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羡鱼狠狠咬下一口面包。 双标!太双标了!这种朋友哪还能要? 她来得急,走得也很急,还差点忘记随身的纸袋。 温舒窈替她递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里面的东西。 满满一纸袋的白玫瑰,刚从枝头上剪下来的,还带着剔透的露水。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会带上花,便问:“白玫瑰,是送给谁的?” “送给阿姨,”万羡鱼解释道:“今天是孟鹤眠妈妈的忌日。” 忌日。 温舒窈懵了。 万羡鱼没察觉身边人的异样,余光扫了眼不远处满脸不耐烦的孟鹤眠。 她压低声音:“孟鹤眠应该没告诉过你,她的生日和阿姨的忌日是同一天,所以她不过生,只会去墓园陪一陪她妈妈。” 末了还不忘说坏话:“你看今天这人,脾气差得很!” 温舒窈顺势望过去,正好瞧见孟鹤眠抱胸等在外面,眉眼冰冷。 她慌了神,那自己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可生日礼盒已经来不及取出来了。 温舒窈耳边响起嘈杂的嗡鸣,连万羡鱼之后说了什么都听不清。 眼眶更是一热,酸涩得快要落下泪来。 她想跑上去解释,可孟鹤眠那冷漠的眼神闪过脑海,手脚便僵硬得不能动弹。 “砰!” 小兔身子一颤,眼睁睁地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了。 * 城西的墓园背靠青山,潺潺江水从前流过,是上好的宝地,当然也价格不菲。 但其实这块墓地是孟鹤眠外婆买下的,用来安葬她最疼爱的女儿。 照片中的女人驻留在最美好的年纪,笑靥如花,眼波温柔地看着来人。 万羡鱼将白玫瑰放在墓碑前,自己站远。 她沉默地看孟鹤眠拿出软帕擦拭墓碑和照片,拿出自己做好的点心摆放好。 风吹山岗,万壑松声恰如故人轻语。 孟鹤眠垂眸,继续摸她带给母亲的礼物,摸出一个—— 系着相当浮夸的大红蝴蝶结、写有生日快乐的盒子,在黑白灰构成的墓园里无比显眼。 孟鹤眠:...... 万羡鱼:??? 什么怪东西混进来了? 孟鹤眠皱了皱眉,打开盒子,却怔在了原地。 红丝绒布上躺着枚白玉手镯。 万羡鱼好奇地探过一个毛茸茸的头。 “这个是......” 孟鹤眠拿起玉镯仔细打量,在阳光下,手镯的玉质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的裂缝。 半晌,她嗓音低哑地开口:“是我妈妈的镯子。” “怎么可能?”万羡鱼眼睛瞪得滚圆:“这应该是另一只,被你那混账爹放进来的吧?” 孟鹤眠摇头,仔细把镯子放回盒子里,态度已经万分肯定。 镯子上其实有一道不显眼的破损,是她小时候调皮不小心磕坏的,刚才她摸到了。 “不,那只的纹路和我的不一样。” 万羡鱼嘴张得能生吞鸡蛋:“啊?” 孟鹤眠多少已经猜到了来龙去脉:“回去了。” “不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人蒙在鼓里。 然而前面的人自顾自地走,丝毫不管万羡鱼的死活。 万羡鱼狠狠咬牙,什么谜语人!这种朋友哪还能要! * 孟鹤眠“委婉”地拒绝了万羡鱼蹭饭的请求。 她想回去好好和温舒窈谈一谈。 直到拿到镯子,她才明白为什么温舒窈要冒着生命危险跑出去。 怎么会有这样单纯的小兔妖。 差点丢了命,只是因为偶然听到了自己与万羡鱼的对话,想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 要说她半点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 站在自己家门前,孟鹤眠心跳忽地有些过快。 她尽可能平静地开门进屋,阳光穿过落地窗,大片大片地洒在地板上。 也洒在温舒窈淡褐色的头发上。 两人视线相对的一瞬间,温舒窈眼眶红了。 孟鹤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小兔一声呜咽,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呜——” 她伸手想去抹泪,却越抹越多:“孟鹤眠,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手指滑落,沾湿她的脸和衣服。 孟鹤眠从来没见过人能哭成这样,好像要把心都哭出来给她看。 温舒窈还在抽抽嗒嗒地哭:“我骗了你。” 情绪发酵了一上午,生怕自己会被孟鹤眠丢掉。 她现在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什么话都在往外蹦,只想向孟鹤眠解释清楚。 “我其实是、是一只兔子。” 温舒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红成一片,心也揪成一团。 她想去拉孟鹤眠的衣角,又害怕地缩回手,转而去攥自己的。 委委屈屈地询问:“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孟鹤眠心跳得越来越快,好像再不做点什么就要过载。 她抽了张纸巾,手足无措地去擦温舒窈的眼泪,嘴里温声细语的哄。 “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为什么要赶你走。” 温舒窈听不进去:“可我是一只兔妖,我只会做饭和家务。” 孟鹤眠:“我知道。” 一张纸都湿透了,面前人还没哭完。 “我吃得特别多,每顿要吃三碗饭。”说完,甚至哭得更凶了。 孟鹤眠哭笑不得:“没关系,我养得起。” 温舒窈忍不住扑进她怀里,把眼泪全抹孟鹤眠衣服上。 “我、我还变成兔子蹭摸。” 孟鹤眠任由她蹭:“问题不在你,是我非要摸的。” 她耐心到了极致,顿了顿,缓缓伸出手抱住温舒窈,像是抱住了一只大兔子。 也只有这只哭唧唧的傻兔子,会冒着雷暴为她取回来母亲的遗物。 日光斜斜地照在两人身上,温舒窈的抽噎声渐歇,转而努力地回抱住孟鹤眠。 孟鹤眠拍拍背:“现在冷静下来了?” 温舒窈哭够了,仰起小脸,把孟鹤眠映在眼里。 她脱口而出:“嗯,我喜欢孟鹤眠。” 孟鹤眠:“……” 好像还没冷静。 温舒窈忽地站起来,她扒拉了一下自己领口,露出雪白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羞涩地垂下眼睫:“我要以身相许。” 事情的发展超出预计,孟鹤眠满脸懵:“不是、等等——” “我还骗你说那是睡衣上的装饰,其实......” 温舒窈咬了咬下唇,撩起自己的衣摆,将自己细瘦的腰肢摆在孟鹤眠的眼前。 然后转身给孟鹤眠展示自己的尾巴。 动作快得孟鹤眠来不及捂眼睛:“你等等!” 温舒窈直接忽略孟鹤眠的要求,悄声道:“其实这是我的尾巴,可以给你摸。” “等等等等等——” 孟鹤眠心跳出嗓子眼,现在情绪崩溃的换成了她。 毛茸茸的尾巴在她眼前闪现,太过清晰,CPU处理器直接爆炸。 她“啪”地捂住自己眼睛,那清脆的声音像在打自己的脸。 但她只有一双手,捂住眼睛就没办法堵住耳朵。 温舒窈的声音直直传进来:“我是你的小兔了,你想怎么摸都可以。” 某人这辈子那见过这种。 她放下手,眼睛还闭着,震声质问:“谁教你这么以身相许的?” 作者有话说: 涂山袖:本狐教的。 觉得卡在中间不太好,所以就直接把这段写完啦。
第二十九章 被凶了。 温舒窈喉咙一哽, 眸子里便又开始蓄上泪:“孟鹤眠,是不想要我吗?” 她已经脑补出小兔得不到宠爱,只能过上每天吃干巴巴提摩西草和粗糙兔粮的悲惨生活画面。 再听到委屈的哭诉, 孟鹤眠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她垂眸,还是不怎么敢看温舒窈:“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 这句话听起来有歧义, 她既怕温舒窈又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阅读理解,又怕温舒窈不为所动, 懵懵懂懂。 孟鹤眠对“喜欢一个人”这种事全然陌生, 从前想都没有想过。 然而“喜欢”本身就像果壳里的新芽, 浇水就长,哪管外面是肥沃的田野还是贫瘠的石缝? 现在才探出苗头,总得见了光,才能知道它最后能长多大、又会结出什么果。 温舒窈歪头, 很是不解:“那......” 孟鹤眠平复好心情, 伸手替她把揉皱的衣服抚平, 尤其往下拉了又拉。 “以身相许哪是你这样的, 一言不合就开始脱衣服。” 她一点都不想看小兔尾巴!真的! 温舒窈拧着眉回想了一遍人类社会的规矩,突然抓住孟鹤眠的衣袖。 “那我们先结婚?” 孟鹤眠:“......也不是。” “那什么样才叫做以身相许?”温舒窈很是纠结, 缠着这个话题不肯放。 今天小兔非要把自己许出去不可。 孟鹤眠太阳穴突突地跳,尤其是对着温舒窈这双满是期盼的眼睛。 她过去学到的所有东西里,没有一个是教她怎么拒绝一只小兔。 孟鹤眠不说话了。 她在尝试用理智衡量, 衡量自己能给出几分真心, 才不会亏欠温舒窈。 她想到温舒窈给自己做的每一顿饭菜,付出的所有关心和时间,以至于差点赔上性命。 答案当然是无解的, 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问题都很难计较得失。 只会越算越为之着迷。 半晌, 孟鹤眠干咳了一下, 撇过头用低低的声音道—— “先谈恋爱。” 她没谈过,不确定,还小声嘀咕:“是不是太快了?听起来很不负责。” 就像是在欺骗单纯的小兔。 温舒窈揪住孟鹤眠的衣袖不放:“谈恋爱就是以身相许?那谈完可以结婚吗?” “呃,嗯,嘶——” 孟鹤眠头一次体会到词穷是什么感受,绞尽脑汁想不出合适的话来。 温舒窈对此表现得相当善解人意,脸颊浸染上一层薄红:“那我先和孟鹤眠谈恋爱。” 她没有丝毫扭捏,提出这个办法的孟鹤眠倒开始不适应起来。 总觉得太突然了,没有传说中那暧昧的氛围和打光,没有精心准备的忐忑表白。 如果这种想法被万羡鱼知道,估计会被评价为“纯爱入脑”。 解决了心头大事,温舒窈能腾出空想别的了。 她问:“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孟鹤眠本来想说实话,但不知怎么想到了自己那件被偷走的衣服。 偷衣服不对,那纵人偷自己衣服呢? 好像、更不对了。 她匆忙抵着偏头:“咳,上次不是去看店面,遇到了一个想吃藤花饼的人,她说小面包其实是兔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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