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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

时间:2023-10-06 13:00:54  状态:完结  作者:一天八杯水

  她讶异地坐起身,“祁羽非来了?”

  在这以前,引玉手上的烟丝都是托祁羽非拿来的,这款烟丝不好找,得祁羽非亲自出面,才讨得到些许。

  “想很久了吧。”莲升不给引玉拿,手往后一偏,就避开了。

  引玉看这人既不给她烟丝,又拿她烟杆,便翘起一条腿坐着不动,意味深长地说:“还和我玩花样了?莲升你心不静。”

  莲升效仿引玉,将烟丝盒反复推开合上,将调侃还了回去:“你到是给我一个,我能心静的理由。”

  引玉话还在喉头,便见那神色清净得好像超脱红尘的人,竟从盒里捻出了一些烟丝,放在烟窝里点燃。

  莲升点烟的动作不算娴熟,在火光亮起、烟味迸开的一瞬,她好像既庄重,却又堕落,疏远而又暧昧。

  引玉心想,这人当真毫无自知,是饵却当自己是鱼。她欲念横生,既想尝莲升,又想品一口烟,于是爬过去往莲升腿上一坐,凑上前便用唇齿来夺。

  莲升神色还是不见变,她侧头吐出烟,不熟练地咳上两声,才含上引玉的唇珠。

  “给我尝尝。”引玉攀住莲升手臂,“我身上疼着呢,吃不到可就要哭出来了。”

  莲升定定看她少倾,用烟嘴碰她嘴角,说:“那就坐这哭。”

  作者有话说:

  =3=


第215章

  引玉眉梢一抬, 这回终于咬到烟嘴,含含混混地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飞扬跋扈了,不过是出去一趟,被附身了?”

  莲升椅向床头, 好像成了那端烟杆的工具, 给引玉稳稳拿着, 一下也没抖,“那祁羽非说, 近来萃珲八宝楼的生意不算太好。”

  引玉顿时明白了,祁羽非心眼小, 向来眦睚必报, 算盘打到她头上来了。她呼出一口烟, “祁羽非是吧,记着了。她是狐狸投胎, 狡猾着呢, 她那话你敢也信,也不怕把我冤枉了。”

  “哪冤枉你了, 我只字未说,不过是叫你坐腿上哭。”莲升言之有理。

  “想看我哭哭啼啼,那你还得另外想点办法。”引玉挨过去,双手环上莲升的腰,假意闻向烟窝,又闻莲升颈侧, 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莲升一动不动地看她,被勾得有些难忍。

  引玉将烟杆拿了过去, 烟嘴一旋, 硬是拨乱了莲升的领口, 这还不止,她还朝莲升半露的肩头轻敲两下,说:“以前觉得这烟丝天下第一香,如今却觉得……”

  “什么。”莲升料到引玉口中好话不多,却还是顺着问。

  “莲升你动情的时候最香。”引玉笑说。

  这夜,引玉哭自然是没哭,不过是被莲升追着颈子吮出花,她乐在其中,又哪会觉得难受。

  整晚不至于过火,却也没能安睡,她双脚根本沾不着地,就在莲升腿上,被送至云海悬浮,飘飘忽忽,下不及地,上又不及天,是酣畅,却被克制着不让尽兴。

  莲升说到做到。

  三日短不算短,长又不至太长,时刻都不容忽视,纤毫变化便能造就燎原烈火,足以将整座小荒渚拉入万劫不复,慧水赤山都未必能逃过。

  就在翌日清早,埋伏在“业果”不远处的魔气又近了一步,它无意间又泄露一息,就好比染指垂涎的饿鬼,想憋着气伺机而动,却馋得根本憋不牢。

  暗处,灵命蠢蠢欲动,看来是信了业果衰颓,快要按捺不住,否则牠必会更加小心谨慎,哪至于急躁到暴露气息。

  两人有所察觉,挨在凌乱床褥上相视一眼。

  引玉都计算好了,连睡袍也不整,敞着半个身伏在莲升边上,冲莲升的耳说:“你不知道我那画有多巧妙,画出来的业果会逐渐干瘪萎缩,等它缩成鹅蛋大小的时候,道道裂痕随之出现,到最后整枚业果都会彻底消失。”

  莲升的头发被压着,起都起不来,干脆躺着不动,说:“果然巧妙,就看灵命能忍到哪一步了。”

  “幸好有你的业火金莲在,好能把业果衰颓这一变化圆过去。”引玉故意往边上挪,把莲升的长发枕得更是拉扯不动。

  莲升便往引玉脖颈上捻,摩挲起那一个个红印子,“业火本就能净化业障,就当是我暗中借用了天道之力,而业果抵抗不住,所以才飞快显露出颓势。”

  引玉侧颈被摸得痒,再折腾下去又得动情,她忙不迭抓住莲升的手,眯眼说:“正好,你有金莲,我有真身一角,到时灵命如果有动作,眨眼就能赶过去,不过么。”

  莲升看她不语。

  引玉眼波如潮,被欲浸润得彻彻底底,戏谑说:“你何时变得这么不管不顾了,分寸呢,莲升?”

  “是你枕了我的头发。”莲升淡声,“我动弹不得,做不了其他。”

  “真是巧辩。”引玉起身,却按住了莲升肩头,“我一整晚脚没能沾地,现在换你了。”

  说着她就下床洗漱去了,嘴里还哼着调。

  莲升翻过身,正对着引玉原先躺着的地方,合眼说:“换一个哼,那是我轮回第七世吹的埙曲,调子不吉利。”

  引玉从浴室里探出头,笑说:“这种话也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怕了?”

  莲升岂会承认自己的担忧。

  这一整日,引玉和莲升连门也不出,就在观喜镇数十里之外守株待兔,等着灵命主动入笼。

  恰好鱼素菡的老师请了几天假,也不怕有人前来打搅。

  同天傍晚,不少地方传出消息,竟有数以千计的人无端端成了植物人,心跳和呼吸还在,但人已经醒不来了。

  有人联想到观喜镇,观喜镇那事儿,至今还没个说法,这次多地发生诡事,分明和观喜镇的一样!

  引玉看到这些消息,皱眉说:“哪能一样,这事和观喜镇区别大着呢,观喜镇那是因为死魂夺舍,鬼魂一走,只剩个壳子在那,现在频频有人出事,恐怕是因为被灵命吃了魂。”

  “牠倒是做得滴水不露。”莲升看向窗外,如今是落日熔金,丁点劫雷降落前的晦色也没有。

  “牠昨晚已经发过急了,接下来如果还是那飞扬浮躁的模样,肯定什么也拿不到。”引玉揣测,“可不得小心稳妥些。”

  但很显然,灵命此举也稳妥不到哪去,不过是将气息掩藏妥善了。

  牠越发焦灼,连活人魂都吃,只盼牠还能吐得出来,否则这天地必会乱套。

  引玉翻掌,灵力像水墨画中的鱼,倏忽消失。

  她料灵命快要按捺不住,而她也是。

  “在想什么。”莲升伸手往她掌上一撘。

  “恨不得让业果变化得更快点,好将灵命彻底逼出来。”引玉目光微黯,“不过业果已经画成,轻易不能大动。”

  莲升握起她的手,“等,别让牠察觉到异样。”

  引玉长舒一口气,把那新闻页面划走了。

  另一边的卧室里,鱼素菡闲来没事,趴在檬檬背上拼乐高。耳报神就在她卧室里看动画片,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能跟着喊出几句台词。

  鱼素菡向来懂事,她话说得少,感知却敏锐着,猜到“鱼泽芝”的事情还没办完。

  于是从白天到夜色降临,她只在卧室里自己玩儿,大气也不出,还不许楼下的纸傀吵闹。

  夜色一深,鱼素菡躺上床,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盖到毯子下,才侧身对耳报神说:“她们是不是又悄悄出去了,外面一点声也没有。”

  耳报神身上湿淋淋的,表面上是擦干了,渗进木头里的水却怎么也吸不出来,整个木头身看着比平时黑上一圈。

  它总算明白,为什么鱼素菡说这次坏的两只纸傀和她无关,原来是因为,纸傀看了电视里的打水仗,非要学着玩儿,不光把自己淋得稀巴烂,还把它也打湿了。

  耳报神叹气,纸傀就是纸傀,也不能奢求它们有多聪明懂事,能得有七分像活人,就已经感天动地了。

  它枕在另一边的枕头上,被那毯子一遮,什么也看不清,嘶了一声说:“她们或许真的出去了吧,前些天的事情没办完,肯定还得去办。”

  “什么事啊?”鱼素菡瞪着眼。

  “不能说。”耳报神勉为其难地开口,“你闭上眼认真睡觉,一觉醒来,说不定她们就回来了。”

  鱼素菡伸出一根手指戳它,说:“你不是家仙么,怎么不去帮她们。”

  耳报神哑口无言,它倒是想帮,可这哪是它能帮得了的,它看那两人脸上连笑意都少了,心里也愁着呢。

  它嘟囔:“你别管,该帮的时候,我肯定会出手,她们还欠我良多,万不会让她们伤着。”

  鱼素菡嘴上说“拉钩”,小拇指便径自往耳报神枝上勾,接着她两眼一闭,在床边垂下一条腿,踩上檬檬那毛绒绒的背,才安心地睡过去。

  是只能等,这一等就得等上三天。

  光是这头一天晚上,变化就数不胜数,沉睡不醒的人从上千直逼近万,医院收容了不少这样的“病人”,可通通束手无策。

  这诡事像疫病一样散播开来,一些人认定自己是下一个要亡命的,平时不敢做的恶劣事,如今一件也没落下,在疯魔中寻找那病态的畅快。

  所幸场面还算控制得住,否则就不单是城中治安会乱。

  这是小荒渚的浩劫,也是引玉和莲升的难。

  她们和此事息息相关,哪能划得出半道界限,此番为了擒捉灵命,她们身上已是罪罚重重,可不是三五道劫雷就能罚得过来的。

  小荒渚的劫数越大越广,落在她们二人身上的罪也会越重。

  不过引玉不怵,总归要受罚,两人一起受,也不算孤单。

  在这第一天里,“业果”的根须逐渐凋萎,原本黑沉沉的硬壳上无端端出现少许裂纹。

  想来到第二天,裂纹会由少变多,且每一道都会逐渐加深。

  一旦那根须彻底凋萎,“业果”就会从根须上滚落,壳上失去光泽,就连从里面传出的声响,也会逐渐消止。

  最后一天才是那等着灵命的重头戏,这天里,“业果”的壳将随着裂痕渐深而四分五裂,灵力却不会迸溅而出,只会反被金莲“吞”个完全,直到枯竭。

  灵命一旦现身,引劫雷劈开金莲,还能有幸夺得些许,反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灵力被金莲吃尽。

  引玉的画卷已经准备妥当,只要灵命现身,劫雷出现,她就会立刻将整座小荒渚的人全部纳入画中。

  此事不易,得耗费灵力万斛,但她只能舍命以对。

  三天里,吕冬青等人觉察到异象,却不敢打来一个电话,就怕乱了引玉和莲升的计划。

  引玉还真是三天没睡,却也没敢多碰烟杆,省得莲升又想她坐到腿上哭。她的心可禁不起撩拨,她坐莲升腿上,更是清楚这人收紧双膝时使出的暗劲,心瘾比她一点不少。

  在那最后一天,两人终于从房里出来,坐在厅中沙发上相视而无言,都有许多话想说,可如今事还未毕,谁也不敢妄自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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