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长吁一口气,说不清心中是何感受,但教主与教主夫人向来不和,她站在纪越天的祖母,也就是教主夫人那边,对教主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到底是魔教人,教主骤然离世,教内的动荡只会于纪越天更不利。 她怀疑地问道:“左护法不想夺位?”
刘晓苏笑得很奸猾:“如果是现在,左护法可以直接说成是上位。”他顿了顿,不怀好意道:“得有人来抢,才能算得上是夺位。”
江宁猛地站起身,实在是听不下去他说话,刘晓苏也不拦,只是冲着她的背影提高音量:“此事我会亲自去告诉少主。”
江宁的动作一瞬间停下,脑海里闪过纪越天知道此事后的种种反应,最后竟然觉得刘晓苏的提议不错,这种事瞒着也不是办法,解决一件是一件。 更何况也不用担心刘晓苏会对纪越天动手,这种吃力还得罪人的事他从来不干。想到这,她微微侧首,冲着身后道:“你随便。” ——
晨光熹微,容姲动了动胳膊,一不小心打到一片坚硬,让她身体僵住,意识瞬间清明。
心虚地转过头,她眨眨眼,还好纪越天还没醒,便于她把小臂从她手肘处移开,正在这时,屋外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纪越天睫毛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两人视线就那么对上。
容姲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尴尬,可重新躺下又不是个办法,纪越天刚睡醒还有些懵,看了一圈只提醒道:“头发乱了。”
容姲赶紧伸手要去整理头发,手都抬起来了才想到刚睡醒头发怎么可能不乱,她再一扭头,纪越天早已坐起身,此时正侧着脸偷笑。
容姲在心中默默将早上发生的事扯平,也赶紧起身:“应该是有人醒了,我们也出去看看情况吧。”
望着她一丝不苟的发髻,纪越天从前面人的背影里品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她笑着将床铺整理好,也跟着推门走了出去。
容姲已经和站着的几个人商量起来,扫视一圈,除了柳离,其她人都已经到了。 尚若休息了一晚,嗓子也原地复活,她提起一件事:“说起来,明月山庄这次没来人啊,我记得有几个人可爱出风头了。” 步旋和她熟悉许多,接话道:“他们来了也是麻烦,没来才好。”
步宁扯扯容姲的袖子:“对了师姐,孙姑娘说一会会送吃食给我们,让我们在正厅等着就行。” 一行人刚要往正厅走,“咚”的一声闷响,柳离走了出来,她很享受这种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顿时幽怨之气消下去一半,又轻柔地把门关好。
她把手中的玉瓶递给容姲:“比普通避毒丹效果好一点,一会一人服用一粒,可以坚持一天。” 容姲心下了然,柳离确实是思虑周全,一夜之间能带走这么多人,且没有剧烈争斗痕迹,估摸着就是下了毒。
这一路上大家都摸清了柳离的脾气,不约而同的一齐夸奖她,夸得人心情愉悦,丝毫没有了通宵鼓捣药材的怨气。
众人到了大厅,孙二娘也正好带着几个人把清粥小菜和包子端在了桌子上,她不好意思道:“吃的有些简单了,贵客们别介意。”
“我们借住在你们家,理应和你们道谢才对。”容姲将孙二娘送出去,客套道:“你父母何时有空,我们也好前去拜访。”
孙二娘摇摇头:“县城里开着铺子,都是父亲母亲和大哥再管,这些我都不知道。” “这样啊,”容姲目光微闪,“没关系,日后再说,这两日辛苦你了。”
孙二娘腼腆一笑:“不辛苦,那我先去忙别的了,你们不记得路可以到前面找我,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就成。” 容姲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又因为什么而忧愁。
果然昨日的晚风只是假象,太阳刚刚挂起天气就变得炎热起来,大家纷纷换了轻薄的衣裳才正式出了门,步宁方向感好名不虚传,昨晚漆黑一片,她居然也能走到正确的路上,很快带着大家走到了王年昨日说的失踪的人家处。
王年就住在附近不远,见她们来了也赶紧从屋子中走出来:“我给你们指指是哪几家,省得你们不清楚。” “路西五家,路东四家,远点的南边还有两家,就这些了,”往年总结道,“一共是二十七口人。”
自知自己也发现不了什么,王年介绍完就又回到了屋中,房子实在是看不出任何区别,众人走到最近的一家门口,吞服了丹药才走进去。
等到了屋内,她们才发觉,这哪是没有争斗痕迹,简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换句话说,屋里整齐的有些过分了,四处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连走了几家,屋内各不相同,这样一来,甚至第一家的整齐也只是屋主的个人习惯罢了,根本得不出任何有关的线索。
众人兵分几路,争取把每间屋子的边角都搜查到,劳冉终于在其中一家发现了一小块的碎布料。碎布料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暗黑色,落在窗缝之间,很容易就能让人忽略。
“布料讲究,”刚看过布料的尚若道,“虽然不至于是达官贵人穿的,但肯定不会出自普通农户身上。” 步宁从远处走过来,听到这东西是从窗上捡到的,第一反应就问:“有正门不走,他干嘛走窗户?” 容姲表情严峻:“一户里不止一个人。”
若是前来带走村民的任务急切,屋内一下子涌入不少人,门口装不下,跳窗就成了很合理的事情。
纪越天闻言把碎布块拿过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容姲见到她的举动不由一怔:“有血腥味?” 纪越天点点头。
尚若:“可目前看来最靠谱的猜测就是提前下了药才让村民无力抗争,若真是下药,那也犯不着动手啊,怎么会有血腥味呢?”
方才已检查过,屋内没有任何血迹,如此只有可能是距离极近,受伤人的血便流在了衣服上,既然是去害人的,还有功夫在身,那受伤的极有可能是没有什么意识的村民。
如此沉不住气,一来就见血,实在和详细周密的失踪案对不上。 容姲与纪越天对视,艳阳高照,却只感觉到了一阵寒气。 ---- 提醒一下大学的宝们赶紧买票,有的人永远不着急就会抢不到合适的票,说的就是本人……
第40章 初见异常
布料属实常见,让人无从下手。 容姲和纪越天心里有推测,平潭是中原门派庇护之地,如今出了岔子,让人很难不想到需要人血喂养蛊虫的邪功,只是毫无根据的想法连她们自己都说服不了,更遑论其他人。
众人束手无策之际,王年又从自家钻了出来,见她们样子便知情况如何,到底都是比她小上一些的妹妹们,她出言安慰道:“查不出来东西也正常,县令那天带着好多人翻了个遍,也什么都没发现。”
“翻了个遍怎还会如此整洁?”容姲拧眉问道,她并不觉得衙役翻找东西还有耐心将其收拾整齐放回原位。
“村长怕你们来了不好看,就让李发带着几个人收拾了收拾,”王年笑了笑,眉目间带着愁色,“昨日你们来前不久刚收拾好呢,说起来,我还没进去看过。” 说着王年就往最近的屋子里走,她也没进去,只是推开门站在门槛边,等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之后震惊道:“我的老天爷……” 容姲走过去,想看看还有什么是自己没发现的,惹得她这么惊讶,只听见人又呆滞地加了一句:“王春自己都没拾掇这么干净过。”
她很快回过神来:“想不到李发和孙元方看着一般,收拾东西还挺要好,王春已经算是我们这一块的勤快人了。” “是吗,”容姲听见不相识的人便听的不太认真了,“劳烦他们了。”
逛了一圈无果,一行人见日头上来,只好又先回了孙家,打算下午去县令处看看,用过午膳后,纪越天和容姲让其她人都去休息,两人则一齐来到正厅,想着拜访一下孙家人。
练武之人脚步声轻,放在饲养着不少家畜的村子中就更不起眼了,刚进了院子,容姲就看见孙二娘背对着她们,胳膊小幅度动作,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她们没当回事,直接反而喊道:“二娘?” 孙二娘猛地转身,扬起一抹笑容:“纪姑娘,容姑娘。” “你家其他人可在?我们住了将近一天一夜,怎么也要对大家都道个谢。” 孙二娘想了想:“我父母不一定,但大哥应该快回来了。” 她端起身后的盘子,里面是几小碟糕点,她将其中一盘留下:“二位若是不急,就在这里稍微等等吧,我把糕点先端回去。”
孙二娘离开后,纪越天看了一眼糕点盘子,容姲以为她想吃,就把盘往她那边推了推,见纪越天没动手,她才觉得有点奇怪。 片刻后,二人盯着地上一小堆白色的粉末相顾无言。
“还是得把柳离叫来,”纪越天马上起身,“按理说糕点上自带的面粉怎么洒都不可能漏下去这么一小堆。”
两个人回来的很快,柳离见桌面上的糕点,直接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吓的容姲赶紧拉住她的手,“你小心点,万一这东西也有问题呢。” 柳离摆摆手:“一般的毒对我没用,这地方估计也找不到什么稀奇的毒药。” “万一呢,”容姲语气里带了点责备,“你以后可不许这么莽撞了。”
柳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知道了,你怎么和我姐一样……”话说着,顺着纪越天视线的方向,她看到了地上一小堆白色的粉末。她伸手,将粉末挂在玉瓶口稍许。 没过多久,她恨铁不成钢道:“我还当是什么呢,这不就普通的迷药吗,你们没见过?” 容姲摇摇头,纪越天也跟着摇摇头。
柳离叹了口气:“这是最常见的迷药了,对身体没什么影响,糕点里也没有——这是谁留下来的,你们一个个的如临大敌,真是少见。”
闹了个大乌龙,两人来不及觉得尴尬,只开始思考起孙二娘这药究竟要下给谁来,只是还没想好,院门口又走进一个人,普通长相,略微粗犷些,打扮的比不上富贵人家,但比寻常农户好上不少。
孙二娘一路小跑过来,见了这人喊道:“大哥,你回来这么早呀。” 看来这就是孙二娘的大哥孙元方了,纪越天和容姲连忙也跟着叫道:“孙大哥。”
柳离看人颇看眼缘,她不喜欢这人面相,但人又在场,只好不情不愿也跟着喊了一句,好在孙元方也没多注意,他笑起来就有些像孙二娘了,比平静时看着脾气好上不少:“这就是家里的贵客吧,真是贵人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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