房是王的寝宫,这是第一次有嫔妃被领进王的寝宫内,哪怕这个妃子只有五六岁。 怀云回到鹿房后等了许久不见鸦棠身影,等她派另外一个女官去花园寻人时,池塘边上已经平躺着一个女人,正是之前的女官。一问贡女才知道,原来女官不小心失足坠入池塘,然后又被贡女救了起来,现在处于昏迷之中。 至于贡女怎么救的女官,没有人知道,连那坠入池塘的女官再次醒来时也奇怪地忘记坠入池塘前所发生的一切。 鹿房是一座独立的宫殿,等鸦棠跟着女官来到鹿房,又看到一个被拖下去的妃子。鸦棠闪开半个身子,躲开了那妃子的嚎叫和撕扯。 鸦棠走进寝宫,里边的装饰豪华而严肃。怀云此时脱下了性感华丽的衣服,换上包裹着花纹反复的金色长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红色的头发高高地梳成角髻,上面缀满了黄金和宝石精心雕刻打造的装饰品。妆面华丽而浓重,衬得人的气质格外沉稳。 但最过显眼的还是她头上那顶熠熠发光的金色王冠。 她面目严肃,脊背挺直,削瘦的下颌线紧绷,正握着一支羽毛金笔在批注部落呈上的折子。见到鸦棠来了,她难得放松了额间紧绷的眉。 “看来没遇上蛇?”话语在意料之中。 鸦棠点点头,直到怀云让她在下首坐下。 但因为流血结痂的伤疤还是被怀云发现,她轻皱眉心:“你输了。池塘里有蛇。” “这是被水草划破的伤疤。”鸦棠硬着嘴解释,她可不想被扔进蛇池。 怀云没有说话,她似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她笑起来,整个屋子一下明亮夺目:“那便是水草吧。”鸦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被慢慢放下。 怀云怎么看都不是能够接受欺骗的人,但也许蹩脚的谎言无意中取悦了这位疯狂的王也说不一定。 然而下一刻,事实就告诉鸦棠完全想多了。能够手握重权多年的女王,对宫殿中所有事情了如指掌。 她轻拍两下手掌,轻言细语就吩咐女官去处死不听话的人。 “宫里每一条蛇都只能听我的命令,蛇池中少了一条碧蛇,没有我的吩咐,任何蛇都不会擅自离开。用蓝晶的粉末吸引碧蛇出动,这下作手段,我都替她廉耻。”怀云愤怒中藏着乐趣。 “把不听话的那群人丢进池塘做肥料吧。”这位残酷的暴君清楚地了解宫里每一株树叶的风吹草动。早在鸦棠进入鹿房之前,外面拖出去的女人就是指使女官放蛇的嫔妃。 这嫔妃和女官暗中勾结多年,怀云只当作两只蚂蚁在搬家。但她绝对不能影响蚂蚁坏了自己计划。 同时,怀云心里十分清楚:是鸦棠设计让女官摔进池塘又重新救了女官一命。 一个女孩如何能够在水中救起比她大几倍的成人呢?鸦棠的鲜血为什么又是红的呢?这一天快结束时,怀云总算觉得没有白浪费时间。 她看着下首的鸦棠,传说中鲜红热血的人降世,太阳帝国就会重新崛起。这位语言行为都奇怪的贡女如果这人真的是神女,那便是天神的旨意,她的云上城的铁蹄最终会踏平卡洛所有的土地,重建太阳帝国的辉煌。
62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