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吻住了柳明玉的唇,就这样贴合着唇吻,低声说道: “小狗的职责,就是不让主人伤心。”
第六十二章 太后赶来的时候, 一眼就看见柳明玉窝在阮棠的怀里,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阮棠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着脸, 端水的时候先是自己试试烫不烫, 再喂给柳明玉。 太后皱了皱眉, 随即换了一副慈爱的模样,迎上来: “明玉,怎么出了这样的事, 你没受伤吧?” 说着, 她十分担忧地握住柳明玉的手, 仔细把这孩子看了几遍, 才放下心来。 “你们怎么回事, 竟让摄政王出了这样的事!” 太后生气了,质问保护柳明玉的侍卫们。 趁着这个功夫, 阮棠把柳明玉被太后碰过的那只手好生擦了擦。 老妖婆,怎么老是碰她?阮棠面无表情, 但心中只觉得不爽。 见侍卫们被太后问得战战兢兢,柳明玉及时地振作起来, 替他们开解道: “太后娘娘不要怪他们, 是女儿让他们走这条小路,也是女儿叫他们不要跟得太紧的。” 她的身子虚软得不行, 但还是强撑着给太后行了一礼: “这条路风景秀丽, 孤本想和李公子同游,好生说些体己话,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太后叹了口气: “明玉的想法是好的, 只怪那歹人太恶毒了。你不要自责,好生休养, 你没有受伤,哀家就放心了。” 说罢,太后看了眼阮棠: “哀家听说,是你身手了得,一刀就把那歹人给杀了?” 阮棠要扶着柳明玉,也没行礼,只回答道: “是。” 太后的眉头微蹙: “你倒有胆量,没有摄政王的命令,也敢杀人?” 阮棠不卑不亢地说道: “保护摄政王是属下的职责,无须摄政王吩咐。” 太后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明鸾却先说道: “太后娘娘,太医要给皇姐治病了,咱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先回去吧。” 太后沉默着,目光在阮棠和柳明玉二人身上流转许久,才点了点头: “好吧。” 告别了这两人,太后说是要回宫,但又去了一趟刑部。 那歹人的尸体还停在刑部,等待仵作来检查。太后没有让刑部的人跟着,连明鸾也只能在外面等,她自己过来,看了眼尸体。 此人……果然是萧昭。太后冷哼一声,原以为柳明玉又会耍什么花招,结果此刻看见他的人头都被砍下来了,才放了心。 这件事上,柳明玉还算办得不错。虽然没有护住李素商,但为了李素商,竟把自己的亲弟弟都给杀了。 太后还是比较满意的。 柳明玉,你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都被你下令杀死,从今以后,你的依靠可就只剩下哀家了。 …… “哟,这不是我皇姐家的小狗吗?” 一看到阮棠过来,明鸾就笑着打趣道。 阮棠有些不自在,羞恼地红了脸: “你要做什么就快些,柳明玉好不容易才睡着。待会儿她若是做噩梦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呢。” “好好好,知道你离不开我皇姐,”明鸾示意她在桌子对面坐了,“那我就快些,省的某只小狗离了主人太久,再把小狗给急死了。” 阮棠的脸都红透了,饶是如此,还是一句都没反驳。 这是明鸾的宫殿,宫女也都被她屏退了,因此就没什么可避讳的,直接取出了自己的小箱子。 打开来,里面是各色各样的小刀。 这些年明鸾以道姑的身份到处云游,见了许多高人,也见识了许多修身炼丹之术。之前那粒还情,柳明玉知道寻常人肯定不认得,只有明鸾还有几分可能,最后果然在她这里问明白了。 只是还有一张方子,她始终都参不透其中的秘密。 明鸾提起一把小刀: “把你的袖子挽起来,我割点血。” 阮棠警惕道: “你答应帮忙的时候,可没说条件是这个。” 明鸾笑了: “看把你吓的,我就是取你的一点点血研究药方罢了。” “什么药方,要取人血入药?” 阮棠问道。 见小狗左问右问的,明鸾干脆反问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柳明玉身上的疤痕都是怎么来的么?” 果然,此话一出,阮棠的眼睛都睁大了。 她自然记得柳明玉身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却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苦楚。 难道…… “没错,柳明玉的疤痕,就是有人要拿她的血入药,”明鸾取出一张药方,“这是她家祖传的一张方子,因为后来家族凋落,只剩摄政王一人,所以就落到了我手里。” 阮棠接过来,听她这样说,立刻皱眉问道: “柳明玉知道这东西在你手里吗?” “你一会儿不考虑她都不行,是吧,”明鸾哭笑不得,接着解释道,“等我把这张方子研究明白了,不就知道柳明玉当初经历了什么吗?” 阮棠扁了扁嘴巴,拿起这张方子看着,果然见上面写着“人血三钱”的字样。 药方下面有一个印章: 江南萧氏。 萧?可是柳明玉明明姓柳。 没等阮棠说什么,明鸾已经把药方拿回去了,宝贝似的收好。 阮棠不知道她的用心,但既然事关柳明玉,索性就让她割了自己的血。 刀尖一刺,一时间血流如注。取了快五钱,方才罢手。 “好了,没你事了,你走吧。” 明鸾小心地把血收拾起来,连头也不抬。 阮棠也不和她多费口舌,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又站住了脚。 “明鸾公主。” 阮棠唤住明鸾。 明鸾这才停下了动作,抬眼看着她。 望着明鸾的眼睛,阮棠说道: “等你研究出了头绪,一定要告诉我。” …… 皇帝昨夜歇在了男宠的宫里,一夜不知道折腾了什么,早上太监来叫他上早朝,他不仅不起,还起床气大发,命人杖责了这个太监。 有人来回柳明玉的时候,柳明玉沉默片刻,只说道: “那孤先去早朝。等散朝了,孤再去见皇帝。” 上朝的路上,见阮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柳明玉不禁问道: “你怎么了?” “主人,”阮棠抓住她的袖口,很是委屈,“这样的皇帝,你保他干什么?” 话音未落,柳明玉忙用指尖抵住她的唇。待小狗噤了声,她才低声说道: “这种话你也敢说。” 本来就是嘛。一想到那个皇帝,阮棠就来气得很。 可是无论皇帝再怎么胡闹,政事还是要议的。柳明玉照常坐在龙椅旁边的位置上,代皇帝上朝。 兵部有事启奏: “启禀摄政王,塞北的帕夏部上奏,想要求娶我大祁的公主。” 柳明玉脸色一沉: “拿来孤看。” 小太监把折子送上来,全殿的人都盯着摄政王,只见摄政王仔仔细细地读着,忽然笑了。 柳明玉笑得可怕,连额头的青筋都隐隐可见。 “好啊,帕夏部这封折子写得好,”柳明玉将折子随手一扔,斜倚在座椅上,“人家说得明明白白,若大祁不允和亲,就要以此为由发兵骚扰。” 大祁虽然地大物博、民生富足,可是谁都知道,大祁的皇帝言行荒唐,根本不是什么明君。以往忌惮着有个姓柳的摄政王在,都不敢轻举妄动。但近日听说,太后赐给摄政王的王夫死了,就有周边小国揣度着意思,以为皇家与这位摄政王有了嫌隙,这才敢生乱。 听说了这个要求,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柳明玉带出来的那几个武官都按捺不住了: “王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正是用兵的时候!” “末将愿带领人马,前去平叛!” 这边正吵闹着,那边的英王却说话了: “诸位大人这话不妥。”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打仗之事,劳民伤财,既然能用一个女人解决的问题,为何还要死那么多人呢?” 柳明玉提拔的那个女将军冷笑一声: “我朝和平已久,虽有军队,可是已许久不打仗了,每日只是吃空饷。” 她望定了英王,沉声道: “英王爷可知,正因如此,民间乐得把子弟送往军中,既能拿一份钱粮,又无性命之忧。也因此,男人们争相去从军,还有了‘想娶新娘,先上战场’的说法。” 她这话说的很明白,平日里这群人拼了命地往军队里挤,拿着朝廷的俸禄。怎么如今要打仗了,却不让他们去,而是要公主和亲? 英王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却不能妥协。 如今守在塞北的平西将军,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与他过从亲密。柳明玉身居高位却不敢明目张胆地收拾他,就是因为这个平西将军握有兵权。 可是他太清楚了,这个将军实在没什么才能。若真打起来,一定是一败涂地。 如果到那时,柳明玉趁机把平西将军换成他的人,他还如何容身呢。 朝堂上吵得一片混乱,阮棠却不知道。 还在议政的时候,她就给了白骨一个眼色,不动声色地将白骨叫到大殿之后的空地来了。 “怎么了?” 白骨不解地问道。 阮棠面沉似水: “我有事要问你。” 白骨的手攥紧了,但仍若无其事地笑道: “你问就好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阮棠就直接问道: “那个刺客深夜潜入摄政王府,似乎对摄政王府的布防了如指掌一般。我只是想不通,他哪来这么大的能耐,弄到摄政王府的布防图。” 白骨的脸色不太自然,故作镇静: “刑部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会有结果的。” “没必要等他们调查了,”阮棠看向白骨,“记得吗?我一早就埋伏在断崖之下,那刺客一跳下来,我就把他捉住了。” 白骨的神情越发难堪起来。 阮棠娓娓道来: “当时,我逼问他。他亲口告诉我,是你——” 她蓦然抬起头: “是虎贲军的白骨大人,给他提供了摄政王府的布防。” 在阮棠来之前,摄政王府的安保一直由白骨负责。 当时那刺客跳下来,她一刀就把人杀了,什么都没问,因为她不愿意这个惹柳明玉生气的人再在世上多活一分一刻。如今这些话,只是编出来试探白骨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白骨竟当真震惊地望着她,双唇发颤。 半晌,才艰难地发出一点声音: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去摄政王面前告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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