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似乎就差找条锁链将我拴在身边了,可后来我还是告诉了自己,要自信一点,把“似乎”去掉!她简直不可理喻了,不敢说“丧心病狂”,至少也是“走火入魔”了! I can’t stand it(我受不了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经疯了,总之最先癫狂的一定得是我。 “小鱼鱼,你又到哪里去了?”她的喊声被拖得极长,尾音还在震颤,我才刚逃开未满三十秒,她的“搜寻模式”又立即被开启了。 呃,不过是以“保护”之名,行“禁锢”之实罢了。 嘘——我说,你们都先安静点!我还得先躲着她。 唉,只怪我当时太过年幼,遇人不淑啊! 我这时已经又到了中殿后面,那长长的木梯早被撤走了——毫无疑问,是她。 我已经决定,下辈子再投胎,一定要让自己变得身强力壮,才有底气和余地抵抗她——不!下辈子根本就不要再遇见她! 经历上次的事故之后,我再也不会不加思索,做出那样的傻事了。在同样的地点,上演重复的情景,而人只会变得更加明智。“重蹈覆辙”,有时或许会等同于另辟蹊径呢? “你在哪里呀?快出来见我吧!”她再次发话,声调又高扬了“亿”点,“见我”二字,则更像是命令。 我自然不会回答她,哪怕只是向她走漏一点“风声”。 江以弦,若不是看在你对我还有几分恩情的份上,我说不定早就与你誓不两立,不共戴天了! “小鱼鱼——小鱼鱼!”她没完没了的嘶吼开始了,仿佛是恨不得令全宇宙都知道我的“名字”似的。我的鼓膜在她这番重击下,简直都要开始“地震”了,我双手的掌心紧贴着头顶,唯恐头部在一瞬间炸裂。 闭嘴啊!闭嘴! 我在心底一遍遍地疯狂默念着。 “鹤姑娘?” 一眼汩汩流淌的清泉,冲破给神经带来痛苦的石缝,淙淙地浇灌着我的脑际。温润清新的少年音,宛若下过雨的清晨,细腻中略带几丝甜意,令人留恋。 我怔怔地转身回头,才发现一身青衣,含笑着,两颊生烟的江彦冥。 “恕我冒昧,太子殿下,我……”我将左手食指竖直抵在两瓣唇边,低声请求他保持安静。 “你——难道又在……”江彦冥犹疑了两秒,微微环顾了下四周,一双俊朗绝美的杏眼若有所思。 “对,没错!所以求您了……”我撤下左手,立即双手合十,弯腰将其略举过头顶,作恳求状。 他暂不再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这才注意到,他此回应当是单独“来访”,并没有携同季沈渊前来。 “太子殿下,您这次……没和大人一同来吗?”我小心翼翼地掂量着问,生怕因言语不当而得罪了他们二人。 “他说过几天再见面,因为……”少年的双颊红得胜过刚盛放的鲜花,同样如春红般美妙的双唇,正欲紧闭不言,却又克制不住激动的喜悦。 “呃,其实我都明白的,您……祝您们幸福吧!”我停顿了片刻,把酝酿不出的话,全用一抹浅笑带过。 “我不知道该怎样谢谢你,鹤姑娘,但我……” “我的小鱼鱼,怎么……都不理我了呀?” 呼声有一瞬间沙哑了,但转而又变得更为急切,更为匆促,更令人感到不安。 “我想,我得赶紧去别处了!”我重新站直身子,摆出随时准备奋力冲锋的姿势。 清风轻吹起江彦冥石绿色的衣领,让他的长发在腰后翩翩起舞。 “鹤姑娘,”他再次用少年独有的温柔嗓音,叫住了我,“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带上我吗?” “嗯。”我轻点头,目光投向那片密林的方向。 我与他相视一笑,他紧跟在我身后,开始一路飞奔。江以弦的声音,从最初的连绵不绝,到渐渐减弱,最后便彻底消失了。 “鹤姑娘。”儒雅的少年音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回响,我和他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 “嗯,太子殿下,您要告诉我什么呢?”我回眸轻笑——果然,“少年”总是要与“春衫”相配。 他忽然愣住了,低头欲语,却又作缄默,青绿的衣襟还在迎风飘摇。 良久,他才又开口道:“鹤姑娘,你以后叫我‘彦彦’就可以了。” “这……” 话很突然,我的大脑还需要一段时间反应。 那向来都是江以弦对他的“特殊称呼”,而我,怎么能有资格这样唤他呢? “太子殿下,这样——或许不妥吧?”我用上排牙轻刮下嘴唇,故意将不安体现得再夸张一点。 “为何?”江彦冥漆黑的瞳孔里似乎倾露出迷惑,“你在皇姑姑眼里,好像很重要呢?” 我诧异极了,嘴角差点就要不受控制地斜向一边了:“真的吗?或许吧……” “嗯。我现在真的有点想沉鸢哥哥了……”江彦冥满脸幸福洋溢,而忽然之间,他整个面孔不由分说僵住了。 “彦彦……”哽咽着的声音,低低地颤抖着,似乎有泪水在搅拌,才因而变得沙哑。 “皇姑姑,怎么了?”江彦冥刚回过神来,好像在“明知故问”。 我闻声转身,是江以弦——一个蓬头垢面、眼眶通红、满面泪痕,且茫然无措的江以弦。 “小鱼鱼!”她一见我回头,就如同遇见悬崖的泉水,化为瀑布,拜托任何束缚向前冲,“太好了……”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只是眼前一黑,再睁眼时,自己已经又被她紧搂在怀中了。 ---- 这有一点乱码,我记得之前检查过的,但还是改一下。
第48章 047 又经过为期两天的稍稍休整,约定的日期已经到达。 季沈渊、江彦冥二人早已同江以弦约定好,今早就先到凝华殿中,我们四人先碰头。 江以弦还睡得如死猪一般沉,或许是我昨夜梦见被一个不明身份的蒙面女子推下深渊,梦中突醒惊魂甫定,自然她也因此受到惊扰。她的双臂将我的腰肢环得极紧,我习惯翻身,她却又让我动弹不得,眼看天光渐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叫醒她。 “江以弦!”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侧过头去,冲她耳畔大吼。 她顿时一怔,如中了定身符一般,整个人猛然定住了。 “小鱼鱼,没事……有我保护你!”待四肢重新冲破禁锢的“木枷锁”,她的双臂力道反而加大了许多。 我四肢绵软了,呼吸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塞,注视着她的脸,她紧绷着的肌肉已经涨红了。 “松开,我……我没事!”我一边费力气喘,一边扯着喉咙,冲她“嘶吼”。 “唔……小鱼鱼……”在叫喊之中,她终于逐渐清醒,“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立即将头侧回去,刻意回避她一脸“委屈”的表情。 “我……你有没有哪里疼?”她凑到我耳边,气息吹到我脸上。 “我好得很!”我利落地打断道,丝毫没有掩藏胸中的不满情绪。 这里空气似乎凝固了半秒。 空气解冻后,有一双手在我颈肩后背上轻轻按压,就在几分钟之前,“伤痛”还在诸如此类的部位上持续。 “我替你揉揉,好不好?” 她的手一直在我肩颈之间穿梭,刚刚的痛处被她来回地肆意蹂/躏,似乎整个神经都在受到压迫。我这经不起损伤的身子骨,在哪里都是个大累赘啊! “不用了,快放开!”我蜷起身子叫嚷道,由于肌体的疼痛,泪花都开始不住地迸出眼眶,我的喊声才刚发出一半,便立刻变得虚弱不堪,使周围原本寂静的空气都要折翼,“疼……” 在我泪泉奔涌的同时,她又缓缓地环住我的腰侧,左右一用力,轻轻将我转了过来。 “没事了,我不动你了!”我的双颊各有一部分,又分别陷进她左右两手掌心里,“别哭啊,别哭……” “都让你松手了,你还……”我尽量收起哭腔,面对着她责怨道。 她揉着我的脸,下嘴唇似乎已被她自己咬出了一个血印:“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听你的话,你现在还是病人,我……” 因为我是“病人”,她才服软的吗? 面对她这样的“怜悯”,我为何却根本“欣慰”不起来呢? “是不是该准备出发了?”我岔开话题,因为实在不想听她多说废话了。 “嗯,我们是该起床了!”她耸耸鼻子回应道,好似她刚刚才哭过一场,还要收敛收敛仍未流下的眼泪似的。 “哦,所以,我敬爱的公主殿下,”我尽量缩紧身子,再蹬直双腿,试图挣脱她这极端束缚人的怀抱,“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只是望着我出神,双眸中写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神色:“不,等一下,好吗?” “要是有事,就尽快!”我一闭眼,不算标点符号,七个字,已经表现出我对她的最大限度的容忍了。 “你别动,行吗?”她再次将距离拉到最近,又再次捧起我的脸,依旧未改先前神色。 “别问,赶紧行吗?”她已经开始接近我的底线了,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情绪就像一颗特研炸弹,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的。 “好……” 然后她再也不吱声。 没想到我的震慑还是有效果的。 再然后,我的整个脸部,包括眼角,都被她的手指掠过了一遍。而且,当她的手指擦过我眼角时,还故意借势顺到我额头两边的碎发间,伸出食指,将那两边的成绺的碎发各自卷了一下——她这样做,或许纯粹就是为了好玩。 “起开,别玩了!”我没注意自己方才是否推了她一下,只知道重获了自由,于是飞速地跳下她的床榻。 而她似乎又急眼了,也飞身准备下床,却没有留意身上的单衣已被被褥牵勾住,因而差点与地面细尘相吻。 我哪里顾得上笑,只是才想起我那放在床里侧的衣物,还没取到自己手里,可要去取,又得再次应对江以弦,所以在保障安全的情况下,我暂时还在想计策。 “小鱼鱼!”她发癫一般,将阻碍着她手脚的衣物猛地一拽,几乎要将其撕出一道级长的裂缝,且是贯穿了上、下半身的那种。 万分不幸,她还是逃脱了衣服的掌控。 双脚一沾地,她便径直向我跨步而来,如飓风般,大概生怕我在此刻逃出了她的手掌心。 到达我面前的第一个举动,便是狠劲拽住我的手,并将全部力气集中在指端。 “小鱼鱼,我们穿好衣服再走,可以吗?”她眼眶陡然间便泛红了,眼底随即也湿了一片,变得晶莹得让我能清晰地从中瞧见我的满脸不屑,她手指捏紧我的手,还在缓缓往下坠,“别在像上次那样逃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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