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差不多,哪有什么分别,”容姲忙着应承,在前面人看不到的地方拉了拉纪越天的袖边,纪越天会意,赶紧接着问:“本来是想和孙大哥道声叨扰,但见着人就想起来上午我们刚看过的民房了。”
孙元方表情黯淡了不少:“是失踪的那几家吧,几位姑娘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纪越天挫败地摇摇头,“正是因为没有,才想来问问您,听说县令来过之后您和李发哥又收拾了屋子,当时可发现县令带来的人搜查时有什么异常没有?”
这话问的蹊跷,孙元方表情大变:“县令大人手下的人能有什么问题,当时屋子很乱,也顾不上其它的。” 他显然是深思熟虑了一番,还是没觉出什么问题来:“还是别乱猜了吧,或许可以直接去找县令大人问问。”他话里带些歉意,“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孙二娘看了她们一眼,没有留下,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了。
柳离等人影都走完了才转身问:“你们今日怎么回事,问的问题驴唇不对马嘴的,和我们上午看的地方有一点联系吗?”
“不是地方奇怪,是人有问题,”纪越天见容姲又在沉思,就替她说出口,“孙家就算开着两间铺子,但也算不上真正的有钱人,更别提村长家也就普通农户,没那么多规矩,正常情况下他们真能在我们来之前就想着把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吗?王春爱收拾也是出了名的,甚至都比不上他们。”
柳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她懒得动脑子,又问道:“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掩饰什么?难道县令那的人真出了问题?” 容姲终于回过神,她望着远处:“这事还得等到了县令一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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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再进谢飞柏住的屋子,已经是隔了一日后了,这两日所需的东西都是由一个眼生的丫鬟端进来,任凭她说十句也得不到一点回应,谢飞柏恨不得当场割了链子出去。
蛰伏,她在心里劝自己,她是大名鼎鼎的赤日楼楼主,她是要成大事的人。
十九进来,没说一句话,都到了床边上,才吐出几个字:“谢小姐,得罪。”谢飞柏即使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勉强按捺住了自己,没有先下手为强。 解决了这一个,就怕外面还有千千个个人等着。
于是在十九劈她手刀时,她不动声色地缩了缩,人是倒下去了,意识还算清醒,十九出去,马上又有人进来,应该是个女子,帮她换了套衣服,头上也戴上了帷帽。
她被人抬出去,勉强判断出方位,应该是一路向北而行。 约莫过了半天,十九与大部队汇合,谢飞柏有些惊讶,此处起码也是出了青城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一群人来这里做什么。
她又被人放到床上,期间张立舟进来过,问了问十九她的情况,但却没有什么回答,只说一会还要向西行。 谢飞柏又一惊,要不是知道张立舟蠢没有识破她的身份,她还以为他要大发善心将她送回老家赤日楼。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谢飞柏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好性子都用在想让张立舟死上面了,等到了她的地盘,张立舟有再多人也不值一提,到时候姬钰白得一个克夫的美名,她也好诓点金银财宝,博心上人一笑。
谢飞柏开始佩服自己自得其乐的心态。
姬钰此时过得并不安生,她总觉得自己自从到了青城就再也没过过清净日子,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在张立舟。
提起张立舟,她想起谢飞柏,提起谢飞柏,她又想起她皇姐姬环,谢飞柏为了帮她也算是仁至义尽,姬钰想着她再回来怎么都要继续劝她两句,姬环从始至终都很明确的不喜欢她,她们俩是没结果的。
她吹了吹茶沫,刚要入嘴,秋兰喘着气跑进来:“公主,出大事了。” 秋兰说话一向夸张,姬钰放下手中的茶:“什么事都不急,慢慢说。”
秋兰于是吸了两口气,又一口气将事情全说清了,声量极大,生怕自家公主听不清:“有个疯疯癫癫的人,手里拿着大公主的腰牌,说是要找大公主呢!”
城主府的人都是姬钰可信任的手下,乍一见这么个不干不净的疯子,不悦有,惊讶有,嫌弃也有,但总归是没有贸然动手的,反而暂时将人带入了城主府。
能让秋兰这么急着前来通告,可见她见过那人,也知道腰牌不是伪造的,但姬钰细细回想,也不记得自己皇姐什么时候有个喜欢往外送腰牌的习惯。
她推开关着疯子那屋的门,径直走进去,秋兰拦在她跟前,怕人伤了她,姬钰倒是伸手挥开小侍女,只让她出去候着。 她们一推门疯子就循声而动,眼神清明,哪里像是个真疯子。
可这人手里又有姬环的腰牌,若是需要钱财,洗洗干净拿着腰牌去随意一家皇家铺子都能要到。 姬钰停下脚步,开始思考世界上会不会有第二个如同张立舟一般不自量力之人。 ---- 好夸张,一条小腿上被蚊子咬了七个包。。。
第41章 初次升温
屋内的疯子见到姬钰通身的气派便已明了她的身份,只是把她当成了姬环,还很有分寸的没有靠近,只是磕了几个响头,反复说着请公主救救他们。 姬钰没动,先问了他令牌的事。
“小人从被关着的地方跑出来,怕被人发现就挑着小路走,慌乱中在一处林子中得了这块腰牌。” 姬环的腰牌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淡淡问:“你从哪边来的?” 那人微微抬起头,发现姬钰的眼神十分凌厉后又猛地低了下去:“西、西北边。”
姬钰终于动了动,还是不问这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把腰牌放在手里掂量了掂量:“谁让你来这里的?” 疯子的身体僵住了。
西北边,风尘仆仆,就算依他所言腰牌是捡来的,但这东西对于不识得公主的人来说只能算是一块木头,更别提此人居然还能来青城找到城主府。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姬钰也不着急:“你若是不说,那本宫就没法相信你,帮你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事。”她罕见地轻笑了声,笑意不及眼底,“你仔细想想,帮你的人应该也没说不能泄露她吧?”
底下人的抖了抖,过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是一位姑娘,小的也不认识啊,我、我从来没见过她……”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慌乱,讲话前言不搭后语,断断续续道:“我从那里跑出来,一直向南跑,然后向东,我也辨不清方位了,在南边还是东边,我进了座城,我没进过那里,不认识路,又好多天没吃饭睡觉,倒在了大街上,”说到这里他嗓子显然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是有个姑娘把我扶起来,说我手里这东西值大价钱。”
姬钰听不下去,直接问:“她告诉你令牌上的人是谁,让你来这里找?” “是……她戴着帷帽,我也看不清容貌,就知道是位年轻姑娘,”这人左思右想也再得不出一句有意思的话,崩溃地冲着姬钰喊,“求公主帮帮我们吧!” 喊完这句话,姬钰刚下决定,这个人头一歪,倒了。
姬钰皱眉,喊了秋兰进来:“给这人收拾一下,等他醒了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收起令牌,乍一想起什么,又改了主意,“罢了,人醒了立马告知本宫,本宫亲自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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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友白心中五味杂陈。 晕倒的两个弟子很快就醒了过来,这几日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影响,除了对于自己没有跟去平潭城有些失落,她们对晕倒的事虽然疑惑,但空友白让她们不要担心,也就渐渐没人在意了。
午后,刘晓苏如鬼魂般飘进空友白的身后:“空掌门,这下可相信我没骗您了吧?” 空友白望向远处的假山,上面的花落了一茬,但新的花骨朵也冒了出来,她两手想交攥紧,过了好久才叹息道:“你为何要帮我?”
“这是我的诚意,”刘晓苏不以为意地说出自己的计划,“明月山庄暗里拉您下水,如今您知道了,这条路就彻底断了,总归是对我们的合作有些好处。”
空友白转过身,眼神里带着探究:“你想做魔教教主?” “非也,非也,”刘晓苏拿腔作势,“我得罪了太多人,所以希望我支持的人上位,其他人都赶紧死掉,免得多生事端。” 他笑道:“当然,这也不过是我个人的小小心愿,算不得什么。”
空友白摸不准他支持的人是谁,魔教内乱如今已不算是个秘密了,若是前两日,她定会觉得此人为左护法马首是瞻,可他见着纪越天态度颇为正常,怎么也说不上针锋相对。
刘晓苏像是看破了她心中所想:“谁说我只支持一个人?”他对着空友白笑,空友白看着头皮发麻,听见他说,“掌门既然信了我,就该给我看看那里头的东西了吧?”
空友白一声不吭地走向了假山的中间一道,其中一块石头上有一块不起眼的凸起,下面就是长满了青苔的凹槽,她转动凹槽里固定的一块碎石,地下的石头路也断了一块。
怪不得容姲与纪越天看不出假山有什么问题,原来是此地修了地道,里面漆黑一片,阳光透进去,可以看见里面的空间并不大。
刘晓苏摇了摇头:“空掌门,费这么大心劲,糊涂啊。” 这些日子空友白自己都忏悔了不知多少次,如今听到刘晓苏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问道:“你还要下去看吗?”
空友白在地上没等多久,刘晓苏就爬了上来,他嘴闲不住,一边动一边还说:“此等环境,您的弟子愿意修炼此功,也是真拿您当世上最信任的人了。” 提到自己的几个徒弟,空友白的脸色唰一下变得难看,她声音发颤,却还是承认道:“是我的错,还好你提醒的够早,还没有酿成大祸。” 她放好东西直视刘晓苏:“你想要什么好处,我派都可以答应你。” 刘晓苏笑笑:“小事而已,您以后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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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不算炎热,宜远行。拒绝了王年的带路,步宁掏出地图,继续兢兢业业的给大家引着方向。
路石村离县城不算远,但多少有点距离,练武之人脚步快,也堪堪走了半个时辰,想着外出人员精简些,容姲和纪越天只带上了柳离、步宁和尚若,其她人便还在村子里寻找线索。
容姲掏出齐凌雪交给她的信物,几个人很顺利地入了县衙中,等了一刻钟,县令陈禄才姗姗来迟。他长的颇为板正,应当是不惑之年,高个儿偏瘦,颇有文人风姿,让人看了觉得是个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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