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久没锻炼了吧?”万羡鱼毫不留情地嘲笑。 孟鹤眠乜她,开了瓶啤酒倒进杯子里。 两个玻璃杯一碰,小兔警觉起来了,孟鹤眠说是去帮忙其实是喝酒! 它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小兔吗?又不是不答应,除非孟鹤眠有别的不可告兔的目的。 万羡鱼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眸雾蒙蒙的,看上去不是很清醒。 她半是感叹半是玩笑道:“还是你了解我,来陪我喝酒。” 她又絮絮叨叨地谈了些旧事,桌子下的空酒瓶越来越多,人也越喝越上头。 到最后眼眶微红,却还笑着说:“亲人去世的感觉可真不好受,也难怪你外婆走的时候你天天垮着脸。” 孟鹤眠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末了,万羡鱼话音一转,又问起孟鹤眠来:“你外婆那家店筹备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好,走路上撞到鬼了,他问我是不是要在江楼定居,还说要在三天后给我庆生。” 万羡鱼啪啪鼓掌,很想把孟鹤眠现在的模样拍下来,让她看看自己有多冷冰冰。 然而她自己的语气也不遑多让:“给你庆生?亏他想得出来。” 温舒窈没有听过两人如此冷嘲热讽的态度,不禁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她俩这么讨厌。 而且,孟鹤眠要过生日了吗? 像她这种野路子出身的妖怪大多没有生辰,但她知道这个日子对人类来说很重要。 万羡鱼猛地拍桌,酒液都洒出来些许:“等等,你开店不会还被他找上门吧?” “你现在才考虑这个问题?”孟鹤眠面无表情。 之前她一直犹豫,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江楼有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万羡鱼自觉理亏,自罚一杯。 她讪讪地薅后脑勺:“之前不是操心你身体吗,大好的年纪体检报告上全是红线。人哪能一直绷着。” 温舒窈深表赞同,就是就是。 孟鹤眠继续道:“他拉不下面子来找我。” “得嘞。” 万羡鱼已经准备和孟鹤眠碰杯了,就听她补完后半句。 “但他说要在生辰宴上把母亲的玉镯还给我。” 这下递出去的杯子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她瞄了眼孟鹤眠的神色,感觉她也不怎么想喝。 于是拐了个弯回来,满满一杯酒还是进了自己肚子。 她晃了晃杯中残存的酒液:“不是说那镯子碎掉了吗,怎么还有一只?” “本来就是一对。” 万羡鱼深知自己发小的脾气,看上去冷静自持,实际上踩到她底线就会炸锅,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可她也知道,这镯子对孟鹤眠有多重要。 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要不那碎镯子想办法补一补,好歹是阿姨唯一的遗物。” 孟鹤眠脸色极差,眼底更是黑沉沉的,照不进光。 “丢他院子里了,我不还是得回去?” 万羡鱼秒接:“那算了。” 她给自己斟酒,也给孟鹤眠斟:“不去好,不去好,眼不见心不烦。” 又听见玻璃碰撞,开瓶器开瓶,温舒窈好急,恨不得变回人。 别喝了别喝了,这都喝多少了! 好在似乎老天爷听见了她的心声,厚重的雨云转瞬聚积,风一吹,豆大的雨点就开始落下。 眼看这雨越下越大,大排档的雨棚快要支撑不住了,万羡鱼啧啧感叹。 “最近这天好怪,三天两头下雨,是不是快要世界末日了。” 孟鹤眠去拿自己的包。 她这举动看在万羡鱼眼里,后者一边抓紧时间喝最后一口酒,一边不忘打趣:“又打算淋雨回去啊。” 出乎意料的,孟鹤眠这次没有满脸无所谓的走进雨里。 而是果断否认:“不,我等小窈来接。” 她说完就打开包要摸自己的手机。 万羡鱼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啧啧啧,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却见孟鹤眠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了极其少见的一言难尽的表情。 “……”和小兔四目相对的瞬间,孟鹤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为什么,小窈会在自己包里? 温舒窈把头埋进爪子里,显得很不好意思。她反思,她不知道本能如此可怕。下次一定多忍忍,不变小兔了。 孟鹤眠木着脸拿出旁边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当然,这个电话是打不通的,她垂下眼睫,若无其事道:“小窈可能在忙,打个车吧。” 可万羡鱼瞅见了一对短耳朵。 “你包里是什么东西毛茸茸的?”她尖声质问:“孟鹤眠你多大人了,还带毛绒玩具出门?给我摸一下。” 孟鹤眠嫌她幼稚:“不给。” 反正都暴露了,小兔耳朵并拢,从包里探出头。 她盯着桌下和桌上的酒瓶,在心里谴责,她俩怎么喝了这么多! “哇靠,活的!” 头一次见和毛绒玩具等比例复刻的小兔,万羡鱼眼睛都笑弯了:“小兔兔,来让姨姨亲亲~” “一边去。”孟鹤眠嫌弃地往后躲。 她自己都还没亲过凭什么给万羡鱼亲? 不对,她怎么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比较…… 孟鹤眠叫了俩网约车,在等待的同时很不耐烦地敷衍万羡鱼。 “是我养的兔子,不可以摸,更不能亲。一下?摸半下都不行。” 万羡鱼软磨硬泡了好久,直到车来,都只能看着小兔被孟鹤眠牢牢护住,一根毛都不让她碰。 她冷哼出声:“切,小气。” 孟鹤眠抱着装有小兔的包包上车,神情冷漠。她根本不在乎这一两句酸话,谁都别想碰她的小面包! * 车只开到家门口,孟鹤眠合上包,一路小跑着钻进屋,还是免不了被淋湿衣服。 她把包放到玄关处,确认了一下小兔有没有淋雨,就自顾自地洗澡换衣服去了。 温舒窈趁此机会变回人,还打湿了雨伞,假装自己刚从外面回来。 她还忍不住夸自己注重细节,却没有想过为什么孟鹤眠没放自己进兔栏,而是直接带回屋里。 骄傲小兔躲回房间里,给已经回来的涂山袖打电话:“袖姐,你能不能给我帮一卦?” 那头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懒惫:“算什么?” “寻物。” “哦?”涂山袖顿时起了兴致,温舒窈很少找她算卦,一般也就问一些关于人类的问题。 上次她起卦还是为了解决温舒窈的雷劫,而这次突然找她寻物,难道是什么要紧的事? 温舒窈拧起眉,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今天自己听到的内容。 “一对玉镯,我要找的是其中碎掉的一只,应该碎在……某户人家的院子里了,是孟鹤眠妈妈的遗物。” 她听见了,就暗自记在了心里,想着有没有可能把它找回来送给孟鹤眠做生日礼物。 “哦~”涂山袖秒懂,漫不经心地看指甲上新染的蔻丹。 “算倒是能算,可你要怎么向孟鹤眠解释这个东西的来历?” 温舒窈一愣,下意识地抿唇:“我、我……” 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寻回遗失已久的东西非人力能及,况且她怎么都说不清,自己是从哪得知这件事的。 涂山袖诧异:“不会吧?还没摊牌啊。” 她是真的很惊讶,这药都下了这么久,孟鹤眠半点反应都没有,真的假的? 难道孟鹤眠想要耍赖不认?那她就得把人“请”来喝杯茶了。 另一边,温舒窈已经艰难地做完决定:“送礼那天我就说!” 最近雷雨天频繁,她的雷劫应该快到了,反正肯定是在送礼之前。 到时候无论孟鹤眠接不接受,她都可以顺利渡过雷劫。 嗯,是很完美计划! * 同一时间,猫咖后厨外。 万羡鱼没回家,换了个地方继续喝酒。 虽然不知道这家猫咖会提供甜甜的桂花酿,但万羡鱼不管那么多,喝就完事儿了。 她对着面前舔爪子的白猫举杯,红晕从脸颊漫上眼角,看起来就像个熟透的醉鬼。 醉鬼拖长音:“好离谱——” 白猫歪头,娇滴滴地“喵”了声。 醉鬼捂住脸:“我那个可怜的朋友哦,家里人要在她母亲的忌日上给她庆生,你说这算什么事,不纯纯添堵吗?” 白猫甩甩尾巴:“喵喵~” 万羡鱼盯它半晌,突然傻笑起来:“嘿嘿,你还是个夹子猫啊。” “你才是夹子,你们全家都是夹子喵!”白猫愤怒地给了这人类一爪垫。 猫猫怎么可能夹呢?猫猫天生就是可爱的,只有人类才会觉得猫猫夹! 猫好,人坏! 作者有话说: 抱歉——(滑跪.jpg)昨天太困睡着了,今天也更晚了QAQ 这章算昨天的。 以及,没有虐,这本是小甜饼,小情侣之间是不会虐的嗷!长嘴,连误会都没有的!
第二十六章 温舒窈的时间很紧。 涂山袖起卦就花了差不多半天时间, 等消息递到她手上,才发现这地方离家不算近。 差不多跨越了半个城,开车来回得花两个小时。 最重要的是, 碎掉的镯子确实还在别人家里。无论是小兔还是人,擅闯民居被抓都会很可怕。 但这是温舒窈能想到的最好礼物, 无论如何都要去争取一下。 她抓紧时间制定了计划,还特意看了天气预报。 晴, 万里无云。 奈何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本来早上就该出发, 结果刚走到门口, 就看见某个脆弱的人类站在餐桌前,脸色惨白,眼神失焦。 温舒窈连忙倒回去,直接把豆沙包塞孟鹤眠嘴里。 带着玫瑰甜香的豆沙入口即化, 孟鹤眠脸上终于有了点浅淡的血色——但还达不到健康的标准。 孟鹤眠看了眼面前紧张得不得了的温舒窈, 低声安慰:“低血糖, 问题不大。” 她有时候没来得及吃早饭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刚开始眼前出现噪点、心跳加快, 她还平静地觉得自己快要猝死了。 后来更是慢慢习惯,学会了慢慢悠悠地晃到便利店买块巧克力。 温舒窈拿手背去贴她的脸, 冰凉冰凉的,这人好会让自己操心! “你、你——”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药的量不够,或者吃的时间太少。 孟鹤眠包子还没吃完, 含糊地强调:“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温舒窈摇头:“不行不行, 以后一定要早睡早起,一日三餐按时吃,我监督你!” 她说完又往孟鹤眠的餐盘里放了个酸菜包子, 并倒了杯甜豆浆。 孟鹤眠动作缓慢, 如同开了0.5倍速:“我以前生活作息是很规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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