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棠两世为人,遇到此情况也瘫坐在地。她感到一阵绝望,头顶的烈日晒得人又闷又烫,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暖炉,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慢慢也被晒干了。 两眼明晃晃的,是头顶的太阳,脚下火辣辣的,是干枯的沙砾。真实的沙砾触感从指缝中掉落,鸦棠想:她自己可能穿越了。 这是哪一个位面?又是哪一个世界? ———— 高大的榉树下面是一本掉落的小说,风零在收到鸦棠失踪的信息后很快从研究院赶来。 作为约克家族最年轻的继承人,去年她刚刚取得了经济学博士,成为了约克学院新一代知名校友的骄傲。 虽然很少人注意,这名天才曾经攻读的是物理学和艺术硕士。 风零弯腰捡起书本,随后挺直了腰身,她抬起头,仰望茂盛的树冠。 “书本是从树上坠落下来的。”风零很肯定。 “您是说?她在树上藏了起来?”校长小心翼翼,作为校方没有看护好校董事长的千金,他生怕被问责。 风零听到此话反问:“您觉得呢?”脸上带着冷漠。 校长不敢回答,忙抽出手帕擦干净自己的满头大汗。 风零望着离榉树五六米外的月湖,平静问道:“没人打捞过湖里吗?” 几个护工连忙站了出来,领头的中年人回应:“已经搜查了整个湖泊,没有意外落水的尸体。” 所以,这群人把她喊来学校,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她,一个小女孩从看管安全严格的学校里凭空消失了吗? 风零内心焦躁,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本掉落在地被露水打湿书页的小说,她十分不安。总觉得鸦棠就在此处没有消失,然而她又看不到。 这种焦躁随着她走进监控室,看到面向月湖的摄像头记录被毁越演越烈,她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一想到从此再也见不到鸦棠,她竟然产生了极大的失落感。 回家的路上迈巴赫平稳开着,管家已经向加尔玛市报警,同时在多个渠道发布了寻人启事。风零一边听着管家的汇报,一边心不在焉想着可能性:这个世界,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鸦棠是从别的世界来的,或许,鸦棠回家了呢? “停车。”想到这里,风零的命令脱口而出。 车子紧急停在荒郊野岭的路上,这里离市区很远,当初建校刻意选在了风景较好的一块大平原森林边上。这一块地方四处无人,更没有公交站牌,管家看了一眼年轻貌美的风零,忙出口建议:“小姐,你不能单独在此下车,太危险了!” 但风零还是拉开车门迅速下车了。临走前,她甚至没来得及顾上管家的建议。她敲了敲车窗,对司机再次下达命令:“送他们回家。” 转瞬间,她闪身钻进了路旁的森林,从管家视野中消失不见。 没人看见才好,她才能开启玄镜。 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都是动物的叫声和呼啸的风声,风零找到一块平地,静下心神,轻轻合上了眼睛。 这是她首次尝试主动开启玄镜,多亏了鸦棠建议,她最近能感知到玄镜的一些情绪了。 心一静,对世界的感知格外清晰,风零心中默念:以镜主为名,执宇宙之令,穿! 命令一下,风零睁眼,在她的眼眸中,原来偏棕色的瞳孔变成了透明的琥珀色,远远一看,眼睛仿若镜面。林中有水洼,倒映出天空的云彩。风零的足尖轻轻点上水洼,竟没有溅起任何泥泞和水渍。她整个人如同静止般,立在了透明的水面上。水面倒映出风零影子,一阵微风吹起落叶,林中的人影消失不见。 ————— 鸦棠在沙漠里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了。从一开始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再到被迫接受的启程,其实也不过短短十多分钟。 当然,那是她手上的腕表告诉她的时间。 现在离她刚到沙漠,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里,鸦棠的思想足够她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开天匙一定有问题。 按照石碑上的传说,开天匙作为玄镜的碎片之一,有着穿越时空的神力。但是当碎片被玄镜吞噬,附着在开天匙上面的神力自然消失。 江南一行,开天匙神力已经归还玄镜。鸦棠留下开天匙也只是为了纪念,但今日水底下开天匙重新绽放的光芒,做不得假。 这也是鸦棠拼了命要抓住开天匙的原因。 话说回来,她吞了开天匙进肚子里,竟没有异常生理反应,而是到了一个陌生地方。难道除了石碑记载,开天匙还有额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如果开天匙有秘密,其他散落各处的碎片呢? 鸦棠无法细想,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走出这片沙漠。虽然她已经走了很久,但是仍然没有遇到任何一个生物或者任何一个村落,哪怕是水源呢? 喉咙越来越干渴,也不知道她消失以后风零会不会担心。 鸦棠有些难过,以风零淡漠的性格,大概会理智地报警和发布寻人启事吧。 上辈子风莎离家出走过一次,风菲霖急得天天哭泣,而风零照旧学习工作,冷静得像是一台机器。 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出现让风零牵肠挂肚的人呢?如果有,鸦棠一定会争取让那个人变成自己。 一路上,鸦棠就这般想想停停走走。此刻,四个小时过去,地底下忽然传来驼铃声,她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那驼铃声却越来越近,慢慢地,鸦棠抬起头,她看到了远处的地平线尽头走来了一队高大的人群。重生后得益于视线的清晰,她同时看清楚了那是一群比煤矿还要乌黑亮丽的人,他们有火红的毛发,比骆驼还高的个子,还有金黄色的眼睛…… 这到底,是个怎样奇异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坑! 有一天我要存稿给大家看!哼!让你们知道钮祜禄小喜的厉害 捉虫
第15章 在这漫无边际的沙漠里,见到人本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鸦棠想:如果眼前这群人不把她捆起来的话。 因为身体瘦弱的原因,她的双脚在炎热的沙漠里已经走了四个多小时,走到疲惫和脚软。其实天气的炎热和双脚的疼痛还可以忍受,难受的是漫无边际的荒凉,看不到活物的绝望。 当看到一循出现在沙漠里的人,尽管长相奇怪,超乎了鸦棠两辈子所有想象,但她还是高兴地跳跃和挥舞双手,生怕那群人看不到自己。 “喂,这里有人!”鸦棠的声音分贝可能是她能喊出的最大声,差点喊破喉咙。 挥舞跳动的墨绿色矮小的身影终于引起了那群黑皮红发人的注意。人群中一位身穿软甲的领路者指了指鸦棠的方向,然后其中一位穿着墨蓝色长袍,面部蒙着头巾的人点了点头。 片刻后,那群陌生奇怪的人果然派出了小分队来到鸦棠面前。出于礼貌,鸦棠鞠了一躬,正准备出声问一下这是哪里。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两个拿着绳子的大汉绑了起来,就跟拎一个小鸡崽一样。 鸦棠心中数千万个悔恨飘过,如果不是这副柔弱瘦小的身体? 她又望了一眼直接将她轻松扛到肩上的壮汉,顿时哀默:算了,就算她成人了,也打不过壮汉。这么想着,就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与其在漫无边际的沙漠里干耗饿死渴死,还是宁愿被人绑架,毕竟,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鸦棠被壮汉一路扛到了人群面前,和大部队集合后,她瞬间被丢在了地上。 尽管沙砾细软,她的手腕还是被磨出了血丝。见到雪白的肌肤里渗出的红血,戴黑色头巾的人比了一个手势,穿着软甲的那位引路者就上前走到了鸦棠的面前。他蹲下身子,古铜色的皮肤十分粗糙,摸在鸦棠出血的手腕上像是一块砂纸。 鸦棠不自觉避让开他的手。 引路者面无表情,对着鸦棠的行动熟视无睹。他利落地重新站了起来,走到了长袍人的面前说了几句话。耳目清晰的鸦棠听到了这个世界的语言,发音很生涩,听起来更近似地球的法语。奇怪的是,她听不懂发音,却意外理解了含义。好像有人在她大脑里加了一个翻译器一样。 “主,很像。”软甲人说。 至于像什么,鸦棠不知道。但是她悄悄瞥见了其他人的眼神,尤其将她绑来的两个壮汉,他们的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芒,就像地球那些中了五百万大奖的人! “亚邦,你记住了,这可是我发现的人。” “得了,是修发现的,有我们什么事情。” “不,王一定会喜欢的,我们一定有机会进入城邦里任职。” 鸦棠听着那两个壮汉小声又激动的聊天,快速获取信息 ,脖子上戴着项圈的那位壮汉叫做亚邦,另外一位手臂上戴着臂环的还不知道叫什么。至于修,最大可能是唯一穿了软甲的人。他和所谓的主关系很密切,看起来更像是侍卫一样的存在,并且,他的肩上背了一把武器,形状似长棍或者剑。 在鸦棠思索间,修和那位“主”好像达成了不为人所知的共识。鸦棠被修解绑捆在身上的绳子,又重新绑住了她的手腕和双脚,同样是绑架,现在更为轻松些。然后她被扔上了骆驼一样的生物背上。暂且就叫骆驼吧,鸦棠也不知道这种头长得很像马,身子凸起两个驼峰的动物叫什么名字。 “返程!”修的声音很低,他举起的右臂坚决冲着天边的一个方向落下。紧跟着,其他人调转骆驼和脚步的方向,修依旧在前面带路,其他人顺着修所指跟在后面。 鸦棠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骑骆驼的。这小队人马不算上她一共十三人。其中六个人牵了六匹骆驼,看起来更像是“马夫”一样的存在。而另外的七个人,除去修和那位被称为“主”的人,其他都是肌肉发达的壮汉,看起来更像是劳力。 这六匹骆驼,鸦棠乘了一匹,“主”乘了一匹,剩下三匹骆驼上面压满了粮食和水以及包裹。 还有一匹骆驼上也绑了一个人,那人红发柔顺地垂在了肩上,遮住了容貌,趴在驼背上如同断气一般。看着露出的纤细胳膊和小腿,鸦棠猜测应该是一个女人。 整个队伍里,除了她和那个女人,其余都是男性。这让鸦棠不得不怀疑那个女人也是被绑架而来的,那么这群人的出巡目的难道是专门抓捕女性吗? 细思极恐,鸦棠没敢再往深处想。 有了修的带路,整队人马走得非常快,鸦棠觉得并没有过了多久,他们就到了沙漠中的一座山丘面前。 这座山丘看起来是人为修建的,正前方有隆起的洞穴,洞穴门口是一道巨大的木门,足够这群人正常通过。 到了木门面前,修拔出了肩上的武器,原来真是一把剑。剑身上面缠绕着雕刻而成的蛇像,鸦棠仔细看了一眼,恍惚中竟然觉得剑上那条蛇要冲她飞出来似的,她牙齿一哆嗦,忙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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