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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

时间:2023-10-06 13:00:54  状态:完结  作者:一天八杯水

  “嗯。”邬引玉出门取了块帕子,打算浸湿水擦拭牌位,回答说:“做点重要的事情。”

  她说得含糊,鱼泽芝索性道:“那明天晚上,在吕家见。”

  挂断电话后,邬引玉静静站了好一阵,才拿起抹布走去打湿。

  她一直觉得鱼泽芝就是二十三年前那个女人,如果她是那女人亲生的,这事儿……还怪离谱。

  大概不会是亲生的吧,妈允许孩子跟自己调情?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邬引玉打湿了毛巾,回到神堂把灵案上的牌位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擦拭完灵牌,她走去关上门,甚至还堵上了神堂的门闩,转身重新点了三根香和一副香烛。

  一切完成,邬引玉随手丢开帕子,攀住梯子便往上爬,坐到最顶上张望起那根麻绳。

  据宋有稚说,二十三年前那女人来时就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那为什么要在邬家求死?

  传言里,人死后成鬼,鬼死后成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这“聻”、“希”和“夷”到底是什么东西,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在古书里,“聻”可是比鬼祟更可怕的东西,也难怪宋有稚和邬其遇会被吓着。

  邬引玉缓缓站了起来,伸手够到那根麻绳,用力拽动几下,依旧没能扯落。

  黑暗中,她将麻绳套到自己的脖子上,心脏失控般剧烈跳动。

  麻绳上的灰沾上她的手和脖子,她浑不在意。

  她一心想着,只需从梯子上移开腿,她的脖颈就会被紧紧扼住,从而体验到将死的窒息。

  邬引玉闭上双眼,天旋地转一般,眼前景象随之大变。

  那是二十三年前的神堂,灵案和先人们的牌位尚未摆放在此,通风口下摆着一张简陋的铁床。

  铁床上的被褥铺得平整,好像不曾被使用过,整个房子连一丝活人的气息也没有。

  麻绳,眼前的麻绳绷得紧很紧,似乎正有人在此处自缢。

  但上吊者没有挣扎,因为麻绳不曾曳上一下!

  邬引玉看不到一个人影,更觅不见鬼祟。

  忽然间,她两脚打滑,从梯子上跌落,整个人被悬在半空,眼前种种随之又变,她的神识被拉回了现世。

  邬引玉浑身气血直往头顶涌,猛甩动双腿。

  梯子嘭地坠地,竟被踢翻了。

  门外有人猛拍起门,保洁推了几下没能推开,大喊道:“谁在里面,是邬小姐吗!”

  邬引玉哪应得了声,眼前昏黑一片,近要失去意识。

  一股寒意沿着她的脊背上爬,像一只轻柔至极的手。

  保洁阿姨喊门无果,生怕邬引玉在里面出事,又担心是贼人进了邬家的神堂,索性撞起了门。

  神堂的门本就单薄,虽然上了门闩,到底还是锁不住,保洁一个趔趄就撞进去了。

  门开的一瞬,邬引玉从悬梁下坠落,沉沉跌在地上。

  她发簪脱落,头发披散着,捂着脖颈一个劲干呕,在地上伏了许久才听得清阿姨的声音。

  那根麻绳是在她坠落的时候跟着断的,此时正弯曲地“躺”在她的手边。

  “邬小姐,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赵辛梅吓得面色全白,拉开邬引玉的手检查起她的脖子。

  那道勒痕上血迹分明,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邬引玉余光瞥见那根麻绳,撑起身往手里捞,仔细查看了一阵。

  原就脏得不成样的麻绳上竟还沾了几个浓黑的印子,新鲜的,墨迹未干。

  赵辛梅还诧异这绳子是打哪儿来的,伸了手本想把麻绳取走,却被邬引玉挡住了。

  邬引玉笑得突然,轻轻一哧,笑得赵辛梅脊背发凉。

  别的事情尚未探寻明白,但她倒是弄清楚了其中一点隐秘——

  那团墨气不单不伤她,还怕她死。

  “邬小姐,您还这么年轻,何必……”赵辛梅面露难色,小心打量起邬引玉的神色。她在这里干了多年,自然清楚宋有稚忽然发疯的事,也不知道这疯病是不是会传染。

  邬引玉摇头安抚般翘着嘴角,声音又哑又柔,“没事,刚刚被那绳子一勒,我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就好。”赵辛梅连忙扶她起身,睨着她手里的绳索说:“邬小姐,这绳子给我吧。”

  “不用。”邬引玉站稳了身,又闷闷咳了两下,“绳子我自己处理,你把梯子搬出去就成。”

  赵辛梅只好把梯子搬走,走几步回一下头,生怕邬引玉又做什么傻事。

  地下室的门理应是锁着的,可赵辛梅一推就推开了。她战巍巍放了梯子便飞快跑了出来,喊着邬引玉的名字问:“地下室的门是您开的吗。”

  邬引玉走出神堂,把门锁上了,拿着那根麻绳回头说:“是我,忘记关上了。”

  赵辛梅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问:“小姐,您那卧室还需要打扫吗。”

  邬引玉寻思着墙上的墨迹已经不在了,索性道:“你去吧,麻烦了。”

  赵辛梅“欸”地应了一声,没想到今儿打扫房间,竟比平日更要胆战心惊,因为邬引玉一直站在门外看。

  邬引玉倚靠着门框,寻思着那团墨气会不会忽然出来。

  但它没有,直至赵辛梅离开,也没有再出现一次。

  夜里九点过,邬挽迎才从公司回来,刚进门就喊了邬引玉的名字,声音喊得极大,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邬引玉大致猜得到,邬挽迎为什么这么急。

  赵辛梅的工资是邬挽迎发的,傍晚时发生的事,她多半要和付钱的老板说。

  所以在听见叫喊声时,邬引玉只是不紧不慢地出了房门,托着烟杆往栏杆上一伏,呼出一口烟说:“在这呢。”

  邬挽迎身上带着老一辈人才会有的含蓄和古板,仰头说:“可以和你聊聊吗。”

  邬引玉颔首走了下去,手上似乎还拿了别的东西,一边说:“如果你想和我聊傍晚时神堂的事,那你直接开口就好了。”

  邬挽迎微微一愣,自看到邬引玉后,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他眉头紧皱着,好像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数秒后很委婉地问:“你最近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下来后,邬引玉没什么力气地往沙发上一坐,瞅着邬挽迎身上没沾阴邪之气,才说:“算是。”

  “你……”到底还是疏远了许久,邬挽迎平日也不常与人交心,在谈起这些时,话说得格外犹豫,“可以和我谈谈,关于哪一方面,是感情,还是工作?”

  观对方那罕见的态度,邬引玉忽地想笑,偏头睨着对方说:“你看我像是会为了感情上吊的么,工作?如果驱邪镇鬼算是我的工作,那这点东西难不倒我。”

  这话倒也没毛病,邬挽迎松了松领带,欲言又止着。

  邬引玉把牛皮信封丢到茶几上,说:“还给你。”

  “看来和照片的事有关,能说么。”邬挽迎格外困窘。

  邬引玉沉默地注视着她这“哥哥”,很好奇如果邬挽迎知道她是鬼祟托孤,会不会立刻将她逐出家门。

  当然,邬引玉不会说。她敛了目光,摇头说:“和照片能有什么关系,我只是遇到了点瓶颈,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做活无常的,总是得在生死关头,才能灵光一现,我那不是为了干活么。”

  “胡闹!”邬挽迎扬声。

  听这一声嚷,邬引玉突然有点不舍,因为邬挽迎的担心看起来太真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一份来自亲属的珍视。

  “我这不是没出事么。”她不以为意道。

  “那要是出事了怎么办!”邬挽迎疾言厉色。

  “不会的。”邬引玉一顿,又说:“我说不会,那就是不会。”

  邬挽迎本还想斥责几句,但看邬引玉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转而冷静下来,摇头说:“下次别再这么做了。”

  “没有下次。”邬引玉站起身,回到了楼上。

  当天晚上,邬引玉又做了一个梦,又是白玉京,但眼前已非千层塔。

  密密麻麻的葫芦塔刹散布四处,或高如参天大树,又或者小如足趾,好似拼凑成了一座非常规的迷宫,走在其中让人辨不清方向。

  不过,光是从正上方洒下来的,所以就算塔刹成林,也不会余下一个阴暗角落。

  巨大的佛像立在远处,好像从巨人国里出来之物,比最大的那一只塔刹还要高,足以俯瞰此处任何一处。

  那尊佛像合眼捻珠,里边似是中空,时不时传出肃穆的撞钟声,每一下都震耳欲聋。

  古怪的是,这尊佛虽身披袈裟,却披发伸腿,坐姿竟随性肆意。

  邬引玉站在其下,总觉得眼前巨佛虽然紧闭着双目,却在凝视着她。

  就算不是眼前这尊巨佛,那此处也一定有人在暗中窥探着,那隐蔽的目光里带着恶意。

  正当她在寻找那窥觑者时,一声诘问当头落下。

  “戕害小悟墟众佛,可知罪?”

  那声音清晰了许多,听起来竟很像……鱼泽芝。

  身侧是急旋的狂风,周遭一切被卷成了飞沙走石,什么葫芦塔刹,什么参天巨佛全都不见,她又到了千层塔下,被重重魂锁捆着,动不能动。

  那跣足而行的红袍人走至她面前,别在腰上的莲纹玉佩啷当作响。红袍人竟解下玉佩,当面一个松手,将其摔碎在地。

  赤红的玉碎得不成样子,邬引玉只觉得心口如割。

  梦里,她清楚知道,这块玉绝无仅有。

  邬引玉蓦地睁眼,睡裙竟已被冷汗打湿了大半,她连忙坐起身,双眼刚一抬起,又看见了满壁的魔佛。

  这次画出的人像越发像是邪神附体,一个个张牙舞爪、青面獠牙,看起来邪门至极。

  邬引玉静坐在床上,已不像头次见到那么惊慌,她只是抬起双手看了一眼,就连看见满掌的墨汁时也无动于衷,随即才仔细观看起画中的每一尊魔佛。

  每一尊都长得不一样,分明不是同一位。

  她走去打开笔记本,查看起监控,果不其然,又是她凌晨时爬起来画的。

  再一看,她发现墨迹竟延伸到了门缝外。

  这可不是好兆头,邬引玉站起身走到门边,轻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往外打量。

  没想到,走廊的墙上也都画满了魔佛,没有一处幸免于难。

  各种姿态的魔佛让她看得头晕目眩,她得扶住墙才站得稳,可这一扶,手上的墨迹便蹭到了墙纸上。

  她不知道这些墨汁想展示给她的,到底是什么。但她又明白了一件事,她留在邬家的时间不多了。

  再这样下去,邬挽迎必会被牵连,就因为邬挽迎那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的不舍和愧疚心泛滥成灾。

  如果邬挽迎像吕一奇那样消失,她觉得,她应该是会难过的。

  照前一次来看,不过多时,这些墨迹就会自行消失,但不凑巧的是,这回她不光画到了门外,还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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